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祁墨回答得干脆而直接,波纹盈盈的墨目泛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丞相大人的饮食马虎不得,本殿下留下来,也能看一看端倪。”宸心璃被祁墨的话给惊得一愣一愣的,宸心璃发现自己在祁墨面前,智力永远不够用一边的宸云天将祁墨和宸心璃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眼神不由得深沉起来,这两个小年青好像有点怪怪的宸云天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略含尴尬的笑意,对祁墨道:“让二殿下见笑了。”“无碍。”祁墨在看向宸云天时,墨目里的不羁和得意被尽数掩去,仿佛刚才跟宸心璃耍无赖的人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被拖进厅堂的三个厨子以及五六个帮工跪在地上,嘴里还含着布条,勉强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什么时候,我们相府对待下人需要用这种手段了”宸心璃冷冷地扫了一眼萧氏的嬷嬷,这个老女人是真的把相府当自己家了吗萧氏的嬷嬷见宸心璃不悦,便解释道:“奴婢是怕他们嚎啕求饶的声音污了二殿下、相爷、夫人和大小姐的耳朵。”宸心璃走向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厨子帮工们,伸手就要摘掉堵在他们嘴里的布条。“大小姐”萧氏的嬷嬷走了过来,惊慌中的她已经忘了自己面对的是相府的嫡长小姐,因此面色泛过一丝冰冷,“大小姐,还是不要摘掉得好,免得他们说了不该说的话,冲撞了各位主子。”宸心璃的目光挪向萧氏的嬷嬷,眼神犀利如一柄长剑,“哦覃嬷嬷为何这么紧张莫非你害怕的不是他们冲撞了各位主子,而是害怕他们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来”如果说此时宸心璃的目光似一柄长剑,那么宸心璃此时所说的话则像一枚利箭直刺覃嬷嬷,让她立即语塞,竟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应宸心璃,阵阵泛白的脸上堆出一点尴尬笑意,“看大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奴婢奴婢又有什么把柄能在他们手上”“那你的把柄在谁的手上”宸心璃玩味地看着覃嬷嬷,但脸上却做出一副很好奇且疑惑的样子。覃嬷嬷自知踩到了宸心璃设置的陷阱,慌了心神,只能求救般地看了一眼萧氏。萧氏一脸冰霜,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宸心璃。宸心璃知道母亲萧氏正在看她,便很给面儿地回应萧氏,把视线从别处挪回,看向萧氏。萧氏对宸心璃道:“心璃,这些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宸心璃笑道:“娘亲,女儿已经十六岁了,也不小了,对于府上的事情如今也能看透一二。爹的饮食出了问题,我这个做女儿的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不把暗中下毒耍阴谋诡计的人揪出来,爹以及娘亲,甚至其他相府里的人的安危都难以得到保障,所以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宸心璃一脸的坚持,让萧氏如同踢在了石头上,疼宸心璃直接将堵在厨子和帮工嘴里的白布扯了出来。果然,才刚扯掉他们嘴里的白布,他们便猛的告饶,一时间厅堂沸腾了一样。宸心璃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他们在触碰到宸心璃如寒冰般的目光后,心头皆是一冷,紧接着就闭了嘴,不敢再吱声。这时候,萧氏走上前来,站到宸心璃的身旁,冷眼俯视着跪着的众人,“你们竟然敢在相爷的饭菜里做手脚,其心可诛,今日我若不命人将你们打杀了,今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敬畏我相府威严。”“大夫人饶命啊”“求求你了大夫人,这件事情跟我们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大夫人,求求你了”萧氏的话刚一说话,才刚刚安静的厅堂立即又充斥着告饶声。而且,这些跪在地上的人在看到萧氏的刹那都浑身一紧,甚至有一两个胆小的被吓尿了。宸心璃则道:“只要你们将幕后指使者说出来,我,宸心璃可以保你们一命”“心璃”萧氏在听到宸心璃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侧脸看向宸心璃,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萧氏发现宸心璃近段时间耳朵很不好使,总是听不见她说的话。此时,宸心璃再一次没有听到萧氏的声音,继续对跪在地上的人道:“陷害朝中一品大员的罪名恐怕不是你们这些厨子能够扛得住的,就算搭上你们家人的性命也扛不住。