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墨心情很好,陪她打趣:“吃醋了”“”叶湑无语了。“真吃醋了”言子墨在确认这一件事上向来是跳了黄河心不死,撞了南墙不回头,一定要她亲口承认才行。“你的自恋癖应该改改了。”“好吧,我说。”言子墨耸了耸肩,可是看到叶湑似乎是有点认真的模样,他忍不住想逗逗她,“我的父母和阮茉的外公外婆算是旧交,小时候阮茉住在s市,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感情很不错。”叶湑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但眼底的瞳色似乎深幽了几重。言子墨是那种一尝到甜头就食髓知味的人,他得寸进尺:“小时候,两家家长就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尤其她的父母,还骗我说小妹妹的脸上有糖,一定要我上去亲一亲。”小孩子青梅竹马,开点玩笑无伤大雅,其实是可以忍耐接受的。不知道为什么,叶湑竟然觉得心中堵闷得慌,她陡然起身打断他的话,“你自己收拾碗筷吧,我困了。”然后,她推开椅子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言子墨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才十一点半就困了他了然地奸笑:阿湑果然吃醋了啊。真可爱。与此同时,回过味的叶湑突然明白过来,也许言子墨是故意找话膈应自己的,一拍脑仁,为什么她就上当了呢可是想到他拿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几欲落泪的动容模样,还真的挺让人心疼的她苦恼了。安岑给她发了qq消息,有意聊一下彼此的感情问题,叶湑倒了一桶苦水,最后安岑忍无可忍:你丫头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手里攥着一个金龟,还想着爬墙“”紧跟着又是一大段:叶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三年,你有真正不喜欢过言子墨吗我是说真的。刻意忽视不代表彻底无视,佯装不在意不代表真的过得去。你说你想陪言子墨玩玩,才答应跟他试婚。可你我都知道,以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对于当年轻率结束的恋情,你从来就没有甘心过,你只是找了个借口在接触言子墨,想给自己最后一点可以留恋的残觉回忆罢了。叶湑一阵沉默。最后,她在手机上输入了这样一句话:安安,我终于发现了,原来你还有写小说的天赋。安岑被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简直气得肝疼:我说的你自己想一想要是真的还喜欢他,就拿出点魄力来,把那份没签字的离婚协议撕了做女人,干脆、果断,才是好女人最后这三个字让叶湑一阵眼晕,可也难得地让她陷入了一阵沉思。过了十几分钟,安岑的状态显示下线了,她鼓起勇气发了一条:可能旁观者清,你和学长看得一直都比我清楚。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子墨,我爸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每一次看到他,我就无法抑制心中潜藏的恨,我恨他。我才发现,原来我是恨他的。所有人都明白,爱情里,恨意味着爱。叶湑为自己对言子墨的恨而感到恐惧,她一直刻意压抑自己,想忽略它。在言子墨的面前,她一直在留着三分薄面以外,都是十足的刻骨冷情。而越相处之后,她就越会被他每一处不自觉的细节所触动,言子墨对她的温柔照顾,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甚至在他某些方面,因为身份关系的原因,他做得比学长还要关怀备至。叶湑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纯情的小女生,会为那种金玉其外的男生神魂颠倒,她现在需要的,喜欢的,就是一种男人。所以,她才会这么苦恼。午睡过后,叶湑刚醒,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子墨。她慢悠悠地起床,把窗帘和窗户一并拉开,透了口气,才返身去给他开门。言子墨身量很高,他现在站在门口,几乎等同于是卡在门口。如果不是他的表情透着一丝凝重,她也许会取笑他。这么面对面之后,他把手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叶湑。“你要的东西。”这口吻,说得上有几分不甘,也有几分落寞与无奈。叶湑没有翻开,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就在她凝眸以手指摩挲着文件夹外壳的时候,她听到他说:“我犹豫了很久,昨天你主动跟我提出的时候,我是生气的,可是,我这人要说还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我一定会遵守承诺。而且,也一定会尊重你。”他这么语气郑重地跟她说会尊重她。他还是变得跟三年前不太一样了。叶湑握着文件夹的手紧了紧,她听见自己努力平静却仍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谢谢。”窘迫地不进不退,言子墨最后叹息了一声:“我有事要去言氏大楼,你下午会在的吧,我给你带吃的回来。”