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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1)

很一般呐桌上众人被他手里金灿灿的摆钟吸引,余家少爷搂着爱人的手一顿,问道:“严家哪个严家”贝勒爷嗤笑一声,“还能是哪个,京城严府呗。前儿严家大公子还叫你大表哥帮着捐了个国子监的监生呢”余仲席了然,原是他家,“好端端的,严家往你这儿送什么礼”贝勒爷笑了,努努嘴示意,“喏,这就得问咱们二公子了”座上齐刷刷看向周慕筠,子虚微微尴尬,毕竟是家里的事,又闹得这样难看,放在面上如何说得出口围观群众的眼神十分热切,这厢周二爷却一直未说话,摆弄着面前的青玉杯,嘴角一抹态度不明地深笑。末了,却只媳妇儿又夹了一筷子菜。一记眼神甩过去,毓真颤了颤,摸了把书袋子里的孤本,认命地放下筷子清清嗓子。想她六小姐,十几年来看过的话本子可不少,家族争端,痴男怨女,妖魔鬼怪信手捏来,拉着身边余家小表妹的手,出口就是一场好戏。呵,说故事嘛,小事一桩。这不,说了个添油加醋的开头后,贝勒爷坐不住了,“不过一个摆钟,至于吗”六小姐摊手,谁知道呢抹抹眼泪儿讲到四太太房里那场惊天动地搜查时,余少爷坐不住了,“舅舅难道任由他们乱来”六小姐耸耸肩,谁知道呢接着是周大人书房的那场闹剧,这一回小表妹鹤鸣坐不住了,“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六小姐继续瘪嘴,摇摇头状似遗憾,“他们摆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咱们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了。”贝勒爷转向一脸闲适的二少爷,轻哼一声丢下手里的摆钟,蓦地又笑了,“怪不得那我借秀秀,嘿,也有你二少爷无计可施的东西”秀秀端着木盘堪堪接住,顺手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唇边的酒渍,眼带怪怨,瞧,又忍不住挑事儿了周二爷坦荡荡,“我媳妇儿要玩一玩,我便陪陪。”二少奶奶顿住筷子,看着一圈揶揄的眼神,喝了口酒压压惊。瑞麒转了转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原来是嫂夫人想的法子,好。实在高。”二少奶奶汗颜,“让贝勒爷笑话了”瑞麒笑着又送了杯梨花酿下肚,眨眨眼,扫了一圈座上的好友,“就这么放过他们岂不可惜”余少爷心照不宣地笑了,看向左侧晃着酒杯的周慕筠,二爷挑挑眉,隔空与瑞麒干了一杯。毓真从小没少见这三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摸摸鼻子。得,又有戏看了。余少爷搁下筷子来了兴致,“瑞麒你说,该怎么办”贝勒爷摸着下巴做沉思状,“不如咱们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宝贝还给严家如何”六小姐道:“谁去送咱们送不好,可若叫个不认识的,岂不是又做了无用功”东西丢了,大嫂必然要给严家一个交代,再送回去也得有个合适的由头啊这时候,从余少爷身边突然传出一声娇笑,却是那位一直未开口的倚花楼苏小姐。“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余少爷看向怀里人,“念卿有什么法子”苏小姐芊芊玉指捏起绣帕掩唇一笑,“方才听贝勒爷说起一个人,那位刚捐了国子监监生的公子,可叫严祁”瑞麒眼睛一亮,“正是他,嫂子认识”苏念卿莞尔一笑,烟花地里的事情无人比她熟知,“这位严公子,倒是倚花楼的常客呢。以前倒是只偶尔在楼里听听曲儿,谁知前些日子楼里新来了位姑娘,一下将那严公子迷住了,从此三两日就要跑上一回。贝勒爷不妨将那摆钟交给我,我有法子让那位严公子拿回家去。”余少爷有些担心,“若是为难,大可不必。”不能将她接出倚花楼已令他难受,如今怎能还叫她做这些事。苏小姐温柔一笑,牵住爱人的手,“你放心,并不是难事。说来也巧,这位新来的融月姑娘也是从青州来的,年纪小,容貌也属上乘。只是没几分少女的情思,倒是对那些金银俗物看得重要。若有这么个东西放在屋里,纵然明知是偷来的,也断不会轻易叫楼里知道。