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时方恨少杨景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平时对杨文初不严厉一些,“口诀念错了”杨文初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紧张了,念错口诀了,迅速捡起几张符纸,重新念诀,这次符纸上的符文终于闪过一道亮光,他赶紧用力朝着那个男人投掷过去。男人完全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长枪一挥,那符纸就被劲风吹得转了一个方向往回折返。杨文初傻眼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若不是邱森森及时扑过来将他推到一边,符纸擦身而过落到身后炸开,恐怕他就要挨上这爆炸,皮开肉烂了。邱森森骂骂咧咧:“你傻站着干嘛啊不会躲吗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让你个傻二愣子出来混”在现场的家里人杨景昱羞愧不已。男人也不急着要杀巫宝了,收枪抱臂,嘴角勾着小弧度,散漫地观看这么一场小插曲。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转转脖子松松筋骨,“这场戏差不多该落幕了,你们退场吧。”男人将枪头再次对准巫宝,“你可以去死了。”说完,抬手向巫宝的心脏刺去。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新登场的男人我特地找来一张比较符合他形象的图,帅炸了有木有、016巫宝在对方刺下来的那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但是迟迟没能感受到长枪破开胸膛的疼痛。他睁开眼,枪头尖堪堪停在他的衣服上,被一只纤细的玉手抓住,锋利的枪刃划破手掌心,鲜血沿着枪尖滴落到地面。他侧头便看到了期盼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人,有些欣喜激动又有些不太确信地低声喊道:“师父”“是我。”天珟似乎感觉不到枪刃割破她手掌的疼痛,神情淡定地环顾四周一圈,一群小妖怪,三个凡人,还有眼前这个据说也灭族了的魔族,真是热闹。他把长枪从天珟的手里,横放在后肩上,两只手反搭在上面,不紧不慢地说:“后浪推前浪,前浪见前浪,山水又相逢,苍穹战神,许久不见,可还记得鄙人”天珟蹙眉,甩掉手掌心黏黏腻腻的血,“说人话,你是谁”他挤眉弄眼促狭地说:“我又不是人,不会说人话,怎么办”他停顿一下,垂眸斜睨一眼巫宝,痛心疾首继续说:“想当年跟人家上天入地你侬我侬见面都形影不离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收了个战力只有五的小徒弟,就问人家你是谁”巫宝:“”天珟:“”他并没有错过天珟脸上那一刹那闪过的茫然不识,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似的,惆怅地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赫赫有名能止小儿夜啼的苍穹战神都学会了劈腿,叫我情何以堪”天珟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劈了他的冲动,自己绝对不认识一个这样的魔族人,否则早就砍掉他的脑袋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活到现在来膈应自己。突然一道劲风从侧面袭来,天珟反应极快地反掌拍在扫过来的枪杆上,没能完全化去朝她扫来的力道,自己却被反推了出去,她后退几步,身体往后一仰,堪堪避开轻轻滑过她脖颈的枪尖。天珟用指腹轻轻触碰脖颈的伤口,流血了,非神兵刃器不能伤她分毫,今天被伤了两次,这不是普通的长枪,而长枪的主人也不是普通的魔族人。她皱着眉头看向这个上一刻还在胡说八道,下一刻就突然爆发杀意的男魔,“你究竟是谁”男魔闻言一笑,舞着手里的长枪,漫不经心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过是一些时日不曾相见,想过千万种相遇的情景,唯独没想到苍穹女神穿上裤子就把我沧云给忘了。”沧云完全没有印象。虽然同样身为已经灭族的两族最后一员,本该惺惺相惜,河水不犯井水,反正她也已经不需要作为神界的战神领兵带将征战魔族,然而对方杀意已决,那便战个痛快“杨文初。”“到神尊有何吩咐”狗腿子杨文初屁颠屁颠跑过来。“带上他们,离开这里。”“那神尊呢”“结束后再去找你们。”