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分之一个时代,已然沦落成落伍的大妈。虽然被邱晓莹呛个没趣,丁茗铭却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她只是按自己的心提个醒,别人思想观念与她不同,只要不妨碍别人不违背道德,一切无可厚非。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关心。这个萝卜特,来的时间不长,却深谙职场之道。虽说贾明轩是名义上的项目领导,但他同时掌管其它具体事务忙不过来,实际上的项目进展,其实是由丁茗铭来主导来跟他汇报的。丁茗铭自认自己做事相当透明,别人想出来的好主意,她开会时都会特意提出名字,绝对不会将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可萝卜特,有了什么意见和建议,每次都是直接越过她,去贾明轩办公室谈个热火朝天。丁茗铭心里窝着火,却也没有办法。毕竟,他这样越级上报虽然不地道,却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再者,丁茗铭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而且,贾明轩的态度也相当微妙,不鼓励却也不拒绝这天,贾明轩还交给她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任务:“茗铭,收拾收拾,明天带着乔纳斯,一起跟采购部的同事,去深圳那边出个差”、第42章新厂总体规划的方案经由上面层层审批,已经顺利通过。贾明轩把具体实施内容按照不同产品的生产线,分给手下几个人负责执行。丁茗铭负责的区域作为,率先进入到具体执行细节。执行过程中,她还要将整体流程标准化,再交由贾明轩进行核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所有同事负责区域重合的部分,将会按照她所制定的标准化程序来实施。程序标准化和透明化,这也是ean理论里面一个尤为关键的部分。而后期丁茗铭自己负责的区域完成后,她将会协助其他同事按照具体生产线的不同参数,进行具体的调整和优化。丁茗铭的工作内容很关键,她虽然感觉压力山大,内心却隐隐涌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这是挑战和压力,同时也是相当不错的机遇。这个项目顺利完成后,她的简历上将会添上相当漂亮的一笔,以后甚至可以考虑往项目管理层上发展。毕竟,整个项目的计划和实施,实际上都是由她来主导的。这次跟采购同事一起出差,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生产线所用到的关键机器和各种设备,总部都有合作多年的供应商,甚至,好多机器其实是公司自己内部生产的。采购部这次是去采购缓冲区所用到的架子和容器,规格都有国际标准,在丁茗铭看来,其实她去不去无关紧要。但贾总的话说得漂亮:“细节很重要,有些时候细节决定成败。茗铭,辛苦你了,还是你去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我才放心啊小事都交给乔纳斯,这小子做事挺踏实的。”丁茗铭只能一头雾水地跟着乔纳斯上路了。中国分公司和总部出差完全是两个待遇,上次去韩国坐商务舱,这次去深圳连经济舱都没有,只有悲催的火车卧铺。不过,据说是因为公司今年总体形势不好,全面削减开支。听芭芭拉说,总部那里从今年三月份出差,也只有经济舱可坐了。半夜三点,丁茗铭跟乔纳斯在站台冻得瑟瑟发抖,活像两只被拔了毛的冻鹌鹑。初夏的冷风吹来,丁茗铭“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乔纳斯好想把她抱怀里暖一暖,可碍于周围同事无处不在的眼光,只能脱下自己的防风外套,给她轻轻披上。茗铭说了:“国内职场好像有潜规则,不希望情侣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而且,让别人知道我俩在一起,肯定会知道当初我是因为私心才选的你来实习,影响太差了,这样不好”情侣因为私心才选的我这实话说得乔纳斯心里美得冒泡,忙不迭地答应了丁茗铭的保密要求。在公司里,俩人总注意着保持距离,连下了班一起吃饭也一前一后,隔个十分钟分开走。丁茗铭心里甜丝丝的,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圈同事们的表情,见一个个还睡意朦胧,根本没注意到他俩,便把心搁回肚子里。黑夜中,火车张牙舞爪地呼啸而来,变身为人肉运输机,将一个个人类吐出来,又换了一批装上去。