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帝愠冷的眼神对上,在她没有避开之时,就见皇帝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威严的他站在娇小的容天音面前,狭长的凤眼正细细地眯着。她只觉得一阵的莫名奇妙。“你,随朕走走。”言罢,他高大的身形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消失。容天音对着他的背影愣愣用手指着自己,他让自己陪他走走有毛病吧。众目瞪视之下,容天音逃似的紧跟着上去。“皇帝”太后的话,皇帝充耳不闻。容天音到是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让那些有意接近皇帝的女人们恨不得将抢走机会的她咬碎脖子。沿着回门走,直入了一处有些荒凉的殿宇后园。身后的柴公公一众太监侍卫主动保持着一段的距离,容天音跟个小跟班似的缩在皇帝的身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今天的皇帝莫名奇妙。不会是秦执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他,然后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到报复的快感吧盯着前面的秦闻,容天音在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等他们走出了老长一段的距离,皇帝仍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容天音伸手拔掉一边的花草,拽在手里把玩着,她就等着他老人家说话。皇帝不知在想些什么,步伐越走越慢,冰冷的眼神也渐渐迷离了起来,甚至是带上了几分恐慌。站在他身后的容天音并没有看到。“容戟提出了要求。”“哦。”原来是父亲的事啊,手里的动作大了些。“他说内乱外忧,他要替朕维护边境,以防万策。”“哦。”“他向朕请去。”“哦。”“他竟敢向朕请去,”皇帝的声音带上了愤怒。“哦。”单调的哦字从容天音的嘴里发出,让人觉得恼怒,特别是秦闻还在这样的烦躁的时期。容天音淡淡的哦字让秦闻心腔的怒火化为涛涛海浪覆来,倏地一转身,冰冷藏匿着杀机的眼神冷冷地盯住她。面对如此重重杀机的眼神,容天音一点慌意也没有。直迎上皇帝的目光,耸着肩,吊儿郎当地道:“皇上,您老要想要在这个时候捉天音来威胁父亲留下,我想唯一的结果就是逼怒父亲。到是不会与皇上您为敌,只怕父亲逃得更远。”皇帝的脸色一黑,因为这个极有可能。“那夜后,他便对朕有了极大的转变。”这是数十年来从未曾有过的。就是当年那个女人出现时,也没有给他们造成太过的影响,但是那天晚上后,容戟对他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的变化,看他的眼神总是复杂难懂的。秦闻再也不敢表现过头了,在容戟的面前,他完全收压自己的异样,做出一副君与臣的姿态。秦闻一想起容戟从马车上逃离的背影,心就像是被一记重捶抡到了。容天音憋着嘴道:“是皇上你忧虑太多了,如果是我啊,管他什么君啊臣的。其实啊,我觉得吧,皇上您老人家还是放开些,像现在的内乱,也不过是您老人家一手造成的。一个家尚且要以和为贵,更何况是您这大家庭呢您说是不是”她的话虽然有些混了,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容天音这是在劝秦闻放弃内斗,以和为贵但如此一来,就是皇帝先向秦执低头。皇帝的脸色要多么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个容天音还是这么不知死活,敢在他的面前胡言乱语,简直就是罪加一等。没等皇帝发怒,容天音又道:“其实,爹是在给皇上您一个机会。”“机会”秦闻的心脏倏地一停,眯起眼看容天音。想了半晌,容天音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表情沉重的拍了拍秦闻的肩,淡淡说道:“难道皇上您没有发现吗爹这是在逼您放手。”话音刚落,秦闻的眉皱得死紧。秦闻已经忽略了容天音哥们似的亲近,一心只想着那句放手是什么意思。看秦闻的表情,容天音就摇头,没想到秦闻的情商这么低,真是太高估他了。看来,还是需要她容天音出马才行皇帝这么突兀的来找她,这么好的突破口不拿捏住,她就不是人了。容天音真想替皇帝大笑几声,送这么好的机会到她的手上“皇上,商量个事呗”正沉浸于自己悲凉世界的秦闻收紧了眉头,冷冽的眼神投在容天音的身上。“我们和好吧为了父亲”容天音瞅着秦闻,摆出一副可怜的小模样。秦闻眉头更加,眼神更冷。