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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正中下怀:“那就去吧,我跟去照顾他。”陆瑞兰和宁舒眉两个人相视而笑,心里放心一块大石头。见盈袖这样体贴,一点都不嫌弃谢东篱这个样子,而且也不在意刚刚没有完成的拜堂之礼,陆瑞兰握住她的手,悄声道:“五弟妹,你别生气。等五弟好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大嫂别这样说”盈袖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都是应该的。”来到里屋坐下,盈袖看着谢东篱静静躺着的样子,轻叹道:“难为你了。”谢东篱咳嗽两声,没有睁眼。又睡了过去。盈袖便和自己陪嫁的丫鬟开始收拾东西,打成几个包裹,打算到庄子上去住一阵子。外面的酒席虽然开了,但是没人问新郎官和新娘子的情形。陆瑞兰和宁舒眉两个人在外面跑前跑后地招待,只说谢东篱最近太累所以晕过去了,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大家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喝酒的气氛到底没有很热络。刚吃过午饭。盈袖就听见采桑进来道:“夫人。外面又有人找您。”盈袖点点头,“把她带到待客的厢房。”待客的厢房在他们新房院子的第一进。还是那个婆子,不过她已经没有上午的气焰。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脸上还有被掌掴的痕迹。盈袖不想问她是如何进来的。幕后之人连蛊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都能弄到,派个把人混进各大府邸太容易了。说不定这就是为什么元宏帝一听蛊术在南郑国以外的地方出现,才马上命令谢东篱跟南郑过大巫特使一起去解决这件事的原因。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邪门了。如果不及时防范,就连皇宫里面他们都能来去自如哪一个皇帝能容得下可惜谢东篱这会子晕迷不醒。不然盈袖会问他更多事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盈袖已经换上家常的衣衫,坐在厢房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伸出自己早上刚染的指甲看了看。那婆子陪笑道:“元大小姐。您几时打算跟谢副相”啪不等她说完,盈袖已经抽了她一个耳光,恼道:“还不死心我说了没可能”那婆子捂着脸。嘴唇翕合了半天,才讪讪地道:“您真的不想知道您娘亲和弟弟的下落了”“我看你们是不顾元应蓝和元应佳的死活了吧”盈袖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吃了一口,“不在乎就回去等着给他们收尸今晚三更我说到做到”“那您岂不是也要给您娘亲和弟弟办丧事”那婆子忍不住讥嘲道。“这就不劳你们操心。大不了我自己去找,一天找不到找一年,一年找不到找一辈子,一辈子找不到,就找下辈子”盈袖冷笑,“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就真的找不到他们”当然,她这样说,前提是沈咏洁和小磊还活着。以她掌握的情形推断,因为她当机立断给元应蓝和元应佳下了毒,所以对方肯定不敢对沈咏洁和小磊下手,应该是转移到比较远的地方了。如果来回要二十天,那说明不是藏在南郑国,就是在北齐国。如果只是在东元国,还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那婆子想起主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情形,还是打了个寒战,知道他们不得不屈服了,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讪笑道:“谢副相夫人真是厉害,老身佩服能不顾家人的性命也要嫁,您也是头一份”“你再胡说八道,我的解药就是喂了狗也不会给你”盈袖冷笑着起身,不想再跟这婆子说话了。明明是来求她的,还敢这样大言不惭讥讽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那婆子忙跪了下来,给盈袖磕头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多嘴”说着,啪啪啪啪自扇耳光。盈袖冷眼看着她,一直到她自个儿把自个儿扇得嘴边流血,双颊高高地肿了起来,才点点头,道:“给我我娘亲和弟弟的下落,我就给你们二十天份量的解药。”那婆子窒了窒,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了上去。盈袖用左手腕的玉镯先试了试,发现没有异样,才接了过来。蛊这个东西实在太可怕了,来无影去无踪,还能控制人心。这种逆天的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头一次,盈袖有了要将蛊灭绝的打算。南郑国大巫,是蛊的祖宗吧有机会,真想会一会她盈袖一边想,一边拆开信看了看,顿时有些傻了。只见上面写的地址,正是南郑国京城的质子馆尼玛真的是送去了南郑国她真的要会一会南郑国大巫了盈袖沉着脸,也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道:“这里有二十粒药,元应蓝和元应佳一人十粒,一粒管两天,一共二十天。如果我能在二十天内带着娘亲和弟弟平安归来,就给你们最后的解药。如果不能,就让元应佳和元应蓝给我一家陪葬”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不敢再耍手段,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元应佳和元应蓝的话。当然,她也是豁出去了,如果对方根本不在乎元应佳和元应蓝的死活,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可是如果对方不在乎元应蓝和元应佳的死活,应该一早把沈咏洁和小磊弄死了,怎么会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把他们弄到千里迢迢的南郑国质子馆关起来所以不管怎么看,她的做法应该是有效的。那婆子不敢再说什么,伸手接过药瓶,匆匆离去。盈袖将沈遇乐叫了过来,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请她回去跟她娘亲王月珊说一声,然后就坐着大车,带着昏昏沉沉的谢东篱,还有很多丫鬟婆子侍卫随从,一起去了谢家在城外的庄子。王月珊听说了大婚的情形,明白了盈袖的意思,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带着沈遇乐去沈咏洁和小磊以前养病的庄子上住下来,这样如果皇后齐雪筠想要找麻烦,他们也能应付。