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杨嘉画开脱,但是听到杨嘉画温柔得仿佛能够掐出水的嗓音,她总是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感觉。杨嘉画看她没有反抗,更是大胆。他伸出手,放下,轻轻的拥住她的肩,把头放在她的小脑袋上。她的肩胛骨很突出,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杨嘉画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要怎么给她补补了。“期月”杨嘉画低喃,手下收得越紧。千期月安静着,不发一语。“这话是什么意思”医院不远处的一家餐馆里,千期尧和叶帆穆逸相对而坐。穆逸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数位板,一边支起耳朵听两个人在谈什么。叶帆看着面前的咖啡,眉头紧锁,声音也犹疑不定:“从那边来看是这样的。闫一希望天火和暗火可以联手,之后的可以五五分成。”闫一一向是稳重的人,就算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让暗火这样的外人插手他们的事务的。这次突然提起,怕是有些掌控不住了。“凭什么他天火出了事要我们帮忙这件事真的有那么棘手”千期尧翘起腿,端着玻璃杯里的龙舌兰,灵动的蓝色看得人头晕目眩。老实说,他对天火并不感兴趣,大家相安无事这么久,哪个不是盼着对方倒盘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他和必要帮忙在权利和利益面前,谁又有多么仁慈谁又有几分善心不是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天火要是真的出了事对他们也不好,树大不仅招风,还招伐木工。天火闫一是什么人他刚刚回国不了解,叶帆应该了解得多些。能得叶帆提起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天火还是要留着的好,好歹能做个挡箭牌什么的。叶帆喝尽咖啡,把穆逸移过来的小脑瓜推回到数位板面前,还拍拍他的耳朵才对千期尧说:“恩,貌似是窝里反了,那个人的势力还挺不错的,要输真的闹掰了,天火会元气大伤。”闫一差人过来跟他说的时候,很焦急的样子,跟火烧眉毛似的。他也没有怠慢,听说了就来找千期尧商量了。千期尧手下无意识的敲打着实木的桌子,抿起双唇,沉吟片刻答:“那就这样吧,找个时间和闫一见一面了解下情况再看。”他没有见过闫一,更谈不上了解,所以一切都只能见了面再说,现在盖棺定论有些早了。叶帆也知道要千期尧马上理解这件事肯定是有困难的,先见面也好,免得什么都不清楚反而做了糊涂的约定。叶帆招来侍应生,叫她找来老板,老板走过来低眉顺眼:“boss。”这家店,是暗火的所有物,也是暗火在整个帝都的情报收集点之一。嘱咐了几句关于天火闫一的事情之后,挥退老板。千期尧在身后凉凉的补了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吉祥话。叶帆冲他翻翻白眼,带着自家穆逸傲娇生风的走了。千期月被杨嘉画抱在怀里,的确很温暖,但是过了一会,她不得不推开他。她的胃开始痛起来了,不知道原因的痛。杨嘉画看着千期月扭曲的眉毛,心里不安,不但没有放开千期月,反而搂得更紧了,他也没有忘了按响护士铃。在千期月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当口,杨嘉画轻轻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永不知疲倦一般:“期月期月期月”就在刹那,泪如雨下。护士来得很快,一通检查之后说什么肠胃发炎,白细胞数量急剧上升什么的,刚刚拆下来的针管又扎上了千期月瘦弱的手臂。她的血管比常人的要好找些,所以没费什么劲。杨嘉画皱着眉看面前白花花的一团上下左右晃荡得不亦乐乎,不知道怎么,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有种被人随意宰割的感觉,很难过。“期月,你有胃病”护士退散,杨嘉画坐在千期月床边,眼神无比认真。千期月也不隐瞒,闭闭眼就回道:“有啊,怎么,嫌弃了”世上没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真的摊上了也只能怨自己倒霉罢了。嫌弃与不嫌弃都这样了,只是,你占了世间一条命,就要尽自己的力量负责到底。“那以后我们一起吃饭吧。”杨嘉画握起她的手,低垂着眉。的确如他之前调查的那样,她这个人从来不会真正照顾自己,一直以来都放浪形骸的过日子。虽然满足了自由感,也不束缚,但终究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扭转的伤害。他想保护她,用他所知道的最好的方式,用他所能明白的最能表现的方式。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和脸,他知道他一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愤恨也没有自卑。