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雯,叶澜清和她比就像小雏菊和牡丹,根本没有可比性。当时那朵国色天香的牡丹对李佳林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当然结局叶澜清并不太了解。那边的李佳林笑而不答,而旁边的女同学则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催促张戈赶紧说下去。张戈朝大家一摆手,笑嘻嘻地对叶澜清说:“小叶子,那什么,对了李佳林,二班那班花叫什么名字呢反正吧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还不知道吧,高中三年,李佳林暗恋了你两年半,晚上说梦话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呢”听到这里,叶澜清的心脏突然多跳了一下,或许下一句话就会出现那个人的名字了吧。没关系,过了这么久,她早已不在意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大家都没提到那个名字,而是七嘴八舌道:“真的吗”“真的吗”“李佳林也太痴情了吧”“李佳林,看你平时胆子多大,敢往老师水杯里放虫子,你怎么不敢追小叶子呢”女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好了,好了,大家别听张戈瞎说,他喝多了我是挺喜欢小叶子,但我只把当成妹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李佳林笑着解释。其实对大家来说,高中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变成陈年往事,不过当时如何轰轰烈烈,打动人心,现在也只能用来缅怀,更何况这种连当事人都竭力否认的事呢有人说出来,大家也只把它当做酒桌上的谈资罢了聚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钟点钟,饭桌上已经是杯盘狼藉,而男男女女已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人回家,有人提议去唱卡拉ok。叶澜清不想参加,便借口家里有事情,想要离开了,出来酒店门,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澜清,等我一下。”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看,叶澜清也知道这人是谁。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面的人到了她的面前,傅俊领穿了一件灰色的休闲棉衣,带着无框眼睛,他皮肤白皙,看起来很斯文,很干净。比起上一次她见到他,傅俊领明显的瘦了,然而安然又何尝不是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这样被折磨“澜清,她好吗”傅俊领目光急切,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搜寻到想要的答案。“谁”叶澜清斜了他一样,顿了一下慢慢道:“她好不好,你不应该知道吗”傅俊领看叶澜清,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了一次,没点着,又将火机凑近了一点,又点了一次。“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叶澜清知道傅俊领是五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傅俊领紧锁眉头,深深吸了一口烟,抬头看着前方,但目光却又空洞茫然:“近半年吧,每此和她吵架,伤心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慢慢地从依赖到习惯。澜清,我看到,那天我看到她和她的男朋友了。”傅俊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什么傅俊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叶澜清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顾安然根本没有和她说过分手,另找男朋友的事情。“其实,我们这半年来吵得很厉害,我很久都没去找她了。我家里一直逼着我和她分手,而她也不想妥协让步。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没有什么将来,我倦了,她也烦了,分就分吧”在这样的冬日,傅俊领的泪水应该是冰凉冰凉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叶澜清忽然觉得她的心如刀割般痛,“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她已经是默认了吧。”傅俊领声音哽咽起来。“傅俊领,你舍得这10年的感情吗”话一出口,叶澜清忽然觉得她问得好傻,如果舍得,傅俊领怎么会问她顾安然的情况,如果舍得,傅俊领怎么会在分手一个月后还哭得如此伤心但是如果不舍得,又为何要如此绝情地放手傅俊领长叹了一声:“当然不舍得,断了它,就像割我的肉一样;但是不舍得又怎么样情再浓,无休止的争吵也消磨掉了。”“是你提出来的吗”叶澜清小心翼翼地问。傅俊领摇了摇头,这也是叶澜清猜得到的。望着傅俊领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叶澜清心里很难受,为她曾看好的这段爱的悲情结局,为两个为情苦苦挣扎的朋友。这时,她才发现上午还暖暖的太阳早已经变了脸色,阴沉沉的,是要下雪了吗天气预报还真是准确,她给顾安然打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她快活的声音:“澜清,有什么事情,我正准备采访呢。”“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关于那件事,叶澜清终究没有开口问,既然顾安然不想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又何必好心却又是狠心地去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或是去戳开她好了的伤疤不管怎样,顾安然,我希望你赶快地好起来,快乐起来,你会找到一个相守一生的人的。手机响了,叶澜清从包里掏出手机,是萧惜城打来的,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去接听,然后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任它一遍一遍地响着。下雪了,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融为一体。那一年,也是这么一个雪天,天大地大,绝望的她蹒跚在一片白茫茫中。、第12章那一年,叶澜清研究生毕业刚刚工作,在她看来,生活无比美好,未来一片明媚。可是没想到她和宁浩然之间的感情却遇到了寒冰。一开始是宁浩然一直加班,电话减少,叶澜清并没有放在心上,再后来宁浩然晚上应酬多了起来,每次都是醉醺醺地半夜回来,不洗刷便躺在床上,渐渐地两个人之间就有了矛盾。但是当宁浩然的母亲打给她电话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时,叶澜清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可以对宁浩然发火生气,她却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苦苦哀求。不知过了多久,叶澜清终于把那杯咖啡喝完,整个喉咙都是苦涩的,甚至蔓延到心脏。他的爱,她怎么感受不到呢他对她的宠爱,对她的包容,对她的付出但是,婚姻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她的爱不能帮助到他的家庭,或者说,她的退出,可以成全更多的人,她愿意做出这个选择,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深爱。那个大雪弥漫的下午,她走遍了水城的大街小巷,却回忆不起她和宁浩然的任何点滴。