丁茗铭他们订票有点迟,几个人分散到了相隔不远的几个包厢,却都不在一起。乔纳斯和丁茗铭也是这么一对苦命鸳鸯。丁茗铭先帮头一次在国内坐火车的乔纳斯,顺利找到了他的车厢:“下铺,挺好。你先放行李,我的包厢在前面,一会儿过来找你。”丁茗铭的包厢里是个上铺,不过软卧少了中铺,还算宽敞。她把东西放好,换了一次性拖鞋,拿着洗漱用品去找乔纳斯。刚出了自己包厢门,便见乔纳斯急匆匆地走来,手上还拎着他的小登机箱,胳膊上挂着他的外套。“茗铭,我换了一个包厢”丁茗铭诧异:“为什么换了一个”随即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岔子,“不会有人跟你换铺吧”乔纳斯额头微微冒汗,面上带着做了好事的羞赧,坦然道:“对,一个女的,说她怀孕了,跟他老公没买到一个车厢,让我帮个忙,我就帮了。”丁茗铭默不做声,拿过他手中的票细看,顿时皱起眉头:“我们在十一车厢,这张票在十七车厢,小乔,隔了整整六个车厢而且,你用自己的下铺换了别人的上铺”乔纳斯也有点晕,挠挠头:“六个啊是不是很远可她怀孕了”丁茗铭拿票敲他头一下:“她肯定是看你外国人好说话,就你最绅士走吧,趁着火车没开,我带你去找车厢。”丁茗铭心里带着点隐隐的担忧。自从跟乔纳斯在一起后,她感觉自己突然母性大发,生怕小乔被别人欺负,吃不好睡不好。虽说坐个火车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也讲中文,可是只要他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丁茗铭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俩人一前一后,一路说着“对不起”,快速穿过了整整四节车厢,到了车厢与车厢连接处,丁茗铭傻眼了:“路呢怎么没有路了”在十五与十六节车厢间,居然没有连接的通道,而是完全封闭的两个车厢。现在他们要去十七号车厢,必须先下车走过去,再上车才行。而此刻,列车已经缓缓开动乔纳斯怔住了,不知所措地问:“茗铭,我们该怎么办”丁茗铭心里腾地涌起一股火,拉着乔纳斯气势汹汹地往回走,走到他原先的包厢前,“哐”一声拉开包厢门,一眼就瞧见坐在乔纳斯的下铺上的换铺女生,正跟她口中的老公腻腻歪歪。丁茗铭目光如炬,从下往上扫视了一遍这个女生,她身材苗条,曲着膝盖窝在她老公怀里,半点看不出怀孕的样子。“你跟他换的铺”“对,哎呀多谢帅哥了”“十七号车厢在另一截,你不知道吗”“哎呦,你瞧我这记性,一孕傻三年啊,忘了提醒帅哥了,不好意思啊”丁茗铭翻了个白眼:“对不起,铺我们不换了,麻烦把票还我。”女生蹭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丁茗铭的鼻子骂:“关你什么事,换票的是这个外国帅哥人家外国人就是绅士,哪像你,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丁茗铭不为所动:“对,我就是没有道德。再说了,你说你怀孕了,可谁都能看出来,你根本没怀孕”“人家还不到三个月,不显怀嘛这时候最危险了,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丁茗铭冷哼一声,抱胸不言语,给乔纳斯使了个眼色。乔纳斯再单纯,这会儿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即使没明白过来,时时刻刻维护茗铭,也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彬彬有礼地请求:“对不起,票我不换了,麻烦把我的票还给我”换票女生眼珠一转,转身把头埋进她老公怀里,嗡嗡嘤嘤道:“老公,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孕妇哎呦哎呦肚子疼了宝宝心疼妈妈了”丁茗铭的白眼快翻到了后脑勺,这演技也太好了,金像奖怎么没选你当影后呢见丁茗铭和乔纳斯没动弹,女生在她老公怀里哭了一会儿,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同包厢的人寻求声援:“你们大家评评理,现在世风日下啊,已经答应换了铺现在又反悔,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信用啊大半夜的,欺负我一个孕妇呜呜呜”包厢里除了她老公,还有一个在上铺蒙着被子看不出性别的乘客,和一个醒着坐另一边下铺的老太太。老太太哆嗦着伸着胳膊拉自己的被子,息事宁人地对丁茗铭说:“姑娘,换都换了,别跟她一个孕妇计较,算了”丁茗铭板着脸,又僵持了一会儿,冷冷地盯着她,直到她干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瞥了她一眼,拉着乔纳斯转身就走。