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地浩劫而亡,每当有灭世大劫降临之时,只有神体才能化劫。上古诸神,就是这样,一个个羽化的。风凝翻着御长舒交给她的典籍,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惊恐,典籍上,用灵力勾勒出来的画面,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风凝突然觉得脑袋清明,回过神来,发现御长舒的手指,正抵在她的眉心。“你修为太低,看这种容易沉溺进去,了解一下就好了,不要太深究。”御长舒将风凝手中的典籍抽出来。风凝揉了揉眼睛,不只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让她神识恍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修为太低了。风凝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师父是怎么认识他的呢”“谁”“沐琅芔。”“见过几次面而已。”御长舒坐下来,身影将灯光挡住。风凝手向上伸,环住他的颈,“师父想让我输吗”“为什么会这么问”御长舒弯下腰,两人靠的更近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因为师父没有阻止啊。”风凝躬起身,“他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颜莘呢”“或许吧。”风凝挑挑眉,“能让师父说或许的,肯定有很大的把握,他是干什么的呢”“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修士而已。”御长舒垂眼看着风凝。“人类修士”风凝十分疑惑,“不是狼吗”御长舒闻言,静了静,“不是,那个只是他的伪装,你没发现他伪装的很好吗”“他是专门做这个的”风凝更加惊讶了,在她心目中,虽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仙风道骨的,至少大多都比较有格调。伪装。说的通俗点,就是骗人,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吗修真界的水真深。“那他跟我打赌,不会也是骗人的吧”风凝突然想到。“不会。”御长舒肯定的回答,“他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风凝将头埋在被褥里,那她就等着,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吧她的记忆,她自己都取不走,更何况是一个外人她对自己的脑袋还是很有信心的。“今天忘记跟他定期限了。”风凝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啧嘴,“要是他拖个千百年,那我找谁哭去”“不会的。”御长舒轻轻的躺下,“睡吧。”像是催眠曲一样,风凝听到他这句话,就缓缓进入梦乡。“小东西,吃饭了。”风凝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噗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蛇吧是蛇吗不是吧,这长长一条是什么东西一夜之间,变成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怎么破风凝流泪看着自己长长的身体,到底是不是蛇呢这长长的一条,冰凉凉的就算不是蛇,也很可怕啊没有谁能体会,风凝这会儿的心情。就算是再修真,也不可能连基因和形态都改变吧哪怕是在很不科学的修真界,也没听谁手出现够这种情况啊不会是在做梦吧风凝灵机一想,好久没做梦来着,突然来一下,就这么猛风凝睁着眼睛,等着梦醒。第二天,天亮了,风凝郁闷的发现,自己还是保持着长长的条状。昨天没空搭理,风凝发现自己的饲主,竟然是一个美男子。话说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人,喜欢养蛇吗一天不吃,就觉得饿,自从修仙,她好久没有饿的感觉了。生活真是不易,风凝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再这样下去,不被自己吓死,也得被饿死啊。风凝慢慢的适应爬行的状态,慢慢的溜到饲主的腿上,蜷缩着身子,等待投喂。“懒猪”饲主含笑的抱怨了一句。听了饲主的话,风凝打了个寒颤,好吧,和猪相比,她还是宁愿当一条蛇。、0086 被尘封的记忆也不是说她对猪有歧视,而是猪的寿命短,而且一生坑啊。在风凝的印象中,除了八戒,其他猪都是被养肥,然后宰杀蛇,好歹有成蛟化龙的。风凝保持着一条蛇的形态,就这样过了很久。除了对自己形态有点害怕之外,风凝发现,这日子还是过得特别舒服的。每天懒洋洋的睁开眼,就有人投喂,吃了就睡,睡醒了又吃,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这样的日子,总是能让人忘记时间,风凝都记不清自己变成一条蛇有多久了。直到有一天,饲主拿着一把刀,站在她面前,紧紧的盯着她,她才觉得生活没那么美好。饲主原本的温和气质不见了,目光幽深,像是换了一个人。风凝扭动着身子,准备逃走。呜呜呜跑路的时候,把自己扭成了麻花怎么办风凝看着饲主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手里的尖刀,反射着可怕的寒光。风凝咬紧嘴巴,噗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嘴里,这一用力,好像都要断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事,不是一闭嘴,发现有半条蛇尾巴在自己嘴里,也不是蛇尾巴的血已经冒出来,上面还留着你的牙齿印最恶心的是,差点咬断一条蛇尾巴,结果发现那条尾巴,原来是自己的。是先恶心一下,还是先哭一下呢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在想这些,风凝觉得自己心挺宽。风凝昏迷前还在想。“你很特别。”风凝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着前方。“沐琅芔”风凝一下子清醒过来。“你怎么在这儿”风凝环顾着四周,入眼一片黑暗。“这里是”风凝皱了皱鼻子,拍拍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热乎乎的手,终于变回人了好激动“这里是你的梦中。”沐琅芔站在风凝面前,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她,“你还记得刚刚的梦吗”“当然”风凝晃了晃头,她只记得变成自己变成了一条蛇,其他的几乎都想不起,淡忘了。风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记得有个人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风凝苦恼的说着。“那是你以前的记忆,你一点儿都没印象吗”沐琅芔奇怪的看着风凝。“不可能。”风凝大声反驳。“是真的。”沐琅芔不知何时,靠近风凝,握住她的手,“只是被尘封千年了,你难道不觉得脑袋里少了什么吗”“什么意思”风凝抓着他问。眼前的沐琅芔突然变得模糊,风凝发现自己也正在被人拉扯,竟是直接把她从梦里拉出来。“师父”风凝扑到御长舒怀里,平复自己刚刚受到的惊吓。沐琅芔的话真是天方夜谭,自己怎么可能变成一条蛇,风凝平静下来,再想想梦境,也觉得自己好笑,怎么能因为沐琅芔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人生呢肯定是因为御长舒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压着了,才会做这样梦。