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在地上的秦姐,愤怒道:“你还不快说,你他妈地想死啊。”刚才的爆炸已经消耗尽所有人的忍耐,那种埋藏在心底的自我克制几乎崩溃。秦姐看向巍然站在她面前的叶臣,这男人冷漠阴沉的脸仿若冰封,心完全沉了了去,诺诺地问:“我说实话,可以将功赎罪吗”高然:“你他妈地这个时候还敢讲条件”叶臣大喝一声,“可以。”两个字,简洁有力,不假思索,重如万金。秦姐嘴角抽动了下,说:“我,我带你们去。”秦姐将叶臣他们带到这两天藏匿的地点,这间房屋位于闹市区,濒临菜市场,环境嘈杂,人流量大,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沿着破旧的楼梯走了三层,秦姐指着一扇斑驳的铁门,说:“叶太太就在里面。我没有钥匙,钥匙一直都是许枫保管着。”黄警官大手一挥,说:“撞开。”几名刑警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撞开了房门。房门哐当一声撞开,房间内寂静无声。叶臣的心猛地一沉,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第一个冲进房间,目光定格在房间的小床上。狭小的卧室内,凌乱的床铺上,手脚被捆绑的女人,脸色苍白如蜡,嘴角血迹斑斑,仿佛已经死去。叶臣脚步蓦地顿住,一瞬间,失去走上前的勇气,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只听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把夏晓雯抱在怀里。她身上每一处都是冰冷的,手指,脸颊,皮肤,冷的彻骨,他的心似乎也跟着冰冻了。叶臣轻轻抚摸着夏晓雯苍白的脸颊,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心疼。“晓雯,对不起,我来晚了。”叶臣眼眶一热,滚烫的液体几欲夺眶而出。他咬紧槽牙根儿,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泪,轻轻地解开捆绑她手脚的绳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勒痕,刺得他眼疼。他轻轻卷起她的袖口,纤细白嫩的手臂上处处抓痕。他闭了闭眼睛,狠下心,将袖子往上撸起。入目所及,胳膊肘处斑斑点点的针眼儿,青一块紫一块。叶臣青筋暴露,眼睛猩红,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没有一刻儿抖得这么厉害。他最担心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许枫炸死,实在是太便宜他。否则,他会将那变态,削肉剥皮,挫骨扬灰第六十九章 昏迷不醒救护车上,叶臣握着夏晓雯的手,眼睛始终凝视着她苍白憔悴的脸。目光温柔,心疼,自责。救护车刚到达医院,一大批医护人员立即围了上来,训练有素地将病患紧急送往抢救室。抢救室外,叶臣紧紧地握住主治医生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必须救活我太太,她不能有事。”主治医生冷汗涔涔,答道:“叶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叶臣眸光阴冷,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握住主治医生大手蓦地用力,纠正道:“不是尽力,是必须。”主治医生自然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尤其眼前这位还是叱咤商场的叶臣,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遂严肃地答道:“请叶总放心。”主治医生的白大褂消失在抢救室大门内,自动门徐徐关闭。红色警示灯亮起,一闪一闪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叶臣伫立在原地,良久没动一动。高然劝道:“叶总,喝杯咖啡,休息下。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叶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叶臣抬手推开了高然手里的咖啡,冷冷地说:“不用。”他伸手摸摸裤子口袋,西装口袋,手忙脚乱地找烟。高然从叶臣大衣外套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叶臣,“这儿呢。”叶臣看了眼高然,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接过来放在嘴里。高然拇指摁动打火机,递过去给他点火。叶臣嘴里叼着烟,偏过头来点燃。微弱的火光下,高然近距离看,向来讲究得体的叶总下巴处密密匝匝的胡渣,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竟是憔悴了不少。叶臣到卫生间抽烟,一根烟几口就抽完了,呛得眼泪往外流。他将烟蒂扔到垃圾桶,走到洗手盆前,怔怔地望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他咬牙低吼道:“夏晓雯,你要敢一睡不醒,就算是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他伸出双手掬起冷水,泼洒在脸上,混乱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他走出洗手间,远远看见抢救室外,母亲和姐姐也赶过来了。“妈。”母亲林雪云转身,看向儿子,脸色很难看,“叶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叶臣沉声道:“妈,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林雪云:“晓雯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不担心了么也怪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出去拍戏。前段时间绯闻闹得满城风雨,叶家的脸面都快丢尽了,现在又闹到医院里来,实在是”叶臣微微蹙眉,语气不觉严厉起来,“妈,事情不像您想得那样。晓雯从始至终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对不起叶家的事情,您不要这么想她。”叶徽皱眉,“叶臣,你这是怎么跟妈说话呢。妈也是顾全大局,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夏晓雯家都不回,连句解释都没有,不觉得过分么”“她是想回家跟妈解释清楚,被我拦住了。”叶臣看向母亲,“妈,您觉得站在抢救室外,讨论谁对谁错,合适吗”林雪云被儿子一句话堵住了口,她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可看见儿子憔悴的模样,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风波不断,心里实在恼火,才多唠叨了几句。