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洛见蓝苏和灰苜说着就要准备召唤同类,连忙阻止了二人的行动。虽然白龙和红娇没有说出也要召唤同类,但它们的心里也正在挣扎。“绿洛大哥,她确实过分,让蓝苏她们稍微教训一下吧”白龙开口。“你们不明白,既然姑娘叫那妇人娘,说明那妇人定然对她有再造之恩,若吾等贸然对她娘下手,姑娘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绿洛仔细给他们分析阻拦的原因。“绿洛大哥说得有理,是我们莽撞了”红娇回道。“那怎么办”蓝苏面有急色,两手死死地绞着一缕蓝色发丝,干着急的时候最难受了。“蓝苏,你现在立即去青光寺,秘密将小主子带来,希望小主子能换回姑娘的记忆。”绿洛皱着蛇眉,狭长的蛇眸沉下思索的光。“不知道小主子会不会跟蓝苏来啊,要顺道去给王爷送信吗”“姑娘如今失忆,她在这里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让王爷知道,你说让小主子来见她娘,她应该会同意的”绿洛说道。“可要是遇到金北煊了咋办”“如果遇到了金北煊,它知道了肯定守不住秘密,你尽量趁金北煊没在的时候将小主子带来,若是被金北煊发现了,它跟来再说。”“行那蓝苏先走了。”青光寺。灾难过去,上香的人更多,络绎不绝。不过如今除了日常的烧香礼拜,许多香客到了青光寺后开始对另外一件事十分执着,那就是一定要请一个三岁多带发修行的小沙弥算卦她是青光寺唯一一个女修行者,还是年纪最小的,刚开始根本没人相信,因为她才三岁多,但她用她的能力让所有人不得不佩服,最后还送她一个“小神童”称号。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这位施主,你这两天走路可要小心脚下。”某天,一位穿着讲究,长得肥墩墩的香客从一条小径走过。突然,一道奶声奶气的童声传来,吓了他一大跳,四处打量才发现,一簇竹木后面好似有个人影,他怀着好奇的心往里走了几步。只见一个穿着宽大沙弥衣服,梳着高高发髻的小姑娘背对着他,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来人有了兴趣,问道,“这位小师傅,你刚才说的是在下吗”“当然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类经过吗”小姑娘两只小手掰来掰去,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说出的话让他差点儿栽倒在地。人类难道经过这里的都是动物这孩子不好好念经书,是在这里偷懒吧“小师父,好好玩儿吧,我不会告诉你师父说你在这里偷懒”说完他便摇着肥胖的身躯欲转身离去。“这位施主,不出三日,你家的一处宅子定然有火光之祸,而且是你自己所为。若小僧道准了,你三日后可托人送来香火钱,小僧也许会想办法给你化解一月之后的血光之灾。”“呃敢问小师傅法号”那人见这小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有些相信,这些事邪乎的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小僧法号青乐”三日后,那人乘着轿,打着绷带亲自到青光寺来找法号青乐的小师父,不巧青乐没在寺庙,说是去后山修行了。他几乎眼泪鼻涕横流,让主持一定要找到青乐,请她化解血光之灾。此人乃是寒陵城颇有家底的杨员外杨万虎,他总共有三处宅子一两百亩良田,家产几乎够穷人吃一辈子了。且说当日杨万虎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十分不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烧了一处,那损失可都不小啊可那小姑娘没说哪一处会着火,为了减少损失,他吩咐所有家丁将每个宅子内值钱的东西全都搬到地窖下藏着。平时不觉得,可一旦搬家却发现东西实在太多,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就搭个棚子放着,派人专门看守,或者实在不值钱的就直接扔了。杨万虎和妻儿都在外面搭的帐篷里睡觉,其他家丁下人便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为防万一,他还吩咐将所有易燃物品全都搬得远远的,将所有火石挖个坑埋起来,家里不让生火,每日吃饭都是到酒楼点菜。三日来真是闹得人仰马翻,眼看着三天期限就要到了,三处宅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杨万虎的娘子日夜大闹,不停指责他连三岁小孩儿的话都相信,如今好好的家都搞得不成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去。