“收到”杨文初架起挣扎着想留下来不走的巫宝,边走边劝道:“你看看你,路都走不了,留下来也是个累赘,额,我不是说你是没用的累赘,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神尊不能一心一意对付那个家伙,我跟你说,那个家伙肯定不简单”巫宝黯然停止挣扎,没错,他就是个拖累。杨文初赶紧和邱森森两个人分别驾着杨景昱和巫宝溜之大吉。沧云毫不在乎地放走那些小鱼小虾,若不是他们几个有利用价值,吊着他们的命把目标引出来,他们早就成碎魂枪的枪下亡魂了。而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的天珟。他枪指天珟,嗤笑道:“你就打算这么赤手空拳跟我打碎魂枪可不会怜香惜玉哦,小石头。”天珟再次皱眉,他居然还知道她的原身,“神魔两族如今此番状况,你又何必自寻死路断绝后路”神魔两族向来不和,而她作为长期征战的神族将领,自然一直名列头榜被魔族人所仇恨,可都仇恨了那么长久的岁月,魔族也只是磨刀霍霍想在战场遇到她时能将她斩首后耀武扬威。像这种非战场上,单枪匹马要杀她的魔族人可真没见过。沧云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令他觉得好笑的笑话,他捧腹哈哈大笑,笑声嘎然而止,瞪向天珟的眼眶有些泛红,目光凶狠,“断绝后路我的后路就是被你断的几千年了,若不是那些人来找落霜剑,我都以为你早就死了,好不容易用那几只小老鼠把你给引出来,那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后枪出如龙,一点寒芒直刺而来,天珟一个虚晃往后一躲,然后鹰爪扣住枪杆往旁边一带将枪头避开攻击她的要害,再握紧枪杆往自己这边一拉,要拉近两人的距离,持枪者被拉近距离,那他基本没有任何优势了。拉了,没动,天珟抬腿去挡沧云的侧踢,这股压不住的劲力直接将她踢飞,她连连抓断了几棵大树后才停下飞出去的势头,她的腿隐隐发麻。沧云冷笑一声,“看来你这几千年功力不增反减,是不是以为魔族都死光了,所以不用修炼了”天珟并没有被激怒,反问道:“你说这么多,是想杀我呢还是不想杀我”沧云绷紧脸,“天珟,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就等着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南天门上。”天珟拍拍手上的木屑,“那就来啊。”沧云化作一道肉眼不能抓捕的黑影急闪至天珟面前,双手握着枪杠往她的面门劈下来,可是他快,天珟也并不慢,经过刚才的几下,她清楚面对他的攻击不能硬挡,只能避开后再寻找机会下手。天珟抓住枪杆,旋身以肘破拳,拳改为掌顺势侧滑而下拍向她的后腰部,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只手以枪杆作为支撑,脚下一蹬,后翻空跃至沧云的头顶上,另一只手再按住他的头,瞬间翻到他的背后。而沧云则一只手抓着枪杆另一只手则被枪杆别住抬不起来,自己反被碎魂枪所困,他却不为此着急,还有闲心在那说:“原来你这些年是去学猴子杂耍了”每次沧云开口用这种熟稔的语气跟天珟说话的时候,她都莫名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别扭感,这样的难受别扭感使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场厮杀,虽然她觉得生死各有命,但如果此时此刻一定要死其中一个,那还是他去死吧。天珟将十成的神力凝聚在右拳上,准备一拳定胜负,取了魔族最后一条性命。沧云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杀气,立即放开手里的碎魂枪,回身聚起魔力仓促地接下这一拳,两股力量的碰撞,以他们为中心激起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向四周围迸发,一大片树木纷纷被压倒。还没走远的三人一妖以及一直在围观的小妖怪都被排山倒海磅礴的威压按倒在地上,他们均躺在地上,胸口憋闷地喘不上气。好在这股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当身上的那股压力消失后,他们忐忑不安地从地上坐起来,面面相觑,神仙打架,凡人还是跑远点比较好。杨景昱和巫宝伤重不能动弹,杨文初在他们的示意下爬上一棵树看看远处的战斗进行状况。巫宝躺在地上急促地问:“怎么样了能看到我师父吗”杨文初费劲地看啊看,只看到一排排倒下的树,没看到任何动静,甚至有些安静地可怕。