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老太太特意提起来,武夫人心里高兴,看来卿哥也有机会得老太太手里的家传宝贝“那我初七一早过来接姐姐和卿哥一道去。”骆嫣笑道。骆婵再也忍不住腹痛了,应了一声,匆忙出了翠苑。荣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不时拣个果子递给骆嫣,“多吃点,肚里的孩子会欢喜的。这个荣玘也爱吃,老太爷在时也欢喜吃”孟令桔失血似的脸不时瞟一眼骆嫣,她心里的愤愤不足以用语言形容。骆嫣的风光与她的落寞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失了孩子,程夫人和荣珏对她的冷落是那么明显。可是失了孩子她也不想再说,若不是荣珏立足不稳撞了她,她又何至于“我娘说过。有孕在身要控制饮食,不是什么都吃得。太任了嘴巴,苦的是肚里的孩子。三奶奶改吃斋,胎儿哪来的营养,别长不好再成变傻了,可是罪过了。”孟令桔的话有些阴毒,程夫人听得却是喜滋滋的。荣珏的神情也似起了些微的兴奋“我斋戒是为荣玘祈福。等荣玘回来,再慢慢恢复肉食,相信我的孩儿也正盼着他爹早点回来呢有劳四奶奶操心了。”骆嫣笑得明艳动人。孟令桔扁了扁厚唇没再做声。孟令桔本不想过来翠苑,却碍着灶神是老太太看中的,程夫人又没有特别关照她,她只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出来。本就憔悴的脸上,再不修饰打扮。当真是丑得想哭。“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去染房那边了,过了十五估计荣玘也该回来了,到时再来排布建新园子”江夫人温和地笑道,正月十五成了她的期盼。“好。赶紧回去染坊再接接财神,说不定财神格外欢喜,今年染坊财源广进呢”荣老太太附和道。荣春娘刚刚一直拈着芝麻花生糕吃。盘子见了底,她让宝箱再去取些来。宝箱说这是江夫人拿过来的。只有这么多。荣春娘倒不好意思了,听见老太太为沐熙园说话,她也跟着附和。孟令桔见大家都说建新园子的事有些无趣,便起身告辞。老太太摆摆手也没留她,程夫人抬了抬眼皮,今日和昨日,程夫人的态度当真是两重天难道程夫人的热情就是做给孟夫人看的帮永禄楼把京城的产业铺排好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孟令桔不免有些伤感地出了翠苑。“大姐喜欢吃我房里还有一些。”骆嫣叫锦鸳去取。锦鸳嘟了嘟小脸,腮边的酒窝里盛着不乐意。骆夫人费心做的芝麻花生糕是给骆嫣的,骆嫣四下分了,自己倒没剩几块,这会又要拿给荣春娘吃“快去”骆嫣怪恁地看着锦鸳,锦鸳不情愿地挪着身子出了门。江夫人低头笑了,知道锦鸳以前被荣春娘教训过,这丫头还记恨上了。“以前在家时吃着香,这会吃了太香的东西倒有些败胃口呢。都拿来给大家尝尝。”“那我可得尝尝,江都竟也有好东西吃。”武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挂着笑。刚才迎灶神时,程夫人一直别扭的样子,武夫人当然看出来她是当做荣家的正主呢宝箱给骆嫣续上热茶,程夫人狭长的眼睛闪了闪,“宝箱啊眼瞅着就是立春了,你不嫁荣安,也总得有个去处呀。你也知道,咱们府里不留大丫头”宝箱手抖了一下,溅出几点茶水在骆嫣手上。宝箱赶紧抻出帕子帮骆嫣擦,又碰翻了骆嫣的茶盏。“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宝箱就势要跪。要说大过年的最忌讳这样毛手毛脚的。骆嫣急忙扯住宝箱,连说不要紧。“宝箱今儿这是怎么啦平时挺谨慎的啊”老太太让宝箱下去。“宝箱可不能走,今年立春早,就把宝箱出府的事定下来吧,到时我好张罗。”程夫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呡了一口。“二媳妇不知道吗宝箱明儿跟骆嫣他们走。”