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生沉声喝止住混乱场面。沈再白着脸被人拉开,周北满脸血,两个人都摇摇晃晃的,顾庭岸嫌这里吵,打横抱起哭得昏昏欲睡的蓝桥,径直往外走。“站住”满脸血的周北大吼一声,“事情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这个”周北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蕾丝丁字裤掷在地上,指着蓝桥厉声质问:“是不是你的我跟你说完话,一转身口袋里就发现了这个你又往这里走,难道不是你勾引我”这种调情手段周北不陌生,只因以为对方是蓝桥,他更加兽血沸腾,所以一开始蓝桥挣扎时他当是情趣,后来感觉到不对时他也及时停下了,但是顾庭岸那个暴力狂,那么狠的一脚,简直是想要他的命啊周家小公子撇去万花丛中过的世家子通病,人还是厉害的,事到如今其实也猜到这内裤一定不是蓝桥的,但他必须装蠢追问、把黑锅扣在青山制药头上,否则明天事情传出去,他那帮堂兄弟们能笑话他三年“李叔”周北高声向全场最大的boss求援定调,“您给我做个证,今天这事儿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小子真是聪明又厉害,要不是受害的人是小桥,李彦生都要赞赏他了“当然”李彦生怒极反笑,语调慢慢地说:“蓝桥是我的掌上明珠,被欺负成这样,当我李彦生死了吗”满脸血的周北像被一道雷劈在了天灵盖上蓝桥是李彦生的女儿李蓝桥吗“呃”不知如何应对的周北,突然眼神放空、放空,人软软地“晕倒”在了地上。蓝桥刚刚挣扎着想下来与周北对质,但是顾庭岸低声制止她:“无不无聊”这种脏事,有什么好反驳的在场与她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是她的,她去面对,正中设局那人的下怀。说到设局那人顾庭岸抱着蓝桥走出休息室,廊下昏黄灯光里,贺舒白着脸站在那里,顾庭岸经过时冷冷看了她一眼,贺舒迎着他的目光对他微笑,痛快极了的神色。北横娱乐的晚宴现场,大boss抱着公关部那位超级蓝美人招摇而去爆炸性的消息插了翅膀,十五分钟内就通过电话、微信、微博私信等渠道流遍了整个青山制药。蓝桥被顾庭岸抱上车,她包里手机响个不停,顾庭岸伸长手从后座拿了她的包,拿出手机来看。又到了猜密码的环节了顾庭岸输入他的生日,不对,输入他们各种纪念日,统统不对他不高兴了,把手机往蓝桥身上一扔,“关机,吵死了”蓝桥迟迟地伸手,降下车窗,把手机拿到窗外,手一松顾庭岸:“”只好下车去捡。蹲在她车门外,他问她:“你休息好了吗咱们回去再把他打一顿吧正好拿他做靶,我教你怎么打。”蓝桥哭得脸都肿了,更显可爱,瞪他的时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嗓子哑得令人心疼:“你刚干嘛了错过这村还能有这店吗现在回去人家保安里三层外三层,够都够不着”刚刚啊刚刚刚刚我差点魂飞魄散,太害怕了,只想拥紧你。我有一切从头再来的超级勇气,唯一无法承受的失去,只有一个你。顾庭岸蹲在车边,如释重负又心疼难言的笑容。晚宴还没结束,停车场里只有他们,安静地令人怀疑全世界是否也只剩下他们。如果是,该多好。“哎,你说你打我的时候,跟少林寺铜人刚下山似的,现在知道自己真实水准了吧”顾庭岸挑着眉的样子真是英俊,令人都能原谅他的刻薄毒舌了,“我是让着你,别人没那么好心,你别一天到晚幻想自己武力值爆表,遇到事情要冷静,三十六计走为上,知道吗”蓝桥拢起肩头他的外套,揪起领子掩住口鼻,只剩半张脸在外面,眉目之间有种水汽氤氲的可怜。她靠在位置上,精疲力尽又沮丧灰心的样子,头发乱乱的,可怜至极。顾庭岸看她这副示弱的小模样,真想拉开车门立刻把她拥入怀里。“好了,我不说了,你睡会儿吧,我带你回去。”他从车窗里伸手进去,手指轻轻触她的脸颊,留恋温存。贺舒叫他醒醒,顾庭岸也不是不明白眼前这是梦,但这梦里有他的小桥啊,他愿意长睡不醒。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临渊羡鱼就很好,饮鸩止渴都挺不错,顾庭岸从不奢求相濡以沫,只愿眼前这个唯独对他狠心的人不要将他相忘于江湖。这两个人,爱得丧心病狂、三观沦丧。16、山雨将至风满楼第十六章、偶像是赐予人心积极意义与能量的人,门槛很高的好伐砸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扶不起的阿斗糊不上墙。