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默着,可空气里好像有无形的热气,熏得刘寄奴有些晕眩。他从椅子里探身过来,离得很近很近,整个人都要覆到她身上了。那张脸更近,几乎跟她鼻尖碰着鼻尖。而他的胸膛臂弯,几乎也将她环住了。空气仿佛陡然升温,无形的暧昧瞬间灼烫了刘寄奴的脸颊,忽然有一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飞快的看他一眼,心跳快得厉害。亲不亲凑过去、啵,然后收回来,转头,应该很快可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嘴唇厚薄适中,刘寄奴的身子仿佛中了,怎么都动不了,脸越来越热,整个人都有点晕忽忽的,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崖姜只觉得肩膀上突然多了两只小手,紧接着头顶一暗,有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唇上。她,她竟然亲他崖姜不知所措。她的唇轻轻碰着他的,舌头飞快钻进去舔了一下,他的舌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没动。那样轻那样痒,诱得他忍不住张开嘴想含住她,胳膊更是抬起来,想将她紧紧楼进怀里。刘寄奴却在他碰到她之前,草草结束了这个吻,退了回去。一抬头,就撞上他黑黢黢的双眼。那眼神简直难以形容:凝滞、惊喜、雀跃、了然最后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无比的幽深锐利逼人。这气氛太灼人,刘寄奴下意识就往后一退。谁知刚一动,后脑就被他的手摁住,不能动了,继续与他脸贴着脸,呼吸缠绕纠葛着。刘寄奴的心“突”的一跳,就听他慢慢的说:“你躲什么”黑眸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低沉的声音像一股细细的暖风般温柔的拂过刘寄奴的耳朵:“难道你不想亲我吗”这一刹那,刘寄奴脑子里微微有点懵。喉咙似乎也变得涩涩的有点紧。“啊”刘寄奴腰间一紧,身子已经腾空,落入崖姜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像是有耀眼的阳光藏在里头。整个人都在他的怀抱里,刘寄奴的脸陡然热起来,如坐针毡。崖姜抓住她的双手,头也靠在她肩窝里,刘寄奴的身体更僵了,硬着头皮问:“你想干什么”他盯着刘寄奴不再说话,刘寄奴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接近,看着他暗红的唇微微张开,下意识闭上了眼。崖姜柔软饱满的唇,就这样落了下来。周围异常的静,只有遥远的岸边传来飘渺的音乐声,还有不知何处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刘寄奴整个人几乎被崖姜笼罩住,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捏着她的脸,将她锁在自己的胸膛里。而那薄唇,轻轻的覆盖住她的,吸吮着、舔舐着熟悉的气息、热烈的纠缠。刘寄奴又感觉到那电流从他舌尖触发,蔓延到脸颊、全身。刘寄奴只感觉的身体微微在发抖,心跳仿佛已经停滞了,整个胸腔仿佛被塞进某种紧滞涨涩的东西,令她动弹不得。可又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他在吻她。她的崖姜啊而此刻,他的感受又如何呢女人的气息,一如记忆中那般甜美,甚至更加柔软动人。感觉到她的喘息声渐渐明显起来,双手也轻轻抵住他的胸膛,他感觉到本能的驱使,想要更多、更深入,舌头顺势跟她纠缠得更火热刘寄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也感觉到轻微的战栗晕眩的感觉。刘寄奴顺从着他,唇舌无声的纠缠在一起。她没有睁眼,但清楚感觉到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腰身,专心致志吻着她的唇,甚至连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头埋在刘寄奴肩膀上,什么也没说。刘寄奴的脸色完全酡红,眼波也如同流光,潋滟闪动。而崖姜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肩膀,侧头看着她,平日冷俊的脸颊,也染上一层红晕。这时崖姜也转头看着她,他俩本来就贴在一起,这一转头,鼻尖跟鼻尖相隔一寸不到。刘寄奴靠在他的臂弯里,微笑不语。而崖姜脸颊的浅浅红晕,似乎跟她一样,持久未褪。刚刚结束的吻就好像一个梦,刘寄奴完全不敢去回想刚刚那个完全法式的热烈深吻,更早就忘了自己是坐在他身上。