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在我这儿呢你是不是把人家三个优秀指标拿走了噢噢噢。你不能这样干啊。行吧行吧,我帮你说说。”钱伦掐了烟,冲陈省心干笑了一下“这事儿吧,老李好像是给我提过。哈哈,他那儿不是女职工多吗,接连几个生孩子的,活儿都摊在剩下的人手里了。他呢就只有两个指标,分不开嘛。你担待点儿,帮帮他。”“钱总。我们全部门的同事为了做好4g牌照下达后的各项对接工作,从去年开始没日没夜忙,生孩子的,我们也有,剩下的同事没一个喊苦叫累的。要我说,他们个个都对得起优秀两个字”“这样,这样”钱伦打断他“我让老李再退一个名额给你。互相都关照一下嘛。”陈省心在心里失望的叹了口气,多说无益,他带着怒气离开了钱伦的办公室。名额的事情部门里的人看来都知道了,陈省心进门的时候,窃窃私语停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对弟兄们说“名额的事大家应该听说过了,今年公司从整体考虑确实少给了我们部门两个优秀名额。这不代表我们干得不好,大家不要气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余颜,王浩进来一下。”王浩很快过来了,五分钟后余颜跟着进了屋。陈省心掏出两个信封推到他们面前“最早推荐的五个名额里,人力部核准了左祥和许强。目前还剩一个名额,考虑照顾老孔,到年底他就退休了。余颜、王浩,这是我个人发给你们的优秀奖奖金。”王浩抓住信封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谢谢离开了办公室。“陈总”余颜看了看他的表情,从手里递出了辞呈“我不打算干了。钱,更不能拿你的。”“你是早有准备要离开了”“陈总,和我一批同时进公司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新来的这个钱总用人什么时候看过业绩用的都是一批小人。有脑子的年轻人谁还愿意在这儿干。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你别打算劝我。”“一码归一码。”陈省心把信封推给她“辞呈我收下。该拿的优秀奖还是要拿。”余颜沉默了一下,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当初郑惟汐那件事我也参与了,所以害你被通报我也有份。这我绝对不会拿的。”郑惟汐那件事。郑惟汐当初口齿牙硬的声称只有她一个人参与,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下班路上,金钟罩给他回了电话“在忙下午给我打电话了”陈省心打开蓝牙耳机“在开车,正要去你公司找你。”“什么事”“重要的事情。”“哦,那我们去旋转餐厅。”陈省心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金钟罩,你y不会换个地方。”“哦,我办了那儿的年卡”“我来订地方”陈省心告诉他“你单位旁边有个吃素食的餐厅,我们去哪儿。”金钟罩一进餐厅就迫不及待得意洋洋向他炫耀“老子今天做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儿。”屁成人之美,挖他墙角还差不多。“你把郑经理介绍给孙则溟了”“不对。我把孙则溟介绍给郑经理了。”金钟罩喝了口粥。“她答应了。”“当然答应了,符合她标准的人也算是物以稀为贵了。”“她要找什么标准的”陈省心皱起了眉头。金钟罩把手罩在嘴边,低声说“她要找不能生育的。”“什么”粥呛进了气管,陈省心猛咳一阵。“呦呦呦”金钟罩紧张起来“缓缓,缓缓,这么激动干吗。”“金钟罩”陈省心喘口气告诉他“郑惟汐就是我那个跑掉了的女朋友。”这下换金钟罩吃惊了“你大爷的,不早点说。”“她不想让老板知道。”“我说”金钟罩神神秘秘凑过了脑袋“有个词叫旧情难忘,她这个标准是不是按照你的情况定制的”陈省心愣了两秒。“滚。”按金钟罩的说法,孙则溟征询了他关于请女孩子在哪儿吃饭的问题。“我当然是建议他去有情调的地方咯。”金钟罩晃晃头“镜湖。他们明晚去那儿见。”八月的夏天,镜湖的水面映照出一片迷离灯光,画舫小船在水波里缓缓前行,岸边高高低低的围栏台阶,湖边布满了各具特色的酒吧,门开门关间,飘出丝丝缕缕的缓吟低唱,夜风里,柳枝轻晃。