届时只需故技重施放在她屋里,自有那严公子瞧见的时候。”一旦叫严祁看见,必瞒不住严家。众人点头,笑道:“是个好主意”周慕筠却明显感受到身边人瞬间的僵硬,看过去,只见子虚已然煞白了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轻轻颤抖着。忙搂住她的肩,“梅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子虚睁着眼,咬住颤抖的唇说不出话。融月融月这名字有多久没听见了仿佛梦魇,嫂嫂死去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阿槿的哭声和哥哥的嘶吼交织在一起,紧紧缠绕在心上令她喘不过气。当年的记忆又一丝不落的冲上心头,半晌,吐出两个字,“融月”正抚着她背得大手一顿,周慕筠想起那年的青州城,藏月楼门口血泊里的红衣少女,皱眉问道:“梅儿,你说的,可是当年那人”彼时他也查过,顾家之前的巨变似乎与那女子有关,只是各中详情已无从得知。如今看她的样子,不得不又旧事重提。双手被他温柔地掰开,捂在他胸口,温暖起来,心神也缓缓回归,朝右侧的苏念卿问道:“苏小姐可知道这个融月姑娘的详细来历可知她今年究竟几岁长得什么模样从前在哪里生活”毓真从没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道:“嫂嫂这是怎么了对那融月这样感兴趣是嫂嫂认识的人吗”却不防,看见嫂嫂眼里漩涡一样的黑色暗涌,带着不可抑制的恨意。心上一紧,不再言语。这厢苏念卿如实回答:“十五六岁的模样,细细的眉,薄唇杏眼,弹得一手好琵琶。从前好像也在藏月楼待过,十二三岁时被人拿钱赎出了楼去,听她自己说,之后几年一直在外飘零,机缘巧合,来了京城。”瑞麒道:“若是叫人赎出去的,又怎会在外飘零呢”“这我却是不得而知了,只看得出这女孩子这几年过得不大好,对钱财之类很是上心,似乎很怕穷。”众人一时无语,鹤鸣呢喃道:“这么小,也是个可怜人啊”却见二少奶奶缓缓勾起唇角,向来和善的面上出现轻蔑而沉重的恨意,“贪心过重,怪不得他人。”周慕筠心里猛地疼起来,能让她露出这般神色,当年自己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梅儿,当年”小心翼翼地问话被她笑着打断,那微笑令他难过。“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只是突然听到故人名字,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她举杯道:“今日是寒云生辰,多谢各位能来共庆。”她不愿说,他便不强求,顺从着举杯喝下这酒。其余众人也都明了这其中必有不可说之秘辛,不再深究下去。偏瑞麒是个不长眼的,一个劲喊着:“那这事儿还做不做了”秀秀忍不住往他手里塞了个寿包,吃您的吧子虚此刻已尽数压下了情绪,收起原先的冷淡笑道:“还麻烦苏小姐按计划进行。”当年她虽将融月赶出府,却灭不了心里对她忘恩负义的怨气。可怜不是自私的借口,人总要为犯下的错负责。回程之夜,天又飘起细雪。打在清平斋的瓦上,仿佛床上人的泪痕,落在手心里,钝钝的疼。周慕筠坐在床沿,听她细着声音呢喃着说话,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嫂嫂”反反复复,铺天盖地的内疚,他轻轻揩去她的眼泪,叹息,“梅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灌醉自己,不让他有询问的机会,又变成了刚相遇时的模样,筑起厚墙将他拦在门外。珊瑚端来热水,“二爷,您先休息吧,我给小姐擦擦身子。”他摇摇头,接过热水亲自拧了手巾替她擦拭。她有些难受,不自觉扭动身子,身上的被子一次次被掀开,又被他一次次盖上,抱在怀里轻轻哄着逐渐安稳下来。珊瑚见状,端着水轻轻退开。却被一道声音叫住。“珊瑚,你可知道融月”脚步停下,手里的银盆差点就要端不住。这名字和死去的大少奶奶一样,是顾家的禁忌。“不,不曾听过。”周慕筠望向那道微微僵直的背影,亲亲了怀里人的额头,“你不说,我自有法子查出来。可你主子今日是为了那人才变得如此,你当真不同我说 ”珊瑚转身,看向那张不安的睡脸,突然放下水盆跪了下来,“珊瑚真的不能说,请二爷责罚。”