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叫江什么什么的,是不”段霏拎着手机打转,口中闲闲问道。何蜜骤然开启星星眼模式,一脸娇柔,“江成御。”“宁沐言你大学语文怎么考上专业第一的啊我都被你绕晕了,你直接说小乐子上了江系草的车不就得了。”段霏压着低沉的嗓音凉凉道。宁沐言笑容妩媚地睨她,“作为一个有节操的小说写手,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缺一不可啊。”众所周知宁沐言是系里出了名的学霸,可寝室里的姑娘们都知晓却不外传的是,宁沐言还兼某小说门户网站的签约作家,至于写作类型,呃,略奇葩。“呵呵呵呵”段霏冷笑,“小黄文大神,高潮有了,敢问结局是啥”宁沐言手舞足蹈地扬声宣布,“结局当然是”此刻,段霏刚在一刹震惊之后飞速按下了qq电话接听键,宁沐言那自带混响的“滚床单”三字毫无疑问传进了对方耳朵。段霏刹那间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空气里似乎还有不绝于耳的轰隆声。坍塌了。塌了。了。轰泫然欲泣地瞪着不明所以的宁沐言,听筒里是略带笑意的低沉男声,“在听吗”段霏默默深呼吸,默默泪流满面,端起一派镇定腔调,“在。”“你们寝室比较嗯奔放。”风定无沙轻笑出声,听在段霏耳中更觉窘迫。然而久经沙场的霏凉凉向来不是窘迫形于色的人,她只是无比淡定地问了一句:“找我有什么事”“哦,我见你一直没接收文件,qq叫你也没反应,怕你忘了。”“嗯,知道了。”刚才和她们一顿插科打诨,居然忘了正事,段霏低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九点了。她点了两下鼠标,屏幕骤亮,一排钢琴的头像在右下角兀自闪动着,30多兆的wav文件六点四十就发送过来了,正待接收。“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语气微讪。此番的确有些耽误,可段霏事先没想到风定无沙办事这么效率。今晚上搞定后期,自己明天也可以照计划去学习了。因此他这么正式的道歉让段霏觉得受之有愧,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如果你不忙的话,我这儿还有首歌,帮我处理一下后期不算太急,二十号之前给我就行。”虽然段霏很想很想接陛下的债,是做梦都在想,但当脑海中浮现出炼狱般的挂科重修场面,陛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快期末考了,做完这个剧我就得开始复习,恐怕没时间,你找别人吧。”复习期间,段霏的电脑向来是被锁进保险箱一个月不见阳光的,不然她一心动一手痒,就渣游戏里无法自拔了,日常任务副本打架一天一天晃悠过去,不知今夕何夕。这是她大一上学期由于不务正业挂掉高数后的痛定思痛。那头的男人轻笑,“好吧,还是谢谢了。祝你考试顺利。”挂了电话,只见依旧趴在段霏脚边的何蜜满脸不可置信,嘴张成了“o”型,一边挠着段霏光溜溜的嫩滑小腿一边说:“娘娘你居然脸红了。”段霏被她挠得一僵,倏地转过身子正对自家电脑,语气镇定,“你刚起床脸不红啊”“我红么”何蜜当真了,捂住脸背过去问宁沐言,“言言我起床会脸红么”宁沐言翘起甲油半干的手指,歪头笑得风情万种,说出的话却能活活气死人,“你皮厚,看不出来。”语毕她无视何蜜的吹胡子瞪眼,望向段霏捏着嗓子道:“霏霏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就爱你这羞答答还死不承认的别扭样儿,真真惹人怜。”段霏蓦地打了一阵寒颤,哭笑不得,睨着她凉凉道:“污神,泥垢。”转回脑袋自己摸了摸脸蛋,的确有点温度,嗯。起床还不到二十分钟呢,有啥大惊小怪的。如此想着,她打开cu开始干活。机智的霏凉凉早已经用陛下那一版带背景音的干声做好效果了,只待把新录的一段降噪后剪贴进去,然后她听了听整体效果,尚可。将几个音量突兀的地方画了包络线,压缩导出,发给策划试听,灭绝小受回“ok”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断电迫在眉睫。