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供不应求,不得不从国外大量进口。这种情况就连查韦斯本人也觉得难以为继,曾经宣布将油价调高一倍,但此话一出,委内瑞拉各地立即爆发骚乱,第二天查韦斯就不敢再提这事了。途中经过的几个破烂不堪的村镇,大叔都说是金矿的遗址。没什么像样的房子,倒像贫民窟。没有人烟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偶尔有放牧着的牛群都骨瘦如柴。如果不是那些害死人的限速坡和频繁出现的检查站,估计大叔就真把车开飞了,也许需要的时间可能一半都不用。只见大叔在限速60公里的弯道上都敢开140公里。可惜,车真能飞奔起来的时候并不多。像样的高速公路只有一小段,大多数的路段像八十年代中国的国道,沟沟坎坎儿不断。就这么个开法儿,抵达卡奈玛国家公园已经11点半了,倒是和大叔预计的差不多。此行的目的地罗赖马山就在卡奈玛国家公园内,它的西南岩壁约长6。2千米,止于托瓦兴尖峰。1912年阿瑟柯南道尔爵士所著的小说失去的世界,就是以这部分的罗赖马山为背景的。那里曾是翼手龙及其他史前期怪兽的栖身处。“罗赖马”是当地人称呼它的名字,意为“河流的母亲”。下大雨时水从这里流出,注入所有临近三国的河流中。刘寄奴不知道接应的人叫什么、哪个公司的,只知道他们有10分钟的时间换衣服,行李,然后马上进山。因为,公园里的管理员1点半就下班了,如果不能赶在那之前核实登记就不能进山。而从镇子里到走路的起点,那个印第安村落,还有大概1小时的车程。这时,giraso抓了进山的衣服就冲进了厕所,快速地换掉了她看似随时可以出门逛街的香艳衣裳,瞬间演变成了一个山道上的行者。其余的东西,倒也不用收拾,她就准备全部家当都背上山的,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一定是要雇挑夫的。他们的小导游,叫ergot,是个才19岁却有了一年多经验的资深导游,英文很流畅。一见面就开始对众人进行“学前教育”。防晒霜防虫剂是要有的,雨衣及背包防水布是必须的,睡袋垫子自己背,帐篷厨具餐具及食品专门有挑夫;不得随意离开主路线,否则丢了不管,行走注意脚下,否则摔伤了叫直升机来接,动则几千美元然后给每人发了两个大塑料口袋,把所有衣物、防潮垫和睡袋都用塑料袋先包裹起来,再放进背包,这样下再大的雨也不怕。giraso一直叫嚷着她要雇的挑夫在哪里小导游说从来没人跟他说过需要挑夫。然而,他还是很快找到了一个人,据说是他的15岁的侄子。小导游ergot对着giraso的超高超大的异常沉重的登山包皱着眉头,明知故问地对giraso说:你确定这是你的登山包吗“我这个登记包很好的,是非常好的牌子。你看我这个包舒适度一流,完全采用人体工学原理设计,可以减轻肩背部压力,很省力气的。这个内置铝杆还可以调节哟”giraso慷慨陈词。giraso的登山包的高度大概有一米三,一个半她的身躯宽,看上去沉甸甸的,天知道里头究竟都藏着什么宝贝。而uice和aber,一看他们的行头就属于老江湖了,虽然他们的登记包也是大得吓人,但是再看看他俩的块头,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想想giraso之前的作为,刘寄奴的心里不禁有点打鼓。刘寄奴看着ergot的脸色有些阴沉,后来giraso似乎承诺多给许多的小费来解决这个问题,giraso在钱上倒是慷慨大方的。giraso对一切负面因素都视若无睹,别人的眼光无法影响到她的心情,她的心情始终出奇的好这大概是刘寄奴最佩服她的地方,她是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怎么说,始终很自信自己就是对的,是最好的,所以,她一直都超级快乐。如果你是被她气死的,只能证明你的心胸狭隘,完全跟她无关这是一颗能害死人还一脸无辜的乐果进山前giraso的哥哥,千叮万嘱说大家是个集体,要互相关照刘寄奴起初觉得这话很多余,后来才渐渐地明白,这当哥的还是很了解妹妹的,giraso天生就不是一个有集体观念的人,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giraso是家里唯一的女娃,上面众多兄长,这要是不娇宠反而会奇怪了,而她无论怎么作,都显得很是正常。所有女人的毛病都是被男人宠惯出来的,这个男人,始于爹,而后是夫。没有男人宠惯着的女人,都是独立而坚强得多的。不过刘寄奴并不知道这个因果的次序。她不是一个被娇宠的女生,而giraso则必然是在她父母面前被宠上了天的公主。据说giraso的爹巴不得她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他就可以解放了。