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要走,手臂上却蓦地一紧,回头去看,夏侯玦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疑惑的挑眉:“怎么了”夏侯玦微咬一咬略有些苍白的唇,目光落在她拿进来的衣裳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云怀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头顿时大了:“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会穿衣裳”夏侯玦身子似微微一僵,更加不安的扫她一眼,整齐的牙齿将下唇咬的更紧了。看不过去他的自虐,她无奈的翻个白眼,伸手拿过旁边的衣裳:“好了好了,我帮你穿奇怪,你又不准人靠近,那你从前是怎样穿衣裳的好好看着啊,我只给你穿一遍,以后要自己动手穿,听见没”深吸一口气,云怀袖面对着夏侯玦,伺候人穿衣服这种事情,她还真是头一遭呢没让人伺候她穿衣服就不错了他本是入睡的时候钻到底下去的,身上穿的是极薄的里衣,她要给他换衣服,便要先脱掉他身上此刻穿着的衣服,微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微有些迟疑,到底,还是咬一咬呀,拉开了他里衣缠系着的带子“云怀袖,你在做什么”还没走的云致宁风一样拐了进来,少有表情的面上此刻端的是横眉竖眼,一把将她拉离开夏侯玦身边,不让她再碰到他身上半分,而夏侯玦也因为他的突然闯进来吓了一大跳,直觉又往角落里缩去“二哥,你也看到了,旁人根本近不了他身边嘛”真是,他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想帮夏侯玦换衣服而已嘛,需要这样大惊小怪么但是,也不免有了疑惑,云致宁是个什么人天塌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丢丢的人耶如今终于变了脸,却是因为她要帮夏侯玦换衣裳呃,他不会也要来一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可怕理论吧“你看他那衣裳,好久没有换过了,眼下又弄得这样脏,总不好由着他一直穿下去是不是”之前在宫里,可能有他不惧怕的宫人帮他打点这一切,但是在这王府里,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他自然会惧怕会抗拒。bx如果她撒手不管的话,那他这身衣服,岂不要穿一辈子了“不然,二哥你帮他换好了”云致宁抿紧唇,不言不语的瞪着她她在开玩笑吗夏侯玦一见他就躲,他能怎么帮他但是,也不能由着她帮他换衣裳,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夏侯玦,他是地地道道的男人“你回宫去跟皇上讲,让他将从前伺候他起居的人再给他派过来不就得了”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不用他动手,也不用她亲自帮忙。“就这样说定了爹还在家里等我吃饭,你也早点回宫去,听见没”别让一群人为了她担心不已。云怀袖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他大少爷怎么说怎么是行了吧只要他将身上的冰寒之气收一收唉,她是他妹妹,他就不能拿出春天般的温暖来对待她吗偏要她面对他时中感觉像是寒冬腊月唉,同样是兄长,怎么就跟天音哥哥差了那么多哩云致宁这才放开一直抓着的她的手臂,转出屏风外,对锦苏简短的说道:“保护好小姐”锦苏微微红了脸,垂了视线,恭声道:“是”云致宁终于走了。云怀袖垮了有些僵的肩膀,松了大口气,不满的嘀咕:“臭家伙,对我好一点儿是会怎样啊哼,祝你以后找一个比你厉害千百倍的母夜叉嫂子,整的你呼天抢地、叫爹喊娘那才好呢”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夏侯玦听见她泄愤般的嘀咕,飞快的抬眼,纯净的眸色里似有波澜一晃而过。他缓缓起身,缓步朝她走去,怯怯伸手,拉一拉她的衣袖,如蛋清般纯净明亮的眸里净是依赖。“算了,反正云致宁那家伙已经走了”阳奉阴违的事情她也没少干。一边伸手解他衣带,一边道:“夏侯玦,你已经十八岁了,是大人了知道不很多事情,你要学会自己完成,像是简单的穿衣洗漱你总不能一辈子依赖别人是不是真是没事长这么高,又不能有所贡献,啧,不是浪费粮食是什么呐,手臂抬一抬”“吼,小姐,你又不听二公子的话”柳语在外边听的里面的动静,虽然她也觉得,小姐这样做很不合宜啦,但她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小姐连二公子的话都敢违背,当然也只会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所以她连劝都懒得劝了,“当心他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直接用威胁的。