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没看见花坛边坐着的人,因为她抱着膝盖坐着,把自己缩得太小,太不引人注目。到了她住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她回来,想着她可能已经到家了,他下车上楼。扣了几声没人开门,他又打她的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覃子衿背靠在墙壁上,觉得有些无力,想起林雨旋的话,和她给的照片,他烦躁的抓抓头发,想让自己脑袋里不那么混沌。可那些话那些照片,就在脑中就在眼前,清晰的不容他忽视。她们在e市的照片,她们站在楼下相视而笑,还有她妈妈一起;她们一起吃饭,他宠溺的摸她的头发,她笑容十分甜美的;他送她回去,白天的晚上的照片不多,可每一张,就像一根细针,扎在他心里,不隐隐作痛,就会血流不止。他生气的其实不是她的隐瞒,而是别人知道了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知道她的所有,而他却几乎一无所知。她难过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那个人在身边安慰她是不是也会靠在那个人肩膀上哭泣,那个人,是不是也怜惜的帮她擦眼泪沁悠到了门口,被一闪的黑影吓了一跳,撑开红肿的眼睛一看,是覃子衿。他缓缓的站起身,眼神有些忧伤。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眼神,她只知道改伤心的人是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沁悠没说话,开了门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被他伸手抵住。“干什么”他也要来骂她两句吗“我说几句就走。”说什么说分手沁悠怔怔的望着他,然后侧身让他进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沁悠放下包坐在沙发上,也不招呼他坐,她现在没心情顾及这些。“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他问。“不是你要说吗”“你”她到现在还是把他隔绝在外。覃子衿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你爸爸”“我不想谈这个。”她出声打断,“如果你也要说,我不想听,我知道我自己有多无耻,我知道是我妄想了。”“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我想知道他知道我却不知道的事。”“谁知道你不知道”覃子衿无奈了,低低道:“方卓,他知道的事,你爸爸的事,你的所有,我都想知道。”“然后呢”“然后”沁悠望着他,道:“我认真想过,或许你真的无法接受,没关系,你可以提分手,我会同意的。”覃子衿腾地一下站起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不然呢”再等你骂一遍么他眼里布满失望,“苏沁悠,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的感情就这样,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坚定”“你就算你不介意,你家里能不介意么”覃子衿冷笑,反问:“我家里不能接受,方卓家里就能接受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能告诉他,却不能告诉我”“因为他不会介意啊。”沁悠想也没想就说出来,“方卓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嫌弃我,也从没轻视过我,他很看重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想起刚才在他公寓发生的一切,委屈一下子爆棚,嚷道:“他不会责怪我,不会误会我,更不会让别人骂我;他会帮我的忙,不遗余力的,他从不会让我觉得寒冷,不会让我伤心,你跟他不一样,你”“你后悔了”他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什么”覃子衿声音冷的冻人,他道:“你那么轻易的提分手,是因为你后悔了,后悔没有选择他”“不是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顿时一阵后悔。她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没想到这些话在他听来意义绝对不一样的。覃子衿嘴角挂着丝苦笑,眼神充满哀伤和无奈。他再说话时,一言一句都带着怅然。他喃喃道:“我跟他不一样,是啊,我跟他确实不一样他有你的这几年,我没有,你在他身边的这几年,我什么都没有”沁悠见不得他这幅落寞的样子,她心里一疼眼泪就冒出来,本来红肿的眼睛,现在被泪水染上,涩的发疼。“子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跟他没什么。”覃子衿靠近她,捧着她的脸,道:“你信赖他,却不信我”“我”沁悠开口,却找不到话可以说,第一次这么烦自己,烦自己嘴笨,被人骂了不知道怎么还击,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每次等事情过了,才组织出最好的词语。覃子衿表情有些纠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舍,最后,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说:“如果你真的想分手,我不反对。”沁悠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连伤心都忘记了,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第二天早起,不可避免的肿了眼睛,沁悠拿了冰块敷了会儿,觉得能看的过去了才出门。下楼的时候,她看到了方卓的车,想起昨天覃子衿的话,她有些想避开,可是他已经下车了。“本来以为还得再等会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来了。”他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到。”方卓盯着她看,片刻后说:“你的眼睛你哭了为什么”沁悠揉揉眼睛,道:“昨晚找了部电影来看,后来”这是她一贯的借口,方卓忍不住打断,“后来看的太入戏,所以就哭了。”“嗯。”他笑道:“上车吧,希望你妈妈别以为是我欺负你了。”沁悠现在比较注意他的言辞,她道:“你别开玩笑了。”方卓轻笑,揉揉她的头发,也没再说话。“我坐你的顺风车回家,去看爸爸就不用麻烦你了。”“这么快就要撇那么清了你怕他吃醋啊”他调笑道。