路上,乔纳斯忍不住问:“茗铭,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百分之百是假的。你没看她,刚才躬着背窝着肚子,还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要是真怀孕,这些应该都会尽力避免的,因为有可能伤到宝宝。”“你又没怀过孕,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乔纳斯纳闷地问。丁茗铭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你搞清楚重点好不好这些都是常识,常识懂不懂”她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叮嘱道:“下次有这种事,先问问我。”“哦”乔纳斯乖乖应道,大步跟上丁茗铭。走了几步,他又问:“那今天晚上怎么办”“跟我凑合一夜吧。”“跟你哦”意料之外的狂喜涌上乔纳斯的心头,他用力一握拳,几乎要抑制不住地跳起来,“yes”怎么觉得我这个铺,其实是换得再对不过了呢丁茗铭和乔纳斯简单洗漱完毕,半夜起床加上跟实力派换铺女演员斗智斗勇,俩人已经累得像狗,勉勉强强爬上了丁茗铭的上铺。火车上的卧铺,即使是软卧,即使俩人都身材苗条,也是必须紧紧地抱在一起,才不至于掉下去。隔着单薄的衣衫,俩人被裹在清凉的被子里,紧挨着躺着。丁茗铭脑袋朝墙,把后背留给乔纳斯,而乔纳斯则紧贴着她同样侧躺,像两只严丝合缝的勺子。乔纳斯的长臂从她头下穿过,环住她的肩膀,手尴尬地别扭着想放在铺上,却因为姿势别扭,只能半悬空。火车里的空调开得很凉,丁茗铭却觉得,身后之人的热度越来越高,高得她怀疑乔纳斯好像在发烧她不安地动了动,想艰难地翻个身,瞧瞧他有没有事。背后乔纳斯却哑着嗓音,用德语道:“茗铭,不要动”、第43章丁茗铭累得快睡着了,根本没注意乔纳斯含糊的话音说的是啥,担心着他的身体,才用理智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她一只手扒着墙,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挪到墙跟儿,跟冰冷的包厢墙壁行了个贴面吻,同时与乔纳斯拉开了一丝缝隙。她扒着墙壁的手反过来,另一只手高难度地转了不知多少度,翻到背后,撑着乔纳斯的胸膛,蹭啊蹭,终于把自己转了一百八十度,与乔纳斯面对面。乔纳斯此刻半个身子悬空,扒着卧铺栏杆,狼狈地极力与她保持着距离。丁茗铭居然往前凑了凑,迷迷糊糊地将手贴他额头:“有点热你怎么还冒汗你刚说什么”柔软的手贴上来,美好的触感让他一哆嗦,心跳更快,不由自主地朝着丁茗铭挪了挪,与她额头贴额头,他咬着自己干燥的唇,声音低沉:“我没事,你不要动。”温热的呼吸,缠缠绕绕地在她耳边、两颊来回荡漾。俩人距离如此近,近得只要唇瓣再靠近半厘米,就能紧贴彼此,纠缠一生不再放开似的。丁茗铭柔软的小腹,也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什么她悟了,也怒了她偏了偏头,不由分说地拿牙咬上贴在自己脸边的,那白嫩鼓起来的脸颊,她使了点力气,估计咬出了两排细密的牙印儿。乔纳斯忍着疼,贼心不死地亲她修长的脖颈。丁茗铭牙口没松,手上开始双管齐下,一手捏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下,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死死扣着他的肩膀,恨不得将指甲隔着衣衫抠进他的肌肉。却还捎带着把他往自己怀里送,还是怕他真掉下去。乔纳斯黑夜里泛起的微小色心,终于不敌丁茗铭的九阴白骨爪和一口锋利的白牙,溃散着褪去,他呜呜咽咽地用德语求饶:“疼疼茗铭对不起”丁茗铭的睡意跑了大半,又是好笑又是羞赧,她压低嗓音,也用德语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下面睡着陌生人想玩火车y,你尺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乔纳斯委委屈屈:“我也不想啊可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也给我忍,要不你去外面坐坐,吹个冷风清醒一下”“不了不了我忍得住我保证”“哼”丁茗铭瞪他一眼,又捏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