“谢谢。”叶湑几乎是一路低着头地说完了这两句感激的话。“嗯。”他顿了三秒钟,然后点头,“那我走了。”“开车小心。”叶湑无意识地说完这四个字,随即瞠目结舌地把门一甩,关上了。言子墨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果然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呢。阿湑,我是不是离你又进了一步了就在言子墨走后的五分钟后,手机里一条推送消息送来,正是安岑的qq回复:你还爱言子墨吧,恭喜你,你终于后知后觉地真相了。“”她到底是有多愚笨才会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的确是在安岑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谏之后,叶湑才猛然如醍醐灌顶。一直没回复,对方催促了:叶子啊,女人的青春也没有几年了,抓紧时间吧。我看你再磨着,再好的男人也得被你磨走。切,一个二十五岁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的女人,竟然好意思数落她。在安岑连番的催促之下,叶湑的有点脸热地想到言子墨,陡然间陷入了一种甜蜜的矛盾当中与此同时,言子墨的办公电话里接进来一条线。因为最近没什么合作项目,他以为是底下那个部门出了问题,不过在对方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言子墨本来不佳的脸色陡然降到了冰点。对方苍老的声音里抑制不住愤怒与失望,仿佛还有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的声音:“言子墨,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莫名其妙跟我们言家有了牵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他讥诮地笑开,一丝冷意浮上眉梢,“对不起,您此刻应该质问的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您的儿子。”打进电话的人,曾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被供入神坛数十载,即使退隐江湖,关于他南征北战的传说却青史难书。只不过,在言子墨的眼里,他已廉颇老矣。而言子墨自己,也早已不再是三年前任他拿捏的言子墨了。他早就在等着这样一通气急败坏的电话。他的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现在的交锋,我可真是期待已久了。父亲。作者有话要说:木办法,我儿子就是这么有魅力,闺女已经抵挡不住了快要。、拥抱言横渊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会这么叛逆。要说三年前,他从病床上苏醒的时候,一副冷岑心死的模样,言横渊也尚觉得一切未脱离掌控。即便后来言子墨那样放逐自己,他也没觉得有多需要引起注意。毕竟后来他还是收了心,接手了言氏。对于儿子的转变,言横渊一直觉得很满意。他一手扶植起来的言氏新总裁,其业绩与成就,比之他同龄之时早已是青出于蓝,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把言子墨一个人留在国内,让他接受他留下的考验和洗礼。可是却在今天,为什么言横渊竟然隐隐有了一种什么已经脱离掌控的无措感他这一生,最大的强项就是掌控,最可惧的就是无法掌控。“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就算她没有父母,你也应该问我和你母亲的意见。”言横渊突然慢下语速,近乎好语商榷。言子墨弯了薄唇,眼底藏着一抹讽刺,“父亲大人,您留下的这个言氏实在烂摊子太多,而且伦敦那么远,她没出过远门,还是不要去了,要是您两老真想见见儿媳妇,请自己坐飞机回国吧。”这么无礼的话叫言横渊气得不行,身边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听筒里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喃,紧跟着又是言横渊斥责:“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慈母多败儿”“呵。”言子墨嘲讽地一笑,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挂断了电话。比起词锋相对,他更喜欢真刀实枪地反抗。彼时,伦敦那边还氤氲这一层薄薄的水雾,言家大楼的阳台上几朵娇艳绯红的花打着精神,开得热烈奔放,挨挨挤挤地簇拥,晴日阳光,几缕柔软的光自袅娜雾色里渗下来,苏心晚的脸上泛着一抹温暖淡雅的光。然而,她正捧着杯子低着头,有点进退维艰。发梢见细碎的阳光仿佛一点点碎金,她清瘦如菊的脸蛋遍经沧桑却美丽如初。言横渊冷眼瞥了她一眼,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对这样的女人生气以后,他索性不再看她,只冷口说:“你的儿子自己找了媳妇,直接辜负了阮家,这件事他算是捅了大篓子,哼我早知道他是个这么不成器的”苏心晚默然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分明低着头给人怯懦温婉的感觉,可是她却还是勇敢地道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一直对子墨苛求太多,让他活得很压抑,很无助,就连婚姻,也让他身不由己。