所以,我在想,当初你们为何要答应幕后主使的人这么做是相信她能让你们免受灾祸不被追究还是相信她比皇帝的权势还要大”宸心璃的话含沙射影,说得那些刚还在嚷嚷着大喊冤枉的人顿时语塞,都心慌慌地互相看着。一旁的萧氏往宸心璃这边挪了下,说道:“心璃,这些人丧心病狂,娘亲这就把让人把他们拖下去责打了以儆效尤。你看,二殿下在这儿,可别让他看了我们相府的笑话。”宸心璃的脸上浮出一丝无奈,“原本女儿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请悄悄在府上处理了就好。可偏偏覃嬷嬷要把人带到这里来,搅扰了父亲的休息不说,还让二殿下看了笑话。不过既然已经让二殿下看了笑话了,也不在乎被二殿下继续看笑话。”接着,宸心璃的脸上拂过一丝疑云:“母亲为何这么着急要打杀他们”萧氏的面色泛过一阵苍白,“母亲不想他们再胡闹下去,而且,伤害你爹的人,娘亲我绝对不会姑息的。”“女儿也不会姑息的。”宸心璃坚定地道,说罢,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厨子帮工们,语气冷冽:“你们不要以为让你们干这等蠢事的人能救得了你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刻,你们的家人正在某些人的手中吧”宸心璃的话如扔进湖泊里的石头,一下子激起千万层的浪花。那些厨子帮工们互相顾盼着,完全慌了心神,有的人干脆匍匐在地上,重重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求菩萨保佑。萧氏疑惑地看着宸心璃,“心璃,无中生有的事情不要乱说,可千万别让二殿下看了我们相府的笑话,以为我们相府的人仗着身份胡乱给他人扣帽子。”宸心璃侧过脸看了一眼萧氏,“娘,既然你说要打杀他们,那我当然要彻查清楚了。如果我们没把事情查清楚就直接将他们打杀了,这才真正地让人看笑话。再者,他们谋害的是当朝一品大员的性命,无论如何都没有谁能将他们打杀了,他们需要被交到督查司,由督查司的大人们处理。”萧氏不再做声了,她知道宸心璃说的在理。这时候,宸云天在三姨娘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对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道:“是选择立马死,还是选择让真凶暴露,就看你们自己了。本相对你们一向仁慈,就算有些脾气,也不会对着你们发,而今你们就是这么回馈本相的吗听清楚了今日,你们若是说出幕后主使,被移交到督查司尚且还能有活命的余地。就算不能活命,也能保住家人性命。如果你们不说,非要抗下来,那幕后主使当真能让你们的家人活在这世上,任由我们相府的人去找他们说出真相杀人灭口这种事请,你们没怎么见过,却也听说过不少吧”那些厨子帮工们就是再傻也听得懂宸云天的话,原本一心想要保护幕后主使,听了宸心璃的话后,已经有所动摇,而今听了宸云天的话,心里的天平便更加倾斜于说出幕后主使。而且,宸心璃和相爷宸云天都猜得很准,他们的家人被人困住了,他们在这儿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使整个家庭蒙难。想到家中糟糠妻子还没跟着自己享多久的福,家里的小儿还等着他回去抱,眼泪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这时,一抹阴影出现在厅堂门口。踏着阴影而来的是宸心璃的贴身婢女袭香。袭香刚一出现,萧氏和覃嬷嬷就看了过去。袭香低垂着眉眼,佯装没有看到她们的眼神,疾步来到宸心璃身旁,对宸心璃耳语了一阵。宸心璃听完后道:“今天我耳朵不好使,你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袭香便说道:“回大小姐的话,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而且”袭香还没说完,宸心璃便微微抬手,制止了袭香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于今日的局势而言,aosaos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救出aosaos这句话已经够了,至于袭香要说的,暗中似乎又其他人帮助他们,她私下去调查就好。想到这儿,宸心璃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祁墨。祁墨似乎也正看向宸心璃,墨目中盈盈着一丝笑意。或许祁墨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眼眸深处的这丝笑意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在宸心璃看来,那就是流氓特有的眼神。袭香忽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最震惊的莫过于站在萧氏身侧的覃嬷嬷。而那些厨子和帮工先是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回过神来,他们立即对着宸云天和宸心璃阵阵叩头,甚至恨不得把脑袋都磕破。