容天音和容戟实在太像了,让他都有些恨痒痒于容天音的容貌了,竟敢长成容戟那副样子,单是这条罪就已经让她死上千万次了,现在她还敢说和好“容天音。”“知道了,真是小气。”容天音无语摆手,“您说您这样有意思吗杀了我没有好处不说,还直接影响了您老人家和爹的关系,如果我们和好,我不介意叫您一声爹的”秦闻越听脸越黑,牙已经咬得咯咯响。容天音觉得自己已经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了,这位老人家还想要怎样脑子闪烁过一些画面,容天音瞅着正待发怒的秦闻,“我说大爹啊,有我这样的女儿您老人家也不吃亏啊,我还可以替您将小爹给追回来,送到您的枕边都没有问题。”“容-天-音。”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容天音完全不惧他,今天皇帝来找她,说出那些原因,她就断定就算是再发怒他也不会拿她如何,因为他还指望着她去阻止她爹呢。就是抓住了这点,容天音就在这里占尽了皇帝的便宜不说,对方还得忍受着。因为这份忍受,更让容天音明白秦闻对自家老爹的深情。容天音继续道:“如果皇上信天音,就听天音一句话。父亲是不想让局面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去边境确实是给您一个追逐的机会。但前提是,您老人家能舍得下江山,陪他快意人生。这是父亲的追求,但他不会强求你。”秦闻死死地拧着眉头,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动容了。依稀记起那个人曾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想,也许容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才会选择离开,放弃权势。试问,为了容戟,他秦闻可以舍弃得下锦绣江山吗、139容花月欲要二嫁秦执。虽说容天音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混话,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秦闻现在着实对此事钻进了不可理解的程度去,容天音才会从秦闻的手中安然无恙的放回去。暮色四合,天已经很晚了。和皇帝聊完的容天音此刻正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宫大道,一边走路一边嘴角翘个没完,仿佛是要将嘴角都融化掉才甘心佐。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的死气沉沉。只要现在秦闻没有时间来找他们的麻烦,那一切都好说。脚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对着正街的位置大大伸了一个懒腰,世界总算是恢复平静了渤。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平静更让人觉得舒服了,容天音完全将自己放松,对着热闹的集市口微笑,眼睛都含了浓浓的笑意。离开前,容天音已经再三向秦闻保证,一定会把容戟留下来,但不能保证能留多久,皇帝很神气地冷扫了她一眼,然后沉默等着她的实际行为。为了让他们过上安静日子,只好容许自己再去折腾一次了。然而刚刚走出几步远,还没有真正的踏进东集市口,就被一个带着血迹的人拦了下来。如果容天音没有看错,是凤悦楼萧薰儿身边的侍女华月。彼时,她满面苍白之色,一脸焦急地紧抓住了容天音的手臂,控制着自己的意志,让自己不至于会马上倒下去。容天音任由她抓着自己,用并没有什么起浮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开口。“救救公主”声音带着乞求与一丝绝望,不知道她是如何冒着这样的胆子过来的,更不清楚她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来救助容天音就会得救跟在萧薰儿身边的人应当知道她与她之间已经没有半点牵扯在里边了,当初从沈闲手中救他们一命已算是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还了情。在两清的情况下,萧薰儿身边的侍女却跑到她的面前求救,这又算怎么回事容天音顿时失笑一声,从华月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凉凉道:“我与你家公主没有瓜葛了,回去告诉她,我没有在孤雁山杀她,是因为我不想染上她的血。现在,是她咎由自取。”听得容天音冷冰冰的话语,华月整个人浑身震颤,现在唯一能够救公主的人也只有容天音了,如果连容天音也对此置之不理,那公主她不是要丧命于此阵阵的抽痛侵袭而来,华月抬起泪眼,慢慢地跪倒在容天音的面前,乞求着:“求求你,救救公主,华月愿来生来世甘愿做寿王妃的牛马。”