郑惟汐和孙总坐在岸边一家云南餐馆里,雕栏木质门框,微微轻风从敞开的窗户外飘来,桌上烛影跳跃。孙则溟的面部轮廓在灯光的修饰下变得略显柔和起来。郑惟汐对孙则溟的第一印象,怎么说呢没有特殊的感觉,但也不差。身高中等,体型不胖不瘦,五官没有出彩的地方,但凑在一起让人看了很舒服。行为举止也让人舒服,举手投足间处处体现出对人的关照,拉椅子、递餐巾、倒饮料,帮你盛汤 ,做的随意自然不造作。言谈也不张狂,恳恳切切,低调内敛,该说的他都说了,年龄、孩子、学历、经历、公司情况,包括不育症。“是无精症。”孙则溟说的坦坦荡荡,“结婚后发现的。也想了很多办法。我前妻想要孩子,我们找的精子库。孩子二岁的时候,她突然想找到孩子的生物学父亲,希望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都有哪些姐妹兄弟。”“好找吗资料不是要保密吗”“费了很多周折,找到了。”孙则溟不动声色“找到后发现,这个人是她曾经喜欢过的学长。”好无私的学长啊。孙则溟笑了笑“说是巧合,其实也不难理解,我们在选择捐精人条件的时候,条条框框都是按她的喜好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孙则溟不再讲了,傻子也能猜出来,媳妇念念不忘喜欢过的人,喜欢到了生孩子都希望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然后老天又这么给力,真让她如愿以偿了。倒霉的男人。作为一个看任何故事都要先翻到结尾去瞅一眼的人,这个只有半截的故事太吊人胃口了。郑惟汐摩挲了一下饮料杯,试探问“那么,您前妻现在是和她学长在一起了”“离婚后,我们很少联系,不太清楚。”一阵风吹来,烛影晃了晃。“郑小姐又是什么原因”孙则溟问她。“哦,我有慢性病。担心会遗传。”“有那么严重吗”孙则溟放下了茶杯“我有朋友是医生,需要的话,我帮你介绍。”“哦,不需要。”孙则溟沉思了一下“郑小姐,首先,我很乐意和你交往。很多时候,人容易钻牛角尖。我想你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没必要委屈自己。”郑惟汐没立刻回应他,咬了咬嘴唇说“孙总 ,我们今天谈的内容,牵涉到很多个人隐私。我想我们都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是吧”孙则溟点头赞同。多么推心置腹的一场相亲会。走出餐馆,湖面上漂起了纸灯,红绿黄粉的彩色烛光随着水波缓缓流淌。路过码头,孙则溟停了下来,问她“划个船怎么样”第四十一章陈省心和金钟罩蹲在湖边的假山下,不远处就是码头,草丛里夏虫长鸣。“你确定他们会来”陈省心问。金钟罩在拍腿上的蚊子,噼噼啪啪,“那绝对的。老子教了他好几招。”“什么招数”“让他把船开的晃一点你晓得,女孩子一害怕,机会就来了嘛。”去你个二大爷的,越看他越不顺眼。“还有什么”“划完船再去周边街巷转转,给女孩子买点小礼品,钱不多,肯定会接受,留点小温暖小思念”陈省心乜了他一眼 “金钟罩,花花肠子不少嘛。”“这算什么老子还火眼金睛。”金钟罩脸转向他“吃饭那天来的穿黄衣服的女孩,叫什么。徐暖。喜欢你吧。你们什么关系说说。”“火眼金睛”陈省心捅了捅金钟罩的墨镜“也不看看自己,大晚上的带个墨镜出来。谁不把你当成瞎子,我把脑袋卸下来给他当球踢。”金钟罩扶了扶墨镜,慢悠悠开口“这不被你害的嘛。你见过谁前脚给人刚做完媒,后脚就带个小三来捣乱的。”“我不是小三。我是原配”“对,原配。”金钟罩拍拍他“原配,那个徐暖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她把我们郑经理气跑的。”码头木质围栏处,裙角飘飘。陈省心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人来了,赶紧赶紧。”陈省心直奔码头而去,再转身,金钟罩已经趁机悄悄溜掉了。走了也好,不管他了。“孙总。”陈省心大步上前打招呼,“这么巧。”“陈总”孙则溟朝他伸出手,很热情。“呦,郑经理也在。”陈省心面朝郑惟汐。郑惟汐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气鼓鼓的看着他。