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吃多,不得不改。好在年轻的双乐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机灵聪明,会投机取巧。他居然自创了一个职业,叫做播名先生。当时武林盟主去向成疑,武林大局无人主持,群英大会延迟了两年,总已七年没有举办了,否则说不定姚安就有可能名列天下第一。由于没有正统的比赛分胜负,于是江湖上这几年私下决斗此起彼伏。年轻一辈争强好胜又桀骜不驯,谁都不肯捧别人为上。可既然没有正式的仲裁,除了一次次打下去以外,并没有其他提高排名的办法。于是双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帮别人进行排名。先帮有需要私斗双方建立联系,策定私人斗争企划,订地点搭擂台;联系见证人即观众,将消息传播下去;开赌局,开赛,记录招式与胜负;评估,排名次,写入英雄榜,录入英雄档案,排成卷帙,出售放送。一开始人们对这个职业感到迷茫和怀疑,但经过他的机智打拼,很快人们就意识到了规格化私斗的好处,纷纷参与进来。另有小人物效仿双乐,他一下子就涌出了许多同行。不过作为这行业的祖师爷,他还是很吃香的。做播名先生这一行,十分有挣头,介于赌坊荷官与百晓生,可以开盘让围观的百姓下注,并在边上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排名的情报公诸,便可以赚取四份钱赌盘盘主的利润,自己派人下注赢的钱,在旁边播报时的赏钱,当然还有一开始约斗者的订金。另外,双乐可可以出书赚钱。不过这也播名先生也不那么好做,需要一套信息网络。双乐买通了几大著名城市里的乞丐,让他们注意那些带兵器的人,如果他们发生了打斗,就将结果通过飞鸽传书告诉他,如此可以提高名次的准确度,好服众。幸好由于年幼的时候当过乞丐,这些乞丐头子里居然还有他的几位发小,这条“链子”还是蛮牢固的,乞丐们都很尽职。这一夜,“扑簌簌”的扇翅声骤然在双乐的屋外响起,他外衣也不披,直接一身亵衣下床开窗,东风飒飒吹入,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捞过那只血红眼睛的黑鸽子,取走他脚脖子上的纸条之后,就把他放回窗台,希望它飞走,回到消息的来源地,为下一次情报的传递做准备。可黑鸽子并不走,而是倨傲地站在窗台上,一只血红血红的扣子眼盯着他,那模样简直不可一世。“去去去”双乐赶道,若不是冻得脑子都僵了,他一定会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的鸽子。黑鸽子不走,双乐也无可奈何,外面的雪花纷飞,不停地被朔风吹进来,落在双乐身上,那个透心凉,他也不多事儿,“咣”地合起窗户。雪花落在各自油黑发亮的身躯上,它却比双乐这个大男人要耐寒,任凭雪花堆积,过了一会儿,身子一抖,全部的雪花被抖落,它又回复了黑国君般的威姿。屋子里的双乐瞪着纸上的字半晌,呆了呆,呢喃了句:“有毛病”就扔掉纸条,倒回床继续睡觉了。“咕咕咕咕咕咕”黑鸽子规律地发出响亮的叫声,扰得双乐不得安宁。半晌,实在睡不着的双乐怒而起,哒哒哒跑到窗前,一下子开窗将鸽子捞进来,对那只被拎着脖子仍旧倨傲的黑鸽子,恶狠狠道:“小禽兽,闭嘴知不知道再吵,我炖了你滚回你农村主人那儿,别烦啊”话未说完,就被狠狠的捉了一下,双乐不得不放手,黑鸽子敏捷地飞走,落到地上,叼起那被抛弃的纸条,再度飞到双乐面前。双乐想要惩罚它,伸手去抓,可它灵活地左突右闪,俨然不是他能够抓住的,双乐气急了,“你不要想看我的弹指神功,信不信我一指头弄死你”可双乐内家功夫的确不咋滴,也就吹牛两句,根本不能拿黑鸽子怎么样,最终他累极了,瘫倒在床边。黑鸽子飞过去,松嘴,纸条飘落掉在了她眼睛上。我朱锦豪将于下月初一决战姚安,地点:洛阳城龙门这就是纸条上的字了,字迹潦草张狂,但还是掩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朱锦豪,双乐根本没听说过,他未曾上过群英榜,根本是个名不经传的初出茅庐者。就如此之人还敢挑战武林新贵,不自量力这也不乖双乐骂他蛇精病了。注意,群英镑和英雄榜的差别:前者是专用语未曾经历过群英大会和武当论道的年轻一辈的,英雄榜上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的上一辈,武功成熟,实力难变,排名经年不改而姚安是谁当今年轻一辈里,最为出众之人洛阳公子姚氏安,一把碧箫剑风致无双,惊绝天下、塞北魔星2第二天,双乐黑着眼圈爬起来,动身去了洛阳城,打算前去观战。