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把怯怯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王爷妾身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许多疑点,王妃姐姐没有道理会害容姐姐的”“没道理琦妹妹,如果我说,容妹妹已经有孕一月余了,你还觉得说,没有道理吗”她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顿时震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夏侯景睿神色冷峻,只一双眼底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突突跳着,声线清冷如冰:“容儿有一个月的身孕这事,本王却不知道”而显然,除了她似乎也没有别的人知道她神色间漫出掩饰不住的凄惶与哀怜,“王爷,有了如夫人的事件,你以为,容妹妹有孕的事情,她还敢声张么却不料,她这般谨慎,还是没能保得住自己与腹中胎儿的性命”“所以”她恨恨扬声,死命瞪着惊怔不已的云怀袖,如瞪着杀父仇人一般:“这便是王妃姐姐欲要除掉容妹妹的理由吧就像上回打掉如夫人的胎一样”“休要胡言乱语”云怀袖回过神来,秀美的眉眼齐齐沉了下来,带来无边的压迫与威严:“王爷都不知道的事情,本王妃素来足不出户,如何晓得容妹妹怀胎之事且,如夫人的事情,王爷已经有了定夺,乔夫人这番提起来,是不相信王爷的判断还是你压根没将王爷放在眼里过”曹容儿竟然有了身孕而瞧着夏侯景睿的表情,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甚至,他眉间笼着厚重的阴翳,除了不置信,似乎还有些别的她探究不出来的什么曹容儿那样爱夏侯景睿,有了他的孩子,如何忍得住不告诉他她心中猛地一动莫非,就连曹容儿自己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这回事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话,乔玉娇又是如何得知的乔玉娇还欲再说什么,夏侯景睿不耐烦的低喝道:“住口还嫌本王不够头痛么”她只得悻悻然的住了口,侧身立在一旁夏侯景睿很是疲累的支着额头,长指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虽然王妃的嫌疑最大,但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所以在事情尚未真相大白之前”他抬眼,静静望着静默不语且也拿眼望着他的的云怀袖,平静的语调不带本分感情:“委屈王妃呆在朝阳阁里,在嫌疑未洗脱之前,哪里都不要去也不准任何人借探视名义接近朝阳阁,听明白了么”这是下令将她禁足么云怀袖神色平淡却略带深意的深深看住他,片刻,屈膝应道:“臣妾明白”夏侯景睿挥一挥手,转过头不再看她,似极不耐烦的模样,语气颇冷硬的说道:“你且回去,有任何消息本王会差人告诉你”言下之意,朝阳阁,他也不会轻易再涉足了云怀袖仍是极平静的应了声,礼数周到的行了礼,才在柳语的扶持下,昂首傲然的自众人面前走过第四十九章 赌夜渐渐深了,入夜前像是为了衬托人心情似地下了一阵暴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些。房间里只燃了一点如豆的烛火,与从微开的窗口漏进来的清亮月华交织成浅浅淡淡的明暗色泽。窗外几株盛放的紫薇经不得暴雨的肆虐,颓颓败败看的人心情更为郁闷。云怀袖趴在窗口,面无表情的瞧着雨后格外清亮的圆月。柳语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往门口的方向张望以及不时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她并不回头,也知道性急的柳语此刻是个什么样子,只懒懒出声:“柳语,走累了坐下来喝杯茶,不要着急”“小姐”柳语都快急死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坐下来喝茶“王爷真的会来吗”“这个嘛”她愈发懒洋洋的拖长声调:“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他若不来,咱们这样赏赏月亮也不错啊”“小姐,我哪里还有赏月亮的心情啊”柳语急的直跺脚,一咬唇,眼睛先红了起来:“锦苏还被关在柴房里,你又不清不白的被人冤枉着,现在还被禁足了”云怀袖微笑:“锦苏虽然被关在柴房里,但既没人敢打骂她也没人敢饿着她,只是委屈她几日罢了,至于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冤枉,