杨万虎拗不过,在第三天下午开始让人逐渐搬回去,并且自己也动手帮忙,就在一处宅子几乎将所有东西都搬回的时候,他瞧见地上还有个秤砣和秤盘,估摸着也不重,便拾起来往屋里走去。搬东西时难免掉落一些杂软细物在地上,到了屋内后,他只顾着往前走,脚下被什么东西挡了下都不知道。于是他手中不稳,秤砣和秤盘碰撞着滚落在地,一簇火光蹦在了一块掉在地上的废布上,火花迅速窜起,转瞬便吞噬了就近的一张桌子。杨万虎吓得魂不守舍,连忙往外跑,肥胖的身子在此刻变成了累赘,他脚下一滑栽了下去,胳膊摔了个半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处宅子迅速化为灰烬,想死的心都有了,幸而因为娘子大闹,他心烦便独自领了人到这处宅子搬东西,只有几个跑得慢的家丁被烧成轻伤。他心下大骇,果然被那个小姑娘说中了于是找人简单包扎了一下,急忙就带着香火钱就到了青光寺,却不料那青乐小师父居然没在,杨万虎真是心急如焚啊火光之祸都说准了,那血光之灾肯定错不了,一定要想办法请青乐化解,花再多的钱他也愿意啊杨万虎在青光寺等青乐回来的期间,对着看热闹的香客声泪俱下地讲诉了青乐小师父给他算卦的过程,谈到自己没有坚持在门外过完第三天,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如此一来,青乐小神童的美名不胫而走,大家纷纷都想瞧瞧这三岁小孩的本事,有些人就连青阙大师那里都不去了,专门在那块大石头附近候着青乐。青光寺后山。一道金黄身影飞窜在林间,它的身后跟着一道灰色的小身影,一黄一灰两道小身影在林木中上蹿下跳,飞速追逐。“妹妹,你速度咋慢了这么多”“是你欺负人,比昨天又快了很多”灰色身影不服气,连忙加快脚步,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向着那道金黄身影追去。金北煊猛地停住身影,张开双臂拦住正要往这边撞上来的小人儿。“哈哈来哥哥抱抱”“不行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出家人要六根清净”灰色的小身影在离金北煊不到两步的距离急刹车,稳住了身形。她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上带着可爱的红晕,额头上有着小小调皮的汗珠,两只黑葡萄般灵动美丽的大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定。头上的发髻被劲风吹得松散了许多,不过却也不像开始那样被吹得像一头稻草。“你青阙那不靠谱的老和尚怎么教的”金北煊气得跳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居然把小豆芽送到一群全是和尚的青光寺,而且现在妹妹长大了还不让它抱了,它真想一口吞了青阙以解心头之恨“施主,你不可以诋毁青乐的师父”青乐一脸正经地盯着金北煊,小眉头皱皱,表示了她的不悦,好似诋毁青阙便犯了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般。“行行你别生气,还有,不要叫我施主”金北煊一听见小豆芽叫它“施主”就瘆的慌,它得回去跟爹爹商量,一定不能把妹妹长期养在青光寺,否则以后她一定会变得很奇怪。“师父说,除了自己和师兄弟,所有人都要叫施主,不叫你施主叫什么”青乐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着面前不大的黄人儿,她知道它不是人,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自称“哥哥”,但自小它就隔两日来陪她玩,还教她轻功,是个好施主。“叫哥哥吧,或者叫我名字也行,北煊嗯嗯这名字真不错,还是娘亲给我取的呢”“北煊施主,你娘亲很漂亮吗”青乐瞪着萌萌大眼,好奇地问道。“北煊不要加上施主好么求你了妹妹娘亲很漂亮,不仅是我的娘亲,也是你的娘亲啊”金北煊快被她那声“北煊施主”气得吐血。“师兄们都说青乐没有娘亲。”青乐说到这里,眼眶里泛出晶莹,伤心地低下头,她掰着小指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被人瞧见。师父说,掉眼泪不是好徒弟,她是好徒弟,不能哭。再说了,它又不是人,它的娘亲怎么可能是她的娘亲“胡说八道是哪个臭和尚说的,哥哥帮你揍他们”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为了安全,君御北让青阙暂时不要告诉小豆芽身世,看着青乐这么小就要受到如此压力,金北煊气得抓狂。