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向水嫩的果子。黎栀然紧紧拽住席峥祁的衣袖,仍在打着寒战。席峥祁揽过她的肩膀从柴狗面前径直走过,回到火堆旁坐下。“怎么办”黎栀然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席峥祁知道这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揉揉她的头发,说:“不要紧的。那只狗狗比阿淼的个头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有我在呢。”黎栀然紧挨着席峥祁,苦着脸说:“我突然好想阿淼。阿淼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啊”席峥祁哑然,不得不佩服他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脑回路。没一会儿,那只柴狗果然跑了回来。黎栀然瞥见,悄悄往席峥祁身后缩了缩。可是,柴狗眸间竟没有了适才的凶狠,反而多了几分柔情黎栀然再缩了缩。柴狗“呜呜”地低声叫了几下,便趴在了席峥祁他们的对面。两人一狗之间隔着火堆。席峥祁观察了它一段时间,知道他不会捣乱,便拎出拿外套裹着的果子,递给黎栀然:“快吃吧,该饿了。喏,你看,柴狗都吃饱了,要睡觉了。”其实席峥祁也觉得,自己对黎栀然说话的时候,基本常识什么的都几乎被自己丢到一旁不管了,完全像是在骗小孩儿。估计此时,柴狗要是能听懂席峥祁的话,都得汗颜了。但黎栀然偏偏就是信了。“我们对面这只狗是原生猎犬。爱狗人士将中华地区所有的原生猎犬,风俗化地统称为中华田园犬。而村里人呢,一般把它们叫做柴狗、土狗、菜狗、肉狗、草狗、笨狗”“噗哈哈哈哈”黎栀然喷笑出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席峥祁无奈地笑道:“傻荔枝。”“好了,我笑够了。你继续说。”黎栀然摆出小学生听课的认真脸。“中华田园犬很能适应当地的气候,所以比其他犬种更容易独立生存。而且重点是,中华田园犬性格比较温顺,不会主动去攻击人类,是作为看家犬、伴侣犬的最佳选择所以你不要怕它。”黎栀然点点头,随后又打了个哈欠,眼里顿时溢满水气,问道:“这是睡前故事吗”“不能睡,会着凉的。”席峥祁捏了捏黎栀然有些冰凉的脸颊,让她保持清醒。黎栀然强睁着眼睛,说:“可是听故事很容易睡着的。”席峥祁挑眉:“那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黎栀然托着腮帮子想了半晌,这样回答他。席峥祁:“”“绘慧说你在网上写小说,还小有名气呢。你给我随便挑个故事讲讲也好啊。”席峥祁清了清嗓子,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缓缓道来:“从前,有个小姑娘。她三岁生日那天,爸爸问她:囡囡,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想要个面包屋,里面要装满面包,每个面包上面都要有火腿。”“停停停”黎栀然完全清醒了,说:“这个小姑娘,不就是我嘛”“哦,有吗”席峥祁强忍着笑意。黎栀然不被迷惑:“说,是谁告诉你的”“我从来不出卖人的。”“那肯定是绘慧。”黎栀然激动得站了起来,一副“我好聪明”的模样。席峥祁哭笑不得,拉她坐下,说:“好不容易才把坐着的地方捂热,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快坐下。”“嗯,你继续说。”黎栀然乖乖坐下。“五岁的时候,小姑娘刚上小学,老师推荐妈妈给她报了游泳班。结果学游泳的第二节课,教练就直接把小姑娘扔进深水池。后来,被呛了几口水的小姑娘死活都不要再去学游泳了。直至多年后,小姑娘仍是旱鸭子一枚。”黎栀然咆哮:“席绘慧说的怎么都是我的糗事啊。”话音刚落,对面的柴狗不满地呜咽了几下。黎栀然立马噤声,缩到席峥祁身后。席峥祁故作恍然:“原来是真的绘慧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来着。”“”黎栀然默默在心里打自己嘴巴。“后来啊,小姑娘长大了,遇见了一个男孩。渐渐地,男孩爱上了这个小姑娘。只要看见她笑,他便觉得满足。”黎栀然疑惑:“”席峥祁接着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他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阴晴悲喜,都是因为她。