风凝一埋头,重新闭着眼睛。再也没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风凝的脸色也好多了。御长舒嘴角挂着温雅的笑容,“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昨天把我压倒了,我没睡好都怪你。”风凝嘟着嘴,将头蹭过去。“做恶梦了”御长舒捧着她的脸问。“嗯,感觉头很晕。”风凝揉揉自己的脑袋,“搞不好是脑袋有毛病了”御长舒额头贴着风凝,在她额头上轻轻磨蹭,他身上的温度很高,风凝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开始回温的感觉。风凝将自己的手放到御长舒身上,来回抚摸,眯着眼睛享受。这么温馨美好的时刻,因为强力的敲门声,被打破。风凝想抽出剑,将碍事的声音给劈了,御长舒却突然站起来,打开门。在刺眼的光芒下,沐琅芔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他瘦弱的脸,就像是很久没吃饱饭一般,给人留下极恐怖的印象。“看你们这么迟了,都没起床,我给你们送了些早点过来。”沐琅芔手里端着的托盘,用白布盖着,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有事”御长舒并没有侧身,让沐琅芔进来的打算。“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唰沐琅芔左脚刚抬起,剑便贴着他的脸擦过,一股热流顺着痕迹,火辣辣的流出来。沐琅芔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对着风凝说,“这么隆重的欢迎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喜欢上你,我还不如去喜欢一头猪。”风凝没好气的道,“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梦中的事了”“想不起来了,就说明我赢了。”沐琅芔一身紫袍衣袖,长发飘飘,眉眼上勾,竟有一番不羁神韵。风凝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人还是没那么可恶的。但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在和他的视线对上时,风凝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你来干什么”风凝在椅子上坐下来,打量了沐琅芔一遍,心中揣测,他的目的是什么沐琅芔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你的记忆就在这里,想要回去吗”御长舒在风凝右侧坐下,黑色如玉的眼眸,盯着桌上的托盘。“你说是就是了,总要证明给我看吧”风凝不屑的说。“她不相信,你也不信吗”沐琅芔因为消瘦,脸上的颧骨都冒出来了,整个人显得十分怪异,又神秘。“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御长舒淡淡的应了声。“师父,你相信他的话”风凝实在忍不住。“是尘封的最久的。”沐琅芔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凝说,“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风凝将头转向御长舒,然而在他无半点表情的俊脸上,风凝没看出任何信息。“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猫,所以就算好奇,我也会控制自己。”人生在世,风凝觉得就算自己修炼成仙了,也未必能够将所有的事弄清楚。修仙转世,每一世的结局,有谁能全部知晓、0087 过去的过去风凝闭着眼睛,抬手轻揉眉心,难道她以前真的是一条蛇风凝现在心情很差,却又找不到人倾诉。要是楚岚在就好了风凝摸摸储物袋,试探的道,“师父,我想出去逛逛”“好,我陪你去。”御长舒的语气,足以表达他的态度。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正要转身走的时候,沐琅芔将托盘上的布掀开。风凝心底一跳,原来一条青色的蛇盘在里面,栩栩如生,咋一看,还以为是真的,仔细一瞅却是用玉雕刻而成的。“这是什么意思”风凝压制着怒火。她不相信,因为一个梦自己就变成了一条蛇。御长舒走到风凝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师父”风凝回过头。“嗯。”御长舒面上微笑。“不要怕。”御长舒拉着风凝走到桌边。“好。”风凝坚定的回答。御长舒面上的笑容更深了。风凝明显感觉到御长舒的心情变好了,笑容像是晨曦一样,一瞬间,让她一种恍若不真实的感觉。重新坐回桌前。沐琅芔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回来,一点生气的感觉也没有,只是诧异的看了风凝肩上的凰倪一眼。“想必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沐琅芔指着盘中的东西说。“不就是蛇吗”风凝冷眼看着沐琅芔,“在梦里捣乱就算了,你是在嘲笑我吗”闻言,在座的三人都看向风凝,面带错愕。风凝见他们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由得蹙起眉头,不想再理会沐琅芔,转头对着御长舒,“师父,我说错什么了吗”沐琅芔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他也不克制自己,声音大的如雷一般。风凝也不再纠结该不该捅他一刀泄愤,趁着他笑得正欢,将桌上的蛇拿到手里,正准备往地上扔却没想,蛇一下子钻进她的手心,风凝当即脱力,往下倒。本以为会接触到冷冰冰的地面,没想到掉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御长舒稳稳的接住她。沐琅芔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凰倪飞到空中,焦急的围着风凝转。御长舒看着风凝的手心,瞬息之间,明白了缘由,盯着沐琅芔的眼神,颇为不善,“你将她的记忆封在了玉青龙里面。”是肯定,而不是寻问。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将风凝的耳朵给封住,让她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而听不到谈话。倘若是个普通修士,已经被御长舒的气势给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然而沐琅芔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似的,依旧是那副表情,“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又怎么可能进的了她的梦中”“我想你没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御长舒坐直身子,缓缓的道,“我是让你取走她上一世的记忆,而不是让你将她尘封的记忆解开。”“所以你昨晚就将我硬拉出来了”沐琅芔略一想,就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不是很想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事吗”“啪”御长舒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溢,气氛一下子僵起来。风凝慢慢的坐了起来,力气虽然仍未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