邱森森在树底下叉着腰骂道:“你眼睛好不好使啊看了半天究竟看到什么了”杨文初低头骂回去:“你眼睛好使你来看你除了吃还会干嘛”“你再骂我试试看”“我就骂你咋地你来咬我啊”“看我不吃了你”“哎哟,人家好怕”杨景昱看着无时无刻不掐架的这两人,简直头痛欲裂,虚弱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然而声音太小,完全没能打断那两人的争吵。正暗暗焦急的巫宝,眼角扫到一抹红色,侧头看过去,如同血人一般的天珟正朝着他们慢慢走来,他挣扎着要起来,“师父”天珟一个虚晃直直扑倒在地。作者有话要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云。、017天珟脱力了,连手都抬不起来。在最后时刻将开始设下的结界冲破,她不得不强行再加一道结界,才没让她和沧云的打斗波及面扩大,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大大不如以前的强悍,同时要抗下两股力量对拼激发的冲击力,后果就是她重伤倒下了。但她的意识还在,这个时候哪怕随便来个人捅她一刀要害处,她就得再“死”一次,能不能再次聚气凝神复活成功就难说了,只有凤凰才能不断地涅槃重生,而她只是一块石头。还能行动的人只有两个,而倒在地上的却有三个,邱森森背着天珟,而杨文初只能扛着小叔走几十米,再折回扛起巫宝,一段一段距离地挪。这样挪了老半天,还没从林子里出来,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略担忧地问:“那个耍枪的家伙死了吧不会追上来吧”天珟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他事实,“没死。”“什么居然还没死”杨文初瞬间腰不酸腿不疼了,扛起两个大男人也不费劲了。其实,天珟是有机会杀掉沧云的,她站在倒在血泊中的他面前,将他的碎魂枪拾起来,准备给他最后一击。他定定地看着她,“天珟,你就这么想把魔族赶尽杀绝这么容不下我们”天珟回答:“以前也许想过,现在如果不是你来找事,我也没想要杀你这个最后的魔族人。”沧云忽而惨然一笑,“想过呵呵,你不也做到了吗骗我耍我很好玩是吗我刚才就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又是这种熟稔的语气天珟深觉自己肯定缺失了关于这个沧云的记忆,对他所说的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这种不确定使她感到不安,“老实说,我并不记得你是谁,更不记得骗过你什么,但我不会去骗人。”沧云冷笑,“你当初从我这里偷走幽冥戒打开魔界的通道,让你们神族兵将进到魔界屠杀魔族,一句不记得就完了”天珟:“”不然呢她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在她陨落前,魔族不还好好的吗用诡计害他们灭族这个锅,她可不想背。天珟想了想,说:“我在这里帮你挖个坟,等我找到真相后就来告诉你,如何”她举起碎魂枪往沧云的胸口扎去,却扎了一个踉跄,体力不支的她直接扑倒在他身上。沧云闷哼,痛得倒抽气,还不忘哼哼唧唧地占点口头便宜,“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天珟重新站起来,手里握着的枪杆只要刺向沧云就立即像根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碎魂枪,她嫌弃地扔到一旁。这时,从撤下的结界外围走进来几只小妖怪,它们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沧云有气无力地说:“还不赶紧抬我回去。”原来这群小妖怪是他的手下,难怪会围在这里不走,这下子天珟追杀不成要被小兵反杀了。“大人,要怎么处理她”一只小妖怪指着天珟问道。“让她走。”沧云出乎预料没有反咬一口。“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趁她病要她命我们几个合力肯定能干掉她。”这只小妖怪很执着于不留后患。沧云瞪着他,“她的人头是我的,谁都不许动”“是,大人。”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走了。所以,天珟没能成功将这个隐患解决,就他那种架势,恐怕日后还要被找上门来,但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身体恢复了再说。他们所在的这个林子是在一处偏僻的山区里,当时他们几个人把落霜剑从沧云的屋子里偷出来,被一路追杀四处逃窜,避免引起骚乱和注意,他们只能往没有人烟的山区里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