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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1 / 1)

是两个叠字:“陶陶”。陆福生问道:“沈攸宁是公子给孩子取的名字”沈子忱道:“是啊。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攸宁好不好他的小名可以叫陶陶。都是出自诗经,君子攸宁,君子陶陶。我儿日后必定是君子。至于字么,等他再大一些再取。”陆福生道:“公子是不是很喜欢用诗经里面的词给人取名字惠然,文茵,渥丹,嘉卉。公子给丫头取名字,可都是诗经里面择出来的。”沈子忱道:“我倒忘了,我们福生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上次你生气,还故意撕下武气我。”陆福生忙道:“妾没有要气公子。”沈子忱道:“我知道,你就是单纯的撕着撒气。”陆福生没有说话,如此便是默认了。沈子忱笑道:“撕便撕了,没关系。我这表字是一个发小给我取的,她喜欢读诗经,给人取名就老从诗经里找。我是受她荼毒了。你若不喜欢,我再重新取别的名字。”发小便是她了。他竟一直都还记着。陆福生也笑道:“没有啊。沈攸宁,很好啊妾很喜欢。”攸宁,攸宁。安定宁静。多好的名字。她的孩子叫做沈攸宁。陆福生怀沈攸宁五六个月的时侯,也不知是不是长生蛊的缘故,沈攸宁长的特别快,陆福生的腰身特别显。离产期还有几个月,如今陆福生却连行动都不大方便,已如临产一般。沈子忱将她养的很好。陆福生平日里不是做做针线女工,为未出生的孩子做几件小衣服;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闷得紧了,沈子忱也肯陪她在院子里转转。陆福生喜欢听埙,沈子忱知道了却犯了难。沈子忱学过横笛,洞箫也是略通,可唯独没有学过埙。之前沈子忱最先学的是洞箫,因为读了赤壁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心向往之。可学了一阵,也只会吹一个桂棹兮兰桨。洞箫温润哀婉、静谧平和,实不合沈子忱的脾气,后来还是改成了张扬欢快、明丽清脆的横笛。洞箫沈子忱都忍不下去,又如何忍得下去声音更加埙哀靡凄怨、沉郁含蓄的埙初时沈子忱尚要拒绝,可看到陆福生沉下去的眸子,他还是去寻了瞿庭东。瞿庭东懂得的乐器很多,尤其是一口埙吹的极好,哀感顽艳、缠绵幽绝,就连沈子忱这个不懂埙的人都有语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沈子忱刚得知瞿庭东擅长音乐时也有些诧异。瞿庭东来时只说是杀手出身,江湖浪子,之后沈昊也一直拿他当杀手用。他素来知晓瞿庭东是狠戾乖觉、杀人如麻的人,这时才知晓他竟有这样孤绝的一面。当年瞿庭东在荆州把陆福生救下,就是一曲长相思将福生惹哭,前尘往事不吐不快。“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埙音袅袅,哀转久绝,果真催心肝沈子忱很用心,再加上学过横笛和洞箫,他上手很快,不过半日便已有模有样。可瞿庭东瞧这他这模样却忍不住冷笑。瞧这曲子:“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她什么都没忘,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她都还记着。她即便是怀了你的孩子,即便她肯与你虚与委蛇又有什么用呢亏得你这样肯用心沈子忱不知,依旧捧着埙去陆福生面前献宝。陆福生知他苦心,也肯着力敷衍他,沈子忱却乐了几日。后来几日沈子忱忙,就只有陆福生一人在院中待着。陆福生也能自娱自乐,时常去书房里找些书看。在书房里撞到沈昊,确实不在她的预想之中。十一年后,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陆福生对这书房是熟得紧了,进来时并未敲门,已如主人视之。书桌前坐着一人,轮廓极为熟悉,陆福生只当是沈子忱,并未留心看他。待留心时,业已晚了。沈昊与沈子忱长的并不像。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双鬓虽斑,眉眼却还有少年时的英气。幼时父亲就常常赞沈叔叔:“貌英伟,有奇气。”沈子忱的容貌阴柔秀美,竟有七八分是遗传了沈夫人。沈昊听闻脚步声抬头,将手中的书合上,怒视着陆福生。陆福生亦回眸看他,然而她却搞错了重点,眼睛只是盯着沈昊的手看。沈昊面前摆着的那本书的封皮很熟悉,金黄色的皮,华丽的扎眼。书名是三个字,因为是倒着放的,陆福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懂了:阮郎归。