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惹毛了你家小姐我,咱就一把火烧了这令人厌恶的地方,不然撒一把毒药在井水里,让整个王府里没有半个活人小姐我再带上你与锦苏一起勇闯天下,如何”柳语听着一半,几乎要吓傻了,听到后来,才明白过来云怀袖正同她开玩笑,泪珠子啪啦啪啦就下来了:“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云怀袖哪里料得到,她本意是想开个玩笑纾解柳语的紧张焦虑,最后却将她弄哭了,转过脸来,无奈的轻叹一声:“好了柳语,这种事情,不是你着急就能解决得了的,这种时候,你越着急越容易让人钻了空子,知道吗”“我我也知道啊,可可是我控制不住嘛,我怎么能不着急小姐被人当成杀人凶手,如果没有证据,小姐岂不是要”偿命么呜呜“那些诬陷小姐的人,我将日日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好了,赶紧将眼泪擦一擦”云怀袖忙将手边的巾帕丢过去,“你去歇着吧,别陪我等了”她本想将事情再在脑子里过一次,看看有没有漏下什么重要线索,但是柳语哭哭啼啼的,难免会影响自己的思路,干脆打发了她去睡,她也好静静的想事情夏侯景睿到底会不会来,她没有把握,临走时,她深深的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看到他眼里有了然一闪而过所以她猜,他会来,可是眼下已经这么晚了,也说不定他根本没有看懂自己要传达的意思,压根就不会来他俩又没有所谓的心有灵犀,谁知道她的眼神在他眼里是什么意思或者她也看错了他眼里的了然“人家哪里睡得着嘛”又不是无情无义的猪,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睡得着柳语一边嘟嚷一边擦眼泪:“小姐,你说,害死容夫人的,到底是谁是乔夫人吗还有还有,容夫人怀着王爷的孩子,竟连王爷都不知道,可偏偏乔夫人知道,你不觉得奇怪么”“王爷不知道有什么奇怪我想,可能容夫人自己都不知道吧不然,早告诉王爷了你也看到了她为了夏侯景睿有多伤心,你再想如夫人有孕的时候夏侯景睿对她的重视态度她完全没有理由要瞒着夏侯景睿,除非”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奇诡,慢慢有惊愕吞覆了她的面容。“小姐,除非什么”听的正专注的柳语不明白小姐瞬间变了脸色是怎么回事,不安的望住她很是惊愕的面孔。“不可能吧”云怀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曹容儿那样爱夏侯景睿,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结合曹容儿最近的改变以及方才夏侯景睿听说她有孕的反应她冷汗涔涔的望住柳语,为自己无心所猜出来的一个也许是真相的事实“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真实的,小姐明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还这样跟她打哑谜,不是存心要急死她么“你听懂了,说不定会连小命都没了”只听门吱呀一声响,闪进来一道身形修长的人影,他做府里小厮的打扮,并不似寻常那样夸张艳丽的颜色。“王王爷”柳语结结巴巴的瞪着闪身进来衣衫上犹带着水滴的夏侯景睿。又转头去看自家小姐王爷真的来了云怀袖微愣,随即微笑着起身:“原只是猜测,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王爷真的来了”“今日的事情,又叫你受了委屈”夏侯景睿走近她,幽深黑眸紧紧锁着她娇美的笑靥,满面歉意的说道。“王爷来了,便是相信臣妾,王爷相信臣妾,臣妾还有什么委屈呢”所以不管夏侯景睿在人前对他的态度是怎样,她就是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就像如夫人事件,他脱口而出说“不是王妃做的”一样,她就是觉得,这一次,他仍是相信她不会那样做果然,她赌对了夏侯景睿若不相信她,便不会趁着夜色打扮成这模样匆匆赶过来夏侯景睿轻叹一声,伸手爱怜的拢一拢她瘦削的肩头,眼角余光瞥见柳语仍呆呆愣愣的立在原地,轻咳一声,淡淡道:“柳语,你先出去”这丫头,半点眼力都没有吗“不过,论起委屈来,还是王爷比较委屈”云怀袖眸里有顽皮的笑意一闪而过,说起来,也真是他比较委屈,堂堂一介王爷,不能光明正大的来他的王妃这边,还要打扮成这模样偷偷摸摸的来夏侯景睿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有所指,当然也没有漏看她眼里的顽皮笑意,揽了她的肩带她离开露气颇重的窗口,也顺手将窗户合了起来。