如今他们和皇后齐雪筠那一派属于胶着状态,谁都担不起撕破脸的后果,只能达成这样一种平衡。到了晚上,天上的浓云居然散去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冷,回复了正常的十月初的天气。盈袖背着一个大包袱,蹑手蹑脚出了庄子,坐上她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大车,往向南郑国去的路行去。对于谢东篱,她留下一封信,让他好好养病,说她有事要出去,二十天后就回来了。采桑等丫鬟婆子都被她留下来,只有采桑一个人知道她出去了,但是对外只说她是病了,要静养,不许别人打扰她。而谢东篱那边,有谢东篱的小厮和以前的随从照应,她们这边的婆子帮着洗洗涮涮就行了。天上的月亮虽然是半圆,但是已经很明亮了。月辉洒落在大地上,给万物盖上了一层云白的光。盈袖坐在车里,有些精疲力尽。她撑着头,在车里刚刚阖上眼,突然觉得车身震了一下,然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车门外轻斥:“滚回去这里有我”盈袖推开车门,唰地一下拉开车帘,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赶车,心情顿时大好,笑靥盛放,道:“东篱你终于来了”那人回过头,脸上戴着那个银白色的面具。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师父第321章 相伴破天荒头一次,盈袖见到师父,心里涌现的却是淡淡的失望。“师父您怎么来了”盈袖眨了眨眼,很是惊讶地问道。师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久到盈袖已经再一次认为师父会和上一世一样,就此消失不见而且,她的心里这一阵子很少想起师父。和谢东篱的点点滴滴已经将她的心塞得满满地。“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师父淡淡地道,回头又往马背上抽了一鞭。他的声音又回复到刚才的金属铿锵之声,似乎她刚才听到的话只是她的幻觉而已。盈袖窒了窒,在车里蜷缩起来。京城十月初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师父,我今天大婚”盈袖低声说道,泪光朦胧中,她盯着师父的背影,居然越看越像谢东篱的背影,心里觉得很是不对,忙闭了闭眼,将这股不对的感觉压了下来。师父在车前也窒了窒,半天才“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既然大婚,怎么又跑出来了新郎官呢”盈袖咬了咬唇,蜷缩得更紧了,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他他明白的,不会怪我的。”“真的”师父嗤笑一声,“你对你的夫君也真是放得下心呢。”不知该说她心宽,还是根本没有心师父狠狠一鞭抽在拉车的马背上,又问:“你要去哪里”“去南郑国。”盈袖定了定神,“我我爹病了,我去南郑国看看他。”有关她娘亲和弟弟的事,盈袖现在对师父也不敢说了。因为她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设想。只是这设想太过惊悚,她不敢确定是她失心疯的臆想,还是确有其事,所以她选择了暂时隐瞒和沉默。在无法做决定的时候,还是暂时不要决定为好。冲动是魔鬼,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师父听了咦了一声。道:“师父倒是不知你跟你爹这样父女情深。可以放下大婚的夫君。连夜去南郑国探望他。他是要死了吗”盈袖大惭,知道师父根本不信她说的话。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爹对她和弟弟都不好。她师父是心知肚明的,结果她却口口声声抛下刚刚成亲病重的夫君,去南郑国探父再说,就算要去。以她的身份,也得正大光明地去吧这样偷偷摸摸半夜驾车逃跑算怎么回事跟私奔似的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盈袖将脑袋埋在曲起的双腿膝盖上。低声道:“师父,您别问了,好吗”师父顿了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又“驾”了一声,甩鞭子抽着马,往渡口行去。从京城去南郑国。需要先坐四五天的船往西,到对岸之后。再转而南下。南郑国的方向,是在东元国的西南方。也许是因为师父来了,盈袖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她抱着膝盖坐在车里,摇摇晃晃一阵子,也就睡了过去。到了渡口的时候,天色还是黑沉一片。师父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来到渡口边上拿下脸上的银色面具,打了个呼哨。一个黑衣人钻了出来,对他行礼道:“公子,渡船已经准备好了。”师父点点头,“艄公水手和船娘都备好了吧”“都是我们的人,公子请上船。”那黑衣人低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师父回头往车里看了一眼,见里面还没有动静,就对那黑衣人道:“你先去准备一下,找人下来把马车弄到船上去。”那黑衣人应了,自去布置。师父戴上银色面具,转身上了车,掀开车帘看了看,见盈袖偏着头靠在车板壁上睡着了。虽然在沉睡中,眉头依然紧皱。师父在心底叹了口气,撂开车帘跃了上去,伸臂要将盈袖抱起来。有人靠近。盈袖猛地醒过来,下意识一个手肘推了出去。师父反手接住,轻轻松松将她的手肘化解了,“要上船了,我抱你下去。”盈袖摇摇头,“我自己走。”她已经成亲了,不能再跟师父不避嫌隙地接触。师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是盈袖敏锐地感觉到师父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心里一急,道:“我我长大了,已经成亲了”噗师父忍不住笑了,朗朗的笑声十分醇厚,跟刚才的金石铿锵之声很是不同。盈袖虽然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却是轻轻扇了扇,掩盖住她翻滚的心事。“那你自己下来吧。”师父不再坚持要抱她,自己退下了车。盈袖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跟着师父下车。两艘小艇从夜色里驶了过来。青江上的月色很是亮眼,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看见这样的景色,盈袖壅塞的心底开阔了不少。娘、小磊,我一定能把你们平安带回来盈袖跟着师父上了前面那支小艇,有人赶着马车上了后面那支小艇,一起往江心驶去。在江心中间,停着一艘三层高的楼船,比盈袖家当年那只从江南进京时候坐的楼船还要大,当然,比不过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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