阮郎归词牌名书房里的书,除了暗格里沈子忱不许她碰自己拿着钥匙的书之外,陆福生基本上都翻过。如今这书福生并未在沈子忱的书架上见过,那必定是暗格里的了。阮郎归,想必便是沈节度使十一年前在庐州南宫氏所夺的那一本吧怪不得封皮那么熟悉。长生蛊是阮郎归里面的东西。阮郎归一辑共有三本,第一本本青皮的讲得便是长生蛊的制法,当年创蛊者绿隐师太身上有长生蛊,可令重伤速愈,断肢重生,百毒不侵,穴位移位。到了陆福生这里,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除了百毒不侵和伤好的比别人快一点之外什么都没有。第二本红皮讲得是一些轻灵取巧的武功招式,无甚异常。当年陆福生确实看过这本书,不过她对这些拳脚功夫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没有了解。第三本黄皮讲得是内功心法的修炼,陆福生翻过,然而并没有看懂。想当年她学书法是还临过这本书。那绿隐师太也是个才女,不仅丹青画的好,书法也是一绝。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好,雄逸而有媚姿,是颜真卿一派。陆福生的颜体小楷就是临这本书学来的。小时候沈子忱与她吵架,撞歪了笔山,毛笔滚到书棱上,因是极品蜀锦,吸水极快,因此书角上有一大块墨渍。再看看沈昊手中合着的书,墨渍至今犹在。注:1攸宁:出自诗经鸿雁之什斯干:“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2陶陶:出自诗经王风君子阳阳:“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3惠然:出自诗经邶风终风:“终风且霾,惠然肯来。”4文茵:出自诗经秦风小戎:“文茵畅毂,驾我骐馵。”5渥丹:出自诗经秦风终南:“颜如渥丹,其君也哉。”欧阳修的秋声赋里也说:“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作者好恶,跃然纸上。6嘉卉:出自诗经谷风之什四月:“山有嘉卉,侯栗侯梅。”7斯年:出自诗经文王之什下武:“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这也是当初福生为什么会撕下武;沈子忱看到下武被撕会怒的原因。8一剪梅花万样娇:周邦彦一剪梅一剪梅花万样娇。斜插梅枝,略点眉梢。轻盈微笑舞低回,何事尊前拍误招。夜渐寒深酒渐消。袖里时闻玉钏敲。城头谁恁促残更,银漏何如,且慢明朝。一剪梅词牌名出处。、矛盾43矛盾阮郎归一书虽是至宝,可南宫阔却对它不甚爱惜。长生蛊之制法伤人性命,不是正派功夫,因此除了青色那一本在密室里锁着之外,其它两本都在陆福生房里。真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竟然就为了这么两本小孩子的玩物就背叛了兄弟,忍当内应,害的自己的兄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陆福生的满腔恼怒尚未行于色,沈昊已然发作:“你是谁谁准你进这书房的”陆福生几乎都要冷笑:我是谁是你为你儿子从小聘下的妻室,是你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干女儿。是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兄弟南宫阔的女儿。陆福生硬生生忍下。如今她已怀着他儿子的孩子,可名分未定,她要如何说自己的身份呢公子的侍妾还是侥幸怀娠的侍女陆福生扶着肚子艰难的福了福身:“回老爷。妾陆氏福生,大公子的房里人。公子怜妾有孕,百无聊赖身子不便,特许妾随意出入书房找些书看,打发时间。”沈昊留意了一眼陆福生进书房时走的门,房中小门,恰好将卧室与书房打通。陆福生确实就是从这个小门进来的。沈昊面有不怿之色,问道:“你近来都在公子的房间住着么”陆福生点点头:“回老爷,是的。”沈昊大怒,拍案而起:“尔不过区区一婢妾,名分未定,怎能常居于公子寝处新妇将来,若瞧见你,成何体统”陆福生低着头不说话,只听沈昊又道:“你虽有孕,但男女不知。即便得男,亦是庶出孽子,身份低贱你家公子倒提过要纳你为妾的事。可公子纳妾,必当以府里人为先。外面进来的,干不干净都不知道。好了,今日有事,并不得空说你你退下吧。”陆福生道:“是。”如此便要离开。可到了门口,沈昊却又叫住了她:“婢妾当住偏房,你家公子的房间是给正室所住的。新妇将来,你须赶快搬出去。既然有孕,你就当安心养胎,日后还是少在你家公子面前转悠。”陆福生又福了福身:“是。妾谨记。”沈昊做事倒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就有丫鬟婆子过来收拾东西,沈子忱回来之前陆福生已经顺利搬到了偏院。