这不过是把一个女人,从一个男人的羽翼下,转靠到另外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只是,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不容易完成的历程,那实在很需要运气。giraso则总是很天真地问uice:为什么如果uice给出的答案不是她冀望的,她会继续不停地问她仿佛对于事实不习惯接受,而更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制定uice想说话的时候,会跟她多解释两句。多数的时候,uice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giraso和崖姜以无比旺盛的精力理论来理论去,最终也弄不出来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蛋的结果。一个小时后,刘寄奴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那个爬山起点的村落,看起来有些萧条,貌似准备进山的就只有我们这组了。有两对儿等待返回接应的,向我们展示了她们身上的斑斓痕迹是明显的晒伤。giraso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起她的防晒霜了崖姜询问他们的感受,他们纷纷说:“很好,很值得去辛不辛苦哎呀挺轻松的,不辛苦”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话。不过刘寄奴最担心的倒不是辛苦,而是那里的蚊虫。除了各种蚊子之外,罗赖马还以“盛产”一种当地人称为“uriuri”的虫子而著称,这种虫子小得几乎看不见,可是叮起人来比蚊子还厉害。一个英国小伙的腿上密密麻麻全都是uriuri叮出来的红包,看着就十分可怖。刘寄奴问他痒不痒,他苦笑道:“痒我的老天,简直痒死人了痒得我恨不得拿把刀把这层皮刮掉”giraso听了都快哭了,决定今后的六天里每天都结结实实地全身喷满防蚊喷雾,还要擦上防蚊药膏,绝不能让那些混账东西毁了罗赖马之旅。、论承诺的重要性午饭,本来小导游说路上吃,但他们都已经早已饥肠辘辘了,小导游只好提前开饭,还没开走,就把午餐发了下来。两片面包,夹着一片芝士。面包很好吃,但芝士很难吃。giraso望着面包里的芝士皱着眉头说:这个我不吃的“随便你,你要是觉得等下你有足够的力气走得动,或者你有更好吃的东西,你可以不吃”刘寄奴也不想吃那芝士,但是没有选择,她知道自己必须吃下去,因为早餐就没怎么吃东西。giraso带了两大包的压缩饼干,一路上也没见她怎么吃,总是看着谁可怜就分给人家一块儿,这孩子本性其实很善良的。她哥哥虽然不爱说话,但在照顾妹妹这件事上,绝对的得心应手,所以giraso完全没有会饿肚子的顾虑。出发点有个水龙头是饮用水。灌好水袋,1点整开始上路。正是日头毒的时候。giraso轻装,一马当先,冲了出去。uice则紧紧跟其后。刘寄奴和崖姜,各自背着20斤左右的大包。起初还算轻巧,但一个大坡爬上去,刘寄奴就感觉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中暑了,或者严重缺乏睡眠,这种状态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的虚弱,刘寄奴觉得自己要挂了。崖姜应该是第一个看出刘寄奴状态不太对的人,他已经先爬上山头,却丢下包,回头来接应刘寄奴。这海拔最高的一段,不过5分钟的距离,却让刘寄奴觉得相当的漫长,仿佛是这一程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爬上大坡,刘寄奴几乎是立刻扔了包,一屁股坐下一句话不说,只盯着远处平平的山顶静静的发呆。她一度曾怀疑自己是否能爬下来,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aber是个很妙的人。他行李不少却走得飞快,还特别爱拍照,相机的自拍模式似乎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路上停停走走,不时拿起单反相机拍个不停。他话语多,笑容也不少,可是飞扬的面容和语调中却又自有一种不动声色的黑色幽默。aber自拍时酷爱摆出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ose,就算十连拍也不会有重复。他的相机只是个入门级的普通器材,但它绝对是他最宝贵的珍藏。