我买只黄鹂鸟给你啊,捧起来红得更快哦201422 04:15 来自 蓝桥几顾的ihone周北“昏迷”,被送往医院,休息室里的人群呼啦啦跟着散了个干净,只剩李彦生和沈再。沈再昨晚头疼得一夜没睡好,今天一天发低烧,刚才那样拼命地动了手打人,现在整个人脱了力,不适地埋着头坐在地上休息。李彦生在靠墙的沙发里坐了下来,静了静暴怒欲杀人的心,扬声说:“把她带进来。”沈再迷惑地抬起头,门口李彦生的保镖压着一个人走进来,是贺舒。“你这个女孩子,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你也太过了,仗着自己身世可怜肆意伤害别人,你到底有什么道理,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吧,”李彦生的神情很平静,到了他的地位和年纪,能触动他的人事已经很少了,但是贺舒那种病态的丧心病狂,令他都觉得费解,“用这种下作手段去害一个女孩子,你自己也是女孩子啊,你就没有将心比心吗”沈再惊得目瞪口呆往周北口袋里塞那条内裤的人是贺舒贺舒这样害小桥“李叔”沈再踉跄着站起来,双颊泛着病态的红。李彦生竖起手掌示意沈再别说话,“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听着我问她。”李彦生的保镖搬来一把椅子给沈再,沈再却不坐,皱着眉,目光投向贺舒。贺舒松开手里提着的礼服裙摆,手掠了掠鬓角,风度很好地对李彦生一笑,“将心比心您是觉得我应该也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吗然后找个人作伪证,再逼死那个人。”“蓝桥有没有推你、你心里清楚,我们所有人心里也清楚。你活在自己的妄想里,将蓝桥想象成你的对手,不择手段地加害她,可是我告诉你,”李彦生笑了一下,“如果没有顾庭岸这个人,你这种女孩子,根本不可能与蓝桥有交集。”贺舒妆容姣好的脸上浮现一种刻骨的恨意,她表情都微微扭曲了,“蓝桥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咬着牙地冷笑,“她妈妈很会改嫁,这令她很了不起吗她是什么公主殿下吗”李彦生摇头说并不是这样的。“你这种浅薄怨妒、又事事小人之心的性格,蓝桥不可能跟你交往,她看不上你。蓝桥最可贵的是她的品格,坚韧、坚持、坚强,你不明白、不相信,但我告诉你,这世上确实有这样的好姑娘存在,大家都看得懂她与你之间的区别,你能蒙蔽的,只有你自己。”李彦生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拳头打向贺舒,他对贺舒除了厌恶还有一份怜悯庆幸,因为她令他更骄傲他家蓝桥的难得。“沈再,”李彦生平静地说,“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如果蓝桥或者顾庭岸在这里,就会立刻明白李彦生这是已经知道沈再与贺舒的旧事、要他表态。但沈再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反而劝李彦生:“我觉得等顾庭岸来了再说吧,大家把事情拼凑还原,说清楚了再论道理。”酱紫两个大男人审一个女孩子,好像不太好吧看着沈再那一脸温润绅士的平和表情,再想想顾庭岸方才晚宴时看着小桥喝酒时的眼神,李彦生心里的火一下子又拱上来,似笑非笑地对他说:“怎么她的父母为顾庭岸丧了命,所以她这辈子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都由顾庭岸替她偿命吗”“不是”沈再嗫嚅,他看看脸色苍白的贺舒,心里叹着气,面上硬着头皮、迎着李彦生的怒气再劝:“您刚不也说将心比心,我换做顾庭岸想想,要是蓝桥现在一个人站在这里”蓝桥你的头李彦生简直想把他的头也拧下来他冷声打断了沈再:“好啊那就让顾庭岸来给我个说法”他站起来,盛怒之下人越发显得平静,“我也不想被人议论欺压一个女孩子,有你们青山制药出面当然更好,我也能放开手脚了。”沈再差点将自己舌头吃下去他不是这个意思啊贺舒眼看顾庭岸和青山制药要被迁怒了,她这才慌了,见李彦生往外走,她试图过去拦他:“你想怎么样就冲我来我跟青山制药没有关系你们家蓝桥才是青山制药的人”保镖像抓小鸡一样揪住贺舒,丝毫不顾忌她的明星身份,为防她乱动还扭住了她的手,贺舒手上的伤被扭得裂开,她疼得跪倒在地。李彦生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去,离开,根本看都不看贺舒一眼,还是沈再叫保镖放开贺舒的。