叶徽见弟弟叶臣眼眸暗沉,疲惫不堪的神情儿,也是于心不忍,遂说:“好了好了,我和妈不是来吵架的,也是关心晓雯。”林雪云拉着儿子的手坐到座椅上,问:“我听你姐说了,影视公司艺人吸毒事件影响恶劣,紧接着半山别墅被查封,还有晓雯平白无故被劫走,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叶臣知道母亲是个聪明人,既然她问起,他也就没打算再隐瞒,遂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叶徽脸色微变,眼眸里盛着太多问题,忍了很久,还是说:“晓雯被那个混蛋许枫劫走,会不会被”叶臣沉下脸来,沉声道:“姐,你想什么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我叶臣的老婆,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林雪云闭上眼睛,心烦意乱地念了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吧。”叶徽恨恨道:“这个许枫真该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按说,我跟他也接触过几次,可做梦也不敢想,他竟是这种人啊。”林雪云斥责女儿,“安静会儿吧,别再多说话了。”叶徽不甘心地嗯了声,呢喃道:“万一发生了我们担心的事情,可怎么办”抢救室的警示灯倏地灭了。叶臣站起来,望着紧闭的自动门,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动门开启,主治医生边摘口罩边走出来,紧随其后是几名护士。叶臣快步走上前,“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主治医生:“叶太太体内被注射了一些影响神经的药物,好在剂量不是太大,我们已经做了局部清除。”叶臣:“局部清除您的意思是她体内还含有残留成分,不能根治吗”主治医生:“叶太太身体太虚弱,暂时无法一次性根治,还需要苏醒后慢慢调养,再做治疗。”叶徽:“大夫,我弟妹体内没有毒品这些东西吧”主治医生犹豫了下,说:“看叶太太胳膊上的针眼儿,我开始也怀疑是否注射了这些东西,但经过检查后,没有发现中毒的症状。”听到医生说夏晓雯身体里没有被注射毒品,叶臣总算松了口气,急切地问:“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主治医生答:“这不太好说,最快也要两天后了。叶太太体内虽然没有毒品这些东西,可被注射的药物与其类似,可以致使人产生幻觉,昏迷,剂量稍大时,会导致长期昏迷。”林雪云语重心长地说:“王医生,请您一定竭尽全力治好我儿媳妇,我们叶家感激不尽。”王医生忙答:“叶夫人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作为医生的职责所在。更何况叶家为h市的医疗事业曾多次捐款,我们都十分感激。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第七十章 我只要你好好的夏晓雯被送进重症监护病房,许枫和秦姐的案子还在审理当中,至于结果如何,早就不在叶臣的关心范围内了。他现在全部的心思全放在了夏晓雯身上。自从送进重症监控病房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半步。叶徽看着弟弟日渐憔悴,也是心疼,遂说:“叶臣,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张姐。等晓雯醒过来,我们立刻通知你。”叶臣抬手搓了把脸,扭头对姐姐,说:“我没事。”说着,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朝洗手间走去。叶徽追上去,伸手夺过来他手里的烟盒,“回家睡一觉,不准再抽烟了。你看看你的脸,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还是我那个帅气的弟弟吗”叶臣皱了皱眉,冷冷地说:“我回家也睡不着,把烟给我。”叶徽把烟盒放在身后,挑眉道:“不给叶臣,你要再这么固执,咱妈在家也坐不住了,非得到医院亲自押你回家不可。”叶臣愣了下,最终妥协道:“好,我回去。如果晓雯醒过来,立刻通知我。”叶徽笑,“知道了,快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叶臣突然想到有件东西,夏晓雯看一定会喜欢。他回到家里,匆忙洗了个澡,还没来得及睡觉,高然和黄警官就来了。黄警官将一份口供递给叶臣,“叶总,这是秦姐的口供,也许对您有帮助。”叶臣接过那份口供,认真地看了一遍。秦姐在口供里交代:夏晓雯即将遭受许枫强bao时,她及时地出来制止,所以在整个绑架过程当中,夏晓雯从没有被侵犯过。第二,许枫给夏晓雯注射的液体是曼陀罗花,洋金花和丙泊酚的高纯提取物,并非毒品。叶臣听王医生提起过这种高纯度提取物,因为含有东莨菪碱,莨菪碱,阿斯托品等三种成分,具有麻醉致幻,导致昏迷的作用,对脑神经有很强的刺激和副作用。叶臣把口供还给黄警官,淡淡地说:“谢谢。”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在找到夏晓雯的那一刻儿,真得不重要了,只要她能醒过来,永远留在他身边,这已足够。黄警官补充道:“许枫的真实姓名叫苏泽,从小生活在国外,最近几年才回国。可奇怪的是,只从他回国后,他立马安排父母出国定居,再也没有回来,好像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叶臣不得不承认,许枫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和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秦姐了解的许枫也只是一部分。可现在人已经死了,即使想调查,似乎也无从查起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夏晓雯快点醒过来,还有肃清新天地影视公司签约艺人里的瘾君子,重新赢回公众对公司的认可。他把这些事情安排给高然和姐姐叶徽处理,自己照旧日夜不休地陪在夏晓雯的病床前。月光通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淡淡的剪影。叶臣握着夏晓雯的手,眼睛里溢满宠溺。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乖巧地让他握着手,娴静美好。他轻柔地抚摸她消瘦的脸颊,心底满满的心疼和愧疚。良久,他轻笑了声,淡淡地说:“我还真想念,你跟我处处作对的日子,是不是很欠虐”晓雯,快点醒过来吧。我会学着接受现实,接受你那么爱李文宇的事实。两年了,似乎什么都没变,我们依然站在两条平行线的原点上,从来不曾走近半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你走多远,我都会站在原来的地方等你。“给你看样东西。”叶臣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珍珠耳坠,晶莹剔透的光泽,在灯光下莹润生辉,正是李文宇当年送给她的那副耳坠。也正是,他前段时间愤怒下扔窗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