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佐之心中怅然,和旁边的王清之王通判互相推杯换盏,“来,清之,我敬你一杯。”
等到散宴后,谢佐之便在书房提笔写信,一些是给京中故旧的,可托三娘送去。国朝女子身份不算低,谢令姜若是要去京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旧长辈亲眷那儿都不去拜访,才算失礼。另两封是给他的大儿和二儿的,京中情势复杂,他既然已经准备入京,他们两个在书院就更得持身守正,不给那些结党之派攻讦的地方。
写完之后,谢知府在书房里坐了会儿,原本他还想要避开诸皇子党争,在外边当主政长官,多为百姓做些看得见的实事,如今他决心入京参政,以后怕是难有这般清闲的时候了。
不过这样也是有些好处的,在京城定居,亲眷走动方便些,女儿每逢休沐日书院放假,也能回自己家,不必继续呆在书院或是寄人篱下。尤其现在夫人肚子里仍揣着一个,升职加薪势在必行。
谢知府想起此事便唇角微翘,这就是为人父、为人夫甜蜜的责任啊。
给两个儿子的家书中,谢知府也提到了今后的打算。
半月后,还在邺州书院念书的谢大郎和谢二郎收到来信,互相对视一眼,眼泪汪汪地表示:阿爹阿娘多爱我一点,你们还有两儿子啊。小妹去燕京,您就想着勤勤恳恳刷政绩想去燕京陪读;我俩在邺州书院读书多少年了,您咋从没想过带着阿娘来邺州当知府。(-"-怒)
谢大郎和谢二郎觉得他们家和大环境不一样,不重生男重生女!尤其是他们阿耶,只要他们在家的时候,阿耶时不时抽查背书,一点儿不流利,就要被罚打手心,比他们最严肃的先生都严。
那个时候,他们背书背得□□,阿耶就抱着阿宝唱童谣。这时候阿宝就开心得吐泡泡,傻乎乎地笑,阿耶和阿娘还爱得不行。qvq
最可恶的是,阿宝最喜欢的是朝阿娘笑,只有阿耶唱童谣的时候,才朝阿耶笑,至于他们两个大兄二兄,小妹半点面子都不给,一抱就哭。
阿耶还以为我们欺负傻乎乎的,会吐泡泡的小妹,每次都只能在阿耶阿娘的眼皮底下才能抱一抱阿宝,真是好生气哦,他们只想说,拒绝性别歧视,求关爱叛逆期缺爱少年。
……
第二天清晨,谢令姜去向谢夫人请安,“阿娘,我与翎娘相约欲在衡州走走看看,日后怕是难得回来了。”
谢夫人微微颦眉,“这……”
她显然想起了先前谢令姜被拐走的事情。
谢令姜便道:“阿娘,有翎娘和我一起呢,总不能就此被吓怕了吧,您多派些可靠人手就是了。”
谢夫人感叹道:“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令姜听得谢夫人的口气,便知她是应了,行了福礼出门径直去街头寻秦翎。
秦翎的父亲虽说被京中贵人招揽,先前在寻谢令姜一事上很是恶心了一番谢知府,但是两家小娘子的来往并未被禁绝,若是那般做派,恐怕就是两家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世仇,为世人所讥笑。
秦翎转身,扬起头朝着谢令姜微微笑了一下,看起来可爱极了,傲娇无比地说道“谢三娘,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临场怯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