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帮她诊了脉,又让她喝了预防的汤药,确认无虞了才肯罢休。次日醒来,玉妆依旧安安稳稳的,初暮这才放心下来。“你如今摘了槐花当真金贵了,我给你端汤端药不说,小姐还时时挂心你。赶明我冒雨去摘桂花,也要享受这待遇。”玉簟打趣玉妆道。“你哪回生病不是我在旁边伺候你的,还总是借着病指使我做糕点小吃的,下回我是再也不肯的了。”玉妆不饶道。“这可不行,我要是病了不吃你做的东西,病会好不了的。”玉簟急了,生怕她不给自己做点心,拉着玉妆的衣服道。“你也就这点出息。”玉妆不由好笑。“你快去做槐花糖吧,小姐都等着呢。”玉簟见说不过她,便换言道。“哪是小姐等着,是你想着吧”玉妆哪里会不知她的心思,不过说便说着,确实起身去了。玉妆将采来的槐花分了两份,一份做槐花糕,一份晒干泡槐菊茶。槐花糖香甜可口,玉簟吃了不少,嚷嚷着还要去摘槐花。槐菊茶消热泻火,清香甘甜,很得初暮喜欢。闲下来时,玉妆不免想起了元侍,若是他病了,便都是她的过错了。想着想着,便愈发担忧了,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他。思虑了几番后,偷偷去看了看。元侍守在书房外,玉妆看他脸色尚好,想来应该没事,如此便松了一口气。初暮依旧过着自己平淡的日子。而严离墨却已经数日不曾好好休息了。数月前,边疆换了新首领,近日来,已平定了内乱。然而新首领不满领土的局限,撕毁了与汐云签署的和平协议,竟大肆侵犯汐云边境地区,令昌城人民惨遭屠杀,流离失所,死伤无数。昌城本是富庶之地,然而只几天,便民不聊生。朝堂之上,亦是惶惶失措,对此事商讨不下。“末将以为应当出兵,让那些蛮夷人看看我汐云的实力,不敢再造次。”说话的是赵将军,素来张狂。“老臣以为不可,如若动兵实在劳民伤财,蛮夷之人不过是求些钱财罢了,不如派人商议一番,再定协议即可。”魏国公拱手道。“魏国公此言可是觉得我汐云打不过边疆蛮夷吗”赵将军质问道。“老臣并非此意。”魏国公连忙解释道,“老臣也是为百姓考虑。”云帝思忖片刻,问道,“秦爱卿,你以为如何”秦相随机拱手对云帝道,“微臣以为蛮夷人贪得无厌,求和实在不妥。”“微臣也以为如此,此战应打。”云尚书也接话道。“好。”云帝沉声道,“既然如此,众爱卿以为该派谁出征呢”“儿臣以为,自然应是六弟去,六弟战无不胜,想必此次也是如此。”严临祁突然开口,眸色深深。“六王爷大婚不久,此时出征实在不妥,朝中能人不少,何需劳烦王爷。”云尚书道。“此战并不简单,微臣以为只有六王爷才能胜任。”梁侍郎驳道。“墨儿刚娶亲不久,此时出征,确实不妥。”云帝也并不很赞同。严离墨面色沉沉,忽然发言,坚定道:“父皇,儿臣自愿领兵出征,击退蛮夷。”云帝沉默片刻,才问道:“此战凶险,你确定要去吗”“儿臣确定。”严离墨决绝道。“好,既然如此,朕准了。”“多谢父皇。”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啦、出征“小姐,听说王爷要出征攻打蛮夷。”府里上下都在讨论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出征”初暮也略有听闻蛮夷进犯之事,蛮夷人欺压汐云百姓,无恶不作,是该平定动乱,以安民心了。但竟是派他去吗“是啊,不日就要走了。”玉簟道。“王爷英勇善战,一定会战胜归来的,小姐不必担心。”玉妆劝道。初暮并不说话,只是沉默。想起他清冷高傲的脸,忽然就明白了,他那样骄傲的人,属于战场。“王爷现在在哪儿呢可回府了”初暮问道。“在孟侧妃处,孟侧妃将王爷请了去。”玉妆道,“奴婢这就去叫王爷。”“不必了。”既然他已经有了归处,那她就不便打扰了。月英阁。“王爷,可要在这里用膳”孟凌月知道他不喜与人共膳,便小心着问道。严离墨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本王不饿,你差人叫本王来可有要事”孟凌月神色微凉,凄凄道,“妾身听闻过两日王爷便要出征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妾身,担心您。”严离墨沉默着,倏然想起初暮的脸,淡然,冷漠,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她应该也知道了吧那她会担心吗孟凌月看到他微微走神,心下更是一冷。她一直都知道,他对自己,从来都是没有心的。是夜。夜色一如既往的醉人,只是人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罢了。严离墨站在那处种满梅花的院落里,院落中没有人,院落也还没有取名。因为她的主人还不知在何处,也许,这里永远也不会有人入住。他的胸口处还藏着那块破旧的布,伸手可触。三日之期已至,他该启程了。“小姐,王爷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会有多久,你也不去送他一程吗”玉妆见初暮依旧淡然翻看医书,忍不住问道。初暮的手一顿,“他大概,不会想见到我吧”玉妆见她脸色凄凄,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小姐你呢你想见他吗”“我”“若小姐不想见王爷的话,何必求那个护身符呢”玉妆看的通透,直言道,“如果现在赶去,应该还赶得上。”“王爷现在何处”初暮惶然站起身来。严离墨站在王府门口,驻足片刻。多日来,他都不曾去见过她,当然,她也未曾来找过自己。她从来就是冷静之人。既然说过那样的话,必是不会再来见他的。“王爷,该走了。”元侍在一旁催促道。“走吧。”也不知在期待些什么,她怎么会来。“等一下。”初暮轻喘着气,幸好,还赶得上。他还没走远。严离墨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她。他热切的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来,她竟会来送他。心中复又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唤道:“暮儿。”“王爷,臣妾来送送你。”初暮轻启朱唇,柔声道。严离墨牵着马,初暮在他身侧。初暮跟着他走了很远,一路上并没有说话,眼看着就要出城了。这一路,竟这样短。“暮儿,回去吧。”严离墨终于停下脚步。初暮也停了下来,侧身看他。初暮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神,温柔似水。“暮儿,等我回来。”严离墨沉沉说道,这是对她的承诺。初暮点头,“我等你回来。”此时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束缚,也没有那么多牵绊。