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等到她走不动了或者不在人世了,曾孙才出来。楼奶奶自然是苦口婆心帮楼寰天说好话,向晚哪能置若罔闻。这一晚,向晚陪楼奶奶聊了两个小时,直打哈欠,楼奶奶看不过去了,让她回去睡觉。向晚还想忍忍,回房又要面对那个家伙,她怕她一个不留心就心软了。最近,她好几次都想原谅他了。可又觉得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以后他还会犯,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奶奶我也困了,你也回去早点睡,有什么都可以明天再讲,奶奶我在又不会跑。”楼奶奶赶人了。“奶奶,要不晚上我跟你一块儿睡吧”向晚突发奇想。“得了,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寰天不是蛮不讲理的,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跟我睡,我也不敢答应啊,回头他保准会过来把你逮回去。”楼奶奶打趣道,没等向晚反驳,又继续劝道,“孩子,夫妻之间,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否则再好的关系也维持不久,你冷着他也够时日了,不是吗其实你内心也想原谅他了。你心里迟迟不原谅他,就是面子情抹不开。他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手段是卑劣了点,但也情有可原。要是他跟你说实话想要孩子,你会立马同意吗我估计是不会,所以他才另辟行径。”楼奶奶这一番剖析,一针见血,说中了向晚的心声。她扪心自问,自己就真的一点错也没吗她出楼奶奶的的房门,抬头便看到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张熟悉的俊颜。他伫立在卧室门口,目光却一直望向这边,应该不是刚出来,而是早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了。当彼此的视线撞上,他快步朝着她走来,主动牵起了她的手,“老婆,我们和好吧。”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却隐隐带着几分紧张,生怕她拒绝。既然他给了台阶,而她又打算原谅他,所以也没继续再端着,轻轻应了一声“嗯”。楼寰天闻言,惊喜交加,不敢置信地追问,“真的吗”向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道,“假的。”、097有楼奶奶在中间当枢纽,向晚跟楼寰天终究还是和好了。没过几天,向晚还接到了白锦阳的电话,说要来送请帖,他跟谭芳芳要结婚了。向晚并没有震惊,这两人修成正果,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何况谭芳芳怀孕比自己还要来得早,早点结婚,也能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锦阳哥哥向来心思缜密,这一点,肯定会为心爱的女人考虑到的。电话里,白锦阳还透露了自家母上大人说有些时日没见到向晚了,甚是想念。向晚仔细思量了一番,还真是,自己的确很久没去看白姨了。白姨虽然衣食无忧,可比起在过去的清贫日子来,打发时间的乐子少了太多,估计是无聊了,也没有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不过,不是还有个谭芳芳吗向晚还是亲自去见了白姨,从白姨的口中才知道,这公寓里,平日里就她还有个照顾她衣食起居的保姆。至于谭芳芳,她倒是见了两次,了解不深。锦阳只告诉她,他要跟谭芳芳结婚的事情,还有谭芳芳怀了他的孩子。锦阳的神情一贯少之又少,哪怕在亲生的母亲面前,也是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就两次碰面,谭芳芳之前也没跟白姨有所接触,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居多。白锦阳结婚的新居,早就布置好了,在隔壁的一个小区,婚后并没有打算跟母亲同住。他不想委屈谭芳芳,虽然谭芳芳提过婚后没必要分开住,毕竟他如今身边只剩下一个动过手术的母亲了。若是不跟母亲同住,总是觉得有些不孝。白锦阳倒是并不这般觉得,虽然芳芳的性子挺好,母亲也不是个刻薄的,可日子久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嫌隙来。何况,就身边不少朋友婚后都是婆媳关系不睦,导致夫妻婚姻破裂的。白姨虽然没有明晃晃说儿子跟未来儿媳的坏话,可言谈之间的落寞,向晚还是窥探得出端倪来的。她也明白了白姨借锦阳哥哥的口找自己来的原因了,白姨不方便,是想让自己从中调剂。她低低叹了口气,觉得白姨真心是家里闷久了,快把自己闷出病来了。若是她有事情忙碌,估计心胸也能开阔不少。