现在静止下来,刘寄奴全身的神经末梢好像又活了过来,清晰感觉到他温热结实的大腿、宽阔柔韧的胸膛、修长有力的臂膀,他鼻子里呼出的丝丝点点的热气,他双腿间忽然又缓缓抬头的某个部位可他也不说话,只唇畔挂着浅笑,一动不动的沉默的盯着刘寄奴,目光暗沉,喉结一滚。他在咽口水。刘寄奴心想,他还想吻我。又滚了一下。刘寄奴脸上有点烫,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他强势热烈的吻。谁知他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说:“你坐旁边一点。”刘寄奴瞬间放松,却也疑惑他在忍为什么“小精灵。”崖姜忽然在刘寄奴耳边哑着嗓子低声说,“你压住了我,有点疼。”他的眸子里透着愉悦、燥动、渴望和一点点的不安,刘寄奴突然明白了,坐在那个东西上头了连忙往边上一挪:“对不起”他没出声,只是握着刘寄奴的双手,缓缓收紧。硕大的空间里仿佛一下子变得异常狭窄,阵阵无形热浪压抑得刘寄奴喘不过气来。“还没有完。”他直视着她,眸色幽沉。刘寄奴的脸又烫起来。谁知肩膀一紧,已经被他再次搂进怀里,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头深深吻了下来。这次他一点都不急,只让她感受他的温柔,她那么好,他渴望这种亲近,她肯定也会喜欢。刘寄奴沉浸在他极致的温柔里,心跳乱了,呼吸重了,倚靠在了他怀里。他唇舌紧追不舍,结实手臂稳稳勒着她腰,那手臂很热,起伏的胸膛也热,透过单薄的衣裳传到了她身上。刘寄奴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那声音轻轻软软的,如一片至柔软羽毛,在他心头撩过,听得他心头发软。大掌抚上一处浑圆,慢慢温习着记忆中那绵软的触感,刘寄奴完全沉浸在这场你情我愿的吻里,并没有发觉。崖姜爱死了这滋味,想要继续探索昨晚曾经经历的美好,迫不及待地想往她衣裳里钻。、突破封锁线可就在他指尖刚要探进衣服去时,刘寄奴突然推开了他,用那双小手无力地抵住他的胸膛,不许他再靠近,扭头,羞恼地嗔他:“你怎么这样对我大白天后面还有船夫不理你了”也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小女人的娇羞,她蜜色的脸庞浮上了动人的红晕,那双妩媚的秋水眸子瞪人的姿态太娇太美,崖姜更是按捺不住,左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右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低头凑到她耳边,“乖,这百人大船,我们坐在最前排,又有我挡着你,绝对不让别人看着半点,只有你知我知。”男人的气息扑入刘寄奴耳中,唇仿若无意地碰到她敏感的耳垂,配着那低沉动听的噪音,真让人难以抵挡。敌不过他的力气,更挡不住他的诱惑,刘寄奴哼了一声,只好把脸藏进他的胸膛里,闷闷的说:“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你别指望我乖乖听你的话”崖姜松开她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轻轻捏着,声音暧昧,意有所指,“昨天晚上我乖乖听话,你赏了我不少好东西。”昨晚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screwdriver真的很好喝,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几杯下肚,依稀干了很丢脸的事情,再然后她就只知道睁开双眼时,已经天亮了。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担心自己有没有酒后乱性,发现衣着整齐,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才彻底放心。难道中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漏掉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调screwdriver给自己喝肯定没安好心。狠狠的瞪了一眼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刘寄奴的双手分别来到了他的腰侧,发了狠的拧。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她细如油脂的肌肤,都让崖姜心猿意马,所以根本没提防到她的小动作。疼,但也不是难以忍受,只是看她报了仇般的得意,他越发想逗她,左手隔着布料贴着她大腿臀线轻轻摩挲,右手更是大胆地沿着她的小脚上下抚摸。他知道,他的小精灵有多么敏感。