她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平安归来。初暮从怀里掏出了平安符,系在了他的腰带上。他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的东西。他蓦然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这也是他第一次伸手触上她的脸。初暮先是一愣,然后释然,望着他淡然一笑。“王爷,该启程了。”纵是不舍,也该走了。初暮站在原地,看着他上了马,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军队浩荡前行,看着漫天飞沙,看着尘土飞扬直到他越来越远,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他。初暮觉得心口处有什么东西被绷紧。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好几天啦,我又来了、思念初暮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小姐,你可回来了。”玉簟见她出去这么久,很是担忧,生怕她出什么事。“我没事。”初暮神色寡淡,有些没有精神。“小姐,你脸色不太好,要当心身子。”玉簟见她神情黯淡,提醒道。初暮点了点头。进屋坐下,她暗自告诉自己,她要替他好好照顾王府,安抚众人。她是战王妃,这是她应该做的。次日。是阴天。此时的落幽院倒是热闹的很。其实也谈不上热闹,只是比平常多了些人罢了。也许是因为严离墨出征了,众人的心情皆有些落寞。许夫人依旧淡定如常,倒是孟侧妃和魏夫人皆有些神色凄凄,也不似平常那般剑拔弩张了,都显得安静的很。大概此刻,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吧只希望严离墨能平安归来。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苦相争呢初暮入府最晚,这才是她第一次看他出征。而她们几个,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远行。他常年带兵出征打仗,少有闲时。就算有也多在军营之中,在府里的日子少之又少,就算是在府里,也很少见她们,就算见了,也少有话说。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冷情冷心之人,没有人进的去他的心里。她们都知道。嫁给他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却要时常为了他担惊受怕。说来其实可怜的很。“今日又来叨扰王妃了。”还是许芸之先开口说的话。初暮知道她们心里难过,遂语气和顺道,“王爷如今不在王府,众位姐妹如果闲来无聊,可以多来落幽院坐坐。”“多谢王妃美意了,如有闲暇,妾身必会前来打扰。”许芸之恭顺道。“妾身想回娘家住两天,还请王妃应允。”孟凌月请求道。“府里无事,若你真心想家了,便回去吧,但不可生事,徒惹事端。”初暮也没有为难她,答应了下来。“是,多谢王妃。”“王妃这里的茶吃着和别处的不同,总觉得滋味要好上许多。”许芸之尝了茶,赞叹道,“茶虽是一样的,不过这水却是要好上许多,应该是露水吧,干净清醇。”“想来夫人也是爱茶之人,的确,煮茶的水是初夏时节玉妆和玉簟在荷叶上采的露水。”初暮笑道,“她们素来知道我喜欢喝茶,便时常会去采些露水。如若将采来的露水埋在土里,多过些日子,味道更是甘醇。”“露水不好收集,王妃的丫鬟倒是可心的很。”许芸之道。“是啊,她们和我相伴多年,很是可心”不知不觉中,桂花已经开了,满园飘香。算算时间,严离墨也已经走了许多日子了。“小姐,过两日便是中秋了。”玉簟扫着院子里的落叶,笑着对初暮道。“中秋了”初暮喃喃道,“日子过得真快。”“还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还在相府里。”玉簟道,“和老爷夫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中秋”“玉簟。”玉妆看初暮脸色不好,忙喝止玉簟,“不如我们来做月饼吧,过中秋节怎么能少了月饼呢\\\ot“好啊好啊。”一听到吃,玉簟便不管不顾了。初暮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幽幽出神不知道他怎样了,过的可好“小姐,一起来做月饼吧”玉妆唤道。初暮回过神,浅笑,“好啊,我来揉面吧”“小姐你喜欢什么馅的”“我呀豆沙吧”“玉簟呢”“我什么都喜欢”“你还真是不挑剔”“哈哈”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四不四有点无聊啊又要开始新的一周了,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丫,爱你们、相思入骨“小姐,听闻王爷与蛮夷的首战告捷,已经将蛮夷人赶出了昌城。”玉妆听闻消息,急忙来告诉初暮。“真的吗”“是真的,云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想必王爷很快便会大胜归来了,小姐不必担心。”玉妆道。初暮甚是高兴,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听到他战胜的消息如此开怀。也许,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他。她要,守在这里,然后,等他回来。中秋之夜。云藏潜龙,月隐寒宫。云须染彩,月洒光晕。良辰易逝,才念相思。此情此景,倒是该吟上两句苏轼的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初暮站在窗前,凝视着月亮,自语道:“ 庭槐寒影疏,冷露湿桂花。”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欣赏着月色。“小姐,云小姐和云少爷来了。”玉妆道。“请他们进来吧”初暮敛起神色。“你们怎么来了。”初暮看着他们进了屋,问道。“今日是中秋。”从安道,“去年中秋我们是在一起过的,可今年”“有玉妆和玉簟陪我。”初暮打断她道。“暮儿。”淮安突然唤她,初暮侧身看他。淮安掩去自己的神色,只淡然的告诉她,“你还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我在月色下对你说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