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而是一个卧室,里面最醒目的陈设便是一张极大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面笼着一层浓重的银红色纱幔,床边已经点上了虽不知名字却极好闻的熏香。小丫鬟将赵四引进了内室净房,偌大的香樟木桶已经注满了热水,正散发着氤氲的热气。一见赵四,便有两个杏面桃腮的丫鬟迎了上来。“赵官爷好我叫青莲,这是青蕖,我俩是胭脂姑娘的贴身婢女,特奉了我们姑娘之命来伺候官爷沐浴。官爷,请入浴吧”说着,那青莲洁白如玉的柔荑便攀上赵四的肩头,给他轻轻脱去了外袍。那赵四曾几何时能享受如此待遇,自然喜不自禁,连连脱口道:“劳烦劳烦只是胭脂姑娘她”“官爷且放心我们姑娘此时也在焚香沐浴,等赵爷洗完我们便带您过去我们姑娘喜洁,还请官爷您且耐心泡一会”那青莲边说边将赵四拉到了木桶边,又伸手去解赵四的中衣。“官爷,你可不知我们这泡澡水的妙处,这可是用了鹿茸,巴戟天,紫河车,杜仲等药材熬制,待官爷泡个一炷香后,便知这泡澡的好处了,保管一会叫官爷气力倍增,龙精虎猛”那青莲边说边害羞地掩起了脸。“哈哈哈哈若真有此好处你俩必然看赏,哈哈”赵四低头一闻,这洗澡水里的确有淡淡的中药味,便不疑有他,直接跳进了木桶,恨不得连头也一起埋进那水中那青莲一个眼色,另一个叫青蕖的便抱了赵四的衣物准备退下。可那赵四一见,便跳出了木桶,不顾两个侍女的侧目,从那外袍内袋里将荷包取出放到了木桶边,咧嘴一笑:“姑娘勿怪这个,还是放在我身边好”“是”那青莲嘲讽地一笑,“我俩先行退下一刻钟后再来服侍官爷起身情公子自行享受”那赵四“嗯”了一声,瞥见两个侍女行了个礼缓缓退下。听见大门“吱嘎”一声被关上,他伸手拿过桶边的荷包,点了一下银两,便放下心闭上了眼享受了起来啧啧真想不到他赵四也有这快意称心,天上有地上无的一天啊在甜蜜的熏香和朦胧水汽的包围下,赵四的眼前开始幻想起了那胭脂面纱下的绝世容颜,白腻肌肤,优美身段,凹凸曲线下一章开虐大概晚上八点奉上重要的事说三遍: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第十四章 赵四话说赵四泡在那甜香温暖的热汤中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去,在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呼唤声中终于悠悠转醒。“进来进来”赵四有些不耐烦地伸了伸腿脚,发现香汤已经转冷,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呢许是这热汤太过舒服了吧赵四抓起了旁边案上为他置备的一套全新雪白亵裤,匆匆套上。只见来人为首的是那刘妈妈,后面跟着青莲青蕖两个侍女和一陌生蓝衣男子。那刘妈妈满脸堆笑,欢天喜地上前扶了赵四一把,道:“赵官爷洗得可还舒服哎呀可叫奴家好一顿叫唤快,去给赵爷上茶”“嗯嗯多谢刘妈妈刘妈妈,胭脂姑娘可准备好了”“不急不急妈妈有些好事儿要跟赵官爷谈来,来官爷先坐下”赵四端起茶碗一口气便干了,抹了一把嘴,很是不耐烦地急道:“何事快说”“是这样的,赵官爷才思敏捷,文冠八方,赏脸来我们醉月楼那是蓬荜生辉,与有荣焉”刘妈妈拉着那赵四的袖子正说得起劲,却被赵四一甩衣袖,拍着桌子一把打断:“行了我是个粗人有话快讲快讲完了带起去找胭脂”“是,是赵公子今日可是鸿运当头,财运亨通刚刚那位山公子已经应了下来,如果赵官爷今日肯割爱,将胭脂姑娘让予他,便会重金酬谢赵官爷你看,山公子这都派了随从亲自来和赵爷谈了”说完,那个蓝衣随从便拿了几张银票上前来。可惜,这事如果搁在别人身上十有八九能成,可惜这次遇上的是赵四。赵四这人平常虽爱财,可他敛财后唯一的目的便是逛窑子,把妹子。好色是他的命中劫数,今日他折腾了半天,好容易与那天姿国色,艳绝天下的胭脂只有一墙之隔,他几乎都已经能闻到那胭脂诱人的体香,现下叫他如何能放弃沈默云也就是把握了赵四这一致命弱点才想法子引了他上青楼来。