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到是没有,只是”见容天音陷入了沉思,高螓也没打扰,感觉到马车停止,身后有人靠近,高螓低首后退。“高叔叔,来教玥儿骑马”马背上,一双亮晶晶的黑眸正瞅着他,高螓点点头走过去。后面走过来的正是刚刚下马的秦执,此时他一掀开帘子先顿了下,等自己靠着马车内的炉子暖和身子才慢慢钻了进去。见容天音手里拿着消息,一边沉思着。“怎么”拿过她手中的纸条一看,秦执神色略微沉了沉。“这个齐国女将军到是利索,一下子就奔进了南北边境,她到底要做什么。”“自然是要寻诸葛犹。”一句话道出了那位女将军的身份。梁国的太子妃似乎失踪太久了些,秦执想起这个,不由勾了勾唇。“不必理会。”“她知道我会去,”容天音敛着脸,沉声说道。“诸葛犹已经死了,找你又能如何”容天音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不满,可能会报复在我们的身上。”这就叫做仇恨转移。既然是你将诸葛犹给藏起来的,那这些仇恨你就得替着分担。容天音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你莫多想,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坏。”“那个嘉平郡主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再次见面,只怕会是”“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必多想,不如多想想为夫”秦执又发挥了他的无赖绝活。容天音被人轻搂在怀里,上下其手。正因为不是相干的人,所以容天音才会更加的担心。对嘉平郡主,容天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人一旦变化,就会很是极端。现在南北边境那么乱,心存歹意的人就算是小喽罗也会造成不一样的后果。一个小人尚且可扭转乾坤,更何况是一个女将军。嘉平郡主能够回到齐国,握上重兵,做了这个女将军,那就足以说明,她已经彻底的改变了本质。曾经的那个人,已然不存在了。而今的南北边境比他们想像中的更加复杂混乱。每天都在上演着你袭我杀的血腥日子,如若只是一批人也便罢了,可惜,几方人马在这里打起了游击战,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今天你杀了我的人,明天我就带上更多的高手去揪出幕后人,杀错了又惹得另一方的加入,血腥场面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惨烈。容戟与秦闻本打算在这时隐居山林,没曾想这个时候突然杀出了一个红衣女人,将这里的一潭水搅得乱七八糟。“秦闻。”容戟一身血味大步跨进屋子,里边正商议的人纷纷退出。秦闻见他一身血迹,知道又碰上硬茬了,黑眸一暗,低磁声调压着一股怒火:“谁做的”容戟的身上有些新伤,虽然不明显,却让看到的这个人心疼又恼火的。对上秦闻要撕人的恐怖表情,容戟揉着太阳穴,一边朝他走过去,嘴里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正是这样,所以我才匆匆回来告诉你,只怕事情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对上容戟低沉的目光,秦闻伸手一握,一拉,将他拉到最近的位置,呼吸贴着呼吸。两双沉静如墨的眼深深对望着,时间似有了些静止的错觉。“不管是谁,胆敢伤你就得付出代价。”容戟不禁觉得好笑,挣开他的手,退出一步,“你又要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甘心就允许你心疼,我就不能”这人还真是霸道,只允许他受伤,却不许他容戟受半点伤害。“这不是混话。”秦闻重点提醒。“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再乱来了。”前几次因为他受了伤,秦闻就带着杀了对方不少人,结果害得他自己伤痕累累。这样折腾下去总不是办法,容戟呼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因为以前曾受过重创,有些时候还真是致命点。若非有秦闻在,他早就尸骨无存了。到底不是当年的自己了。发现他眼中那抹落寞,秦闻突然将他压向身后的布着地图的桌上。“秦闻”“有我在,你在怕什么”低磁性感的声音从耳畔边传来,气息痒痒的撩在他耳廓上。容戟伸手挡了挡,视线微微一偏,侧着与上边的视线对上,笑道:“秦闻,你又当我是小孩儿了。”“你又要拒绝我了”“我与你说正经事,别打岔,从我身上滚开,压得要断气的。”容戟伸手推了推,上边的人没动,再推,还是没动。两手一摊,索性的朝后一躺,折着半身任上边的人欺压。“秦执他们也快到了,居时会更麻烦。”提到这,秦闻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对秦执他们的到来,他一点也不期待,如若能空出些力量,他一定会让秦执他们走不过来。眼下,只能皱眉。秦执和容天音迟早还是要来一次的。、210神隐者这是要杀人越货南北边境重地,一道黑色纤影由巷口飞疾出来,身上似有不便,奔跑时有些儿踉跄感。重重黑影覆盖而来,正是冲着前方纤影,有两三柄长剑被带着划过几道寒芒,在这样的黑夜里格外的明晃。冷风吹袭,连刀锋都被这股风染上霜冻。呼呼绂黑暗里的呼吸声极重,也急促和压抑。纤细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南北边境的气候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可仍旧寒风刺骨。缩着身子,隐着呼吸声,等待黑影离去。“一定要找到她。逼”空气里有人低喝了声,四下散开。一道冰冷的墙隔着轻盈不可察的脚步声,闻着异样气息迫压过来,她死死闭上了眼,鼻息全是血腥味,幸而那些人也染了血腥,如若不然她根本就逃不过他们的追踪。陡然之间,阴冷彻骨,她猛地睁开眼。忍不住抬头往高一点的方位看过去,入眼是一抹霜色的衣袍,峻如神的容颜。她瞪了瞪眼,一口腥甜倏地从嘴里涌出。“您怎么来了”那抹霜影轻轻一落就到了她的面前,淡淡道:“伤得极重。”她咧嘴一笑,想要笑得好看些,可惜嘴角的血迹让她笑得有些诡异。霜影连眼都没眨一下,突然伸手将她带住,虽然只是一般架伤者的动作,可看在她的眼里,是多么惊骇的一幕。“主子,会弄脏你的衣裳。”她的话方落,已经染红了他霜色的衣裳,抿住唇,没再说话。身上的痛让她晕眩不止,让她不得不将头歪到他的身上,脚下却有些生硬的。“主子,他们过来了”“莫说话。”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觉得脚下一轻,然后飞快的朝上空飘起。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满足了。起码,他最后还是救了她。