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立刻跪下道,“阳平公饶命啊,是船雪姑娘不让说,她,她”“快说”月明抖了抖手中的寒刀,厉声道。士兵吓得脸色苍白道,“船雪姑娘来找您,发现您昏倒在地上,她用了一种草药救了您后就走了,不让小的告诉您。”月明一听便明白了几分,提着寒刀,披风往身上一系,策马去追赫连定。赫连定怒火未消,向城门奔去,月明紧随其后,二人不由分说与士卒打在一起,守城的将士原是赫连昌提拔上去的,比较听赫连昌的话,在月明到来之前,赫连昌早已给守城将士下了密令,他见是时候了,便佯装受伤,将赫连定与月明二人放了出城去。出城过了红柳河,二人带住马缰绳,赫连定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月明,月明听后脸色大惊道,“小定,快回城去,若父王怪罪,你便推到我身上来,我一定会将船雪寻回,你且放心。”赫连定寻思一番道,“二哥我总觉得此事蹊跷,你为何会中忘尘芝之毒我回到城中做你的内应,以防奸人陷害,你快去寻回船雪,我们就此告别。”兄弟二人在红柳河分别后,月明沿路寻找船雪的踪迹,又跑了一段距离,过了外郭城就彻底出了统万了。月明来到一片野林地,风簌簌作响,枝叶相互摩挲,头顶不见一只飞禽,这块林地十分诡异,月明只觉杀气重重,不敢怠慢。他放慢了速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然他的正前方飞来一排羽箭,他急忙抽出寒刀左打右闪一阵,接下来,他的马儿刚走了几步,一个趔狙,中了绊马腿,失了前蹄,“啪嗒”一声,月明从马背上滚落在地。太阳正高,树影斑驳,他还没来及爬起来,却瞧见地上的影子多出一些黑色的人影,月明倒吸一口凉气,他中了埋伏,来不及思索是谁要取他的性命。只见十几个黑衣杀手提着弯刀,向他举刀就砍,刀刀毙命。月明翻了个筋斗站起来,右手抡寒刀,左脚一扫荡,吭哧吭哧,将两个黑衣杀手撂倒在地,其余几个又冲了上来,将月明围在圈里。杀手一起冲来,月明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硬拼硬杀,有些措手不及,冷不防受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鲜衣。月明仍旧被杀手团团围着,他一手捂着伤口道,“你们受何人指示为何要杀我”一个杀手冷言道,“要怪就怪你养在帝王家。”言毕,展出了一招必杀技,寒光戚戚,锋芒毕露。月明想起师父教导他的话来,“眼见非实,耳听非虚。”瞬间,他便顿悟了此间的道理,眼睛看见的寒光未必是真实存在的,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并非没有根源。他闭上眼,躲过明晃晃的虚招,使用了一招落花流水,将真气涣散成无数的剑刃,向周围快速扩散,杀手们一一被真气刺伤,倒在地上着。这种打法,只有上乘功力的人才能使用,而且见效快,短距离杀伤力极大,只是真气涣散后,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在杀手们没有站起来时,这是月明最佳的逃走时机,他一打口哨,马儿不愧为好马,它立即来到主人跟前,载着月明狂奔而去。杀手们爬起来后,捶胸跺脚,领头的杀手不甘心道,“这次我们任务失败,如何向主人禀报,他已受了伤,我们快追。”月明越过浅浅的河滩,越过黄色的溏土坡,他已跑出统万的城郭百里。他忍着伤痛,见后面无人追来,便停下来从衣衫上拽下一块布条勒住胳膊止血。还没歇息一下,又见身后冒出一队黑衣骑兵,马儿飞快的驰骋着,身体上下浮动,眼看很快就要赶到近前。月明本身受了伤,再体内忘尘芝种子噬血的作用,使他更加虚弱,他不敢恋战,跨上马继续潜逃。身后,是一排排的冷箭射来、蚀骨痛船雪被赫连昌悄悄安排出城后,她一路向漠北走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她还能遇见师父。她觉得自己活累了,该休息休息,或者依偎在师父的怀里,安静的死去,这样,也好有个心安。不知走了几天,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白天还好,有暖暖的太阳,到了晚上,她的寒霜毒便会发作,腿软,身体发冷,她夜夜蜷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似睡非睡,念的想的是师父,此时,她最想念师父的温暖。虽然船雪对漠北比较熟悉,但走进沙漠,若不跟着驼队,迷路的机会仍旧很大。黄沙,蓝天,是这里唯一的风景,水源稀缺。船雪带的水所剩无滴,干渴难捱,迷迷糊糊的从马背上跌下,昏了过去。大漠的天气温差很大,在夏季,早晚比较凉爽,到了正午,炎热的沙地却能将人烤掉一层皮儿。