果然,赵四一听,不禁拍案而起:“我呸今日胭脂姑娘是我靠才华赢下的有本事叫那山公子在台上赢我啊弄几个臭钱来显摆,看不起我赵四吗”那蓝衣随从往前了一步,谦卑道:“这位爷,先消消气,我家公子绝无看低官爷之意,只是,只是真心爱慕胭脂姑娘。要不,我家公子再加两成”“滚滚给我滚”那赵四边说,边抓起了手边的青瓷冰纹盖碗便砸了过去。那蓝衣随从倒是个硬气的,任由那茶碗砸到了他靴子上,既不闪躲也不慌张,倒是与他那主子一样的淡然。“这位兄台真的不考虑下我这有两百两银子,够兄台娶个几房美妾了。”“滚滚叫你滚多少钱也没用今日老子醉了残了死了都要在这醉月楼叫你那破落户,狗眼看人低主子死了那条心趁小爷还没骂出更难听的,赶紧滚”说着,又将手里的青瓷冰纹茶壶也扔了出去。可惜,此时的赵四还没想到他将一语成谶,今日真是残了也出不了这醉月楼。蓝衣随从看明白这赵四一根筋地想要睡胭脂,便不再多言,向刘鸨母抱拳告辞便回去复命。那刘妈妈正在心疼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碗,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发现那配套的茶壶也被摔了个粉碎。而她今晚最大的潜在金主正冷面向外走去。她反射性追了上去,连连苦叫了十几声,那蓝衣随从也没有停下脚步。天知道啊那“山公子”答应,如果这赵四肯割爱,会额外私下里给她五百两的酬金五百两啊这可是一大笔的意外之财要知道她这鸨母虽面上光鲜,可时时都要听主子调遣,一月下来加上油水也只有勉强三百两银子。今日她本以为福星高照,可没想到这到嘴的肥肉却如此轻而易举地丢了叫她怎么不气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可是,今日这赵四拿下胭脂是整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又不好砸了主子的招牌。这口气堵在她胸口,真真是要把她憋出个内伤来。“哎呦呦我的赵官爷诶您又何苦与钱置气”刘妈妈还不死心,上来拽了赵四,企图再劝一把。“行了快带我去见胭脂”赵四再也等不了了,反手一推,急切地打断道。赵四态度强硬,刘妈妈也不好再言,便板起了脸,一点点算了起来:“赵官爷要见胭脂姑娘也可以但总得先把这里的账给结了吧胭脂姑娘这次自降身价,只需十两银。外加刚刚的香汤五两,官爷身上的衣裤三两,公子砸碎了一壶一杯,这整套的青瓷冰纹茶具便都报废了,打个折便算公子八两,一共二十六两银子,赵官爷付个二十五两便算了”赵四一算,身上应该只有银子二十八九两,真是捉襟见肘。早知道刚刚便压下火气,不砸那劳什子茶具就好了。“那先说清楚咯我付了这银子,刘妈妈是否即刻带我去见胭脂姑娘不再跟我另外收费”“那是自然我醉月楼乃金陵第一楼说话自然算数”“行算数就行”那赵四进了内室,从木桶边捡起自己那只姜黄色山水荷包。只一瞬功夫,赵四那枯黄的面孔立即变得惨白,瘦骨嶙峋的双手拽着荷包如筛糠子般不住颤抖了起来那刘妈妈一看不对劲,立即上前一把抢过那荷包,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老脸冷笑横出:“好你个赵四,胆子倒是够肥我醉月楼也是你作奸白玩的地儿”说着,她手一抖,那荷包里只滚出了七八颗圆溜溜的石子来此刻,赵四再傻再色,也知道今日定是入了谁人的套了,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半刻钟前,醉月楼的二楼雅座便只有沈默云与山公子“崔奕横”这两桌还没有散。秦子墨的随从春生悄悄出去帮沈默云办事,沈默云和秦子墨便只能和那琥珀“探讨”着台上的歌舞。半晌,那春生回来了。沈默云悄悄问到:“事情可办妥了”春生皱着眉,怔楞了一瞬,随机又赶紧点了点头。沈默云来不及细问,此时,隔壁桌那“不速之客山公子”却悄然踱了过来。“两位有礼在下京城山某,特来拜会两位”那“山公子”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简简单单的抱拳一礼叫他做出来确实格外超凡脱俗。难怪那胭脂会对他青睐有加,这样的风华气度便是豪门贵族也是难以培养的。