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谢佐之闭目养神,似是没有翻书认真听,但是对于一个考过二榜进士的士子而言,《大学》是刻在他心里的。
等谢佐之回过神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刚刚还真是小看他闺女儿了,一篇《大学》一字不差且一字不落。
“倒背如流啊。”
谢佐之略舒展开了眉头,刚想表扬一下阿宝,就见谢令姜眼底滑过狡黠的光芒,清了清嗓子,灵动一笑,继续背道:“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
谢佐之愣了一下,才想到《大学》的最后一句是“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谢佐之拿起手上的书翻到《大学》篇目的最后,听着谢令姜叽里咕噜地背书,神色真的是real复杂和呆滞,阿宝竟是把《大学》倒着背了一遍?!
谢佐之眯起眼睛,呼吸逗比以往急促了。
他知道那些自恃才高的文人才子也经常玩这种倒背的游戏来做行酒令,可都说了那大都是些桀骜不驯的风流才子们,那些才子们最年轻的才几岁?他家阿宝才几岁?
艾玛,发现闺女儿真是神童咋办。太激动了,急需夫人赏我一巴掌。
过了会儿,谢佐之自己掐了大腿内侧冷静了下来,欣慰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傻笑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谢佐之的女儿,就是聪明伶俐啊。”
谢佐之生得清朗俊逸,年少时风靡京华的谢郎做起来,这一副傻爸爸的模样依然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他拉过谢令姜就将她抱了起来,让外表六岁但是内里灵魂是已满十八的谢·京城第一才女·令姜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高高兴兴地去找闺女儿她阿娘。
正堂内,谢夫人听完谢佐之手舞足蹈的一番表示,柳叶眉挑起,白皙的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谢佐之,白他一眼,轻哼一声:“哼,看来相公亲自考校了一番,才相信了我家阿宝确实是个神童。合着先前你就没把我的话当真!”
谢佐之无奈摇头,走到谢夫人身边赔笑道:“夫人说得这是什么话?”
谢夫人似笑非笑地斜了谢佐之一眼,嗔道:“自然是大实话。”
“哪敢哪敢,我这不是也要尽尽为人父的职责嘛,并非是不信夫人的意思。”
谢佐之一脸无辜又委屈地看着谢夫人,谢夫人对此视而不见,并微微笑道:“那真是辛苦夫君了,夫君这些日子既然这么辛苦,不若请回春堂的郑老大夫开服药膳方子。”
她笑得温柔至极,身后仿佛有百花齐放,轻柔询问:“夫君意下如何?”
谢佐之皱着一张俊脸,沮丧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夫人真是越发地惹不起了qaq
谢夫人瞧着装出一副可怜样的俊俏夫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便转身瞧着闺女儿,柳叶眉一挑,笑吟吟道:“儿啊,皇家女学请的先生都是国子监那些年过半百的大儒,比起你大哥二哥读的邺州书院的先生们还要有才学。非但如此,你如今在阿娘这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学,到了那儿,有许多小娘子和你一起读书习字,能够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岂非一桩幸事?阿宝觉得如何?”
原本装不存在的谢令姜连忙扬起小脸,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阿娘说得在理,儿也是这么想的。”开玩笑,她可不想喝什么十全大补汤。
谢夫人抿嘴一笑,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惯会装可怜的活宝,她袖摆掩口,微微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