“白姨,我忘了告诉你我也怀孕了。”向晚想起白姨其实还是寰天的亲生母亲,这个喜人的消息,估计能让白姨开心下。果不其然,白姨听后,高兴得不行。“好,好,好。”没想到两个儿子先后都有了后人,自己也是要当奶奶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哪。“我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保重身子要紧。”白姨高兴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颇有些懊恼。“没事,白姨,我会常来看你的,还有谭芳芳,其实她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向晚顿了顿,装作浑不在意地问,“白姨,你有没想过去老年人大学教书呢最接近新开设了一个古筝班,我记得白姨的古筝弹得极好,鲜有人能及。”“你的身子如今大好,老是闷在家里也无趣,我觉得那是个好去处。”向晚本来是不关心这些的,还是听楼奶奶无意间提及,最近帝都新开了一家老年人大学,极富特色,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最近还在招聘各色老师。向晚觉得白姨胜任这份工作,完全是绰绰有余。白姨闻言,愣了愣,随意回味过来。向晚是个极聪明的,分明是顾及到她的颜面,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而是旁敲侧击给她推荐起了工作。的确,自己最近抱怨连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越来越不像过去的自己了。或许,真该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古筝尽管多年未练,可她并不觉得自己荒废了这项技能,稍微花些时日,便能恢复过去的水平。她的古筝,当年也是师从国内顶级的名师的,老人家如今已经过世,留下的几个弟子,要不远居国外,要不就成了国宝级别的大师了。向晚事先打听过这老年人大学,楼氏是大股东之一,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替白姨留了个名额。向晚跟白姨相谈甚欢,白姨又答应出任老年人大学的古筝老师。白姨觉得这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无聊了。还是向晚贴心,当初自己怎么就没生个这样的女儿呢,儿子到底是及不上女儿心思细腻。何况两个儿子都不是能言善谈之辈,另一个还是对自己连声“妈”都不叫。唉,造化弄人。不过不管如何,从血缘亲情来看,向晚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向晚正准备告辞,谭芳芳跟白锦阳倒是一块儿来了。谭芳芳看到向晚,并没有吃惊,倒是白姨见到谭芳芳跟白锦阳,错愕了下。“锦阳,你今天不是说要去b市吗”白姨心情有些不愉,儿子明明昨晚说有要事要去b市,今日个却陪着儿媳妇来了。这是怕自己吃了他媳妇吗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待谭芳芳的态度差。母亲心里的弯弯绕绕,白锦阳岂会清楚,他一贯懒得去费神。谭芳芳此前是来了两次,可每次都是锦阳陪同的,没有一次是单独前来。这个儿媳妇,白姨虽然没有挑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比起向晚,总觉得差了不止一点。白姨这里头的怨气,向晚开解了好几个小时,没想到这一天还没过去,就又快被打回原形了。向晚瞅着一眼白锦阳,原本准备告辞的话,又咽了回去。看来,还得私下提点提点下这位愣头青哥哥。以往,也没见他这么笨过,这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是婚姻里的大忌啊。谭芳芳并不笨,立刻白了脸,身子晃了晃。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想如何跟婆婆打好关系,可又不知道怎么讨好这位婆婆。这婆婆前半生过得富贵奢华,后半生却过得凄惨落魄。她只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只知道以诚待人,这讨好婆婆的事情,又不能跟锦阳商量。何况,她内心又觉得自己是高攀上的锦阳,一无所有的自己,在婆婆眼里,估计也是一无是处。前两次,她都是谨慎了又谨慎,言辞斟酌了又斟酌,生怕自己触怒婆婆的逆鳞。婆婆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气质娴雅高贵,表面上待自己的确是客客气气的,可谭芳芳不傻,知道自己并没有上婆婆的心,什么是疏离什么是热忱,她又不是瞧不出来。偏偏她脸色惨白又入了白锦阳的眼,他异常紧张,一把搂住了她,又觉得动作粗鲁了点,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半寸,“芳芳,你没事吧”“我早就说了,你身子不舒服就在家休养好了,没事少出来,妈这里又不需要你操心。”