刘寄奴被他摸得浑身发软,虽然还想凶巴巴地瞪他,那又眼里却仿佛含着绵绵春水般,潋滟动人。“崖姜,你太过份了,放开我”刘寄奴努力的斥责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这样偷情般的刺激。“嘘,小点声,后面有人呢。让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之间还有更过份的时候”崖姜低头看她,见脸颊娇羞得红似桃花,更舍不得停手了,下面那只手变着花样撩拨她。刘寄奴没法躲,躲不住,只好咬唇忍耐,委屈又可怜地看着崖姜:“你别太过份”崖姜喉头滚动,问她:“你喜欢吗”刘寄奴扭头:“你”这些都是昨晚俩人共同体验过的,如今她忘了,他得好好帮她回忆一下。“住手,我,我”话未说完,船突然剧烈摇晃一下。只听见船尾的船夫大声的呼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懂船夫的语言,但俩人却都明白船夫的意思,因为船靠“岸”了。崖姜温柔地笑,捧住刘寄奴脸颊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凝视她的眼睛:“乖,以后你再告诉我。”刘寄奴别开眼,红脸骂了声“无赖”。那欲迎还拒的羞涩模样,看得崖姜差点忍不住再亲一口。俩人在一座浮亭上离船登“陆”,这是一个多边形的大亭子,木桩撑起来的,人踩在上面虽然难免有些担心,但确实很稳当。天篷很高,是草编的。亭子的中间有几排原木制的长条桌椅,摆着些大瓶子,里面装的汤汤水水是五颜六色的,这应该就是餐厅了;一角,是有人忙碌着的厨房,一个老男人,带着两个女人,都像土著,看节奏,仿佛距离午餐的时间还要些等待;另一角,有一圈儿沙发,木板凳,藤条椅,和吊床,这应该就算是客厅了。以这个亭子为中心,周边有几条像触角一样延伸出去的木板桥,通向一些漂浮在水上的成串儿的草棚。这个结构,有点儿像八爪鱼。而这个岛,竟然不是吊脚楼结构的。“我是evis,欢迎你们,午饭要一点半开,你们是想先去看看房间吗”一个印第安打扮的年轻人,在俩人四处打量这个地方的时候,从一片草棚中,钻了出来,站到了他们面前。手上还用很精致的编织垫托上来一杯插着朵漂亮鲜花和半片柠檬的木瓜汁,这样的盛情让刘寄奴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你是我们在这里的导游吗”这是崖姜最关心的问题。“可以算吧,明天我会陪着你们。我是来玩的,然后就在这里帮忙,赚些零用钱。”evis的声音充满朝气和活力。刘寄奴后来才知道,其实evis是混血儿,妈妈是warao印第安人,爸爸是白人crioo。他来自澳大利亚,会说英语和西班牙语等好几种语言。他从20多岁起便开始周游世界,常年生活在南美洲,靠打零工和给人做咨询为生,希望能在委内瑞拉找到一份导游的工作。他在这里帮忙,他们就让他免费的吃住。“我喜欢旅游,是个世界公民。”evis自我介绍说,“我喜欢大自然,讨厌大城市。我不开车,也从来不看电视,这里的生活正合我意。”evis先介绍了大厅里,两个保温箱里有酒精和非酒精两类喝的,酒精的要自己登记,离开的时候一起结算。非酒精类,基本都是粉末调出来的糖水,这类不需要登记,和瓶装的水一样,都是随便喝的。早晨会供应咖啡和红茶。一日三餐当然也都是包的。介绍完大厅,evis领路,俩人被带上其中的一条栈桥。这是个新建才一年的度假村,有20多个草屋,全部十几位工作人员大都是住在附近的印第安原住民,除evis外,没有一人会说英语,甚至连西班牙语都没几个说得好的。evis,一路告诉我们门牌号在哪里,哪个叉路通向厕所,哪个通向浴室,哪里可以充电,一切,都尽可能的就地取材。除了洗脸盆儿,水龙头这些有明显的外面世界的痕迹,其余的,都透着土生土长的味道。这是刘寄奴喜欢的味道。交钥匙的时候evis百般叮咛俩人要记住的注意事项:1、随时注意脚下,不能踩到腐烂的木板,否则可能直接掉到沼泽里。2、随身携带手电筒,尤其是夜间。3、出入管好门,防蚊啊防蚊林林总总大概十多条的样子,evis不厌其烦的反复交待,可惜刘寄奴压根没有仔细听。刘寄奴和崖姜的草屋位于度假村的最边缘,旁边就是原始丛林,evis一直吓刘寄奴说,会有美洲豹跑出来。房间很特别,门是两片大芭蕉叶搭成的,墙全是由半透明的纱窗组成,不过女孩子还是可以放心地换衣服,因为草屋之间都有好多植物,完全不用担心走光。屋里有2张床,有抽水马桶,和洗手池,并且有干净的淡水用但马桶是用过滤过的河水冲水。不过,刘寄奴很快就体会到大自然并不都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美好。此时正值中午,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强烈的阳光穿过湿热的空气,照得人昏昏欲睡。锲而不舍的蚊子们不断地在身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