她语气淡淡,尾音微扬,或许有不喜欢或者调侃,但绝对没有自暴自弃。他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会心痛,要是不看她的瞳孔,或许他还能够稍微控制住自己不狠狠的拥抱她。“哦。”千期月回答得淡然。只是吃饭罢了,又没什么大事。要说自己也真的是,貌似被他惯坏了,有的时候吃饭都会不自知的比较自己和杨嘉画的厨艺哪个更好一点。果然说“栓住胃”是一个好方法么。“打扰一下,请问,37床住的是哪位病人啊”护士台前,一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明艳女子问护士。护士们都去巡房了,只有一个新来的护士妹子坐镇。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有些黑的女人,礼貌回绝:“我们不能泄露病人信息的。”女子急忙解释:“不是,我只是看她比较眼熟,可能是我一个好朋友,又害怕认错,所以来问问。”小护士听完,皱着眉思索一下,又看她脸上交织着焦急和羞涩,终于还是告诉她了:“她叫千期月,高烧入院的。”女子脸上立刻绽放出笑意。她的衣服仙气十足,但是她的笑容有种莫名的恶毒。小护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自己做错了。江璐慢慢走回父亲的病房。或许她应该痛恨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在这里守父亲。父亲虽然有胃病,但是一直都是母亲在照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来陪父亲聊天。去打开水的时候她往隔壁病房望了望,不妨就让她看到了千期月和杨嘉画两个人秀恩爱,她要怎么忽略不计不过,她听到千期月亲口承认自己有胃病。有胃病么,那要惩治她不就更加简单了反正自己父亲也生着病,她也是有些了解的。来日方长,夜长梦多,看起来要快些找个方法了,不然被她逃出院了可就麻烦了。不明就里的杨嘉画什么都不知道,江璐现身的时候他正抱着千期月一脸怜惜。可是千期月是看到了的,她看到了事件的所有过程,包括江璐提着水桶走过又倒了回来,看到杨嘉画和她的时候,她眼睛里似乎能够喷出火来。想说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能塞牙么估计今晚又没好觉睡了。“杨嘉画,你今晚上不用来了,我有安排。”千期月把手拍上杨嘉画的背,静静的开口。肚子里绞痛还在进行,所以她的语气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之前她都叫他“嘉画”,现在也都改回来了。“安排你这样能做什么”杨嘉画察觉到了千期月的颤抖,松了些力度,慢慢伸手隔着薄被给她揉肚子。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安排,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刚刚才说好晚上煮肉来投喂的,怎么转眼就变了呢这个都不重要,他怕再发生个啥事,那样不仅他不会放过自己,千期尧也绝对会把他碎尸万段的。“唔没什么,你不来就是了。”肚子上渐渐的好起来了,千期月满意一哼,但仍不松口。既然江璐是喜欢杨嘉画的,又是杨老爷子指定的人,这样的话就不能让杨嘉画去做,好歹不、第六十章 出院第六十章出院傍晚时分,杨嘉画依依不舍的走出病房。临死还想挣扎一下,眼睛里温情脉脉,像一湾静默蕴深的湖泊:“今晚必须走么”千期月白他一眼,继续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别闹,明天又不是不来了。”他的眼神看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不就是一个晚上不见么,至于吗杨大少爷就这么被千期月小姐赶出去了。他心情太过低落,没有看到千期月在他走之后停了笔,目光如鹰隼。“我的天,什么情况。”千期月送走了杨嘉画,又遇到了千期尧。千期月看到杨嘉画出门不久,门口就晃过一团黑影,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今晚注定没有合适的时间睡觉了,搞不好还会费上好大一番口舌。千期尧提起手上的盒饭,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笑着:“我来给你送晚饭你有意见么杨嘉画也走了,我不来的话你想饿死”看起来他心情很好,还有心情看玩笑。千期月心里暗道糟糕,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什么话说出口。也罢,今晚就当看好戏了,反正迟早都会这样。“对了,听说你今天下午又胃痛了,没事吧”千期尧把东西摆好,关怀问道。千期月吸吸鼻子,看着想了很久的萝卜老鸭汤垂涎三尺,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开动了。千期尧看着千期月不怎么样的吃相,摇头叹气。