这个中缘由嘛,一是由于朱锦豪的那只鸽子,太他娘高贵骄傲霸气了,宠似主人形比如双乐的鸽子们基本都会投机取巧和曲意奉承,说不定那个毛头小子真有点斤两;而是由于朱锦豪的那只鸽子,太他娘的磨人了,简直像小妖精有木有一个晚上都在啄她挠她骚扰她,更可气的是,还会用黑不溜秋的翅膀扇她巴掌,真是禽兽江湖规矩,受到挑战者没有权力拒绝参战,若不参加就自动视为失格,但是若统统如此,少侠们定然会被磨尽精力而死,还有个办法可以既不失格也不亲自参与,你就是雇佣“度量衡”。这里的度量衡可不是秦始皇统一的量物尺度,也是一种新兴职业这个江湖拥有奇思妙想的人还是很多的,专门用于衡量人的实力。为了防止混淆意思,还可以称呼之为“度量人”。裘十九就是一个职业度量人,他原名不叫这个,是由于常年盘踞群英榜第九十九名,才被取了这个绰号。其实他打败第九十八和第九十七名已经不是问题了,但他一直没有去挑战,因为这样作为度量人的可信度就会被削减。裘十九这个度量人,是专“用”来对付未入榜的芸芸江湖人的,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九十都是这样“用”的。那个朱锦豪也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居然那么不懂江湖规矩,想要直接挑战排行榜上前十的姚安,简直不能更脑残了注意,出于江湖人的倨傲和谨慎,前十名之间未曾展开过对决,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不知道谁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十,只有统称“前十”。当然猜测是纷纷的,可谁也说不准。来到了洛阳城,双乐并没有立即去找那个未曾谋面的发起人朱锦豪,而是拐入铜驼陌,集市的热闹之感扑面而来,她找到了混于市井之中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宅户,敲了敲门。开门的小厮直接将他迎进去,不久主人出来接见了,他羽扇纶巾风袅袅,白衣青佩路叮咚,春风化雨笑倾人,温声柔语话动人,“小截,好久不见。”双乐摆摆手,失意不用多寒暄了,她从衣内袋里取出纸条给他过目,他一看,也诧异了下,但很快就淡淡一笑,“这种事情不是很好处理么”双乐抽抽嘴,许久,不好意思地地低着头说了两个字:“蹭饭。”隔日,双乐联系了裘十九,之所以请他,是因为此人也敲好在洛阳城。洛阳名城牡丹好,尤是豪杰亦折腰。每年在这里往来、打架的江湖人不少,百年来有十届群英大会是在这儿举行的。注意,正常情况下,群英大会每五年举办一词。一周后约定的日子来了,观战者少得可怜,除了双乐、姚安,还有就是一群总是吃饱了撑的洛阳老百姓。为了防止伟大的石窟艺术被打斗破坏,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石窟对岸。虽然隔着一条青水,可伟岸的石像依旧给正常决斗造势不少,想来这也是朱锦豪的目的,炫耀大家盼着那名不自量力的江湖少年人来,可盼星星盼月亮的,许久不见,有人没耐心了,转身要走,有的人开始说三道四了,“那个朱什么的,是不是没胆儿啊怯场了吧”巧的是,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含煞带桀的喊话:“你说谁怯场了”一柄暗红的双槽长刀横出,遥遥地指着那说话的汉子,汉子胆寒,不由跪下来,喊:“大爷饶命”众人齐齐看去,之间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做着一个朱红色纱袍的青年男子,浓密的黑发被高高冠起,发丝随风乱舞,飞眉长眸,棱角英武又隐含塞北人的艳丽,气势端是摄人。扮作看客的姚安一呆,手中缓缓闪动的羽扇停了下来。裘十九作为有四年工作经验的度量人,对强弱的气息敏感,一下子就看出这男人并非想象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农村少年、山野村夫了,忙拉了拉双乐的衣袖,“双小哥,这次我看算了,钱我退还给姚少侠,我先走了”双乐纤细的手指头勾住了裘十九的腰带,“这就走,你开我玩笑吗留下且看他作何反应”这个年轻的商人狐狸似地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红衣红马的少年,一副看好戏的德行,裘十九苦了脸。