船雪不怕热,就怕冷,等她醒过来,天已昏沉,大漠本身白天就很短,夜晚很长,她哆嗦着,蜷成一团又昏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暖暖的,柔柔的,她的唇上湿湿的,凉凉的,被另一个的唇紧紧贴着,就连他的鼻翼呼吸出的潮热,她也能感觉到,她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张男人的唇,正嘴对嘴的给她喂水,她慌乱的将他推开,手快的掴了他一巴掌。船雪抬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他。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中绽放的莲花,璀璨,明朗。他的衣,始终是白衣胜雪般圣洁,她曾见过的人间最美丽的笑容,只有对她才绽放的那样温柔,他拥有仙人才能匹配的姿态,那发丝轻柔油亮,顺滑如绸,任凭风刮乱,也不去理睬。船雪红着脸,失声道,“洛公子,我以为我见到仙人了”洛公子仍旧是一惯的可鞠笑容,风趣的说道,“这才几月不见,你已这般消瘦。记得第一次你我相见时,也说的这般话,莫非我真成了仙人了,这次想必你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只要我这仙人在,你便进不去鬼门关的大门。”船雪勉强一笑道,“洛公子说笑了。”她哆嗦了几下,蜷成一团,脸色依旧如冰霜般,她双手紧抱着自己,仍觉得身处冰窖,手脚都快结冰,脸上仿佛也下了一层寒霜,苍白病恙,骨骼也越发酸软,如利刃相割,蚀骨之痛,锥心之爱,她都在同时忍受,默默支撑。洛公子见状,忙命手下的人搭好毡帐,将船雪抱了进去,不停地给她搓揉手心,见她仍旧痛苦万分,寒冷倍至,便脱下外衣,用自己的身体贴着船雪,用肉温配合着真气传送至船雪体内。船雪失去了冰骨,体质比常人更差几分,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强大炽热的真气,这种寒冰与焰火的交织,让她备受煎熬,终于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来,昏迷过去。洛公子只好赶紧停住手,擦擦她嘴角的血,轻声唤道,“船儿,船儿,你现在觉得怎样了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紧紧抱着船雪,脸贴着脸,胸对着心,用人的体温暖着,就这样抱了好半天,船雪才慢慢醒来。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悲屈道,“我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我好冷,好冷。其实,你不用管我的,我现在没有爹爹,没有娘亲,没有爱人,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你又何必怜惜我呢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寂静离开。我求你放我走吧。”“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你可知我为何要走这条路我上能观星象,下能堪舆地理,我本来是直接走朔方来大夏铸龙雀刀的,可我为你测了一卦,知你此方有难,凶多吉少,根据卦象的位置与星象结合,我算出你大约的位置,这才一路赶来救你,我知你为了那个人,甘愿舍弃生命,可你知道吗我,我也爱你,从遇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了你,我也愿为你舍弃生命,你这样寻死,可想过我的感受”洛公子深情脉脉的看着船雪,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慨,娓娓道来。不等他把话说完,船雪已听不下去了,她用两指轻轻抚在洛公子的唇上,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酸,眼中噙着泪道,“不要再说了,夜,我,事已至此,我是将死之人,何必将你的深情置于我身夜,我”“不,不,船儿,你不会死的,你别再说了,我都懂,你的心思我都懂,他会来找你的,你要坚强一些,活下去。”洛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游过一丝哀伤。船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黯淡下去道,“他来找我他会来找我吗不会的,他不会来,他只希望我死,他便能报了仇。”洛公子的心中掀起一阵狂风巨浪,他抓住船雪的双肩道,“你就这么在意他”洛公子盯着船雪看了几看,失望的将双手垂下道,“你放心,他会来找你的,就算他不来,我也会把他拖来的。”“不,我不要见他,不要让他来找我。”船雪紧紧抓着洛公子的手道,“夜,你答应我,不要让我再见到他。答应我。”“你肯嫁给我吗”洛公子脸色一变,他见船雪低头不答,又道,“我就知道你不肯,我说笑呢,别当真,我从不会为难船儿的。”