萧惜城收了手机,坐在车里远远地望着前方,雪里,那个女人不知在想着什么,就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入定了一般,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下雪的冬季,他也曾遇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女孩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那天,他的脾气出奇得好,跟在那个女孩后面看她一杯又一杯地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看那个女孩被身边的男人们或故意或无意地搭讪揩油。到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握着拳头走过去,一拳挥向把那个手还来不及从女孩胸上抽回去的男人,顿时男人口鼻窜血。而旁边那个傻女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把推开萧惜城伸过来扶她的手。“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别碰我啊。”女孩脸颊酡红,步子踉跄,似水的眼波一片迷离,看起来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萧惜城无奈地拉住她,将脸凑上去字字入耳:“叶澜清,看清楚了吗就像你现在这样醉气熏天的样子,哪个好男人还敢碰你”都说由人变成猴子只用一杯酒,看来淑女变成泼妇也只用一杯酒。叶澜清呵呵地笑着,双手捧着萧惜城的脸,轻轻低呼了一口酒气,神情轻佻而俏皮:“原来是你啊,你不是要出国了吗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啊滚开,臭男人”萧惜城自然知道她话里的那个臭男人不是自己,他一屁股坐在叶澜清的对面,盯着她,一言不发。喝得早不识东南西北的叶澜清也盯着她,不时朝他傻笑。“叶澜清,为了一个男人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萧惜城拿起桌子上的白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谁说我是为男人喝醉。”叶澜清辩解着,伸手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又要喝,“谁说我很狼狈我是高兴,我很高兴。甩了他,我今晚就能去钓一个金龟婿,比他帅比他有能力比他更爱我。”“叶澜清,我不管之前你和别的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我要你记住,不要折磨自己,因为我会心疼的。”萧惜城一口气把话说完,叶澜清愣愣地听着,没有说话,四下无声,空气在凝滞,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叶澜清呆呆地顶着对面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宁浩然,而是萧惜城,那个对她来说只能算是普通朋友的萧惜城,意识到这一点,眼泪突然如泉涌般流出来,止也止不住。“澜清,别哭了,你的眼泪不会挽回你的爱情。”商场上,萧惜城从来都是果断英明,从不手软,可是从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孩的眼泪,他曾经的女朋友,是一个很知性的女孩,很少在他面前哭,即使哭,也不会像叶澜清这样不顾形象,毫无顾忌。“没有,你没有说错。萧惜城,可是,你就是一个坏蛋,一个十足的大坏蛋。”叶澜清泪光闪闪,眼中却含着笑,双手拽着他的袖子。“好吧,我是坏蛋。”萧惜城连连点头,平时看起来清清淡淡的女孩耍起赖来真是难以应付。萧惜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傻女人。搀扶着叶澜清来到他的车旁边,打开车门,叶澜清跌坐在后座上,摸索着给她系上安全带,叶澜清用手一挡,连眼都没睁,嘟哝了一句:“臭流氓。”萧惜城没有马上进驾驶室,而是从车上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抽了起来,其实,他的烟瘾并不大,只是在工作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时抽一根。借着停车场的灯光,他看了一眼后座上半躺着的叶澜清。那时他还没有发现叶澜清的固执,只觉得叶澜清没有别的女孩的矫情,和她在一起聊天很舒心惬意,这种感觉就像和他曾经的女朋友薛芳菲在一起时差不多,便免不了拿她和薛芳菲来比较。同样是在大街上摔倒,叶澜清自己会先哈哈大笑,自己爬起来,怕拍泥土;而芳菲则过了一两天,还会抱怨,怕别人看到尴尬。抽完烟,他听到后座上的叶澜清在小声说着:“水,水,给我水。”他从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叶澜清连看都不看,接过来就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我这是在哪里”他迷惑地抬起头四周张望。“在我的车上。”萧惜城弯下腰,双手把着车门。“几点了”叶澜清用手扶扶头,头好疼,他慢慢起身,做起来。“十点,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要打110了。”萧惜城虽然开着玩笑,但语气却十分温柔,其实,即她在车里睡一夜,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去守护一夜。“我送你回去。”萧惜城站起身来,试探地提议。“我不回去。”叶澜清撅着嘴娇嗔,混混沌沌的大脑昏昏沉沉,她动弹了一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要去钓金龟婿,金龟婿”她嘟着粉红的唇瓣,还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一舔,这分明是在引诱。这个女人萧惜城顿时无法自持,一下子咬住了她的唇,味道美极了,和他想象的一样美,软软的糯糥的。“萧惜城,我讨厌你”叶澜清仿佛意识到什么正在发生,忽然大叫着,要推开车门,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萧惜城连忙把她扶住,他的手心温度灼热,在这个寒冷的夜里传递给她温暖的热流。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与她身上的红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当萧惜城把她的叫声含在嘴里时,两个人竟然如此步调一致地不知过了多久,虚脱的叶澜清才慢慢睁大开眼睛,她的眸子还是如从前一般清澈纯净,不掺杂一丝的邪念。萧惜城松开手,理了理她鬓角稍显凌乱的发丝:“傻丫头,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别怕,一切有我。”叶澜清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来,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萧惜城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澜清,有什么事情,等回家睡一觉再说。”叶澜清疲惫地看了看萧惜城,努力将每个字说的有力清晰:“萧惜城,如果你现在放弃你的想法,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们做不成朋友,更做不成夫妻。“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萧惜城从后视镜着他,她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你会后悔的”因为哭泣,叶澜清的鼻音很重。她猛地一下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朝前走去,虽然快半夜,但是路上还有汽车飞驰而过。萧惜城心中暗骂一句,也从车上下来,追上几步拉住他:“叶澜清,你不要命了”叶澜清背对着他,她在哭泣,但是她使劲咬住嘴唇,不哭出声音,她的肩头抖动着。萧惜城一个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把她塞进车里,将车门落了锁,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澜清,别闹了,今天我很累,我们先回家吧,明天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呢。”萧惜城的声音低沉。叶澜清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泣,只是在大滴大滴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