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地的长裙逶迤而入。孙旼不由目瞪口呆,一双眼紧紧盯着楚云轩,声音颤抖道:“表哥,她是不是要害我”楚云轩负手而立,微笑道:“旼儿多虑。”“当年之事定是她知晓了当年之事”孙旼有些惊慌道:“母后尚且自顾不暇,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楚云轩这才挑了挑眉梢,唇角微动,“当年究竟是何事”“那件事是我告诉昱儿,宫中娘娘有了身孕,皆喜食酸梅。因而七夕宴上,玄音与昱儿便献了酸梅给林贵妃。”孙旼说到此处,已是唇色泛青,当年之事,始终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根刺。楚云轩不知事件始末。只闻当夜贵妃林氏滑胎,陛下震怒,将贤妃阮氏贬入翳月殿,放逐玄音公主,若不是众臣苦苦相求,险些连太子孙昱都被废黜。楚氏一族,全凭着贵为皇后的姑母,才能屹立朝堂数十年。楚云轩当即蹙了眉,艰难道:“可是姑母指使”皇后之子早夭,而后便再也未诞下龙子。四子孙亮乃是宫中贱婢所出,楚云轩大抵猜测得到杀母夺子的血腥。他素来只顾读书,不谙政事,本不愿参与诡谲朝廷。因为楚云轩心中明了,一族老小皆因受了皇恩庇佑,才能开枝散叶,长荣不衰。皇亲国戚已是尊贵至极,若要染指朝政权术,恐遭来横祸。彼时年方十二岁的表妹玄清被迫卷入后宫血腥,背后的推手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孙旼眸子微敛,刚要说话,便见一行人向万寿殿而来。恰逢早朝结束,三公率一干众臣至万寿殿请安。为首的乃是永恒不变的镇国大将军齐骁,齐骁冷眸一扫,便落在了太子洗马及他身侧的玄清公主身上。孙旼看到一行来人,见崔太傅白衣儒雅,正对着她展颜一笑,不由垂下眸子,堪堪躲在了楚云轩身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楚云轩远远看到兄长楚天白与卫相一同前来,谈笑风生,风光无限。他不由暗自思量,兄长官拜大学士,已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楚氏世代忠良,他兄弟二人,必是要以稳定江山社稷为己任。众臣只见自万寿殿迎面走出一人,黄色的裙裾于这春日里更添风采。难怪昨日还天寒地冻,今日便有春暖花开之势。那杨柳弯眉桃花眼,正噙着润如春水的笑意,向此处望来,令人春波荡漾。一时众臣齐跪,高呼公主千岁。孙昭的目光轻轻落在齐骁脸上,但见他傲然而立,似笑非笑。腰上挂着短刃,手中持着马鞭。好一个可在宫中佩剑、御马,不必行跪理礼的镇国大将军。孙昭正了神色,道:“陛下休养期间,有劳三公与诸位大人操持政事,诸位快快请起。”众臣起身而立,却因此处有两位公主,不得已低头回避。唯有齐骁的一双眼自始至终停留在孙昭脸上,毫无回避之色。然而还有一人目光干净,倒是毫无顾忌地落在摄政公主眼里,那便是大学士楚天白。孙昭此番探望父皇,他仍是时而昏睡,时而醒来。父皇身上的伤势不重,倒似是伤了头脑,太医亦不敢断言伤陛下何故昏迷。她紧接着与楚云轩、玄清公主同行,往永寿宫而去,向皇后请安。一路尴尬,各自无语。直至回到广陵殿,已接近晌午,孙昭见太子洗马反倒是有些魂不守舍,于是关切道:“楚大人辛苦,今日就到这里,请回吧。”楚云轩后退一步,俯身行礼道:“下臣告退。”“子有,你送楚大人出宫。”孙昭说话的时候,已经拿起一本奏折翻看。眼角扫过光影明暗,但见楚云轩身形一顿,这才告退。子有雀跃的声音有如莺歌,“奴婢遵旨。”孙昭这才偷眼去瞧楚云轩修长的背影,平素里稳重的子有,在他身侧一蹦一跳,与她年少时眷恋、爱慕他的模样如出一辙。想到此处,不由心酸,可她却迫使自己收回目光,不再看他。逃不开、忘不了孙昭便又心猿意马地走神,直至温暖的日光被高大的身影挡住,那人如巨塔般屹立在她身前,周身气息阴冷。孙昭紧了紧衣领,“大将军怎么来了”齐骁唇角噙笑,“下臣斗胆,向公主讨一门姻缘。”孙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子有。”齐骁摇头,“并不是子有。”方才他还看到子有满面春、色,恨不得将身子贴在太子洗马的胸前,如此棒打鸳鸯之事,齐骁不屑为之。不是子有,还能有谁孙昭不知齐骁所为何事,但是从他今日的气场来看,虽是求一门姻缘,却绝对不是喜事。不是子有,莫不是莫不是看上了她齐骁只见孙昭的脸红了白,白了又黑。他自是不知她脑海中浊浪滔天,于是开口道:“太学博士秦好,与下臣两情相悦,望殿下成全。”