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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便听得一阵琵琶声,怒火更甚。院中积水被飞快的脚步塌得粉碎,水花四溅。“砰”得一声用力推开房门。所幸,阿槿无恙。琵琶声停,矮凳上的女子婀娜起身,噙着笑喊她:“姐姐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子虚稳了稳,寒着脸快速跨至融月跟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这一记她用了十分力,直将她的脸打偏到一侧,眼中冒出积压已久的恨意,“我忍着你,是不屑动你。你若再敢打阿槿的主意,我必饶不了你”融月受了这一下,手抚上滚烫的脸颊却呵呵笑了。“融月怎么敢呢我这么惜命,自然会听姐姐的话了。姐姐别担心,我不过是想起从前也曾抱过小少爷,便想做些糕点与他吃。姐姐何必草木皆兵”她在故意激她,她知道兄嫂在她心中的地位。子虚捏紧了拳咬牙道:“你若还有半点良心,便不该招惹他。”融月深深看她,唇边笑意更甚,眼里同样是恨意,“这么多年不见,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慈悲呢。明明大可一举除掉我,便再没有威胁了,何用所谓良心规劝呢哦,也对,小姐怎会理解我这般毒妇的心思您一直被人爱着,哪里知道良心根本一文不值呀。您留下我,就不怕我几时再下毒手吗嗯呵呵呵”子虚没有回应她尾音里的嘲笑,径直抱起阿槿往出走。经过融月时,蓦地漾开笑道:“我有的是以牙还牙的招数,不过懒得动你罢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不成我劝你不如趁现在好好保重身子,那孩子是你唯一仅剩的价值不是吗”而后在融月的晃神的怔忪中将阿槿带回书房。偌大的周府,这般空旷迷离。那些太阳下的影子,无时不在搅动风云,鬼魅四散,波诡云谲。一路慢行,路过院子一处隐秘的小屋。原以为是某间花房,待要经过却见一女子以绢抹泪悄悄离开。那背影她今早才见过,正是严氏。子虚心里发了疯似的狂跳,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东西驱使她靠近那间门窗紧闭的小屋,只听得里头传出一个男子飘飘欲仙的声。蓦地一震。眼前闪过无数个念头,靠在墙上不敢动弹。终于拾回力气绕到严氏方才待过的地方,正有一扇微开的小窗。望进去满室烟雾缭绕,烟霞深处有一男子正吞云吐雾,金镶玉的烟枪在云雾里闪烁着泠泠的光。秦香消散,她终于看清那男子。是周慕赢他身旁是另一个半跪着的男子,伺候着两筒烟毕。那男子突然靠上周慕赢的胸前,像个女子般蜷着身子环住他。周慕赢一笑,随后紧紧搂住那男子竟直直吻了上去。子虚浑身轻颤,面色刷的白了,连忙移开视线咬住手指狠狠喘气。好男风者并不少见,只是她不曾想到周慕赢竟会将人明目张胆带进府里。她不敢再看下去,慢慢捡回力气,正要离开之际里头想起说话声。“大爷今日怎么了为何不要我难道是青桥不好吗”男子声音撒起娇来竟比寻常女子还要媚上几分。而后是周慕赢的笑声,“你嘛,确是差上几分。”那男子温柔一笑,又道:“我原还不信,现在看来大爷果然有了新欢。你说我比不上他,我却不肯。您倒说说,他哪里比青桥强”周慕赢似乎心情不差,耐着性子道:“他的风骨,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扮起青衣来,凄骨绝艳,无人可及。”那名叫青桥的男子轻嗤,又腻道:“原是个戏子。我从前也学过几日戏,大爷想听吗,青桥给你演一出如何”谁知周慕赢有些愠怒,“你懂什么”那男子当即讨饶撒娇,柔软的身子缠上去,“想来大爷这般喜欢他,确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这一点嗯有没有青桥好”他是倌,和妓子一样,只需讨好男人。而后子虚听到那句令她心神剧裂的话,寸步难行。“这点倒真是不如你。他如今为了个女人找了个来诓我,以为我看不出。呵待我拿下江山,总可叫他臣服”所有事情被串联在一起瞬间解开。子虚仿佛死过一回,如溺水之人,无法呼吸。在济南滞留的十七天,融月,言不由衷的严氏等等等等,竟然是因为这个她曾被眼前的背叛遮住眼,此刻全然想明白了,原来融月不过是这场戏里最微不足道的引子。她惊,她恨,原来这便是他吞吞吐吐无法说出口的心事愈想愈可怕,几乎要忍不住惊叫出声,声音未发,微张的口突然被一只手严严包住。