它真的很想将青光寺那群老和尚、大和尚、小和尚挨个儿揍一遍“不用了,今天又有很多施主找青乐,北煊施主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青乐说完后,也没看金北煊便低头转身飞快地朝着寺内跑去。“哎妹妹,说了不叫我施主的”“北煊哥哥,再见”青乐并没有回头,朝后挥了挥小手。其实寺内的师兄弟师叔们对她都很好,平日里仗着年纪小,都是她欺负他们。例如,她要不将师兄们的经书全部藏起来,害得他们受师父的惩罚;要不就在斋饭里放虫子,吓得他们几天吃不下饭;要不就在他们的衣服上弄出几个洞,搞得他们衣不蔽体不敢出门但即使是这样,师兄们也没有责怪她,顶多说,“小师妹,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师兄会生气的”他们有些话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但她的耳力很好,总能听见他们的议论自己,说是她年纪小没有娘亲才会这么调皮,就纵容她玩玩儿吧虽然他们没有恶意,但她听了心里难免不好受,自己没有娘亲的话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北煊施主说它娘亲也是她的娘亲,那她难道也不是人类吗慈月殿。“儿臣参见母后。”君御北一袭修身玄色长衫,面无表情地给钟其容行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平身吧”钟其容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说不出的感慨,这小子真的喜欢跟他唱反调,听说他有个女儿,但她这个当皇祖母的却连一面都没有见着,每次让他透露一下他都不肯,说是树敌太多,暴露身份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如果没事儿臣就先回去了。”君御北漠然地看了钟其容一眼,打算离开,每次来这里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他已经没有和钟其容说话的欲望。五灵如今还没有消息,都三年了,那丫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脱离危险,有没有想过他和女儿还有北煊“怎么没事还是那句话,你将哀家的小孙女带来给哀家来瞧瞧吧,叫什么名字哀家都还不知道呢”钟其容带着几乎哀求的声音看着他,心中闪过忧虑。北小子自从三年前便性格大变,可以说是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他不仅带兵击溃隆军,将其俘虏全部杀了以儆效尤,而且还血腥镇压血画教,弄得贼人闻风丧胆他成了人人称赞的好王爷,却逐渐没有以往的生气,三年来他拒绝参加选妻大典和一切公开场合,比以前还要不苟言笑,完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让她很揪心,这小子究竟怎么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几年前,难道他得了什么周期性的病症不成钟其容以为他是见到南宫紫那恐怖的脸才如此,可他却说不是,因为相府那个南宫紫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怪不得那个女人如此庸俗,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后,钟其容也暂时不想去找那个冒牌南宫紫的麻烦。以前的事就过去了吧,她并不认为对那冒牌南宫紫做些什么便能将受到的伤害补回来,假的真不了,且让那假的南宫紫多蹦跶几日。但若是那假货下一次再犯到她手里,她就不会心慈手软了只希望真的南宫丫头能够早日回来,她儿子老大不小了就非得栽在那丫头身上,非她不娶的架势让人很头疼“儿臣给她取名君越乐,乐儿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行踪,母后您说该怎么办”君御北冷冷的说道。他这几年树敌过多,有多少人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有多少股势力在四处寻找他的女儿,欲以此做要挟因而,他每次去见君越乐的时候都是趁夜,瞧瞧那小家伙踢被子了没,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每当想起自她记事以来都没有见过爹娘长什么模样,他还没有听过她叫自己一声“爹爹”,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乐儿,爹爹对不起你“这可是哀家真的很想见见她,要不你让人画张画像给哀家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