船雪嚅嚅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将死之人,只会拖累你的,每次,在我遇难之时,总是你第一个来救我,这份恩情,我无以回报,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中的寒霜毒,已是无药可救,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知你中的寒霜毒,这种毒只有冰骨冰骨,你体内的冰骨呢”洛公子若有所思的想起,紧张问道。船雪低头不语,双手抱着自己,紧缩一团,已是气若游丝洛公子忙封住船雪穴道,扶她躺下,又命连珠取来太古遗音琴,置于几案上,用内力弹了起来,弦落之处,迸发五彩之光,许多细小的音符犹如精灵般钻进船雪的耳朵,她似乎安静的睡着了,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痛苦。洛公子就在船雪身边默默的弹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直到天色微亮,她的脸上洋溢了些许的笑容,这才停止弹凑。连珠赶忙奉上热茶道,“阁主,您为何要用这种方法为她续命这样您会折寿的,况且,那可是您是您的”洛公子打断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暂且让她多坚持几天,我要为她拿回冰骨,不会让她这样死掉的。”连珠疑惑道,“阁主对船姑娘的是爱,还是怕船姑娘死后,不能帮阁主完成任务”洛公子反转脸,狠狠地瞪着连珠道,“以后不许再说出这样的话,特别是在船儿面前。”连珠从未见过洛公子这样瞪过她,那种眼神不仅仅是责备,更是怪罪,这分明是在乎一个人到了极致,才会这样对她,她心中极为委屈道,“连珠知错,连珠只想提醒阁主,莫要因了儿女私情,坏了阁主的大事。”洛公子寒着脸道,“我不会忘记的,但我也绝不会让船儿死去,你替我好好照顾她,我独自去大夏。”连珠阻拦道,“阁主,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万一赫连勃勃将您扣下铸刀呢他建统万城的时候,便以人筑城,不论怎样都会杀一批人的,若您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刀未筑成,反而被他,被他”她的舌头在嘴里搅动了几下,始终没把话说透。“我有办法,他伤不了我的,楼眉须,孟不达皆已死去,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冰骨秘密的人,他想要铸造龙雀刀,没有水铁,根本铸不成宝刀,你且安心替我照料好船儿,我一定帮她找回冰骨。若是船儿醒来,先不要告诉她这些,你带着她去大滩镇,在那里等我回来。”洛公子说完,又看了看船雪,转身出了毡帐。漠北的沙海虽然孤寂,但有了星空,黑夜便会给人多出许多希望来。洛公子在天破出鱼肚白之际,带了些干粮,踏茫茫大漠,独自前往大夏。等船雪醒来,已到晌午,日头正晒,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梦,是那样甜蜜,她梦见了娘亲,爹爹,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情景。恍惚中,她听到一种很美的曲子,只有在梦中才能听到,那一定是神仙弹的,她想到洛缺夜,喊了几声,洛公子没来,进来的却是连珠。连珠手里端着一碗参茶,很不高兴道,“我家公子已经走了,他让我照顾你,喏。”说着,又将茶递了一递,眼睛却撇着别处。船雪并未起身接那碗茶,反问道,“你们家公子,他去哪儿了”“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为你找冰骨啊,真不知你哪里好,要不是我家公子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呢。”说着,连珠又白了她一眼。“你说的对,我不能让他为我再做任何事情了,我这就去阻止他。”船雪拖着虚弱的身子,下了榻,软绵绵的往出走。连珠慌忙上前挡住道,“喂,你不能走,你若走了,我怎么给我们阁主交差呢,他让你跟我去大滩镇等他回来。”船雪也不理她,只顾往外面走,连珠只好从后点了她的穴,“船姑娘,对不起了,你要真想走,等我们公子回来再走。”说完,又将船雪扶到床上。连珠嫌弃的看看她,走出毡帐,吩咐手下,“看着她,别让她跑了。”船雪何许人也她可是神医,不是浪得虚名,等连珠出了毡帐,她便将门口的人喊了进来,守卫的人根本不知情况,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便照着她说的穴位点了几下,穴道便解开了。船雪摸出冰瑰银针,刺在守卫的脖子处,守卫便昏了过去,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个守卫吸引进来,快速用另一根针刺晕了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