沁悠没什么心情开玩笑,笑了下就望着窗外,方卓看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心里思忖了片刻,也没问什么。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方卓放了歌曲,偶尔有经典老歌唱出来的时候,她总算来了点精神,跟着哼唱几句。歌曲放到爱如潮水的时候,听着沁悠跟着唱,方卓也忍不住哼唱起来。“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请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中间部分则是两个人一起唱起来,沁悠把音乐开的很大,越唱越来劲,似乎想把心里的不愉快全部喊出来。“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第 32 章一首歌曲,中间部分,沁悠几乎是用喊的,方卓跟着唱了几句,见她喊的那么带劲,自己也就歇了声音,专注的听她唱;她有时候喊破音了,她自己会忍不住笑,他也就跟着笑。沁悠觉得轻松了很多,方卓刚才哼唱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嘿嘿,不知道覃子衿唱歌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覃子衿,覃子衿,唉方卓想,即使不能和她成为恋人,做朋友也是不错的吧,因为在她身边,真的很开心,而这种心情,他暂时还没有在别的身上感受到过。他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问:“心里舒服点了吧”沁悠看着他,笑道:“好多了。”她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自己也没说心情不好,怎么他就知道呢唉傻孩子,你这表情一点都不隐藏,白痴都看得出来好吗“到了。”等车子停稳,沁悠说:“谢谢,我先上去了,回去就不麻烦你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好。”方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爬上笑意。唉连推辞都害怕他尴尬,还要找个合理的借口,这样他真的可以毫无遗憾的放手吗本来就是特意和她过来的,这下他倒是没事做了,算了,就当回老家转转吧。方卓把车子掉转头,黑色的宝马很快就流入来往的车流大道,一会儿就已经分不出是哪一辆。沁悠带着妈妈去看了爸爸,被妈妈问了方卓问的同样的问题,她也用了同样的解释,好在妈妈知道她看电视泪点低,也就真的信了,还直说让她少看点催泪的电视,免得把眼睛哭坏了。这次她没和爸爸说话,只坐在妈妈旁边发呆,结束的时候妈妈拉她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神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妈妈问。“没什么事啊,可能没睡好吧。”“看那么晚的电视,能睡得好就奇怪了。”沁悠搂着妈妈的胳膊,笑道:“只是偶尔嘛,妈妈我今天想吃糖醋鱼。”妈妈看着她笑,道:“你就知道吃。”“吃妈妈做的饭最幸福嘛。”俩母女搂在一起,说着笑着,夏日寂静的道路,就算有灰尘,好像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那些不知名的虫鸣声,好像也变成了动听的伴奏。回家后沁悠如愿吃到了糖醋鱼,比食堂的要好吃的多。在家里呆了一天,没什么事做她就看书看电视,在楼下看花看草,可是不管看什么,她都能想到覃子衿,就算吃冰淇淋,那种冰爽感也压不住心里的燥郁烦闷。起身回家的那天,下楼的时候遇到楼下的张阿姨,沁悠和她寒暄了几句,她也不擅长这些,想着随便说几句就走,可张阿姨似乎很有兴致。她一脸笑意,问沁悠说:“你爸爸快出狱了吧”就不能用点好的形容词沁悠笑容不怎么生动,点头道:“嗯,快回家了。”“那就好,牢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等他回来,你们娘俩好好给他去去晦气。”这是关心还是害怕沾上晦气沁悠笑容拉大,说:“张阿姨,谁都有过去,没必要抓着昨天不放,毕竟,我们要过的是今天和明天,您说呢”张阿姨愣了一下,笑呵呵的说:“小悠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关心你们,看你们娘俩这几年也不容易,想着你爸爸回来,你们的生活应该能好一些。我们老人家啊,都有些封建迷性,你别介意,我只是建议,做做法事去去晦气,日子过起来会顺畅些。”“谢谢您的关心,日子我们自己会过,我们比较相信科学。”沁悠笑容恬静,对她点点头,说,“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好好好。”张阿姨朝她挥挥手,等沁悠转了弯,她脸色就垮下来,“什么人呐,给点建议还发脾气了,不知好人心。”沁悠在路边笑着,她听到了张阿姨的话,不过她不介意,因为说什么话的人都有,没必要为了几句不好听的,忽略了其他动听的。这几年什么话没听过,什么人没见过。说话说得比唱歌还好听的,真有事了跑的比豹子还快,平时对你嘘寒问暖,真受了伤却躲着你的,生怕你开口问他借钱的,这些人多的是。以前是她太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现在她依然信,只是会多看一眼了,会辨别谁是真谁是假了。生活真的有很多种色彩,也有很多种语言,还有很多意想不到;就好像你遇到什么挫折,本以为身边的人会陪伴你帮助你,其实不一定,有时候真正给你帮助,紧要关头拉你一把的,可能就是你想也没想过的。那些没有动听的话语,没有频繁的联系的,甚至可能是没什么交集的人,可能他们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对你伸出援助之手。可能都没有料到,也可能都会想,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她经历了一些事,不算平淡也算不上惨烈,只是内心的震撼也是有的,所以,好多事情她改变了看法,好多人,她都会留一些空间,以便于看得清楚一些。回c市后,上班的时候她都尽量随着人流走,她害怕突然碰到覃子衿,虽然这样的几率很少。可当一个星期都没见到他时,她心里又慌了,他哪天的背影还在她脑海里,清晰可见。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再见她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恶劣极了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个品行不好的人毕竟那天,他似乎相信了是她推的林雨旋。在疑惑和思念中又过了一个星期,沁悠眉头锁了好几天。这天小林终于忍不住了,下班后她到办公室拦住沁悠。她问:“悠悠姐,你最近怎么了”沁悠扯出一个笑容,“没怎么啊”“咦你别说谎,没有说服力。”“我没说谎,真的没怎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