可是,小姑娘好像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栀然。”席峥祁深邃的目光望进她的星眸。今晚山里果然降温了。黎栀然感觉有点冷,不由自主地往席峥祁那边凑近了点,问:“唔,你是说程裕吗他只是喜欢过我啦。而且现在,我和他是好兄弟了。诶上次你不是还见到我差点要和他结拜了么”“不是他。”席峥祁耐心回答。黎栀然茫然:“啊那还有谁”“还有我。”“你我”黎栀然原本冻得没有血色的脸都染上了红晕,有些不知所措。席峥祁打量了一番黎栀然的表情,看样子她像是听明白了,便坐直腰,正色道:“黎栀然,我听说傻人有傻福,所以你可以专心地傻下去。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可我不傻啊”黎栀然似懂非懂,说。席峥祁耐下心来,继续问:“那,聪明的小荔枝同学,请问你愿意答应席阿峥吗”黎栀然这下真的蒙了:“答应什么”她的脑细胞不够用了。“要不要答应,和我在一起”黎栀然刚要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程裕和戚一隅的叫声:“阿峥小黎黎栀然席峥祁”“是戚学长和程裕”黎栀然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有了程裕他们带来的几个手电筒,还有他们沿途找来的时候做的标记,加之四人同行,回去的路比来时好走多了。众人走了一大段路,不经意间回头,才惊觉身后还跟着刚才那只柴狗。见柴狗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便没放在心上。到了程裕借住的人家,程裕开口道:“黎栀然,要不今晚就住在我这边吧”黎栀然没有回应,而是抬头望向席峥祁。程裕想起上次在z大体育馆外,黎栀然和席峥祁之间的相处,对黎栀然这个询问的眼神没有太过诧异。黎栀然对席峥祁那种不觉之中的依赖,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席峥祁看了看程裕,也劝说:“栀然,这里离柳爷爷家还有好一段路,天这么冷,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我和阿隅回去,跟柳爷爷他们报个平安。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回去”黎栀然不作声,席峥祁便以为她答应了,笑着对她说:“洗漱一下就早点睡了,晚安。”谁知席峥祁才走了两步,黎栀然就跑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圆溜溜的眼睛凝视着他,说:“我要跟着你。”言语间,尽是不舍。席峥祁怔住。那一秒,他在她清澈的眼里只看见了自己。“柳爷爷、柳奶奶,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黎栀然刚进门,就诚恳地对两位老人家道歉。柳老奶奶抚着黎栀然的头发,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黎栀然一听到“傻”字,瞬时红了脸。苗葶问:“小黎啊,是不是很冷啊”“诶,这小脸都冻红了。快到炕上暖一暖。”柳老爷爷一看,关切地说。站在旁边的席峥祁见状,对黎栀然脸红的原因心知肚明,左手卷作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戚一隅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看向席峥祁,眼神满是探究,像是在问“你们俩刚才发生过什么事”。席峥祁打着马虎眼,说:“唔,是很冷。”“哟,大壮”柳老奶奶声音里夹杂着颤抖。戚一隅他们听了“大壮”这个名字,由不得集体黑线。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那只柴狗竟一路跟着他们回来了。柳老奶奶蹲下来,摩挲着柴狗的毛发,说:“大壮,你可丢了好些日子啊。今儿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原来,这柴狗是柳老爷爷家走丢的,在荒无人烟的山间一直没能回来。之前柴狗扯黎栀然的衣角,也是因为她的衣角上留有小主人柳小林的味道。是夜。