向晚抚额,锦阳哥哥这番话,分明是火上加油。果不其然,她偷觑了一下白姨,白姨的脸色十分难看。“我没事,真的。”谭芳芳安慰了下白锦阳。向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一本正经地问,“锦阳哥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厨房里有个灯泡坏了,你去换上。”白锦阳犹豫了下,还是放心不下谭芳芳。所为英雄气短,估计就是形容他此时这样的。向晚也觉得这女色真的是害人匪浅,想必锦阳哥哥当真的在意极了这失而复得的谭芳芳,否则哪会流露出这幅样子。他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谭芳芳自然瞧到了向晚使的眼色,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向晚,知道她支开锦阳,对自己而言是最正确的抉择。婆婆的脸色,已经不加掩饰了。自己处理人际关系,还真的有待加强,明明是想跟婆婆处好关系的,结果每次都好心办了坏事。幸好,今天向晚在,否则真骑虎难下了。白锦阳见谭芳芳都推开他,于是只能乖乖去了厨房。厨房的灯泡,明明是好的,他匪夷所思地蹙眉。向晚不可能明知灯泡是好的还通知自己去换,这。白锦阳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一时半刻说不上来。“向晚,你过来一下。”他沉吟了片刻,便有了决断。向晚自然而然进了厨房。一入门,便见到了白锦阳深思的脸。“锦阳哥哥,你明明不是孕妇,怎么还犯傻了呢你这哪是帮忙,分明是帮倒忙。”向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一点也没客气。“什么意思你说我妈不喜欢芳芳吗”白锦阳后知后觉地问,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若真是这样,以后还真有的麻烦,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有听芳芳的劝,婚后没打算住到一起,否则,天天鸡飞蛋打的日子真不是人受的。“白姨是不是喜欢芳芳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没摆端正,你表现出有了媳妇忘了娘,白姨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她独自一人将你抚养成长,如今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俨然不是她了,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她心里的不快又不能当着你的面发泄出来,只能变本加厉付诸到你的媳妇身上。所以,你要是私下宠你媳妇,关起门来没人阻止你,在白姨面前,你别表现得这般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就行了。”向晚真觉得自己有当老妈子的倾向。她自己的生活,没有这些烦恼,却要操心旁人的。、098当晚,向晚被楼寰天搂在怀里,抱怨白锦阳不会做人,连两个女人也周旋不好。提及白姨的时候,楼寰天神色有细微的变化,向晚细心地发现了。她摇了摇他的手臂,“你要不要改天跟我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两人血缘上还是母子关系。白姨经历了生死大关,寰天其实内心还是没有那么漠不关心的。可真让这两人和好,难度系数也并非一般的高啊。“不去。”楼寰天冷漠地答道。他做不到子孝,她也做不到母慈,两个人之间疏离了这么多年,真正和好比阳奉阴违更难受。向晚敛眉,并没有继续劝说。有些事情,若是当事人想不通,旁人再劝也没用,何况这事并不能怪楼寰天,当年他也是受害者。归根究底,罪魁祸首是楼非凡。最近向晚也甚少听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不过,她对这个便宜公公向来没好感,更不会去关心。向晚很快便打起了哈欠,困意浓浓,不到十分钟,便锁在楼寰天怀里睡着了。楼寰天的手,小心翼翼覆在她的小腹上,这里面孕育了一个孩子,属于他跟晚晚的孩子,这种新奇的感受,让他觉得神奇,又温馨。他其实并不喜欢孩子,但是却十分期盼两人的孩子快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令他不痛快的是要禁欲,尤其是前三个月,医生说不能碰她。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这股邪念给驱逐出脑海。向晚近来十分嗜睡,早上楼寰天去上班了她尤不自知,依然睡得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