段霏风风火火地跳下床,把毛巾挂脖子上,抄起脸盆就往公共洗漱间跑,用史上最快的速度各种洗,可等她刚把冰凉的双脚泡进热水里的时候,灯啪地灭了。手机在上铺床头,任她是长臂猿也捞不到,摸黑泡脚的段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伸了伸手,还真看不见五指,段霏欲哭无泪。她怕黑。“霏还我命来”一阵空灵幽怨的轻唤传入耳膜,段霏盯着声源处一个激灵。对面的床帘子被徐徐掀开,有光,扩散的手电光上方赫然是一张外形圆润表情扭曲的脸庞,眼珠上翻,舌头诡异地往下伸直,在黑暗中被自下而上的手电光照着,无由渗人。虽然无比清楚这是恶作剧,段霏还是忍不住心跳不已,揣着淡定的音色不自觉发颤,“小蜜,别闹。”“哈哈。”何蜜移开手电筒,探出身子递给段霏,“娘娘,您不是一向早早躺进被窝的么。”段霏默了。的确,这是她第一次磨蹭到熄灯。作为一个极端怕黑,可又住在十一点准时熄灯的坑爹宿舍里的苦逼孩子,段霏是极其自律的。每天十点准时各种洗完毕,躺进被窝里玩手机,睡前两小时绝对不喝水,以免夜里起床上厕所。然而今天说白了,都是陛下那厮惹的祸。即便怀着深深的怨念,段霏第二天在把电脑锁进保险箱之前,还是耐心地百度了一下具体方法,将风定无沙的qq语音导了出来,装进一个金贵的珍藏文件夹。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打滚转圈跳舞g看我芥末萌就收了我吧、陆师兄的摸头杀段霏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复习-考试-复习--考试无脑循环模式,日子过得比白开水还要无趣。唯一的小波动,就是陆之尧回国了。而喝了一年洋墨水的陆之尧,似乎还没忘了当年偶然寻到的乐趣。他的面瘫小师妹。这天,段霏正坐在学术交流中心一楼展厅的旋转阶梯上背英语口语考试作文,磕磕巴巴的,背了这句忘了下句,时态乱七八糟,“a few aessories such as a air of sungsses or siver oos on the wrist ud add u”“你上哪儿偷的过去式”带着清澈笑意的男声从头顶传来,绕进耳朵里,段霏心下一惊。这声音也太太太像某人了,难道这么巧妙的就面基了段霏绷着一张清秀小脸,缓缓抬头,面前却是一年未见的陆之尧。失望加上见到讨厌的人,她脸色更加阴沉,心里前一秒还此起彼伏的泡泡瞬间归于平静。段霏没料到,陆之尧本人的声音和风定无沙这么像。回想起他们唯一一次打交道,还是一年前在上西方经济学的大教室里,音质拙劣的扩音器给他的音色减分太多,更何况,那时的段霏慌张得跟什么似的,之前还暗暗跟他结了梁子,因此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其实,段霏大一时险些被评为系花。至于为什么没做成系花,当年bbs公告是这么说的:其质孤绝,不宜近。当然,这七个字是官方理由,不然哪还有陆师兄什么事儿据说段霏和最终摘得系花桂冠的胡青青之间只差了两票。有自称是知情人士的网友披露,本来两人票数持平,陆之尧师兄在最后跳了票。跳票原因不得而知。对段霏来说重要的显然不是系花,而是跳票,活脱脱的打她脸。陆之尧是经院洪向志教授的得意门生,研二。除却评系花结下的暗梁子,段霏大一时还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场景尴尬到不忍回想,因此每每看见他,段霏的记忆都不那么晴朗。陆之尧见段霏没出声,无比自觉地坐下在她旁边,唇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容,“a few aessories such as a air of sungsses or siver oos on the wrist can add u to the roance shere”语速缓慢,却是标准流畅的美式英语,他特意重读了“can”,惹得段霏一贯平静的表情变成一个大写的囧。