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轻小伙子跑了过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陈省心指着菜谱,点的很流利。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远了。“给你说了我没女朋友。等会儿解释。”菜上的很快,瘦肉猪肝粥,油焖对虾,咸蛋黄焗南瓜,五彩豆腐陈省心把菜一样一样推到她跟前,“抽血后要多补充点铁和蛋白质,瘦肉猪肝鱼虾豆腐都很好,再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家里有水果吧”郑惟汐看着眼前的菜,胃里堵得满满的。“抽血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她看着眼前的人,餐桌下用左手握住右手,尽量不带任何情绪“我从大二开始至少每半年要抽一次血,根据药量调整的情况,有时候是隔一个季度,频繁的时候是每隔一两个月。我是桥本氏病患者,只能药物替代治疗。我试过很多方法,吃过数不清的中药,这个瘦肉猪肝粥里放了苡仁、伏苓、芡实,我光闻味道就能闻出来。所以,我们两个不合适。但凡有一线希望,你还是和徐暖和好吧。”第十八章从李行一那儿回来,陈省心决定要抓紧行动,再不表白,估计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了。郑惟汐拒绝他的理由,早上听李行一讲了一遍,倒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徐暖造成的误会,看来得让他花大力气去澄清。“我给你说说徐暖的事。”从饭店出来后,他对郑惟汐说。道路两旁的路灯是淡淡的柠檬黄,落叶铺在路面上,两人走过去,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徐暖是我老爸一位朋友的孩子”他清了清嗓子,“她是艺术类考生,考试前请人辅导她数学,那段时间,我正好呆在家里准备第二次考研,帮她辅导过一两次。就这么认识的。”郑惟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哦。”“到北京后,照家里的交代时不时关照她一下。”“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们很熟,但不是我想的那样。”郑惟汐接过话,停下脚步“她找我的时候很伤心,说你要和她分手。”“别听她胡说八道”陈省心真感觉有口难辨了“是她穷追不舍,我清清楚楚告诉过她,我这里面装的人不是她。”郑惟汐低下头,半刻后仰起脸,声音很轻“当然你可以不选她。但我肯定不行,我吃饭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四天后的中午,郑惟汐接到李行一电话,说有事要找她。大中午,她溜溜达达拐到李大夫医院内的小花园,靠在长条木椅上晒太阳,阳光很暖和,她晒的迷迷糊糊,差点快睡过去。然后听到有窃窃低语从耳朵后面传来。“那帮实习医生做的评比表看到没有”“什么评比表”“院十大黄金单身才俊评比表。咱们科李大夫排名第六。”“李大夫至少应该排前五。”“啊呀呀,他是你偶像对不对”“第一名是谁”“王灿。”“那人比李大夫差远了,上次有个大爷拍片找不到地方。找大夫问路,正好王灿路过,根本不搭理人。转眼李大夫过来,亲自把人送去放射科。我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李大夫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曹操曹操到。”她头顶上方有声音响起。“没睡好”李行一正站在面前。郑惟汐扭头,和她背对背的长条靠椅已人去椅空,不远处是两个白大褂女孩急匆匆的背影。李行一对她说什么来着,说她把他看的太没人气。果然她看错了。“是,没睡好。”四天前的晚上和陈省心那场费脑筋的对话结束后,她白天上班精神高度集中,见陈省心就绕着走,晚上脑细胞异常活跃,过电影一样把最近发生的事一幕幕检视,快把自己弄得神经衰弱了。李行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陪她一起晒太阳。“和你们陈经理是不是把话都挑明了。”“你怎么知道”郑惟汐这下不困了。“他来找过我。”李行一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摊在腿上。“他这人挺有意思。我们最近经常一起打球,你猜谁赢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你打赢了”“呵呵,答对了。”郑惟汐也把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摊在腿上,扭过头看着李大夫“喂,你这个备胎当的很不专业嘛,你见过和自己的竞争对手这么融洽的备胎吗”“你不是已经拒绝他了”李行一笑眯眯的“我和你们陈经理目前是战略同盟伙伴关系。”几天前,陈省心为郑惟汐的事情找他时,李行一末了最后一句话是“我猜她会拒绝你。” 果然料事如神,陈省心于是又去找了他一回。这次是约他打球,他欣然应约。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聊天“我以为你不会来。”“干嘛不来。”李行一仰头喝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哈哈”陈省心乐了“我被拒了,哥们你说中了。”“呵呵,我比你了解她”李大夫有些得意。“喂”陈省心出主意“咱们互帮互助怎么样”“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了解的她的事情,我提供你关于她的信息。各出其力,各尽所能,如何取舍,由她来定。”李大夫略加思索,继而大笑“可以。”太阳太大了,郑惟汐有点发晕。“你们怎么个同盟法”“互通消息,互相帮助。你们陈经理咨询了我一些关于你生病的问题,作为回报,他告诉我今天你不用加班。怎么样,晚上国家大剧院的演出要不要去看”“李行一”郑惟汐哭笑不得“据我对陈省心的了解,这个人,其实是有一些”她斟酌了半天,终于选了一个词“狡猾。”“你和他同盟,只怕会被骗的很惨。”“我败局已定。”李行一摇摇头,微微一笑,又问她“晚上去不去”“不去。你们这么友爱,你请他好了。”“好吧。”李行一站了起来“我帮陈省心带个话,他说有东西要交给你,让你下班的时候不要跑得太快,等他一下。”下班的时候,郑惟汐没有慌里慌张的往外跑,等着看陈省心耍什么花样。