“哼,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个人,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跟锦苏的皮最好给我绷紧点儿”她没有好果子吃,她们能幸免于难别天真了好不好锦苏与柳语无言的对视一眼,双双垮下肩头,是的,小姐没有好果子吃,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很好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小姐,所以她们一定会将嘴巴闭的很紧。屏风后的云怀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夏侯玦身上,顺利脱掉他脏兮兮的里衣,随手丢弃在地上,然而,像是中邪般,她的目光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一寸半点儿这家伙的皮肤会不会太好了啊肤若凝脂她从前一度认为这只是个过于夸张的形容词,可是现在,她看到夏侯玦的身体,她看着他白嫩细滑的肌肤,终于肯承认,这个词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一个大男人,这样的好肌肤,会让身为女子的她嫉妒死的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戳一戳他后背虽光滑却紧致的肌理,羡慕的吞口口水:“我说你是在牛奶里头泡大的吧”一戳,指腹下舒服的触感竟让人生出爱不释手的感觉来,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没有察觉夏侯玦立时紧绷了身子,还在一个劲儿的感叹:“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这样的冰肌雪肤居然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要拼命控制,才能勉强不让自己的哈喇子丢脸的流出来。我戳,我捏,我揉惊叹一声接一声的响起,直到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低吟声出口,才将她从沉醉中拉了回来,一抬眼,对上夏侯玦红红的咬唇忍耐的脸庞,刹那间,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她居然,不自觉的了夏侯玦,天呐惊骇的瞪圆眼睛,一直退一直退然房间就这样大,她又真的能退到哪里去但,瞧着夏侯玦那样的模样,想起自己方才不合宜的举止,云怀袖哀嚎一声,只想喊锦苏柳语将她拖出去挖坑随便埋了算了她居然对自己名义上的“侄儿”动手动脚,还将人家的脸弄的那样红乖乖,他可千万别误认为自己是杀千刀的色狼才好啊不过她刚刚那举动,跟色狼有什么区别呜呜她只差没将口水流在人家身上了,丢脸死了啦“小姐,怎么了”柳语瞧着一副见鬼模样的云怀袖,疑惑的扶着她,很是不解她不停蹬着墙壁的可笑举止,“就算要爬墙,也没人会用脚后跟来爬吧”所以她家小姐的举止,真真是无比的诡异呀瞧一眼锦苏,后者也是一脸疑惑,不明白她家小姐这回唱的又是哪一出“谁要爬墙你少胡说”她家老公那样好,爱她她,对她还千依百顺,她凭什么要爬墙很显然,颇心虚的某人嘴里的爬墙与柳语的含义是截然不同的。“”柳语委屈的咬唇,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来小姐脸红脖子粗的一通咆哮,在她忿忿的瞪视下,目光向下,指了指她还不停蹬踢着墙壁的脚:“那小姐你自己说,你在做什么”云怀袖顺着柳语的手指往下看忙停止了这无意义的举动,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脸上的温度像是热铁烙印下来一般:“我我想起出来已经很久了,那个锦苏,我们该回宫了”“小姐,我怎么办”柳语大急,拖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才留下来照顾这逍遥王爷一天,她就崩溃的恨不能去死了,她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啦“你继续呆着,直到宫里派人过来为止”云怀袖狠了心肠,提高音量说道这话,当然也是说给屏风后的夏侯玦听的,她实在没有脸再进去了啦,反正,说她缩头乌龟也好,这个时候,她是绝对没有脸再冲进去跟他道别的。