“在下唐突,想与二位做一笔交易如何”、第十五章 交易“在下唐突,想与二位做一笔交易如何”那白衣飘飘的“山公子”背手而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和他淡然清冷的气质倒是很相配。只是,这“交易”二字又从何而来秦子墨与沈默云相视一眼,均是不明所以。秦子墨打着牙扇在胸口划了两下,笑道:“这位山公子,你我萍水相逢,在下实在不知你我有何交易可做”那“山公子”一个眼色,琥珀和他那桌的陪酒清倌便都识趣地退了下去,整个二楼便只剩了他们几人。“既无外人在场,山某便开门见山了,胭脂姑娘与在下呃,情投意合,在下答应了胭脂要给她捧场七日,可否请两位帮个忙,将胭脂姑娘今夜转与在下山某必有重谢”秦子墨与沈默云对视一眼,两人均惊诧不已,她二人今日小心至极,怎么还会叫人发现秦子墨面上却只能装得不露声色,朗朗一笑道:“这位公子怕是搞错了吧如若要得花魁一夜,应该去找那赵四,与我们何干”秦,沈二人并不知道,此时崔奕横心中自在苦笑,刚刚他的人椯着几百两银票竟然无功而返,他今日若不是小瞧了场中人,今日那赵四若不是又硬又臭如那茅房石头,他又何至于大意失荆州眼看前几日的功夫可能要白费,他只能放低姿态来求他二人,如果面前两人不肯答应,为了大局,他便只能将那赵四咔嚓了。“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既然说是交易,自然不会叫两位吃亏,你我几人可以谈谈条件。”沈默云这几年在庄上接触的多是淳朴之人,刚刚在那山公子说话之时,他眼中流露出的志在必得和一丝丝的狠厉杀戮叫沈默云不由心下一惊,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以前夏姨娘便叫她常常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秦子墨刚想开口拒绝,便被沈默云拉了拉衣摆,她清了清嗓子,尽量将音色放得低哑深沉,对秦子墨道:“山公子既然对胭脂姑娘情真意切,对我们又诚意十足,我们自然不能轻易回绝了他。只是,不知山公子所说的重谢”“在下愿出八百两银子换胭脂一夜”沈默云一惊,这花魁姑娘还真是值钱,眼前这金主财大气粗,又言之凿凿与那胭脂情投意合,既然肯出八百两买一夜,何不直接替那胭脂赎身呢“可惜我几人并不缺钱”秦子墨是谈价高手,一看这“山公子”势在必得,他也不介意添一把火。今日按照沈默云本来的计划,这赵四注定是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这“山公子”现在这一出本就是多此一举,看来那胭脂的确对他很是重要,他才会如此沉不住气。看这“山公子”如此尊贵气度,想来非富即贵。与其一不小心“得罪”贵人,还不如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银两不需要了,山公子有情有义,一诺千金,如此侠肝义胆的真丈夫,表哥与我自当鼎力相助。不若山公子就将头上那竹簪子赠予小弟,也好共小弟时时警醒,以山公子为榜样,做个言而有信,一言九鼎之人”不待崔奕横加价,沈默云便抢在了前面,抛出了这段话。一来,沈默云觉得此人来势汹汹,背景深厚,收了他钱财万一后患无穷可不是她想要的。二来,她只是赌一把,这人既然财力雄厚,气质卓绝,却通身上下无一金玉装饰,仅仅配了一枚寻常的竹簪,要么是这人太过清高,要么便是这簪子有什么妙处她没看出或者这簪子对这人有特别意义。但是她立刻把第一种可能性排除了,一个日日逛青楼,睡妓子的男人又有多少清高可言呢当下她立刻决定以那竹簪作交易。不成的话最好,是那人自己放弃的,成了,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她也可以以此簪子作要挟。崔奕横冷冷的眼神在沈默云身上扫了又扫,鼻子里冷哼一声,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女子倒是个绝顶聪明伶俐的,没错,他通身上下最在意的便是这头顶最不起眼的簪子。那是他母亲在世时,亲手一刀刀刻给他的。除了上阵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