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我说能。她知道自己被狼咬过,很怕死,我那时以为她会否定我,但她没有。之后她说了一句话,能和我的性命等同起来,不是野心,是别的东西。她那时没有视力,但她抬起头来盯着我,说:那时没人在我身边。她原来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害怕的一直都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种孤独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把她撇在一旁去养精力对不对,我最好的做法居然让她从小就感觉到孤独”天亮的时候,车上的人或是偶然看见或是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在角落里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但江猛还是很反对,他劝说景杉没用,就看见鹏一次不爽一次。车子快要出发了,影还没回来,大家便去找。景杉这才知道出去的时候都是要打开车顶的灯,以防万一。然而,找到影的时候也是知道空桐静死亡的时候。这是大家都不肯相信的事实。空桐然看着空桐静看了许久,说:“快到第十区了吧,在那里火化。”影居然也没有说什么。空桐然没有特别低落,她说静早就跟她说过她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回车上后,影让景杉坐在他旁边,打开声音屏蔽装置后说:“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我也有错。”影摸出空桐静写的纸团给景杉看,景杉看了很久,然后把纸团还给影。两人沉默了一会,影说:“你昨晚大概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视野是可以共享的。你刚出生的时候,眼睛被狼咬坏了,我没法治好,只能把我的眼睛给你。这你不用对我愧疚什么,是我给你的补偿。视野虽然是可以共享的,但还是我占主导权,我可以随时看到你看到的东西,但我不允许的时候,你不能看到我能看到的东西。那天晚上,余音死的那个晚上,我也看到了。但已经来不及了。等转移的能力生效时,他已经”影停了一会,继续说:“你身上还有我的血。你在战场上突然不能动,是因为我那时借用我的血对你施展了能力。我给你的眼睛也有一定的能力。血是钥匙,眼睛是储藏室。当你生命遇到危险,只限于大量出血或者是中毒,就能发动能力。我的能力轻则限制,重则反噬,具体的你自己到时候感受。但眼睛和血毕竟是我的东西,在你身上得不到补给,能力用完了就没了。血还好,它流失的时候相应的生效的标准也会跟着改变。但眼睛不一样。里面的能力用完了,你就看不见了。还有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一切都随你心情。”景杉愣愣地听完了影的话,问:“那你眼睛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影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说:“好好的闭着一只眼睛很奇怪吧,干脆弄道伤痕上去。”“”景杉说,“把阿娘火化之后,你会走吗”影停景杉称静阿娘,愣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说:“不急,我在哪都无所谓。”“那你会留在这里的对吧。”影笑了一声,用手在景杉头上轻轻抓了几下,把她的头发弄乱,说:“还赖着我,没长大啊”景杉拉住影的手说:“永远比你小就是啦。”两个人都没发现,有个小女孩从盥洗室出来走到他们斜前方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第二天,巴士来到十区,在空桐然焚化之后,影以她情人的身份留下了骨灰。不只是空桐静,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对已死之人没有太大的留恋。不然空桐静的骨灰也不会到影这个不用证明身份的人的手上。景杉单独把空桐然找来,问:“你知道空桐静身上装有芯片吗”跟空桐然对话,不用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地说话,那样说反而会使空桐然不爽。“有。那个芯片给静导入了很多知识,所以她才能在十九岁的时候就造出我。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把芯片装进他们的脑子里,我看得出来,静也一样。她不准我直接导入数据,而是让我看书,让我多花了好多时间,虽然我大多数时候也是闲着。”“她把你当做女儿,你不争取她的骨灰”“你说静把我当女儿我可不认为母亲是静这样的。