孙昭眸子一转,笑容渐收,倒是毫无惧色地走到齐骁近前,仰起脸道:“不准”都说大将军睚眦必报,想来已经知晓了秦好当日之计。孙昭咬紧牙关,她虽无权无实,却要奋力保全秦好。况且她一直都知晓,秦好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她怎能为保全自己,便断送了秦好姐姐的一生幸福“殿下这句不准,倒有几分争风吃醋之意。”齐骁不由分说,一把揽住近前女子的纤腰,“若是不准秦好,何人可以代之”另一只手轻佻地钳住小女子尖俏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唇上明媚的口脂。他知道她无意于他,可是自从昨夜采撷这一方嫩蕊之后,就连在梦中,也似是要把持不住,想要夺取更多。孙昭紧紧抿着唇,连忙别过脸去,躲避他略微粗糙的手指。齐骁轻笑出声。若不是她也流连于昨夜的唇齿相交,此刻又怎会窘迫至此作者有话要说:下集看点:大将军与公主,何不再战一局沈文光与秦好,原是两小无猜、道是无晴一镇国大将军名动八荒,功盖九州,多少女子争先恐后拜倒在他马靴之下,他本不屑勉强一个无意于他的小女子,可这小女子偏是他中意的。再来一回,只一回。若她仍是厌恶、疏离于他,他便放手任她而去,不论山高水阔,不论今生来世。“孙昭。”大将军墨眸带笑,目光却凛冽如尖刀,直刺人心,“你我再试一回可好。”分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又何以如此霸道而不可理喻。试试什么试难道还要如昨夜那般,做出那羞人之事忽然落下的唇瓣堵住了未曾说出口的抗拒。孙昭只觉脑中“腾”地一声,有一根火苗自口舌呼啸而入,迅速引燃了周身的肌肤,炙热难耐。放肆她尚未同意,他怎能这般轻薄了她分明是他强行索吻,为何还装作温柔模样,在她唇边辗转反侧,深深浅浅地试探孙昭惊得全身僵硬,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此处乃是广陵殿,太子东宫之所,他怎么敢天朗气清,佳人入怀,偏偏她是那样不解风情,瞪着一双美目,丝毫不懂享受水乳交融的乐趣。这小女子聪慧多智,偏在男女之事上未曾开窍,齐骁低笑出声,蛊惑道: “闭上眼。”孙昭僵硬如挺尸,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忍”字,索性阖上双目,不看他那令人心烦意乱的脸。大将军甚是满意,长舌一扫而入,撬开她紧紧咬合的贝齿,逼得那丁香小舌无处可逃。她溃不成军,唇齿间的话语被激荡地七零八落,“本宫喘喘不过气。”齐骁更是满面春风,索性微微侧脸,将唇瓣落在纤细白皙的颈项之上,似是要汲取她周身的甘霖般,反复吮吸舔咬。万籁俱静,阳光温热。唯有一声绵长匀称的娇喘破空而出,如飞燕略过湖面,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齐骁一怔,怀中的女子软绵绵的,似是站立不稳。他不由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气息落在她耳边,“殿下,你动情了。”胸前那人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一双小手也遮不住绯红的容颜,恨不得即刻自我了断。今日一战,齐骁一举深入,旗开得胜。就连策马出宫之时,仍是不可遏制地仰天大笑。那病弱文人,能有大将军这般的男儿气概待他循序渐进,教她开解了人事,定然教这小女子对他牵肠挂肚,欲罢不能。只这一念,对沈文光那混小子也宽恕了几分。待回到将军府,齐骁将披风与马鞭交与卢烽,看了看左右,“今日为何不见文光”卢烽黝黑的脸上表情生动,心道主公真是贵人多忘事,竟忘了昨天赏了文光一百军棍之事。遥想昨夜,沈文光险些被打得气绝身亡。“文光昨夜挨了五十军棍此时,还趴在床上。”卢烽的语气带着同情。“哦。”大将军不由点点头,“倒是忘了这一茬。”昨夜,沈文光刚一入府,便被大将军一脚踹在腹部。主公何等威猛,竟是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紧接着六个军士齐上,将沈文光按在地上,扒了裤子露出白晃晃的腚,便是一顿乱棍。沈文光本是儒将,绝非卢烽这般耐打的身子,十几棍下去,已经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可他偏是一声不吭,强忍了五十军棍,直至疼得晕了过去。就连执刑的军士也看不下去,趁着大将军不注意,军棍便歪歪扭扭地打在一旁。沈文光虽是儒将,却也随弟兄们出生入死。与戎军一战,若不是他佯装叛变,孤身诱敌,最后奇策致胜,恐怕连同大将军,都已将葬身于朔城。