捏住作业本边缘的手指隐忍地搓了搓,段霏侧过头凉凉道:“陆师兄,遛弯还是有事”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人总是笑意盎然不动声色,却让她的高冷淡定支离破碎。陆之尧胳膊肘搭在膝盖上,目光若有若无地注视着懒懒屈起的手掌,轻轻吐出两个字:“遛弯。”“我看起来很闲”段霏薄怒。陆之尧倏地站起身,唇翘着好看的弧度,摸了一下她的头顶,“不闲,加油。议论文一般不会出现过去时态,这是常识。”你丫敢摸我头,谁让你摸我头,本宫的头是你能随便摸的放肆段霏正待发作,对方却只留了个潇洒利落的挺拔背影,悠然地走过前方的自动平移玻璃门,往图书馆去了。本就不讨喜的英语作文此刻更成了段霏的眼中钉。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纸上那一堆is are ay can do,恨不得用视线把作业本射穿。当天晚上,段霏接到水妹的电话。“c,容我趴在你宽厚的肩膀上哭一哭。”肩膀并不宽厚的段霏嘴角一抽,语气难得柔下来,“怎么了宝贝儿”“嘤嘤嘤,他们几个没良心的,在火车上对答案呢一群学霸欺负我学渣”虽然段霏第一时间get到的重点是他们已经放假了,油然而生一股羡慕嫉妒恨,可水妹的泫然欲泣着实惹得段霏这汉子心爱怜。“呃,你插上耳机听歌。”“嘤嘤嘤,可是我化工原理挂了挂了挂了挂了c,人家胸口疼不能呼吸了好难过啊你快来救我”段霏无比生硬地吐出三个字:“摸摸头。”“你怎么不么么哒”“么么哒。”段霏一脸黑线。当初收下这只萌物的时候,段霏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她如今已经习惯了。自家萌物就算再惹人嫌,那也是自家养出感情来的。如果萌物此刻就在面前,段霏也是真想摸摸她的头,毕竟哭得让人糟心。于是段霏耐着性子,嗓音尽量温柔,“宝贝儿,挂了咱明年再来,别哭,啊”“c,那个,你帮我个忙呗。”画风骤变。“嗯”“今晚上白露寒江有歌会,陛下也会去的啦,我在火车上木有网,你去帮我录个音”“呃”“我知道你一向对这些没兴趣,可我不是去不了嘛好不好嘛”段霏懒癌发作,有点犹豫:“可我电脑收起来了呢。”“相公公人家胸口疼人家需要陛下的治愈相公公你用手机就好了嘛”水妹不依不饶地当着自家c的面出轨。段霏一面为火车上的魔音受害者捏一把汗,一面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嗯,好吧。”说是勉为其难,段霏低头时唇角却不自觉扬起一个小弧度。挂断电话,点开手机yy,频道是白露寒江,爆满,段霏戳了好几次才进去。彼时唱歌的是一个软妹,清甜嗓音,娓娓一首遇萤,正唱到第二段主歌。若忘川的涟漪,随我心,是否只为不忘记你。恍若所有思绪,怜惜或是悲戚,都只为了你。尘缘似一场流萤,眉目缱绻中宁静,照谁前行,灿若彻夜繁星唱得很动听,可段霏私以为这首歌还得稍微御一点的嗓音才合适。妹子人气似乎很高,公屏刷花刷字没个停歇,隐约还有陛下之类的字眼,段霏心底掠过一丝诧异,往上翻了翻想看个仔细,却奈何公屏刷得太快,早就找不到那则消息了。她只好按了录音键之后把手机放到了枕边,连人带耳机一起蒙进被窝,因为她习惯侧身躺,压着耳朵不舒服,所以只戴了一只耳机。今晚的歌姬男神太多,段霏安心被淹没在人潮里。一首一首听下去,并没有什么新意。长期做大神的指定混音,段霏的耳朵早被养刁了。直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耳机由于夸张的动作滑落下来,她还没有等到心中期盼的那个人出现。糟心玩意儿,说好的陛下呢还来不来了段霏一边腹诽着,一边重新插上耳机。入耳是一阵逐渐淡出的旋律,又一首歌结束了,主持人相思顿了顿,忽然神秘一笑,“有宝贝告诉我看到娘娘了,唔我找找还真是我霏,娘娘,在不在”段霏懒得打字,只好趴起来,按了说话键,“在。”这还得归功于音质任性的爱疯耳机麦,不然她绝壁没有那个勇气在大家集体拼设备的时候,用手机喊话给人听背景音。“哦吼吼,娘娘,你家水妹儿呢宝贝们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