那只手将她带离,一直来到堂上的水榭之中,终于放开。子虚立不住,攀附在亭中的美人靠之上,悲沉道:“你也知道,是不是”十三叹口气,“还不止这些。”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戊申之秋“还有什么”十三看向满塘荷,“二爷想劝大人同南部新党合作,需要大少爷的助力。”子虚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如何会答应” 据她所知,南部新党鼓吹的一直是立宪,北洋军想要的却是改朝换代,政见不合,要怎样合作“会的。”十三道,“利则合,不利则分。二爷说,南北看似目的不合,实则短期看来是一致的。”那股迫切想要拉清君下位的愿望是一样的。何况不止北洋,东北宋系等这一杯羹到如今,自会派兵来援,况且宋家不过想要拥兵自立划地为王,没有一吞山河的胃口。而南部那群嘴上开出花来的理论派,除了给个举旗的名头之外,兵力单薄,根本不是对手。届时,北洋六镇无疑是最大的赢家。然纵是如此,周慕筠走这一步,依旧是个险招。周沛遗苦心经营多年的一直是李,卫等朝中显贵,他想走的,是几百年前就耳熟能详的老路子。新党如今深得人心,利用之后如何甩开怕才是个中要点。周慕筠便是再受器重,想要说服他临了转头和新派合作也必是困难重重。可若是加上周慕赢,那么胜算或许会更大一些。可就她方才听到的那一耳朵看来,周慕赢的目的似乎并不止立宪那么简单。“那长期呢若此时顺利,将来必有更不能掌控的情况出现,届时又要如何控制局面”如何善后他有想过吗这问题同样哽在十三心上许久,沉默半响后,十三道:“二爷说,他所能做的,便是将南部那派新理论拉上京来,至于之后是谁当家做主,只能看时局如何选择了。”子虚不语,原来他心中一直支持的是那一派。彼时他与周慕桓说,把百姓最需要的不是谁主江山,而是谁能将华夏拉出泥淖。此时她有些明白,时代的洪流终究会推着他们步步向前,他这么用力,不过是想将更多选择推上幕前来。那么,那些印在传单上的民主共和,是否也有可能在这片土地上得以实现呢这时候她方明白一切,这几日她饱受煎熬,原来他又何尝不是。这条路上最大的障碍,是他一直虎视眈眈的兄长,那个总是无故出现在清平斋周围的男子原来并不止想要看笑话,而是对自己的亲兄弟另有图谋。他一个人吞下这些苦果时,是怎样的心情真相果然比谎言更令人作呕。良久,她道:“这些事,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十三摇头,“不。大少爷对二爷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关于新党,四少爷许是有些猜测,但也知道的不全。完整知道此事的,只有我们三人。”子虚透了口气,背脊上爬满了汗,暖风吹上来一股凉意。“十三,你一直是他的臂膀。”十三垂头,“十三不过谨守本分罢了。”是了,她如今明白了原委,谨守本分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吧。手搁在腹上,“他宁愿拉上融月来骗我,可见并不想我知晓。你告诉了我,他会同意吗”十三亦泄了气,“大少爷的事情,是您自个儿听见的,纵然我不说,您也猜得出。至于另一个原因,却是十三原本就相同您说的。二爷他,承受了太多。”她顿了顿,“十三你看我多没用,既无法体谅他,又无法支持他。整日只晓得闹脾气。”十三认真道:“您不知内情,无可厚非。”子虚认真看了他一眼,十三面上的坚定令她羞愧。又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道:“十三,今日之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他瞒我瞒的这样辛苦,不可叫他在为我担心。你帮我个忙如何”“什么忙”十三疑惑。“你帮找一处地方,我要离开周家。”十三听她这话又是一惊,怎么还是要走难道方才那些谈话丝毫没起作用忙道:“二爷不会同意的。”子虚看出他的担忧,“我在这里并不能帮到他,反而害他无法专心。如今我知道了因果,本该在他身边陪伴。可我知道不能,我帮不了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使他没有后顾之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十三略一沉吟,终道:“好。”黄昏将至,清平斋房门紧闭。