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空桐然看景杉是光着脚的,就脱掉了些,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脱掉。“凉凉的软软的好舒服”、“田里的泥土也好软,要把脚融掉了”叶卜夜也因为光着脚的奇特经历很是兴奋,抛开了平时的羞赧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虽然叶卜炎和空桐然一直在吐槽“水田里可是有好多吸血虫”之类的话,叶卜夜也就收敛了一会,后来连空桐然也跟着叶卜夜在水田里乱跑。景杉在采摘着蔬菜,她觉得这个季节是春季,但这里的蔬菜却不只是春季的,连毛豆番茄板栗南瓜等等各种季节的都有。景杉听着水田的嬉笑声,喊了一句:“小心点别摔着了。”便跟着江猛一起采摘。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和惨叫声。景杉回头看去,叶卜夜整个人都倒在了水田里,起来的时候大半身子都沾了泥水和草。空桐然看着叶卜夜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捧着肚子就笑了起来,还嘴贱地带上一句:“哈哈,景杉你个乌鸦嘴。”“你个好小子,竟这么说我。”景杉将手里的番茄朝空桐然扔去,空桐然居然也没注意到,被砸了个正着。“你敢扔我”空桐然一抬脚,带起水田里的泥啊水啊草啊一齐向景杉甩去。景杉眼快脚快,往旁边一躲就躲了过去,在景杉旁边的江猛却遭殃了。“空桐然”被溅地一身泥水的江猛怒吼着站起来,风一般地冲到田里去,一脚就是一滩泥水顺带一雨鞋朝空桐然飞去水田里突然热闹了起来。景杉正在一旁看好戏,冷不丁一些泥水泼到她脸上。她转过眼珠盯着坐在水田旁摆着沾着泥水的右手朝她坏笑的叶卜炎,也向田里冲去。“我也来。”鹏跟景杉组成同一阵营对抗叶卜炎。谁知半路杀出个千末,“二对一,你们欺负人。”“你个叛徒。”景杉甩出一滩泥水。渐渐地,叶卜夜的哭喊声变成了笑声。谁也想不到,采个菜而已,结果个个搞得成了一泥人。终于等这场战斗停息下来后,他们把采好的菜拿回到木屋里,看到空桐静和坐在第二排的女人,坐在第三排的胖大叔已经在屋子里了。后来他们一起参观江猛大厨做菜,可能是江猛大厨被盯得太害羞的缘故,做出的菜都不能下咽,其他人的也是如此。经过这一下午,他们也互相有了初步的认识。第二排戴眼镜的女人叫丁海,第三排的胖大叔叫索邱名。巴士停车准备开饭,众人从虚拟世界中被司机一个一个敲玻璃敲过去才醒来吃饭,景杉往靠门的第二排看去,影已经不在了。空桐然似乎还处在兴奋中,大吼一声:“跳舞吧”司机蒋空亢看着第一排的兄妹也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叹道:“不可思议。那好吧,跟我去搬灯光。”景杉没去搬灯光,在巴士里帮忙把椅子都挪到后面去。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的椅子是能挪动的,先按按钮解除固定,再连着椅子下面的底盘一起挪向后面,很重。景杉这才知道这辆巴士也不是全都是出乎她的意料的,重量级的还是重量级的。丁海推了一下椅子,推推镜框,看着下面飘出来的灰尘,说:“这椅子是第一次挪吧。”索邱名说:“现在的人顾忌的事太多,哪有在巴士上跳舞什么的,太荒唐了。”坐在索邱名后面的其中一个大汉说:“有个限度就行,不过现在真是松了一口气,前几天的的气氛很糟。”索邱名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人一眼,说:“是吗我都没感觉,你倒是挺有看法的嘛。”那大汉明明没说错什么,却是低下头道歉:“我说错话了。”索邱名说:“哈哈,说错什么我在夸你啊。”景杉把椅子推到后面,想着以后要警惕索邱名,他有点奇怪。椅子都挪到后面后,司机和叶卜炎也把灯光搬进来了。舞会很快就开始,巴士内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音乐更是响的要把耳膜振破,但身体却情不自禁地跟着音乐的节奏抖动。音乐,笑声,身体间的摩擦无不刺激着巴士里的人的每一处神经。景杉江猛鹏千末等人也跟着蹦了起来,情绪少有地很高涨,甚至还看到了千末笑了起来。假若时间可以停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选择停在这一刻,这一秒,抛去所有的事,想的唱的舞的都随着音乐舞动起来。不用去思考什么,只是遵循身体的本能,去感受最原始快乐。巴士里却有一个人从酒水桌上拿了块三明治就下车了。空桐静走出巴士,巴士的门自动关上,把嘈杂的声音也挡去了大半。车外夜静冷,跟车里简直是两个世界。