“瞧老太太是过年忙糊涂了,宝箱可是咱们永禄楼的人。要走也得我帮她安排去处。”老太太侧头看向燕嬷嬷,燕嬷嬷也才记起这码子事。“二夫人说得对,宝箱当初是分在永禄楼后园子的,后来改了名字才转到翠苑。”“噢,那是我记错了”老太太摸了摸头上的抹额,那是过年前宝箱赶制出来的。宝箱的手艺不如宝蝶好,却贵在用心,在库房挑了一块透水起浆的上好翡翠镶上,那可是宝箱用自己多年攒下的私己银子给老太太拿到的货“二媳妇有什么想法就直说。”老太太用眼神安慰宝箱,示意她别急。“我倒没有现成的好去处,既然江妹妹那里想用宝箱,宝箱就转给他们我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宝箱可是咱们府里用心栽培的丫头,她的赎身银没有一千两我是不答应的。”老太太惊讶地张着嘴,江夫人也觉得难以置信。要知道当初宝箱长相普通资质又差,选进府里时才用了不到一百两银子。程夫人真是狮子大开口呀未完待续。第三百十三章失踪连日来炸响的鞭炮屑,给长街抹上一层红色。车轮过处,溅起飞红片片。天刚亮,骆嫣他们就出了荣府。两辆轻巧暖车踏着飞红朝染坊方向驶去,远远近近不时响起鞭炮声“这次二夫人实在有些过份”温和的江夫人有些愤愤。压抑了一夜的话此刻吐露出来,方觉顺畅。“婆婆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不过是一千两银子,能把宝箱的事了了就好。”“可,咱们要建新园子,每一两银子都紧省着。”江夫人知道程夫人是借宝箱的事彰显她在荣府的主位。可老太太还在,程夫人的意图太明显,当真让人气不过。“给都给了,现在说这些不是添堵吗”荣永禧靠在车厢里似睡着了,这时却冒出一句。江夫人止了声,望了一眼又似睡着了的荣永禧,朝骆嫣笑笑,“是我小心眼了”骆嫣笑而不语,心里却盘算着要如何安置宝箱马车到了千禧染房门前,玖儿和沐莲迎上来。“可回来了,把奴婢们都盼坏了初一郁公子过来给老爷夫人拜年,他说等老爷夫人回来了再过来”玖儿扶骆嫣下车。“快快燃炮”沐莲朝杨林喊了一声,杨林在门旁的树枝上吊了两挂长鞭,这时燃放起来。噼啪噼啪声震四野。“今天的鞭炮格外响”江夫人下了马车,望着不断飞着星火的鞭炮笑道。她的声音淹没在炮声里,脸上的神情这时已开朗了许多。江夫人掩着骆嫣的耳朵,生怕惊着了她的胎气。炮声终于止了,玖儿这才看见和锦鸳并排站着的宝箱。“宝箱姐姐,你过来有事老太太还好吗”初一在栖霞山相遇,这时再见宝箱,玖儿以为是老太太那边有事。宝箱红了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讪讪地笑着。“宝箱已经赎身出府了,以后她在工坊帮忙。先和沐莲住一块吧。”骆嫣随口道。突然意识到宝箱在工坊做事,这是个不错的想法“老太太挺好的。玖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江夫人夸赞道。骆嫣心里一动,想起当初和荣玘说过,今年过年回江都时。就把玖儿认做义妹。现在只等荣玘回来了染房多了两个会做事的大丫头,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骆嫣也暂时放下对荣玘的思念,谋划着开春的计划。初九郁尘来拜年,玖儿见到郁尘怪恁道:“不是说初六过来吗,怎地才来”郁尘正嗑松子。听玖儿这么一说,差点蹦了牙。“本少爷几时说过初六要来了,初一来时没人在,你说他们初五回来。我当时说过几日再来”“用这个砸,你那细齿白牙的,小心咬坏了。”骆嫣递给郁尘一把小锤子。“还是嫂子知道心疼人”郁尘朝玖儿做个鬼脸,砰砰地砸起了松子,一颗颗放在小碟里攒起来。江夫人笑道,“郁尘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以后娶的娘子有福了。”郁尘顿时红了脸。“不娶不娶,麻烦得很”。骆嫣让玖儿去取些糕饼来,郁尘忽然想起什么,“给我拿些上次来时吃的那种红红的糕。”玖儿也回他一个鬼脸,“什么红红糕的,那是枣泥酸梅糕,今儿没有,得新做。”