珊瑚守在外头,听着里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嗙”的一声,又一声,间或还有几句不甚清晰的争吵声。止不住又是一颤,心口骤然紧缩。拉住一旁的十三颤抖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十三按住那双惴惴不安的手,尽力安慰,“放心,不会有事。”马上,马上就会结束的。夏日的白昼终于又要过去了。金沙一样的日光在碧灰色的早夜中落进屋内。西山更近,蝉声愈退。半明半晦的房里两人各占一角,吵累了各自躲在一处喘气。周慕筠被她今日突如其来的决绝逼得走投无路,恨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走我说过了,只要在等我一段时间便可”她半点不留情,“等多久你还要我等多久你将她带进府里那一日,就该想到今天。她今日敢带走阿槿,明日就敢对我动手我非走不可。”他扶了扶额有些疲惫,“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子虚在光影里看见他紧皱的眉,心里蓦地一酸,忍住想要替他抚开的冲动打起精神,“你想享齐人之福,我却不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有本事求到鸿祚园逼我把清平斋让出来,就有本事将我赶出去,你难道非要等到那一刻才罢休吗”说罢又是一方砚台落地,黑色墨汁糊涂一片,一点两点沾到裙角,洇在心上,不忍直视。周慕筠心如乱絮,纷至沓来的烦闷令他招架不住,南部一旦谈妥,周家必然水深火热,届时他想留她在身边也舍不得。可现在,他不过贪恋她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罢了。有一日,便多一日。郁结在心的委屈不顺无处发泄,突然冲向一侧的案头,大吼一声撸下上头的器物,铜制香炉翻倒在地,香灰在光柱里上下翻飞,有一些落在墨汁里,一点点淹没,一点点消亡。子虚再绷不住眼泪,冲过去抱住他,两人一齐瘫坐在地,他反手狠狠搂紧她。翻来覆去,“不,梅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蓦地将脸贴在她的腹上,闭紧眼,声音痛苦,“不要离开我至少现在不要”她抽噎着说不出话,她和他一样痛,艰难道:“时间不多了,你还能护我们多久寒云,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周慕筠倏地抬起头,眼里竟是惊恐,沉声问她:“你知道了什么”她看着他不说话,沉默过后,道:“你想联合南部,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你带融月回来还有别的原因”而后她看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沉默着闭了闭眼,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些肮脏,那我便不知道罢。只听得他道:“事情还未定论,我不想你操心。我心里没底,谁都不知道是成是败。有融月,无论成败于你都是一个保障。”他此刻脸上孤注一掷要护住她的表情令她心酸,像个孩子一样拼命保护自己在意的宝贝一般。子虚微微笑了,替他擦干额上的汗,将头抵在一起,他轻轻吻上她的唇,她没有抵抗。半晌,她道:“我明日走,就去我生辰那日你带我去过的梅园好不好你安排人守着,我保证不走。我在那里等你,等你完成所有的事后来接我们回家,好不好”周慕筠不响。子虚忍住泪意,拉起他的手放在腹上,“你要快一点来找我,看着他出生。”周慕筠按在腹上的指轻轻一动,在两人交缠的气息里,终于点了头。她在清平斋陪他最后一夜。她缩在他怀里,头顶是他绵密的呼吸,轻声,急促。他们在一片狼藉里拥抱在一处,然后五更鸡鸣。第二日,他没有去送她。马车停在后门,来来往往的眼睛姿态各异。远处廊下还有一双缱绻的眼,带着刺探与勾引,最后剩下悲凉。毓真得知消息在一旁吵闹着要跟着一道去,子虚拥抱她,在耳边轻轻嘱咐,“我会没事,你放心。帮我看着你二哥,他忙起来对自己糙得很,烦你多照顾着些”说到后来,已是哽咽。毓真抽噎着点头,拉住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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