而她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是他让她去做的,虽然她做得心甘情愿。“主子无须在心里自责,这是柳芙自己愿意做的”他从来不会这么对自己,却在这次突然跑出来救她。旁边的人仍旧没有出声,直到将她带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柳芙从咬着唇,不让自己晕死过去,直到他将她带到安全的内室。“主子”“上药,”说罢,他将一药箱带了过来放在她的面前。柳芙一愣,嘶了一口气,艰难道:“柳芙自个来便好,还请主子回避一二。”她的声音已经虚弱了,只怕是没有气力再给自己处理伤口了。那双淡淡的眼眸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带上了门。看着掩紧的门,柳芙擦了擦冷汗,咬牙去打开药箱,在没有处理好自己之前不能晕倒。但没等她给自己包扎好,后面就有人推开了门。“主子,我自己可以”柳芙抬头并没有看到那个人,而是一名女医者。“柳姑娘,是主子让我来给姑娘上药的,”对方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门。神隐家族内有自己的医者,男女皆有。“有劳了,”也许是对方同为女性,柳芙说完这话便彻底的晕过去了。等女医者给她处理好身上的重伤出门,一眼就看到负手背对着门站立的神策。女医走上前,揖身,“主子,柳姑娘已无大碍了。”虽说是无大碍,可身上的伤势还是有些严重,一时半会也不能痊愈了。“这些天,你就留在她的身边照看着。”“是,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女医凝视着他修长的背影,喃喃问了句。摆了摆霜色的衣袖,示意女医下去。神隐者在南北边境已不是什么秘密,特别是对几派人来说。因为神隐者根本就没有真正隐藏自身,好似特意让某个人过来似的。直觉上,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站在南北边境这里,只要几派人马没有伤害到百姓太大的利益,神隐者是不会现身的,更不会去干扰。并不是他特意,而是他的天性使然。他是神隐者,就要以天下百姓为出发点。是以,神隐者在南北边境对褚国而言,才是真正有利的益事。“主子,他们已经来了。”“安排一下。”“是”那人眼神微闪,却极快的去做了安排。很快的,神隐者就看到了进院子的两人,杀戮过浓重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压迫力。两人一眼便对上了站在门槛前的那抹霜色身影,唯有其中一个朝他微微颔首,另外一个则是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冷漠地看着对方。tang神策朝二人一摆手,“请上座。”神策此时座落于南北边境一处小院子内,很普通的院子。四周都有神隐家族的暗卫散布,两人从一进门就犹如身于老虎口的感觉。这也是另一个不给好脸色看的原因,然后在神策相请下自然落座。座上早有煮好的酒,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再无其他人。“神隐者将我二人请到这里来,就不怕我们借机毁了你的驻扎地”容戟开口,手边已经多了一杯酒水,正是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斟下的。“你们不会。”“神隐者到是有自信。”秦闻执杯,清冷说道。神隐者依旧风轻云淡地扫了眼过去,声色平淡:“不论那红衣女子与两位是何关系,在下都会派人将她截住,你们二人尽管离去。”秦闻黑眸一眯,旁边的容戟则是眉宇一挑,也不明白神隐者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们过自己的日子,有在下相助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如了二位的愿”昨夜在城中发生了一件追杀事件后,容戟和秦闻就派人过来查,结果是没有结果。“不知神隐者这是做什么”“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想必二位也亲身经历过了。当年临王因为皇储之争,被迫进了上夷国,后有秦执的出现化解这段继续纠缠的恩怨。此女子出自梁国,在下虽对当年事不太了解多少,而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在下并不想介入。但是你们的存在只会让他们更加的猖狂,在下不想用第二种方法将你们二人带离,唯一能解决的法子,只有你们自己自行了结。”话到这里,他们几乎已经明白神策的用意了。“你是想让我们逃走。”这个逃走二字有种咬牙切齿的错觉,再看看说话的秦闻,脸色彼是难看。容戟手圈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秦闻也没敢再放肆的对神策如何。将这细微的互动看在眼里的神策眼神不变,但平淡的视线却放在了容戟的身上,似乎对他来说,只有容戟才是那个能说话的人。而秦闻,早成了“妻奴”“只要容侯点头,在下可以马上安排。”“为什么”容戟凝视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我们离开。”“他们要来了,在下想,你们二人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将这片天下搅乱,”所以,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天下安宁。容戟沉默,秦闻拧眉。“就为了这个”秦闻以一种怀疑的目光在神策的身上扫视着。神策点点头,一点情绪也没有外露。“神隐者向来不会说谎,”容戟慢慢说来:“只是现在让我们离开,那之后的事你又如何解决而这,似乎与你神隐者无关。你可以以苍生为由让我们离开,我们也有理由留下。”神策抬头看容戟,“希望容侯与太上皇好好想想。”他并没有用什么理由说服他们,前面的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红衣女人找他们麻烦,将南北边境搅成一潭死水,现在引来更多的麻烦,只要他们离开,一切都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起码他可以代替他们将红衣女人拦住,之后的事,就等他们二人了。“这件事恐怕我们很难答应你,”秦闻已有强硬拒绝的意思。“有神隐者接手,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容戟”秦闻挑眉。容戟笑了笑,“我们在那之前本意就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曾经的一切都埋于心底,带进棺材。现在有人替我们收拾,何乐而不为呢”是他们这一代子的人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