空桐静靠着巴士,一口一口地啃完三明治,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车顶的灯光照射的方向,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看到在前方向她招手的影。影过去搂着她的腰坐下,问:“怎么来的这么慢”空桐静摘掉眼镜放在一旁,说:“反正景杉不会跑过来粘着我,你担心什么”影把空桐静摘掉的眼睛拿过来翻看了几下,然后戴上,说:“上面没有你说的什么θ波和β波,就一些数字。摘下来干嘛,戴着不习惯”空桐静躺倒草地上,说:“我只是认为我不需要了。”影摘掉眼睛放到一旁,双手往脑后一枕也躺了下去,说:“你心情不太好啊。”空桐静侧头,疑惑道:“我自觉我没表现出来。”影偏头对她一笑:“你以为我是谁啊”空桐静看着满是繁星的天空,说:“我摆脱了组织到地球上来,是想重新开始。但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才几天的时间,你就说不可能了”“这几天的时间就足够了。没有起伏的平淡地生活,我已经过了四十年,这已经不是习惯了。我昨晚跟景杉说了我们的事,在我说的过程中,镜片上显示的数值一直是正常的。我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不能实现了。”“静”、如果世间有如果世界0影一人坐在一望无际的水上,一脸愁容在水面上暴露无遗,影便抬头往前方看去,说:“我那时很生气。我对她的这件事总是显得无力,这不是凭蛮力就能解决事。我好不容易想出这个计划,有好几天都沉浸在想象这个计划成功后的蓝图。她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筛除你只是想借此除掉我吧。谁说我没办法,我怎么可能想不出办法来”影说。“你为什么要打景杉”空桐静盯着影问。“她告诉你的她的事你一直不管不问的,现在提这个干什么”空桐静默然,过了一段时间后说:“我在说我自己的事。这样下去景杉会是另一个我。我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有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别这么做了。”影皱眉看着夜空,没有答应也没拒绝,没有再说话。“影。”影有些不悦,随便应了声。然后就见空桐静一个翻身,双手撑着地面,褐色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影震惊地看着她,叫道:“你要干什”空桐静低下头去,亲吻影的唇。“限制”空桐静的嘴唇在他的唇上以微不可查的速度移动着,但那份灼热却没有冷下来。影抬手放在空桐静的头上,脸上满是惊恐。“在哪里可恶在哪里”“我爱”影听见空桐静呢喃的声音,脸色一变,把手拿开,另一只手迅速把身上的空桐静推开。空桐静的唇重重地抹过影的嘴角,被推到一旁后,躺在地上不再动作。影也猛然起身,大口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空桐静,脸色陡然一白。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抬起来却像突然灌了铅一般,快速地砸到地上,只迈出了小小的半步。影像是被困在一个极度缺氧的环境中,把嘴巴张得极大,又迅速地缩小,以极限的速度和力度呼吸,脸色却仍是惨白,汗水涔涔。影走到空桐静旁边时,像是跨越了半个宇宙一般疲惫。然而他再疲惫也没用,空桐静无神的眸子告诉他,他面前的人已经再也不能感受到疲惫了。“啊啊啊”影猛地跪下把空桐静抱起来揉进怀里。“为什么为什么”影带着哭腔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影用力把空桐然揉进怀里,想要与她合二为一一般,狠狠地揉进怀里。“不要不要”影怀中的人身体逐渐变冷,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突然觉得好冷,不停地颤抖起来,抱紧怀中的人,希望能借此取暖,但带来的只是更多的寒冷。影不知道抱着空桐静抱了多久,才发现在地上躺了许久纸团,大概是他把空桐静推开的时候滚落的。影抱着空桐静不肯松开,他不想看那纸团中写了什么,但他一直盯着那个纸团。影最终抱着空桐静慢慢地移过去,一只手伸去捡起纸团,盯着这纸团看了许久,才打开来看。纸团里面写着:“我爱你,我最想对你说的话是我爱你。当你看到这张纸时,我已经死了吧,但也能说明,我没有那么无情吧。对不起,我没有跟你商量,但我已经决定我要活的像人,像人一样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对不起,作为你的妻子,我没有亲吻过你,没有跟你过,甚至可能没有亲口对你说我爱你。