“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吧”宸云天的确很少在下人面前如此威严,但不代表他在相府丧失了这种威严。萧氏急了,大跨两步走到宸云天身旁,伸手搀扶过宸云天,焦虑道:“相爷,你的病才刚刚好,可不能为了这些没分量的人气坏了身体。”“无碍。”宸云天的语气依旧冰凉。萧氏的目光在宸云天的脸上扫了一阵后,转而愠怒地看向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的厨子们。那些厨子叽叽喳喳的,已经开始述说这件事情的原委了。“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萧氏厉声呵斥,那些厨子和帮工当即被吓得浑身一颤,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萧氏见这些人被她给震住了,又道:“相爷要你们说幕后主使,你们若是想再过回其乐融融的生活就如实招来依我看,主使你们的人若是没点身份,你们也不敢背起我北离国的国法如此行事。”萧氏的话惹得厨子和帮工们皆是一惊,他们不知道这个萧氏到底要表达什么。对啊,主使他们的人肯定是有身份的,不然他们安分了一辈子,又怎么敢忽然造次可是,这个有身份的人不就是“说是不是哪个主子指使你们的”萧氏的音量加大了些,一股强势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一旁的祁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看一出好戏。也或许在祁墨眼里,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比在戏园子里看到的还要精彩得多。很显然,那些帮工和厨子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惊慌,双眼更是布满了疑惑。宸心璃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萧氏,母亲真是越发厉害了,如果不是她今日亲眼得见,她还不会想到母亲会有如此狠戾的一面。萧氏的余光早已瞥到厅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也能感受到祁墨的目光和宸心璃的目光深处隐含着深意,但这些似乎并不足以阻碍她行使相府主母的职责。萧氏叹息一声,“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隐约猜到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在相爷的饮食里下毒的。”谁啊帮工和厨子们惊讶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都发愣地望着萧氏。祁墨微微侧头看向宸心璃,却见她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她似乎对于萧氏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萧氏继续道:“心璃当年把雪舞带回来的时候,看她大冷天的还衣着淡薄,觉得甚是可怜就把她留在了身边,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仗着我和相爷对她的宠爱处处刁难心璃,甚至还指使你们在相爷的饭菜里下毒。”“”厨子和帮工们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乱地看向其他厨子和帮工,看到他们也是一脸的惊愕才明白不是自己听错了,大夫人萧氏真是那么说的萧氏忽然愤然道:“真没想到,我和相爷把她当亲生女儿一眼看待,不少她吃穿,而她却这么对我们。就连死了,也不放过我们”“死了还能指使这些人”宸云天一脸的惊愕,眼神里更是布满了惊疑。萧氏道:“我也没有想到雪舞竟然对我们的恨这么深,也没想到她有这么大能耐,人虽死了,发展的耳目还在。”萧氏的话音才刚落,萧氏身旁的覃嬷嬷便用一双犀利狠辣的眼睛紧盯着领头的胖厨子。那厨子刚看到覃嬷嬷的目光时,浑身一个激灵,如同一桶冰水从天而降。覃嬷嬷的眼神直刺那厨子的心口,使他在刹那间明白,他们给相爷下毒的事情已被落实,就算把真正的主使说出来,也只能勉强保住家人暂时不被人屠杀罢了,保不准以后会再次受到真正主使的迫害。而今冒出个雪舞二小姐来顶罪,正所谓死无对证,何乐而不为那厨子想明白这一点后,连忙点头,对宸云天道:“相爷相爷原本我们不敢说的,但是现在大夫人已经把主使者二小姐说了出来,我们我们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了相爷小的们知错了”其他的厨子和帮工惊疑地看了胖厨子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都跟着磕头,说这一切都是宸雪舞指使的。甚至还添油加醋地把宸雪舞如何利用残余势力威胁他们的家人一事说了一遍。胖厨子和帮工们的声音落音后,厅堂回归了死寂,让人心里发毛的死寂。这种死寂,让厨子和帮工们如同身在炼狱烈火之中,也让站在萧氏身侧的覃嬷嬷感到后背阵阵发凉。萧氏偷偷用余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