“我不怕等。”郁尘嘻笑着。“既然不急,今儿就在这用午饭吧”骆嫣让玖儿去做糕。“那是沐莲做的,奴婢还没学会呢。这就喊她去。”玖儿欢快地朝前院去。这几日沐莲都和杨林在前院的染房里收拾。眼看着就要初十了,官商都已开始营业,千禧染坊也得开门了。用罢午饭,沐莲端着新制的枣泥酸梅糕进来。郁尘也不怕烫。伸手就抓。“上次嫂子不在,我也没好意思多吃。这回可不客气了。”“吃,管够吃就怕你吃不下。”骆嫣被郁尘夸张的样子逗笑了。郁尘边吃边说,“荣玘兄啥时候回来呀,我都等不急了,还想和他一起去京城呢。我听人说。过几天进士放榜了,头四名的要进殿听封。我估计荣玘兄这次肯定能得头四名,若是错过了皇上亲封,那可吃亏了”骆嫣若有所思的样子,本来淡了的思念又漫上来。连日来的梦少了,稍稍平静的心这时又起了不安“今儿的糕倒不如第一次吃得爽口了,总觉少了点什么。”郁尘拍拍手里的糕渣。玖儿递给他一方帕子擦手。说了半天话,骆嫣这会也有了点胃口,拈起一块枣泥酸梅糕咬了一口。滋味酸甜,入口还包着汁水。当真好吃“你是嘴巴吃叼了”“真不骗嫂子,那吃这糕,感觉有一股清香和滑爽,今日总觉得少了点火候”“我看你是挑嘴,不信让玖儿尝尝比较了再说。”骆嫣掰了一块给玖儿吃。玖儿眨着眼睛望着骆嫣,点点头又摇摇头。郁尘一个劲地问玖儿是不是差了点口味。玖儿看了一眼沐莲,“是不是少放了哪样,好像、似乎没有那日的味道。不过也挺好吃的”“瞧,这丫头越来越会说八面圆滑的话了。等这次回了东篱宝阁,就让她坐柜台”“那哪成呀那些个丫头贵妇可都冲着郁公子来的呢我要是坐柜台,估计卖不了那么多首饰物件”玖儿话多起来,和郁尘斗嘴,总让她感到快乐。郁尘说不过玖儿,起身告辞,“过了十五再来,若是荣玘兄还没回来,我就和玖儿去京城”郁尘前脚刚走,宝蝶来拜年了。“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江夫人见宝蝶一个人来的,不免担心。“奴婢是一定要来看看三奶奶的,奴婢的这条命都是三奶奶给的,一年三节都必得来看看才是。”宝蝶说着就给骆嫣和江夫人深施全礼。骆嫣忙扶她起来,“你身子不便不需这样,心意到了咱们都心领了。何小爷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宝蝶的肚子不过才三个多月,看着却比寻常妇人大许多,走路也有些拖沓的感觉。“他去京城办事了,要过几日才得回来。我可等不及他回来再来看夫人和三奶奶”宝蝶见骆嫣看着她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道:“我也觉得这肚子有些大,可能是最近犯懒好吃吧”江夫人掐指算了算,“这孩子是六月末的产期,那时也不算太热,做月子倒也不难受。嫣儿的产期在八月末,到时刚好秋凉,也是蔬果丰收的时候,日子都不错。”又闲话了一阵子,宝蝶见天色不早,告辞要走。骆嫣要送,宝蝶拦着,说什么不让她出门。江夫人道:“我去送宝蝶吧,你好好呆着。真要出去,宝蝶也不安心。”骆嫣只好做罢。江夫人送宝蝶到染坊门口,何家的小丫头扶宝蝶上车。宝蝶撩了车帘望着江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昨儿听京城来的人说十一皇子赵伯琮失踪了,荣玘和赵伯琮在一起,也不知了下落未完待续。第三百十四章悲泣晚饭时,江夫人沉静的脸上两眼却似汪着一泓水,偶尔与骆嫣的目光相遇就避开去。转眸之间,那汪水随时像要漫溢出来的样子。骆嫣当然看出江夫人的不对劲,几次问江夫人哪里不舒服吗。江夫人都吱唔地顾左右而言他。就连荣永禧也感觉到了江夫人的不对劲。“怎么眼泪汪汪的,要是不舒服就说,我陪你去找大夫。”“没事,可能是刚刚絮棉迷了眼。”江夫人说着用帕子按了按眼睛,可是那汪水才干又不由自主地漫了上来。“婆婆絮的什么棉都说正月里不能动针线,婆婆不用那么急呀”“没动针线,就是把去年收的新棉打成片絮,到时候好做床百纳被”江夫人起身往内室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