他不会告诉她,杨嘉画在离开之后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好好的照顾下千期月,说他今天很早就被支走了,怕她出什么事或者想什么鬼主意。“她今天又胃痛了,要是乱来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原话是这样的。杨嘉画当时的语调担心满满。就连那份老鸭汤都是杨嘉画做好了给送到暗火让他转交给千期月的。他一向把她的话看得比谁的都重。千期月今天又画画了,不比之前的两极分化男子,今天画的是一个长衣飘飘的古风男子。黑色签字笔勾勒出硬朗的衣服线条,在衣尾处却是散开成一片黑暗。那个人站在一片荷塘边,看着荷塘里田田的荷叶和偶尔露出来的荷花,笑得很优雅。他的线条优美流畅,透过他的眼瞳,却看出了深深的寂寥。他长身而立,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线条,黑色的眼神,黑色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千期尧越看越觉得心被揪紧,莫名的觉得凄凉。“那种事情你还不知道么,过了就没事了。”千期月完全不在意千期尧话里的担忧,一边喝汤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千期尧回过神来,轻轻从她手里拿走汤勺和桶子,摇头道:“没人告诉你大病初愈的人不能大吃大补么这么吃还要不要你的胃啊”很霸道的语气,不愧他“妹控”的称呼。千期月眨巴眨巴眼,也没多说什么,只顶了一句“没有啊”,就又拿起了笔记本,在刚刚千期尧看过的那张图继续涂抹,至少在那个人来之前她要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千期尧很安静的把一切都收拾好,然后在一边看着千期月的手左右翻飞。画面上的男子是站在左下方的,荷塘在他右边,千期月在右上方轻轻描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做出要抚摸男子脸庞的样子。那只手的轮廓画得很模糊,不仔细看不大会看明白,手掌里放着一枚圆圆的东西,经千期尧虚心求教之后才知道那是一枚莲子,苦涩的莲子。千期月勾勒得越是仔细,千期尧心里的压抑感就越重,最后那种感觉几乎要把他压倒。他揉揉眼睛,移开视线,努力忽略心里的异动。千期月刚刚画完最后一笔,护士就走进来了,是来给她送今天晚上的口服药的。千期尧站起身接过来,随手放在柜子上就要给千期月倒水,千期月却看着护士离开的方向笑,即使她现在不施粉黛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妖冶。千期尧把水和药送到她嘴边,千期月接过,如往常一样皱着眉喝下去了。她不喜欢吃药,尤其是那些特别苦的药。吃完药没多久,千期尧就觉得自家妹妹不对劲。一向她都不会在11点之前睡的,现在刚刚九点多她就想睡觉了。看着千期月不时哈欠而眉眼弯弯的样子,千期尧也没有想太多,本来感冒药里的消炎成分就很容易让人睡着,再加上今天胃疼,睡得稍微早些也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连他今天都想睡了。千期尧是个标准的夜猫子,再加上他刚回国不久,所以要在九点多睡觉是绝对不正常的。更何况,千期月现在还打着吊针,等液体输完了他还要去通知护士拔针的,所以不能睡。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再怎么信誓旦旦最后还是在几分钟之内睡着了。冬天的夜黑得很早,特别还是在祖国北边的帝都。十点过,千期月和千期尧睡得跟死猪似的,没有人醒着,或者说除了他们这间6人病房就没有人了。其他人都是输液的时候才在这里待一会,输完液就行色匆匆的离开这里,各自忙各自的事了或者回家团圆了,谁会像千期尧兄妹俩这样只有互相可以依偎不过也好,只要他们都在的地方,那就是家,还没有拖家带口这么的麻烦。黑影慢慢的靠近千期月的病房。走廊上米色的灯光给黑影镀上了一层温暖,但空气里的杀意好不掩饰的释放着。发热门诊晚上本来人就不多,护士自然也没有必要随时巡视,顶多有需要的时候去护士台走一遭就是了。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黑影,就像吃草的羚羊没有发现靠近的狮子一样。病房里只开了一盏灯,光亮不强可以睡觉也不会让人在起来的时候不至于摸黑。黑影穿着黑衣连帽衫,在灯光下也没有露出自己的脸。但是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女孩子,男孩子的骨盆不会那么小,手指也不会那么细弱,爪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她走近病床,两个人睡得真的跟死猪差不多,虽然是习武之人,但却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手,她第一件事就是拔掉千期月的针管,完全不知轻重的用着自己的力气,似乎是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躺在床上的人都不会醒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