我第一次开机时,她就跟我说我是一个娱乐性的工具,而事实也是这样。一个人的研究生活很无趣,她又不是对研究有强大爱好的疯子,需要娱乐工具没什么异常,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不把我造成男性。那个自称是静的情人的男人,呵呵,静跟我说过。跟那个男人相比,我只是一个机器。在他手里,会更好。”“别贬低自己,机器可不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你静很少跟人打交道,她对你倒是特别热情啊,问了我好几次了。”“我说我是她的女儿你信吗”“你哈哈,这真是反差太大。”空桐然仔细地打量着景杉,然后说:“不过,静的情人,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我记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要跟大哥或者是鹏说。”“他是影吧。”“你怎么知道”“你刚才都说别让他们俩知道了,很好猜的。我不会跟他们说,说了也没什么好处。静也是厉害,能钓到这样的极品,就是老了点。阿杉,你是他女儿,有没有能力”景杉想了想说:“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吧,不然阿爹也不会给我这么多防身的东西。他没有说很多,不管这个了,你讲讲静的事吧。”空桐然说了很多,衣食住行各方各面都给说了一遍。比如说空桐静经常懒得花一分钟时间点菜,吃个三明治就行了。比如说有一次夏天她买了五十件一样的t恤来省去想明天穿什么衣服的时间。比如说她泡澡都会泡睡着,害空桐然还要记着时间,甚至和她一起泡。再比如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但有时候睡觉前会抽出时间陪空桐然一起看书,教她一些东西。景杉沉浸在空桐然的描述中,直到鹏一句:“喂,你站这干什么”景杉回过神来,看到鹏在转弯处看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一看,叶卜夜向那个方向的远处跑去。景杉本来不在意,这些话被听去也没什么,但总归是有点担心,向空桐然道了声歉,追过去。叶卜夜个子矮腿短又缺乏锻炼,很快就被景杉追上。叶卜夜喘着气,脸色不太好,情绪也有些激动,说:“你有爸爸和妈妈,有男朋友还有朋友,你根本不在意我我原来以为你和我一样,但是完全不一样,你说慌,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偷听没被发现的话,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你现在过来也是来骂我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担心你。”景杉见叶卜夜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说,“那我先走了,好好和你哥相处。”景杉走了一段路回头去看,叶卜夜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了,看见她回头来立即嘟着嘴偏过头去。景杉回过头来继续走,果然是很生她的气。回去后鹏还在原处等她,见她回来,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小女孩的”景杉推了一把鹏,见空桐然已经不在了,叹了口气,说:“什么勾搭。”鹏笑了笑,一手勾过景杉的脖子在她唇上点了一下,见她脸色一变,立马往后走了几步,在水泥地上踩出两声“哒哒”的声音。景杉脸一红,就见他退了几步,笑说:“我又不打你,你跑什么”说完后,景杉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反应过来时,鹏的唇又压了过来,这次不是蜻蜓点水,相反的,很重很重。十区的游乐设施不错,前几天他们整车人跟着司机蒋空亢到处玩。这几天景杉一直跟影和鹏在一起。虽说鹏认识影,但似乎没见过面。影自称景三,鹏仔细一想,就低头哈腰地叫爹去了,然后被影骂了一通。还有千末,她少见地也跟着他们一起玩,不再动不动就没人影了,果然跟影关系很好。江猛和空桐然玩到一起去了,他们的关系从旅行开始就一直挺好的。那天之后叶卜夜就没有来找过她了,甚至是刻意躲着她,时常见到叶卜炎和蒋空亢也没见到她。景杉很担心,她之前的那段时间觉得很寂寞,而她把她自己和叶卜夜重合起来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时期。景杉请叶卜炎喝酒,借此跟他谈了叶卜夜的事。“我最近被你妹妹甩了,你是不是也被她甩了每次见到你旁边都不带她的。”景杉问。叶卜夜说:“什么被甩了,我们关系本来就这样。”“你脾气这么差,经常打架的吧。”