“不要啊,小姐”柳语哀嚎,泪眼朦胧:“不然我陪你回宫,换锦苏留下来”云怀袖根本不甩她那么多,也不理她哀嚎的有多么可怜,横了心就要往外走,却有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在身后杂乱的响了起来,以为是柳语,她并不回头,只以恶狠狠的声调说道:“不准跟来了,好好照顾他,再有任何差池,你就别想再回我身边了”直到手臂教人以熟悉的方式紧紧抱住,她才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面色苍白紧张的夏侯玦他原本光裸的上身,胡乱套了件外套,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欲遮还露的现出一大片胸膛,一不小心便会被拉扯开来,暴露养眼云怀袖你这个色情狂,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啦不准看他脸以外的任何部位,不准不准一边念着魔咒,一边抬头去看他的脸目光仍是有些闪烁,不太敢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眸:“那那个,我我要回去了”明知道他无法回应她的任何话,她仍是停不住的说道:“我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夏侯景睿就是你皇叔啦,他会担心的那什么,我,我下回再来看你,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藏哦”夏侯玦仍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水亮亮的目光哀哀的瞧着她,微咬唇,可怜的无以复加的模样。云怀袖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一颤,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向来都是人护着她让着她,她依赖着别人的,而现在,竟然有人这样的依赖自己被人依赖被人需要的感觉瞬间发酵、膨胀虚荣心在得到最大的满足的情形下,她立刻柔了神情,“乖乖的不要怕,我明天再来看你喏,要听这个姐姐的话,她跟我一样只会对你好,不会伤害你的,明白吗”氤氲着水雾的眸子似乎更迷离了些,夏侯玦只定定的看着她,捉着她衣袖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嗯,我保证”她却很奇怪的能够看懂,他这是再跟她索要保证的意思好神奇还是说她太厉害的关系夏侯玦终于垂下视线,一点一点松开她的衣袖,后退一步“小姐,快走吧皇上该等急了”锦苏出声催促道。云怀袖再看他一眼,狠下心,转身大步离开了,锦苏紧跟在她身后。柳语哭丧着脸紧追两步,倚着门框无语的挥着小手绢浓密的灌木丛后,一袭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的碧绿飞快一闪,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夏侯玦站在柳语身后,眼角余光瞧着连锦苏都没发觉的可疑身影消失不见,略微下垂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起来“小姐,你还在想王爷的事情哦”回宫的路上,锦苏看着难得这样沉默一回的云怀袖,忍不住探问道。云怀袖长长叹息一声,神色迅速黯淡下来:“锦苏,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锦苏奇怪的瞧着她似怜悯又似愧疚的神色,“小姐,他一直便是这样啊”可怜吗大把人伺候着,锦衣玉食一样不缺,她倒是看不出他哪里可怜如果非要她说,她会觉得说,他真没用当然,这想法万万不能让小姐知道,否则一定会被她念死“唉”云怀袖夸张的瞪她一眼:“你这家伙心肝跟云致宁一模一样,所以不懂啦算了,不跟你说了”云怀袖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犯痴的日子才一脚踏进她与夏侯景睿的寝殿里,嘴里嚷嚷着:“我回来”话音未落,便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差点流出鼻血来夏侯景睿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支着下巴懒懒的歪着,紧闭眼睛的模样像是睡着了。大约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他未着外衫,只套一件明黄的寝衣,平时系的一丝不苟的黑发不羁的散落开来,薄薄单衣因为翻身的关系有些凌乱,领口处微微敞开,并未露出多少肌肤来,却有种让人好想上前狠狠扯开他衣襟瞧个仔细的冲动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样的冲动念头默默地汗了一把,云怀袖无声的吁吐一口气,悄悄走近他老实说,她好喜欢这个模样的他,一点点慵懒,一点点不羁,一点点随性安抚的摸一摸有些兴奋过度的小心脏,她已经来到了他面前,蹲低身子瞧着他熟睡的模样,喃喃道:“怎么能这样迷人呢”她才从夏侯玦的不正常的诱惑中走出来,立马又瞧见比那还诱人的他还是说,她其实本质上就是个痴,只是这么些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