黎栀然躺在床上,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席峥祁的声音伊年九月,他笑道:“我给你带路。”从此,他们的生活有了交集。曾经,她问他:“席峥祁,我们也要结拜么”他支支吾吾,说:“唔,是要结”“我想玩旋转木马。”知道她胆子小,在游乐场里,他如是说。她拔了智齿,不能吃东西,他便哄她:“听话,别嘟嘴。”“栀然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在她面前,他变得没有原则,无论是谁做错了,他都会说是自己不好。“怎么这么冷你到底等了多久”明明受冷的是她,心疼的却是他。“看路。”面对她这个糊涂虫,很多原本不必要的提醒都变得重要。“被子裹上”有时候,她还真让他头疼。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哄小孩儿,用玩具公仔什么的对付黎栀然,屡试不爽:“给你抱着玩,乖乖睡觉。”“你自个儿在嘀咕什么啊,小家伙”她的小世界总是那么美妙,他时常好奇,却不忍打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路。路上有坎坷,但幸好还有你。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但愿接下来的路,还会有你。“黎栀然,我听说傻人有傻福,所以你可以专心地傻下去。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好啊。”黎栀然笑着,心里有了答案。、式微可归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终于可以发文了,好激动这次有1300字都是在学校写的手稿好久没试过写手稿写得这么爽啦。枨枨要去做吧刊咯小伙伴们看文愉快求评论,么么哒づ3づ“老大,我给你讲几个好笑的新闻吧”邱熊觉得最近宿舍有些低气压,便提议道。席峥祁头也不抬,应了声“嗯,你说”,继续在电脑上写东西。邱熊挠了挠头,理了理思路,说:“有一场马拉松,五千个人参赛,只有一个人跑到了终点。因为,第二名选手跑错了赛道,后面有4998名选手跟着他这个猪一样的对手。甚至有人怀疑,跑第二名的选手是不是第一名选手请的托儿。”邱熊刚说完,在书桌前打网游的陨天就喷笑出声,笑得键盘上的手一抖,一不小心就退出了团战。呃,陨天囧囧有神。邱熊见席峥祁没有被逗笑,有些气馁:“老大,你怎么不笑啊”“因为听过。”“”“这好像是2013年5月的新闻吧”席峥祁笑着,故意突出了“新闻”二字。“”邱熊已经风中凌乱。席峥祁随意开口,说:“去玩吧。”“啊,老大这不是你用来哄小黎学妹的语气吗”邱熊话音刚落,感到宿舍又顿时安静了。在一旁看书的戚一隅出声打断:“笨熊,你就别捣乱了。让阿峥做一尊安安静静的望妻石吧。”“因为小黎学妹不在学校,老大最近看我们的目光都变得好凶残、好空洞求小黎学妹,噢不,小黎嫂子快点回来”邱熊双手合十。席峥祁挑了挑眉,显然对邱熊叫的这声“嫂子”很满意,但还是交待道:“栀然脸皮薄,你别在她面前乱说话。而且,要等她答应了,才是你们嫂子。”黎栀然的脸皮的确是薄自从山区那晚之后,每次听到“傻”这个字眼,她都会脸红。邱熊恍然:“所以不在小黎学妹,啊,嫂子面前,就可以胡说八道的意思。”一个枕头飞过来,路径是一条标准的抛物线,十分精准地砸到邱熊的脑袋上。后来,邱熊找不到话题,也不再说话,回到自己书桌上研究起“层层叠”。宿舍里只剩下细碎的电脑键盘敲击声、翻书声和积木掉落在桌上的声音窗外一群归鸟掠过,席峥祁的余光看到,键盘上的双手也就随之慢了下来。归鸟归鸟,总让人觉得有些缱绻呢。忽然就想给黎栀然发信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这个时候,远在加拿大多伦多的黎栀然收到了席峥祁的微信:“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式微式微,式微可归。”黎栀然很快就回复:“你要考我什么gtt没看懂。席阿峥,是我太蠢了吗”席峥祁本想着两地有12小时的时差多伦多比北京慢12个小时,黎栀然未必在看手机,此时收到她的回复,目光顿时就变得柔和起来,心情很好地给她顺毛:“不蠢揉脑袋。小家伙,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很想很想。可明明,才过了三天。“爸妈和大伯、大伯母明天一早就要回z市上班了,不过他们会留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