周慕筠深深瞧了她一会儿,末了,还是放弃,“罢了,你出去吧。”窗外打过三更,床上人睁开眼。房间里灯火阑珊,左手被人握在手心,顺着修长的指向上望去,他撑着头在床边静静睡着,皱着眉似乎并不安稳,他的脸沉在夜里,比月色更清俊。外屋的铜壶咕咚咕咚泛着水泡,子虚有一时的怔忪,仿佛时光被揉碎了落在那人的发上。岁月溢出芬芳,迷惑人心。蓦地他睁开眼,直对上她的眼,声音喑哑,“醒了,头可疼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她摇摇头,“怎么不上来睡”周二爷活动微酸的臂膀,起身倒了热水来喂她,“怕你睡得不安稳,可好些了”她知道自己今日放肆了,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旧玉来,“原来是想早些给你的,可我醉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虽比不上卫小姐的贵重,也算心意你”他接过去,半月形的白玉下挂着一从旧穗,玉质柔腻光洁,该是被人不断摩挲所致,拎在手里晃了晃,道:“二少奶奶用这个就想堵住我的嘴”瞧这奸商得意的样儿,就知道没那么好蒙。偷偷拉他的手,“寒云,我下回,再不喝这么多酒了”他哪里肯放过她,“梅儿,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无声对峙了一会,她别开脸,“不问,可以吗”周慕筠的心落下来,眼里藏不住失望,却到底不忍心逼她。静静坐了会儿,掀被上床,搂紧胸前的爱人,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你不想说,我不逼你。若想做什么,便告诉我。”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对我坦诚相待,所以梅儿,只要你还在,我便不急。、年年似今朝除夕夜,晴朗无月。天幕渐渐下垂,笼罩住氤氲可喜的万家灯火。如枯木里乍眼的红花,鲜艳,野蛮,无所顾忌,稍有日光雨露就能疯长。周家世代簪缨,虽一度不被重用,如今却是扶摇直上重拾了往日荣光。这是周大人调回京城后过的第一个年,原该好好操办,只是碍着宫里头如今一触即发的微妙气氛,只低调的吃了顿年夜饭,便打发众人散开,各自寻了处地方守岁去。晚宴结束,子虚便被周慕筠逃也似的牵着手往清平斋走。院子里的彩灯汇成一条闪烁的大河,偶有被风吹动的灯芯仿若一点孤舟,照着地上的白雪泥淖。“走这么快做什么”“回房。”“不是守岁吗”“回房守。”二少爷提着灯走得飞快,本想着能拜托毓真这小尾巴,趁热打铁和媳妇儿度过这漫漫长夜。然而推开门,小尾巴正好整以暇喝茶等着。见他二人,笑,“二哥嫂嫂回来了”周慕筠咬咬牙,亦笑,“怎么不去陪四姨娘”毓真道:“等你们呢。二哥忘了吗你之前答应过的,除夕带我和嫂嫂看花灯去。”周慕筠想到某日顺口应下的事,看向听见这消息眼光发亮的妻子,面色阴了阴。“庙会好几日呢,今儿晚了,明天再去罢。”毓真眨眨眼,直指书架便那座大摆钟,无辜道:“还早呀。”二少爷嘴角朝下更耷拉一寸,忍了这些日子想要拆封的“寿礼”还未上手就要被人挖了墙角。周慕筠十分不爽。眼光化刀甩向毓真。若非今日良辰,本少爷早将你丢出清平斋了而他那方才还跑得娇喘微微的小媳妇此刻已然叛变,勾勾手臂小脸凝重,“寒云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子汉要说话算话呀。”比起那些可有可无的热闹,躲过眼前他想要将人吃干抹净的眼神才是正经。周慕筠眼睛一眯,看我回来什么收拾你子虚脖子一凉,只听他喊,“十三,备车。”福严寺的灯会热闹喜庆,街上摩肩接踵,小贩们将手里的糖葫芦举过头顶艰难叫卖,几十个穿着红衣的汉子舞动着一条半街长的火龙,酒楼挂起连串的红灯笼,道喜声和欢呼声不断碰撞,在淡淡的硫磺夜色里,碰出鼓角梅花,五更欢笑。毓真被车外的热闹吸引,“真是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啊,嫂嫂,咱们下车去玩吧。”他二哥皱眉,生气起来惜字如金,“人多,怕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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