“今天碰巧来镜湖转转,很久没划船了,正想试一试。”陈省心看着孙则溟“刚才问了,单人不租,孙总介不介意我和你们租一条船”“哦,这个”孙则溟有些为难,看了眼郑惟汐。“我其实不太想划船”郑惟汐开口了,两缕头发被风贴在了面颊上,漆黑的眼珠看着他们“或者孙总你和陈总一起去划。我去附近转转。”“天黑了,不是很安全。”孙则溟看着她,抱歉冲陈省心解释“今天主要任务是来陪郑小姐的。不好意思陈总。您看其他人愿不愿意和您一起租船”陪什么郑小姐,陈省心心想,我今天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你陪不成郑小姐。“哦。那太遗憾了。和不认识的人划船也没什么意思。不是想转转吗这附近我还挺熟。我带你们去。”“陈总,这就不劳烦你了。”孙则溟推托。“不劳烦,客气。”陈省心转身招呼他“从这个方向走最近,我们从桥上过去。”孙则溟无可奈何跟了上来,后面跟了一个气鼓鼓的郑惟汐。从雨隐街穿过,人声鼎沸,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店铺里摆着各种古玩。路过一家冷饮店,孙则溟看了眼惟汐,“渴不渴,我去买点冷饮。”走了两步后,停住脚问 “陈总想要点什么”“怎么好让你破费”陈省心停顿一下“那就帮我带个冰淇淋,谢谢。”孙则溟的身影消失在店门里。郑惟汐终于肯开口对他说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和钟总串通好了来看我笑话”“郑小姐想多了。”陈省心瞧了一眼她,炸了毛的小猫样“想起以前和你来这儿划过船。故地重游。”顺带微微低头问她“郑小姐是不是也想来故地重游,故意挑的这地方”郑惟汐把脸别到一边,不理他了。他们曾经在这儿租过一次船,路过野鸭岛的时候,郑惟汐高兴的探出身去够小鸭子,差点掉水里,被他一把拉回抱住,温香软玉满怀。回忆里的甜蜜画面对比今天不伦不类的三人行,真是讽刺。孙则溟拿着三盒冰淇淋从店里钻了出来,“三种口味,你们先选。剩下的归我。”郑惟汐拿走了唯一一个不带花生碎的牛奶口味冰淇淋。陈省心客气地笑着问她“郑小姐可以把你那盒给我吗我对花生过敏。”郑惟汐看了看三个盒子上的封皮包装,点点头,和他做了交换。孙则溟瞧他的眼神透出万分不满。知道不,这就是原配的优势,跟后面排队去。半路杀出的陈省心让郑惟汐心思大乱,从雨隐街出来,她提出回家。孙则溟的车停在有点远的地方,郑惟汐留在原地等。陈省心手插在裤袋里,在她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气定神闲。“导游当了,街也逛了,别人请的冰淇淋也吃了。还不走”“这么着急赶我走。”陈省心侧过脸看她,“赶着要和孙总私下去幽会了哎,你前面那个小个子男朋友呢又踹了”“陈省心。我现在做什么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哦。”陈省心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已经没关系了。你看来是这样以为的。”“不然呢”郑惟汐问她“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关系”陈省心微微挑了挑眉头。郑惟汐在心里祈求,拜托,走吧,你不是已经有新女友了。她不知道自己能故作姿态到什么时候。孙则溟的车子停到了她面前。“要一起走吗”孙则溟探出头问陈省心。“不用了,我开车来的。”陈省心朝两人挥手“今晚很愉快,两位再见”车厢里传来滴滴的提示音。“安全带没系。”孙则溟提醒郑惟汐。“哦”郑惟汐恍过神,拉下系带,扣好。“和陈总以前认识”“嗯,打过一些交道。”孙则溟不再说话,路上很闷。郑惟汐知道孙则溟心里有疑虑,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平安符上挂着圆圆的挂坠,在面前晃来晃去,郑惟汐握住看到,挂坠里镶嵌着一个小男孩的头像,笑容璀璨,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我儿子。”孙则溟尴尬的笑了笑“孩子还喜欢叫我爸爸。”“还经常去看他”郑惟汐问,话从嘴里出去,她有点后悔,哪壶不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