贺舒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屋子里只剩沈再和她两个人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沈再失望的叹气声。全世界七十多个亿的人口,只有沈再一个人还会对她抱有希望吧贺舒突然笑起来,眼泪往下掉,人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别这样了,”沈再走到贺舒身边,语气极为疲惫地说,“起来吧,收拾一下自己,待会儿出去外面肯定等着拍你呢。”“你为什么不走呢”贺舒喃喃地问,“小岸哥哥都不管我了,你为什么还要管我”“顾庭岸是因为小桥需要他、他才先走的,他照顾小桥,我得替他看着你。”沈再心平气和地说,“你别总觉得自己委屈,小桥有我,你有顾庭岸,他甚至因为你放弃了小桥,他对你很好的。”“我知道啊,他对我仁至义尽了,”贺舒抬起身,转头慢慢地看向沈再,她的悲伤像潮水一样涌向沈再、缠住沈再的脚脖子,“那你呢你是不是因为蓝桥、才放弃了我”沈再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客厅沙发里,蓝桥滚在沙发里面熟睡着,顾庭岸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个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沈再一边换鞋一边张望着看蓝桥,顾庭岸把身上搭着的毯子给蓝桥盖好,他走到沈再身边问:“怎么样”“小红他们送她回去了,我让小红今晚别走陪着她。”沈再顿了顿,他皱眉的样子既疲惫又苦恼,“李总封锁了消息,有几个知道的记者也已经处理好了,但都只是为了蓝桥反正,山雨将至风满楼。”山雨将至吗顾庭岸静静站着,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平板上熹妃回宫的富丽场景,他现在心里已明白蓝桥为什么颠来倒去地看这部剧。沈再明白他此刻的无奈与灰心,拍拍他肩对他说:“我明天跟小桥谈一谈。李宅那边师母现在还不知道呢,如果师母知道了,李叔的态度就会更强硬。”李彦生对妻女温柔顺从,但李彦生本身绝不是性子柔和之辈,看他那四个儿子就知道,个个虎狼一般,李彦生能把儿子们教成那样,本人能良善到哪里去蓝桥对李彦生来说是子女辈里最重要的孩子,而秦湖直接就是李彦生的半条命,如果秦湖因为蓝桥受辱而伤心,李彦生会怎么为她出气呢贺舒,还有一定会保护贺舒的顾庭岸、以及他身后的青山制药。“难道要叫蓝桥去为贺舒说情吗”顾庭岸无奈自嘲地笑,摇摇头,看向沈再,“什么都别跟蓝桥提,你知道的吧,她看着张牙舞爪,其实最没用的就是她了。”沈再不知道啊蓝桥没用蓝桥文能黑掉你所有电脑、武能把你打吐血、斗嘴都能气死你,她是哪里没用了顾庭岸心内惆怅与柔情俱是万千,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他穿居家服的样子比正装时看起来年轻几岁,微湿的刘海遮下来,轮廓深而挺的眉目就显得没那么凌厉。但沈再关注的重点是:“哎这衣服我的吧”顾庭岸穿衣只有黑白灰三色,领带、袖扣这些则都是深深浅浅的蓝,现在这身橘黄色居家服,暖暖的色调令他的高冷气质为之一柔,像一把杀了许多人的宝剑突然套上绣了花的刀鞘,铁骨柔情极为动人心,所以啊,到底为什么顾庭岸会拿他的衣服穿沈再怀疑地绕着顾庭岸走了一圈,果然在他后颈那里发现红红的指甲印子,一长条,往下向背部延伸去。沈再转回他面前,一脸绝望地问他:“你们为什么在客厅你们用了哪个浴室你拿我衣服穿、有没有顺便用我浴室”沈再有洁癖。顾庭岸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随后一脸正经地反问:“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为什么不是这房子是沈再的,沙发上躺着的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顾庭岸一身暧昧痕迹、刚洗完澡的样子、还穿着沈再的衣服,还不能给沈再问一问咯“她”沈再指着沙发里盖着毛毯的人,严肃地说,“你把她衣服穿整齐了再走”想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