屋里的人一个个走掉了,陈经理蛮沉得住气的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她等了快20分钟,没见陈省心主动过来拿东西给她,再等下去地铁里一定会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爆满,郑惟汐着急要走了,憋了半天终于说:“陈省心,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陈省心呵呵的笑出了声“别说,那位李大夫果然值得信赖,真把话带到了。你要选了他也不错。是个好人。”“你搞什么名堂。耍我们是吧走了。”郑惟汐把包用力一甩,转身就走。“郑惟汐。”陈省心这下着急,跟着跑了过来“给你。”“什么呀”她手里多了一个信封,摸上去里面装着圆圆的、硬硬的东西。“帮你刻了两张光盘,里面录的是调息音乐。”“调息音乐”“我看你最近有些心烦气躁啊,几天没睡好了”当天晚上,她在悠长的乐曲声中辗转了半天终于睡着了,隐隐约约记得入睡前最后一刻耳畔听到的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海鸟的叫声,以及一阵阵的海风呼啸声,身下的床慢慢变成了柔软松散的沙滩。10月底,系统割接的日子转眼到了。大家做好了割接前的各项准备,核对了每一个环节。按照制定的方案,几个部门的人连夜加班,恨不得通宵奋战,总算完成了所有的割接工作。新上线的系统运行效果不错,效率提高不少,赵总几次在不同场合对cr和计费室提出了表扬。郑惟汐一直觉得这次系统升级的很顺利,直到有一天接到一个大客户的投诉电话。电话是投诉室转来的,“确实很蹊跷。”投诉室的人先给她打预防针“我们也解释不了,从话费计算来看,完全没有错误,但他坚持那些电话他都没打过。”“您好。”郑惟汐对话筒那边的客户打招呼。“你们不要中间转来转去踢皮球。我只想要一个合理解释。”对方怒气冲冲。“很抱歉,能把您话费存在的问题再讲一遍吗我重新核对一下。”“没什么好讲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最近话单上出现的几次通话记录,机主本人完全没有打过。”“您是话机的主人吗方便提供一下办理业务时的身份证号码吗”“话机是我们老板的。目前我们整个公司的固网电话选得都是你们家。如果你们连话费都算不对,明年我们会考虑终止合作。”“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用机主的话机拨打了电话”“不可能”对方相当肯定“是私人电话。而且,有些拨打过的电话,账单上反而没有显示。”“这样。不好意思,还是需要麻烦您提供一下机主的身份证号码,我们方便查找原因。”“xxxxxxxxxxxxxxxxxx”对方念了一串号码。“账单上的错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周前吧。临时增办业务,打印账单的时候发现的。”“谢谢您,我们查找到了原因,会及时对话单进行纠正。”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她给投诉室的人打电话“除了这次这位客户,最近还有没有客户反映过类似的问题”“有一两位,不过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大爷大妈,可能是记性不好记错了。”“能把这几位的客户资料传给我吗”“行。”一周前。郑惟汐在心里想,一周前是新系统上线运行的第一天。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第十九章郑惟汐找到陈省心,说了客户投诉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对劲,会不会是系统割接的时候某个环节出现问题了”“目前有几个这样的投诉记录”“总共三个。”陈省心回想了一下郑惟汐的话,注意到一个细节,又问“客户说打过的电话,话单上没有显示”“对。”“你把资料给我。”事不宜迟,他着手开始检查,敲了一下午键盘。快下班的时候,郑惟汐跑来问“要不要找赵总反映一下”“不用。”陈省心摇头“我们自己先排查一下。”办公室里的人慢慢走光了,郑惟汐犹豫了几秒后告诉他“我在cr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小孙好像进入过我们的系统,我不清楚什么目的。但是,现在想来,会不会是cr传给我们的数据有问题”陈省心心里直呼不妙,问她“那晚割接的时候,cr负责和我们对接的人就是孙淳”她点头,“我们要怎么检查”陈省心靠在椅背上,双手搓了搓脸颊“下午我已经初步检查了一遍,目前看,数据字段没有出现错位,客户名字标识也没有错误,账单关联也是正常的。”“接下来”他想了想“检查下脚本写入有没有问题。”郑惟汐心里很紧张,这事非同小可,因为还未到月底所以关注话单的人并不多,倘若再过一二十天到了月末,话费计算中出现的问题将会集中爆发。“你休息一下,我来做吧”她主动请缨。陈省心坐在一旁看她操作,两人把从接口取回的数据从头开始进行核查。脚本写入,没有错误。元数据描述,也没有错误。“那怎么办”郑惟汐扭头问“我们要不要进行全集数据的比对”陈省心摇摇头,笑了一下“上亿条数据啊,就我们两个人,忙到下辈子转世再投胎也查不完。”他这话刚说完,两人头顶的灯突然就灭了,面前的屏幕一下变暗,屋内漆黑一片。窗外,远处大楼零星的光芒洒进屋里来。“郑惟汐”陈省心凑近她“你看外面的光像不像鬼火,绿幽幽的。”郑惟汐僵在座位上,顿觉室内变得寒气逼人,阴阴森森。“你好好的讲什么投胎等会儿无常来了,你跟着他走,别搭上我。”她装的很镇定。走廊里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簌簌的衣服摩擦声。郑惟汐害怕了,“无常”不会说来就来了吧。手电筒橘黄的光束在玻璃门外乱晃。“我出去看看。”陈省心对她说。“好。”她点头。黑暗中,陈省心沉闷了一会儿,继续又说“我出去一下。”“好啊,你去啊。”“郑惟汐”陈省心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本书下载官网她大惊,低头去看,才发觉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按在陈省心大腿上,而且还相当可笑的滑来滑去,好像在寻找一个可以抓握的把手。她这人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手里一定要抓点东西。“我以为是自己的腿。”她依然装的很镇定。陈省心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