你可能不知道,遇见你之后,准确地来说是研究完你给我的球后,我的生命变得不一样了,你让我初尝了兴奋的滋味。但你不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爱人。我们有了孩子,真没想到我会有孩子,她很好。我的大脑和人工大脑已经很紧密地联系着,大脑有任何信息都会自动传给人工大脑。第一次遇到你之后,我就尝试着看淡一些事,把我没有经历过的情感都用理论来解释,看淡感情。这样即使我产生这些情感,也不会产生很大的感触,人工大脑也不能接收到有效信息,最多就当成是实验成功后产生的情感吧。靠着这个我活到了现在,不知不觉中我活成了自己不想要的人生。我想要的是和你们活出和之前不一样的人生才想尽办法活到现在,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我这样子不可能。我写这些话时,即使与人工大脑断开连接,也没有特别的感慨。我曾经想过摆脱它,但现在看来,摆脱它后,我会变得更加不知所措吧。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装上它,我会不会我想,面对阳光,狂妄生长。”影把这张纸上的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经意间松了一口气。等他反应过来他刚才居然松了一口气后,又露出痛苦的表情,把脸埋进空桐静的肩膀。art2跳完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众人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就把座椅都挪回来睡觉去了。景杉和千末坐回去,景杉已经习惯性地把声音隔离玻璃升起来了。景杉难得的跟千末谈起话来:“这个地方挺神奇的,以前从没有这样蹦过。”千末问:“你希望我说什么”景杉:“”顿时不想说话了。景杉拿出虚拟器的时候,听见千末说:“我也去。”景杉抬头看着千末,说:“你怎么了你不是很独断的么,什么时候知道知会我一声了”“哦独断”景杉感觉周身的空气一冷,打了个寒颤,立马闭了嘴,戴上虚拟器。虚拟世界里也是晚上了,水汽没有白天那么多,但云还是有很多,月亮刚从云层中钻出来就又被另一片云遮住了。景杉在路上走几步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到千末说:“你有病啊”景杉差点被空气给呛住,又听千末说:“你来这里就为了走路吹风”景杉转头看着千末,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果真是不喜欢跟人对视,见她看过来眼珠子就转到一边去了,景杉顿了顿说:“对啊。”千末说:“跟外面不是一样。”景杉说:“不一样。”景杉往小屋走去,转头又看了几眼千末,确定她的心情不是很坏,才问道:“为什么睁开眼睛了”千末说:“看见我眼睛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认可的人,另一种是将死之人。不过在这里,我们都不是人。”景杉被她的这句话吓到了,她觉得千末只是想在虚拟世界里适应和人对视而已,不用说成这样吧。景杉突然想起白天千末和影和一同上车的,问:“你跟我爹的关系很好”千末说:“说不上。我还小的时候,影救过我一命,还锻炼过我的能力。他是黑血一族的王,不过他不想坐那个位置,就让我帮他坐几年来报答他。一直以来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景杉噢了一声。她本以为千末会避开不说的,虽然说的不详细,但也至少跟她说了,她今天心情是有多好这时她们也已经走到木屋前了。景杉从屋里搬出两张藤椅来,两个人在屋外躺下。景杉闭着眼,说:“这个时候外面的风太冷,这里的风就不一样,吹过来很舒服。你闻见了吗,空气的味道,东西腐烂在泥土里的味道,青草的味道。这是春天特有的味道,死与新生。从军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景杉睁开眼,看着天上风起云涌,看着漆黑的水田中慢慢映出月亮的一角,田里的水慢慢显露出荡漾着月光的微波,继续说:“我喜欢田,它给我一种归宿感。我住的村子大部分人家都种田,每天看着一块田里有几口子人在,就能知道这户人家有几口人。但这种归宿感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我家门前没有田地,我们一家人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