因为怕下雨弄湿相机,aber特地自制了方便拆卸的“防水相机套”,时时刻刻都像怀抱婴儿一样爱怜地把它抱在怀里。aber给刘寄奴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但她没有发现aber时不时皱着眉头打量她,眼里满是质疑。休整了几分钟,刘寄奴仿佛才恢复缓过劲来,可以继续走了。一路都是广阔的平原,起伏的丘陵,干裂的两条黄土路是人走出来的,路两旁是绿幽幽的青草。天高云淡不见牛羊,基本上这个下午除了人就没见到啥别的活物了。山道时有上上下下,但已经平缓了很多,据导游说今天的路已经再没有难度,只剩长度。听到这个消息刘寄奴多少松了口气。在第二个休息的山头,见到了一个下山途中的挑夫。刘寄奴试探性地问导游,可以不可以问下那个挑夫,是否愿意跟当她的挑夫。小导游和那个挑夫正在一边叽哩咕噜,崖姜盯着她的包,问有多重。刘寄奴说大概10斤左右的重量,她准备自己背装相机水袋等物品的小包。没想到,崖姜点点头决定来帮刘寄奴背上山的这两天。而导游反馈回来的信息是,那个挑夫是愿意的,但他没有睡觉的装备,他是负责把食物送到第一个营地当天往返的那种挑夫。把自己的负担转移给刘寄奴,这让她心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只是之前在国内参加的诸多活动,让刘寄奴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体能,进而错误地以为自己很能负重,而且她之前没有想到这里的路途高低起伏不说,还是30多度的高温没有任何阴凉的环境,什么都不做自己都会发昏所以,负重在这里却成了大问题为了不耽误后面的行程,刘寄奴只好厚着脸皮,把自己大多数的物品塞进了崖姜的背包里。崖姜背起重新整理过的背包试了试说,如果刘寄奴之后还需要帮助,他可以继续。可刚挪了半步,刘寄奴又停下了。崖姜察觉,转头望着她。刘寄奴弯下腰,揉了揉腿:“腿软了。”刚才一直没什么感觉。现在松懈下来才发觉双腿已是又僵又麻。“要不然你先走吧。”她头也不抬地说,又揉了几下被牛仔裤裹着的纤细小腿,感觉好了些,这才抬起头,立时顿住了。崖姜背对她站立着,脸也朝着前方。唯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这只手结实有力,骨节分明。五指稍稍张开,她甚至可以看清掌心深刻而清晰的脉络。“走吧。”他轻声说。刘寄奴一怔,刚想说不用,却又注意到,尽管他始终别过脸去,耳朵和脖子上,分明染上了可疑的红晕。这男人是在害羞吗好可爱,刘寄奴的心一阵悸动,有些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于是短暂的安静后,一只温暖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谢谢。”刘寄奴微笑说。崖姜没有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刘寄奴感觉到他的五指稍稍收紧了些,刚好将她的整个手握在掌心。然后便牵着她,往前走去。崖姜很满意刘寄奴的手指接触自己的皮肤时,那轻微的、却又异常刺激清晰的感觉。在这样安静而广阔的地方,刘寄奴的心跳,却不知不觉快了起来。有了崖姜的承诺,这一天下面的路虽然还需要自己背包,刘寄奴却走得轻松多了。从难度上来说,路已经平缓了下来,不再有大的陡坡;从心理上,包的重量也已经被转嫁出去了。像刘寄奴这种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人,需要的仿佛就是一个承诺。崖姜轻松的背着明显大了一圈的包,走在刘寄奴的后面。看着眼前的人儿惬意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又狠狠的夸奖了自己一番,真是有先见之明。阳光下,在得意的笑容中露出的闪闪白牙十分耀眼。脚下不停的行走,但平顶山还在离他们遥不可及的范围。天空是晴朗的,阳光是刺眼的,山体总是云雾缭绕,更显得遥远。一边走路一边看风景真是绝佳的享受。只是途中看到一位挑夫的墓碑令人有点难过和不安。那是去年12月的事,他走在这条路上时忽然被闪电击中,当场身亡。大家都笑说一打雷闪电就赶紧卧倒吧,虽然是开玩笑,可是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回程路上的人们,这个时间下来的,都显得异常的疲惫。脚力好的应该上午就已经走完了的。这边过去的还都笑得出来,那边下来的就基本都是苦瓜脸了,但大家还都友好地打着招呼。走到一半,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