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那个梦里,我梦见我是嘉王府多病多灾的世子,梦里的妻子和期月有同样的名字和面容。她为了我做尽一切可以做的事情,最后还为了我殉情。梦里的我老是拖她后腿,有的时候又会自暴自弃,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以从没有过的耐心和温柔对待我,我们生活得很幸福,也很温馨。”杨嘉画眼神迷离,似乎真的陷进了那些美好梦幻的时光。他曾经和她一起在月夜里共剪西窗烛,两个人美好的样子,相互依偎着,传递着彼此的温热和心里的柔情。他也曾经看着她为了他和别人打架,和别人周旋,他就坐在轮椅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或胜或败,或自己受伤或把别人踩在脚下,每次鲜血从她身体里迸发出来,他只能万分心痛的看着她,尽管心如刀割却什么也替她做不了。“虽然是一个梦但是我觉得很真实,就像我真的经历过一样。梦的结尾,我看着她一袭白衣,一根白练,很坦然的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她的表情很平和,但是眼角有一行清泪缓缓落下。我觉得很对不起梦里的那个女子。虽然她是我的妻子,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只一味地连累她。”他现在想起那个梦都觉得诡谲而凄美。那样决绝的女子,那样悲伤的结局,那样不可逃脱的阴谋和宿命。“你是把千期月当成梦里那个女人的替代品了么”千期尧冷冷回他一句,面上沉静得如同冰窖里的千年寒冰。因为觉得对不起梦里的女子,再加上千期月和那个女子拥有同样的容貌和姓名,就这两点,造就了现在他对她的穷追不舍吗就仅仅是这么苍白的两个理由就可以让千期月成为那个人的替身吗不可能的,千期月的性子他明白,要是知道自己被别人当成别人的替代品,她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但是,现在的她怕是狠不下心的了。千期月长这么大除了陆溪之外,就没有见过她带过他不认识的男孩子进暗火,现在她带杨嘉画进来,就像是带一个很熟悉的人一样。她对他,渐渐的在上心了。要是她真的知道了这一点,不知道会暴走成什么样子。陆溪是前车之鉴,他不想再来一个后事之师。就这么简单。当初陆溪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千期月已经是濒临崩溃了。没理由让她每次敞开心扉都被伤害。身为哥哥,他也想她有个好归宿,若是没有,他养她一辈子也不介意。她不能再受到伤害,尤其是情伤。她会受不了的。杨嘉画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千期尧提起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把千期月当成了梦里的那个人。只是,那个不是梦,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罢了。关于上一世的记忆突然回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但是,现在的问题,似乎已经偏离了应该的轨道,变得越来越危险了。“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杨嘉画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了。要说他没有这种想法,可是从查到千期月的消息直到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追求人应该做的事,急躁不说,他的想法也不对。他对有关她的很多事,第一反应都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遇到她,后悔自己又让她受到了伤害。又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千期尧看着眼神突然呆滞的杨嘉画,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是知道他现在也很混乱。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冷静之后再处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也不想再解释再多了,断得越快,对他家期月就越好。“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也不用再说什么了。你配不上期月,滚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千期尧站起身来,提起还没有喝完的酒瓶,抬手一扫,杨嘉画面前的酒杯也应声落地,砸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是的,你听我说”“小白,叫人过来把他丢出去。”杨嘉画有些急了,想再解释一番,却被千期尧的声音打断,直接唤来酒保,带着人把他丢出去了。今天是月圆之夜,他却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空无一人,万籁俱寂的街道上,后背的疼痛慢慢的消散了,寒意一点点从下往上,侵入骨髓。