偏院简陋,及不上正房万一。陆福生坐在床边抚着肚子,眼中竟还是那本阮郎归的模样。陆福生看着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喃喃说道:“陶陶,你被你爷爷这样骂,心里肯定很难受。娘也很难受,但是没有办法。你的外公外婆都死了,舅舅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只能这么寄人篱下。你再忍忍。再过一两个月你爹爹就要娶正妻了,他会有别人,还会有他们生的嫡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们可以过我们的日子,正好没有人打扰。娘不会要你待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羞辱践踏我们等你赵伯伯赎出你薇儿阿姨和申琳阿姨,娘就带你离开。娘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咱们都能好好的就够了。”“你竟连我也不打算要了么”门外传出声音,紧接着“支呦”一声门就被推开。陆福生抬头,竟是沈子忱。陆福生急忙起身:“公子。”沈子忱按下她:“不用起身。我知道父亲来了,他必定是给你脸色看了。你先不要恼,再忍忍,我会再想法子的。”陆福生点点头:“妾知道。妾都懂。老爷刚刚来也不算给妾脸色看。老爷说的句句在理。福生是公子的婢妾,总是住在公子的房间确实不像话。”沈子忱道:“福生,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委屈,是我对不住你。”陆福生看着沈子忱没有说话,沈子忱却道:“要不,我日后就搬来和你一起住,就要气气他们。”陆福生忙道:“公子,使不得。”沈子忱索性撒起了娇:“什么使不得我就要和你一起住。”陆福生长叹了一口气:“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公子总会再娶正妻的。”沈子忱却认真起来,盯住陆福生的眼睛说道:“福生,你该明白我心意。”陆福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万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明白又如何”沈子忱看她这样却恼了:“陆福生,你不要再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我真心待你,你何以总是如此做张做势”陆福生见沈子忱是真的动了怒,急忙陪着笑脸拉住沈子忱的衣袖:“公子不要生气,是妾错了”沈子忱甩开她:“我不要你再对我这般虚情假意”陆福生又想起了那本黄色封皮的阮郎归,她沉了脸,索性连笑都懒得装了:“公子,您想要孩子,妾可以给您生;您想要玩物,妾可以乖乖侍奉在您身边;您想要娶妻纳妾,妾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名分都不要待在您的偏院。您还想要什么妾哪有那么多东西给您”沈子忱扭头,一下子掐住了陆福生的肩膀,他用着狠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陆福生疼得皱眉,却仍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沈子忱低声说:“这就是你的心里话”陆福生坚决地“嗯”了一声。沈子忱有些歇斯底里:“陆福生,你究竟要什么我到底是哪一点做得还不够好为什么我们都已经有孩子了,你还要做什么”陆福生冷冷道:“不做什么。公子什么做得都很好,只不过恰好妾都不喜欢罢了。”沈子忱亦是冷笑:“不喜欢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眼巴巴地跑来沈府做什么当初在和笙坊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再无瓜葛了么那你又跑来招惹我做什么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说不喜欢我你就是瞧着沈家朱门玉户有心攀附罢了枉我一直以为你心比天高,竟是我有眼无珠。你别以为你有了我的孩子就可以从此拿捏我。这孩子不只是我的,还是你的,你若执意不肯要,我再不拦你。”沈子忱放开陆福生扭身就要离开。临到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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