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什么事都让我们为他做主,如果他喜欢,我支持让他自由一回。”“自由”言横渊陡然冷笑,“我当年接手言氏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自由。不然,也不会有你在这里。你说让他自己选择婚姻,可你知不知道,他娶的那个,居然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叶湑,那个女人让你儿子有多消沉你不是不知道”听到熟悉的“叶湑”这个名字,苏心晚还是微微一怔。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母子俩第一次拉近距离,就是言子墨在病床上醒来以后,他抱着她的胳膊失声痛哭:“我失去她了,妈,我真的失去她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对的,她只能顺着他的背,柔软地叹息。过了太多年,她已经学不会该怎么忤逆眼前这个自矜功伐的男人了。就在她回忆着过去的时候,言横渊长哼了一声,他冷眼瞥过来,“你去,把那个女人劝走,子欣说她不是要钱吗,不管多少,让她离开子墨”苏心晚沉默。一室阳光如绘墨泼来,高高下下。叶湑一下午都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履历,她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个人简历再弄得丰富一点,这样自己录用的几率才会大一点。言子墨敲门叫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她伸了个懒腰,然而推开门的时候,她突然敏感地察觉到言子墨似乎心情不太好,眼底一片阴翳。而且似乎休息得很不够,微微泛着一点青色。然而他一句话都没说,把叶湑带到厨房的餐桌上,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饭。他果然叫的外卖,这色香味比昨天的上了几个档次,叶湑很喜欢,只不过言子墨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中,她吃饭吃得不太放得开。过了很久,他才放下筷子,问她:“阿湑,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关于这一点,言子墨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但叶湑知道,他其实是觉得她根本找不到工作吧。没想到他竟然也会亲自开口问她。她想了想,很镇定地回答:“我现在遍地撒网,其实对工作没什么追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从事与金融相关的行业。”言子墨没有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他点点头,拨弄着手里两根细长的筷子,没有继续说话。今天的言子墨很反常,饭也吃得不多,近乎只是浅浅地尝了几筷子就放下了,他说了声要去洗澡,转眼就准备走。叶湑跟着他起身,“你才吃这么点”言子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叶湑抿了抿唇走到他面前,她低着头吐出一口气,才凝视着他正经地问:“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向就是这么聪明,嗅觉灵敏。言子墨的眸光闪了闪,他低语:“没事。”没事才怪事出反常必有妖,言子墨这种状态,十足的反常无比。叶湑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言子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倾身而上,两只手搂住了她,在他紧贴上来的一瞬间,叶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以至于心中一点无声的窘迫与恨意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就被心疼的浪潮吞没。怎么会那么在意他,在意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呢对于现在的叶湑来说,这种感觉真可怕。“阿湑,我这么言而有信,你也要信守承诺,三个月满之前,不要离开我。”他在她雪白修长的颈边蹭了蹭,分明轻浮地仿佛在汲取她身上的芳香。可是叶湑还是没忍心推开他,她点了点头,“我从不食言。”“那好。”言子墨的心松了松,一口悠悠的气吐在她的耳畔,叶湑的耳根都红透了,他的声音宛如一首轻吟浅唱的歌,“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你感觉到压力的话,麻烦请握紧我的手,而不是退缩。”“好。”叶湑的心头暖暖地酸涩。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抱得紧了点。言子墨轻笑了声,一个吻落到她雪里透红的脸颊上,叶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