看着漆黑夜空上的明亮月亮,不知道嫦娥在偌大的广寒宫里是不是也在思念她的后羿哥哥。刚刚千期尧的问题是真的杀了他个措手不及。追了她这么久,念了她这么久,他真正想着的,到底是千期月,还是洛期月“啊咧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杨嘉画呢”千期尧刚刚走进莲堂,就迎来了千期月惊讶的语气。她虽然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是也没有忽略千期尧把杨嘉画拉出去的动作。现在千期尧倒是回来了,杨嘉画去哪了是先走了么叶帆他们刚好在比赛谁能把一袋小月饼拼得充满创意,听见千期月的声音,都齐齐望向门口,叶帆冲他一笑:“过来啊。”千期尧慢慢走进来,周身的气场和今天中秋的喜庆氛围完全不搭,走到千期月面前,千期尧说:“期月,听话,不要跟他往来了。”、第四十九章 江湖第四十九章江湖“哈”千期月表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叶帆倒是在一边打圆场了,他高喊着:“阿尧,过来摆月饼,你要是能摆成了我就放你十天假。”一边说一边走还一边冲莲湖使眼色,示意他和他一起转移千期尧的注意力。这好歹大过节的,好好过不行么千期尧看见叶帆给他使的眼色,心里轻轻叹息。他何尝不知道叶帆是想保护千期月,他又何时存了要伤害她的心也罢了,既然千期月决定带他进暗火必定是想说明此人在她心里地位深重的。就像是上一次他们见陆溪一般。笑得那么温暖灿烂的男孩子,最后还是默默的隐没进了滚滚红尘里,只留痴人深思不忘。他固然要为了千期月着想,但是能让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她曾经熬过了那么多苦痛,既然都过来了,那就要一路坚持下去。千期月已经是成年人了,他能护卫她的人身安全,但是不能禁锢她的心灵。千期月看千期尧迟疑片刻就很是顺从的去摆月饼了,她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想搅了这大家庭里难得的安宁。大家平常都散落在帝都各个角落,虽然相隔不远,但是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平常要见面还是有难度的。今天好歹中秋,团圆节嘛,气氛要融洽。千期月很早就告辞了。千期尧刚刚摞好月饼,招呼大家来吃。千期月拿过一块,咬了几口下肚之后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去了。叶帆看着千期月离开的背影,一手搂着穆逸,一边问颓废坐在一边的千期尧:“杨嘉画跟你讲了什么爆炸性消息了你很少这么急躁。”千期尧一直沉默不言,眼皮耷拉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恰好,就在他难以启齿的时候,外面小白匆匆忙忙进来了。一般情况下,外面的酒保是不能进莲堂的,就算要进来,也要先请示过才行。暗火的人员复杂,叶帆他们也不是记得每一个酒保的。有的人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留在暗火,为暗火做事;而有的人,仅仅是为了刺激或者暂时谋生才会选择进酒吧工作,人员流动性大,能掌握一半就不错了。“天火的人过来了。”小白在暗火工作了三年,从日常的接触上,叶梨和叶帆察觉到他是个很实诚的人,所以慢慢的把他提拔成了领班,逐渐升到了现在的地位。叶帆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创造性十足,跳脱力很强的人,只要认真,忠诚,他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了他的。叶梨很少看到小白惊慌的样子。她是主管暗火后勤的人,对暗火里大部分常驻人口都很熟悉,对于小白,她摸得更加熟了,毕竟小白和她关系不错,暗火很多运营方面的事情他也是一直在做的。问他比问别人好。叶帆正咬着一块月饼,啊呜啊呜的吞咽着,看着小白沉稳的脸上那一丝慌乱,嘴里模糊不清的说:“安静点,急什么。”他也是知道小白的,虽然不常见他,但从他列出的采购清单和消费名目都井井有条,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不喜欢看到自己手下的人一副懦弱失措的样子,会觉得自己没有好。等叶帆慢悠悠的咬完月饼,再慢悠悠的擦了嘴,最后慢悠悠的在穆逸耳边嘱咐了几句之后,他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千期尧和莲湖:“走吧,出去看看。”这个时候距离小白进来报道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天火虽然是客,但也是敌。不请自来已经是蹊跷,还是在这中秋佳节来访,扰了他们团圆的兴致,自己就算是怠慢他们也没有什么。而且,暗火虽然是后街前后街的分界上,但实际上暗火总领的可不仅仅是后街前半部分,就是后街后半段,也有不少店面归他们管。不能说财大气粗那么难听,但是要小小的有恃无恐一下他们还是有足够的资本的。世界上永远是这样,你有权有势,你就拥有发言权。你有发言权,你就拥有对事件的左右权,当你能左右一件事,当你权利越来越大,世界为你弯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因为,你活着的环境,和你认识的人,认识你的人一起,就是你的世界。天火这次的阵容有些奇怪。领头的并不是天火一把手闫一,而是一个带着京剧面具的挺拔男子。