容天音轻轻拂开她的动作,摇了摇脑袋,“你走吧。”“寿王妃”“你家主子就在不久前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不是烂好人救她等着她来杀我。没有对她下杀手已经算是仁慈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救而你,又有什么资本做我的奴才”容天音犀利的话,一句句的撞进华月的心底里,纵然心再焦也无法再开口。因为容天音确实是仁至义尽了,能够让他们的主子活下来,就已是最大的让步。容天音恨不得将他们公主杀死,又怎么会去救人沈闲一路追踪萧薰儿的身影,清扫荆国余党,而皇城下的凤悦楼,百药堂早已被容侯掀翻出来。在这件事上,容侯也会横插一脚,只要让枢密院的沈闲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条。这次,萧薰儿是遇到大难了,身后无路再逃。是她自己把自己死胡同里钻,怨不得别人。在容天音救下他们的那刻起,萧薰儿若是聪明的话就该离褚国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但她并没有容天音想像中的那么聪明,那么有耐心,她完全被仇充晕了头。她等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能再多等几年甚至是十年,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她的实力会更加强大。可惜了,萧薰儿一味的只想要复仇,结果把命搭进去了不说还报不了仇,连容侯和皇帝一片衣角也触摸不到。在冰冷的感觉浸入体时,华月如弦一般飞了出去,使出她最后的气力折了回去。她的主子死了,那么她也就没有活命的意义了。望着这些盲目的部下,容天音摇了摇头。郊城外。容天音站在暗角边上,盯着暗夜下撕杀的人群。其中有一队人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tang沈闲一身黑色的披风,冷漠地站在撕杀范围之外,目光清寒。“一个不留,圣上要的是尸体,不是活物。”沈闲的声音仿若是来自地狱,震荡在小郊林边缘,在暗夜里犹如一把带血的利刃直扎入他们挣扎的心脏,收割每条跳动的生命。容天音坐在后面的位置,对萧薰儿和苏卓的困境不为所动。暗夜下,招招杀伐,沈闲出手,果真非同凡响。出动所有的枢密院的主力军,击溃萧薰儿最后那点组织力量,他们根本就没有法与整个褚国相抗,褚国的强大已经在他们评估的范围内。萧薰儿的人,终究还是不够强大的。或许是够强大了,可是她运用的地方不对,一个有计谋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任何人知道的。在当初容天音知道她秘密的那会,她就应当极力击杀容天音,不留活口,那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在孤雁山时,她更不该出现杀容天音,暴露了她所有的行踪,让沈闲有了可佳的机会。可是她并没有做正确,所以这一次她失败了。一旦失败就是要失去价值的生命,容天音在等,等萧薰儿最后的结果。站在最明显的方向,只要有人从那个角度看过来,就会看到她所站的位置。她十分安然地盯着那满林的杀伐,空气里还能感受到来自那处的打斗压迫的沉重。“嗖”地一声,一条黑影如雷电而至,容天音站在林间一角,迎着那个人没有动。待寒芒抵在她细小的脖子上时,对方却猛然刹住了招式,在接触到那双璀璨如星的黑瞳时,他硬是让自己抽开了不可能避开的剑招。沈闲对她出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次都是震撼的抽开冲势,沈闲的身形稳稳一落,但因为中途生硬的抽招,使得他的虎口被自己的力量震到了,有麻痛感传来。“是你。”“是我,”容天音微微一侧身,“沈大人,许久不见了”“你为何会在这里”沈闲收住愣愕的神情,皱起眉头。“沈大人不也在这里”容天音打着哈哈道,一点解释都没有。谁会相信容天音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在沈闲的认知里,有容天音在的地方,就一定不会有好事。“本官是奉令行事。”“我也是奉令行事”容天音笑眯眯的。至于是奉谁的令,不过是各有所不同吧了,容天音是奉了自己的令,而是是奉皇帝的令。沈闲黑白分明的黑眸静静地盯着容天音,缓缓低声道:“希望寿王妃知道自己的分寸。”容天音知道沈闲的意思,他只怕是以为他是在和他抢人的,在京中,她和萧薰儿是好朋友的关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