“倒也是,看起来还是本王比较委屈那么,王妃倒是说说看”他顿一顿,微有些邪气的一扬浓眉,笑眯眯的看过来:“本王这般委屈,只为前来与王妃幽会,王妃打算如何补偿本王”云怀袖只想赏他一个字滚幽会他竟然将这两个带着那样色彩的贬义词用在他们身上去,什么幽会啊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关系,用得着那两个字吗不懂就别乱用词但,他是王爷,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如今还是唯一一个相信自己没有杀人的人,且,她还需要他的助力,这当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遂笑眯眯的道:“王爷这不是说笑么你要什么没有啊倒是臣妾,除了一条似乎被很多人看不顺眼的命,还有什么呢”“那如果我说”他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是无比认真的神情,也不用尊贵的“本王”自称,“我想要的,就是你的命呢”嘎云怀袖悚然大惊,几乎要将眼珠子瞪了出来他说啥他要的就是她的命靠,搞什么飞机啊她的命很值钱好不好他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说为了息事宁人而叫她慷慨赴死吧拜托,她是傻瓜吗他要是真敢提这样的要求,她一定也会让之前跟柳语所说的玩笑话变成真的让王府里没有半个活人,要死大家一起死只一眼,他便知道她惊恐面容下所转动的心思,失笑道:“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你慷慨赴死的意思”他这样说,无异于是在跟她保证了云怀袖稍稍放下了心,随即又皱了眉头,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自觉伸手摸一摸脸她脸上有写出来吗不过,只要他不是要她死,那一切就好说了“臣妾愚钝,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不知道王爷是”“算了,不说这个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进来前,刚好听到你的猜测”她的猜测她猜测了很多事情,但不知他指的是哪一件“曹容儿腹中的胎儿”他瞧着她诧异的模样,出言提醒道。云怀袖俏脸霎时雪白,完了,她竟然忘记了这一出背后议论王爷妾肚子里的孩子,并且还妄加揣测那孩子不是他的“臣妾只是胡言乱语,王爷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样,不管那孩子是不是夏侯景睿的,她都不能也不该推敲猜测这是身为王爷的尊严,完蛋,她无意间伤害了他的尊严,可如何是好啊她一瞬间的慌乱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想也明白她心里头所担心的事情,遂笑了笑,握一握她汗湿的指尖,牵了她往卧榻走去:“别担心,你我夫妻讲一些私密话或者体己话,这样紧张成什么模样了我是想说,你猜得没错,曹容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云怀袖的思绪还在私密话体己话上头打转转,乍然听见他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再也难掩惊讶的瞠圆了双目:“王爷”他竟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一点儿伤心或者愤怒的表情都没有,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拜托,他的小妾给他戴绿帽子耶,他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是吧瞧着他从前也很是曹容儿的呀他将她惊讶的模样尽收眼底,浅浅一笑,扶她坐下,下一瞬,出人意表的蹲低了身子,极体贴的脱掉她脚上的绣鞋云怀袖吓一跳,担心他瞧见腿上的伤口,屏了呼吸不敢乱动,幸好他只是帮她脱了鞋便站了起来,但随即,让她大跌眼镜的事情又发生了夏侯景睿居然俯身将她抱在了起来,在她发出惊呼声之前,将她置于榻内侧,而他也踢掉了足上的鞋子,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她无力的想要呻吟,这男人,她有正事跟他谈,而他不会认为,在h上谈正事是好主意吧他假装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戒备与抗议,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似极满足的轻叹一声,性感的下巴轻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