黑色休闲装,白色面具看起来很诡异但是并不矛盾。他后面站着一溜人目测大概有20个人,而叶帆这边站着的只有千期尧,莲湖顾岸,齐义庄臣而已。他为了安全,把穆逸和莲堂叶梨一起留在里面,不想让她们出来。俩女人一爱人,哪个男人不能也不想在她们面前露怯发狠。他们会害怕。男人生来的任务就是要保护自己认为值得保护的东西的,而包厢里的人,是目前叶帆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天火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还请不要介意。今日中秋佳节,莫不是来给我们暗火送月饼的吧。”千期尧看着被面具挡得严丝合缝的那个显然是领导人一样的男子,似笑非笑的做出一副客气的样子。虽然对方没有表情显露出来,但是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怒火和似曾相识的莫名熟悉。那双眼睛里有一些他很熟悉的东西,他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他,可是他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就算有猜测也确定不了。那双眼睛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秒就错开了视线,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连那一眼都是无意中扫到的。送月饼也亏得他能说得出口了。天火和暗火素来不相容,就算是现在的平静下面也都是暗潮涌动。但是也是这样的,没有人上来就打谁一嘴巴子,自己落了别人把柄,就相当于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之中,舌战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要谈判这样的无礼要是作为证据,绝对是狠狠的一把刀。“客气了。我们今日来是想跟暗火交流下如何能够从别人的碗里撬走一块肥肉而不被人知道。”戴面具的男子开口,表面一样的平静温和,内里一样的腹黑毒舌。他的声音很温和,大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波澜不惊。但是,千期尧和叶帆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个人的声音有古怪。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自然,没有一点不妥,但是千期尧就是觉得不对劲。他的声音是经过改变的,以他的听力来说,这个人之前的声音应该很柔和,充满柔情,不是现在这种冷漠淡然。千期尧和叶帆对望一眼,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怀疑和思考。莲湖一向是个暴脾气,听着这不温不火,咬文嚼字还没营养的对话,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要打架就打架,要坐下来喝杯茶就喝杯茶,这种话他听起来很不自在。“喂,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面具男子笑出声来,从面具的眼孔里望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慢慢的都是凉薄,他虽然笑着,可是没有一丝温度。“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这次是这样,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男子修长的手一抬,身后的人就开始了打砸抢,他们掀翻了卡座,打爆了啤酒瓶,拿起吧台上的高脚椅一扫,酒柜遭殃,玻璃碴子飞舞得到处都是。叶帆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莲湖。忍得了一时才能收获更大的回报。不就是砸个店吗,暗火什么时候怕过这个了。早在建立暗火之初叶帆就申明过暗火的原则。一是“此处为家,团结互助。”二是“人若犯我,我必千万倍还之。”对于打砸抢,千期尧也是没有一点行动。他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跟上帝反抗的不知名小丑。跳梁以取人乐,狂躁以得人之在乎,很悲哀,也很可恨。没有人有权利把自己的放松建立在破坏他人的基础之上,就像你犯了错就一定要受罚,你伤害了别人就一定要被伤害一样,所有的恶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白色面具的男人看一片狼藉弄得差不多了,很是冷酷的说了一句:“走。”他们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的,黑暗如鬼魅一般的,默默离去了。千期尧和叶帆对视,摇摇头,长叹一声。千期尧心里突然就开始茫然了,杨嘉画和刚刚的黑衣男人,暗火和天火,闫一和黑衣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他,又是否真的认识那个白色面具覆脸的不知姓名的看起来是天火头目的人千期尧终究还是放不下千期月。即使收拾完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