沈文光也不过是二十余岁的英俊青年,为了假意获取戎军信任,竟是生生折断自己的手指。每每想到此刻,卢烽都觉得胸中郁结难舒,对这个兄弟愈发钦佩。可文光向来聪慧,到底因何事惹恼了将军许是主公也念及旧情,见文光昏死过去,便阴着一张脸道:“暂且记下五十军棍,择日再打”齐骁已踱步至书房,不由自主便要去翻看那泛黄的纸笺。卢烽平素也是个知进退的,不知今日,为何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齐骁抬眼看他,目光中似有怒意。卢烽看到泛黄的信笺,忽然明白了来龙去脉,低下黝黑的一张脸,“将军可是为了公主之事震怒”齐骁眸光一紧,落在卢烽的脸上,他却将目光移至鞋尖之上,“当年朔城一役,主公身受重伤,卧病在床,又命属下遣散了府上的姬妾”那一个月,主公每日只能在床上养病,一代名将竟然骑不得马,握不得剑,甚至不能夜御姬妾。彼时主公的脾气甚是糟糕,稍不留神便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动辄军法处置。弟兄们各个提心吊胆,直至文光出了个好点子。恐怕除了齐骁本人,几个家臣都知道伪造玄音公主书信一事。说来也怪,自大将军得知了公主殿下的“心思”之后,每日容光焕发,竟拖着麻木的腿脚下了床。而后不间断的康复训练,竟使得大将军健步如飞,风采更胜从前。文光如此妙计,又有谁会点破齐骁听罢,竟是气得白了脸,咬牙道:“果然是忠心耿耿得很”卢烽仰起脸,只见大将军紧握双拳,其上青筋暴起,自知难逃此劫,轰然跪地道:“属下自领一百军棍。”“滚”沈文光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梦中的情景,是他这二十余年来幻想了千百次的。她的小手轻轻游走在他光、裸的脊背上,柔柔的,嫩嫩的,撩拨得他心烦意乱。“文光哥哥,痛么”她心疼道。傻丫头,怎会痛呢她的小手儿柔弱无骨,慢慢的自他尾椎滑落,似要潜入股间的缝隙。沈文光当即一个哆嗦,傻丫头,这里万万不可那小手儿倒也乖巧,干脆往脐下的千亩良田而去,这般温柔入骨,这般魅惑难当。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又怎会拒绝如此温柔。他只觉隐秘之处,有一物胀得生疼,非要寻得一方桃源春水,好好戏耍一番。那物知晓主人的心思,愈发肆无忌惮地膨胀起来,却也愈发不加约束,似是要破弦而出。不好沈文光叹息一声,紧紧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将肚脐之下不可见人的秘密掩藏起来。“文光哥哥,痛么”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耳畔。沈文光不由侧过脸去,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原来一切都不是梦。秦好正坐在他身侧,美目含泪,娇滴滴地望着他。方才他那样痛苦地,令她心如刀绞,“都是我害了你。”秦好不由低低地哭出了声,“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若不是我,你何以遭此劫难”沈文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端萦绕的是少女特有的馨香,令他脊背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傻丫头。”他欲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却碍于腹部以下见不得光,不敢妄动。觉察到他的窘迫,秦好破涕为笑:“文光哥哥年少时在河里裸泳,尚不羞怯,而今不过是伤了后臀,倒是害臊了。”“可不是。”沈文光强忍着身后的棍伤,笑眯眯道:“彼时年幼,被你这丫头看了去,日后若是有了大嫂,你可不能再这般胡说八道。”秦好的笑容僵了僵,便兀自抹去了眼泪,“那也要好生休养,万一身上疤痕交错,吓坏了大嫂如何是好”说罢,指了指他身侧的小几,其上有几副中药,一个瓷瓶。她眸光似水,“内服外用,一个不少。时辰剂量,定要按我写的来。”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惦记着他的。沈文光忽然想握住她的手,不放她走,将方才那个梦做实了又如何可当他动了动麻木的肢体,看到自己左手之上,无名指和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