围观者围着巨大的外圈,中间是留给决斗这的场地,双乐想将裘十九推入场中,可他不肯,顶着苦哈哈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双乐,后者怒道:“装什么弱女子,你好恶心”说完又要推,还是不成,但在双乐第三次使力之前,裘十九忽然脚步平移,划入了阵中央。双乐扭头看姚安,白衣飘飘的公子淡然地注视着偏上方的虚空,不似做手脚的模样。朱锦豪下马入圈,微微作揖,抱歉道:“方才我去了对面,以为应该是在哪儿进行比斗,未曾料到并非如此,多有来迟,请阁下见谅。”他一直刚刚盯着裘十九入圈的脚步,心中好生赞叹:“不愧是中原百姓心目中的第一,步如鬼,够飘忽,我得小心为是”是以朱锦豪对待裘十九他以为是姚安并不缺礼数,而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傲慢无礼。裘十九呆呼呼的,让朱锦豪不解地叫了一声:“姚少侠”“不不不,”裘十九忙摆手,“在下不是姚安,在下裘十九,是名度量人。”这是度量人参赛的基本礼仪,据实相告,绝对不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能代替原接战帖的人隐瞒身份。度量人代替参战很正常,只要他的实力在原接战帖的人要低,就可以代为参战,而不会让人诟病。可是朱锦豪勃然大怒:“那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站在我跟姚安决战的地方”一下子就礼仪全失,仿佛一秒脱去羔羊皮的狼。朱锦豪果然不通中原的江湖规矩,根本不知道度量人是什么,否则就算不爽也不好口头攻击度量人。这时候该双乐出场了,他笑眯眯地站在裘十九的背后,说:“阁下您好,我是播名先生双乐,由我来给你说明一下吧,由于您并未在群英榜上占据一席之地,是以没有资格挑战排行榜前十的姚安少侠,所以”“我不管”朱锦豪截断他的话,“我要跟姚安打,谁要拦着我宰了他”双乐狐狸眼惊讶地睁开,圆溜溜的,他平日里接触的人,虽然武力值通常爆棚,但是都会遵守儒家礼节来待人接物,何曾遇到这样粗暴的人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邪魔注意,自从十年前,武林盟主结合一竿子英雄豪杰,击退了第一魔门“速天门”,杀鸡儆猴,此后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外域组织敢来侵犯了。是以邪魔也就成为了传说。、塞北魔星3“姚安人呢当缩头乌龟了么”朱锦豪环顾四周,冲人群呼喊,可怜的低武力的百姓们瑟瑟发抖,可58不敢转身逃跑,威压令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朱锦豪似乎确信真正的姚安就躲在人群里,因为他重新估量了下略有发抖的裘十九,认为后者根本没有能耐能做出刚刚那飘渺鬼步般的动作。姚安很是镇定地发了话,“为何阁下非要跟姚安比呢”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不关己的事。朱锦豪回答很直接,“为了名动四方”“打败了他就能名动四方”姚安含笑问。“这”朱锦豪词穷,感觉说“是”就低了自己的士气,若说“不是”好像口是心非。一时无言,空气寂静,冷风刮过。朱锦豪瞪着姚安,觉得这人着实讨厌,居然做语言陷阱,他最讨厌这种人了,明明他连汉话都是好不容易学好的。“是也不是”姚安逼问,柔和的桃花眼里都是笑意和焉坏。朱锦豪面红耳赤,大声反驳:“不是但是为了名动四方,必须要先解决几个小喽喽”居然把新贵叫做小喽喽好大的口气一阵哗然,这些胆小的百姓在姚安发话之后,又来了勇气和围观劲儿。大家都替姚安忿忿,可姚安自己却不气,笑得春风化雨绿柳岸,“哦,是么,那你为何不先清扫裘十九呢”还夹在两个人之间的,处于阵地中央的裘十九埋怨地扭头望向姚安:我招谁惹谁了,不久是万年九十九吗用得着说我是小喽喽吗虽然好像每没错朱锦豪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觉得白衣男好像讲得很有道理,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总之无言以对。“裘十九,咔嚓还愣着干嘛开打啊咔嚓”最会看好戏的双乐出声了,嘴边是个水灵灵的淮南苹果,洛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