叶卜夜看了景杉一眼,说:“关你什么事”景杉叹了口气,说:“坐在我这边第三排的索邱名还记得吗他的手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的手,是练家子,还有他拿杯子的手势跟别人也不一样,是经常拿枪的。他后面坐着的两个人也一直跟着他。索邱名抬头时第一眼看得就是你们那边,不知道目标是谁。所以说你要跟你妹妹搞好关系,陪在她身边,有危险的时候至少可以挡一挡。”叶卜炎有点惊讶,问:“你跟那个司机是一伙的”景杉也疑惑了:“原来那个司机也不一般”“看来不是。那你观察的还挺仔细。”“以前吃过陌生人的亏,所以可疑的人多注意了点。不过,看来是我之前想错了,你还是很关心你妹妹的。”叶卜炎见景杉看着他,笑了笑,说:“别看了,我怕被你看成透明。总之,那个,先谢过你了,我知道有人追过来,但不清楚是谁,这下有底了。”、初见波澜巴士停在十区边缘地带的停车场补充水和物资,但这影响不到他们,他们还是可以待在巴士里。前几天车里的人都出去玩了,但经过景杉和叶卜炎那次谈话后,叶卜炎和叶卜夜就待在巴士里了。同样待在巴士里的还有索邱名和坐在他后面的两个壮汉。待在巴士的第一天晚上,叶卜炎在吃饭的时候凑到蒋空亢旁边,轻声说:“给我买点药。”“为什么”“最近发现有人盯着我,压力大。”蒋空亢回想了一下,问:“这不算作弊”“不算,你当时没加上这一条。”“好像是。那离开十区再给你。”叶卜炎问:“为什么”蒋空亢说:“不然对我不公平。”一天,蒋空亢把游客带到游乐园后,大家就各玩各的了,从下午玩到晚上,影已经回去了,他对这些提不起劲。晚上的游乐园亮着五彩的灯光,亮度堪比白天,却比白天好看。景杉看着高高耸着的摩天轮,就想去坐,不过鹏不喜欢狭小又密闭的空间,景杉就和千末一起去了。摩天轮转着转着还没转到最高处就停下了。不止是摩天轮停电了,整个游乐园都停电了。景杉和千末坐在黑暗的摩天轮里,听着下面传来的阵阵惊叫声。千末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出去。”景杉见她拿出闪着寒光的匕首,万一破坏了之后让她们赔钱怎么办。这么一想,便急忙阻止她说:“只是停电了,没什么危险,等电力恢复就行了。”千末说:“没危险的话,别人为什么叫”景杉想了一下,说:“大概是怕黑。呃,也有可能是停电这种事很少发生。”千末才坐回对面。景杉不是很着急,她相信空桐静和空桐然的世界不会被电力困得很久,她转头看着外面。其它地方并没有停电,整齐的亮着暖色光的路灯,缤纷的商店的灯光,当她处在夜色里,才发现这些光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将那一方夜色都融进了公路和街道中。景杉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夜色,果然她不喜欢停电中的摩天轮。景杉的耳中一直响着尖叫声,但在某一时刻,尖叫声变得不一样了。原先的尖叫声离她很远,现在却离她很近。景杉靠近窗户往下看去,下面有许多光点在摇晃,但这些光点再多,还是照不亮他们中间的黑暗,所以景杉还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不久,一双发着蓝光的眼睛出现在窗户外,出现在景杉面前。景杉看着那双直视着她的眼睛,犹如映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的湖水的颜色,有着湖水的幽深却没有湖水的安静,泛着几丝凶光。这时有手电筒的光照过来,景杉才隐隐看见白色的短发和鹏的脸。面前的玻璃突然化成碎屑散落,景杉察觉到外面有风吹来,赶紧闭上眼睛,防止碎屑吹到眼睛。景杉却还没有感觉到碎屑扑面而来的感觉,脸就埋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们走。”鹏的声音飘入景杉的耳中。景杉抱住鹏的腰,偏过头睁开一只眼,看着从眼前飘过的玻璃碎屑莹莹地闪着微弱的光,应了一声:“嗯。”鹏一手抱住景杉,把她护在怀里,往下跳去。他抓住一处支架后,一只手和两只脚协调地往下抓,跳。这样爬了几米后,鹏似乎有些不耐烦,松开抓住支架的手,双腿一蹬,往下跳去。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五十米,直接摔下去会瞬间摔烂,顿时下面的尖叫声又响了一倍。景杉更用力地抱住鹏,忍着在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失重的不适感,感受着高空坠落的感觉。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坠落在厚厚的缓冲垫上。缓冲垫往下凹陷到极限后,两人也没有跟着弹上来,弹上来的只有一个大洞。众人忙合力把垫子移开,发现下面的石板地已经化成一个沙坑了,两人正从沙坑中爬出来。很快的,电力恢复,聚光灯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