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早已羞红了脸,却故作镇定,逼迫自己直视谢柏宁的目光。他脸色依然温和,深邃的眼睛里一片清明之色,就那样平静注视着吴俣。吴俣心里发怵,硬着头皮继续告白,“刚来a大教书那会儿经常听见学生们议论经济系的谢教授,我充满了好奇,直到有次在学术报告厅参加讲座见到你,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我就觉得这是最好的形容。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谢柏宁,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吴俣眼中一片真诚。谢柏宁一呆,猛地想起了许湘眉那蕴着亮光的眸子,她也不止一次像这样情深意重的瞧他。这个念头稍纵即逝,谢柏宁心里叹气,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竟然在一个女人袒露心意的时候为另一个女人分神。他露出歉意的神情,“对不起,我”吴俣接口,“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我们先处着试试,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保证不缠着你。”谢柏宁默了两秒,对她说道,“吴俣,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吴俣的心被紧紧揪住,两眼一下子就红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因为你从来没有明确说出来,我不方便拒绝,但是看来我做错了,耽误了你的感情,十分抱歉。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喜欢我,去喜欢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你很优秀,找个比我好的男人不是问题。”谢柏宁说。吴俣说,“没有男人比得上你。”谢柏宁笑了笑,“当然有的,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但是我们不会在一起。”他说得十分明白,不留一点余地。吴俣捂住脸,她情绪崩溃,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水,她有她的尊严。谢柏宁转过头,盯着窗外的雪白世界。过了很久,吴俣擦干净泪水,挺直背脊,“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真心祝福。”谢柏宁懂她的意思,“谢谢。”、第21章周六,许湘眉蜷在被窝里睡懒觉,房里打着空调,她面颊上浮着粉嫩粉嫩的红,呼吸清浅。外间沙发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的人睡得天昏地暗,那边终于放弃了,手机归于沉寂。等到许湘眉自然醒已是十点,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躺下去盯着天花看了好一会儿,才趿着谢柏宁买的那双天蓝色拖鞋往外走。手机消息灯一亮一亮的,她拿起来看了下,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温长廷。许湘眉瞬间便觉得心情灰暗,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回拨过去。接电话的人是温佩,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显得小心翼翼,“湘眉”许湘眉撇了下嘴角,难不成她是洪水猛兽问道:“有事”她走进洗浴室,手机开了扩音搁在洗手台上,挤了牙膏刷牙。温佩深吸口气,说道,“奶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医生说恐怕熬不过元宵,你能不能来医院瞧瞧她”许湘眉手上一顿,刷子狠狠戳上牙龈,精致的五官皱了一皱。她吐干净嘴里的泡沫,说:“怎么会不能用葡萄糖撑着”温佩哽咽,“奶奶太痛苦了,身体承不住,昨晚上老人家提到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许湘眉心上磕了下,像被扯住了揪在掌心里捏着,阵阵发疼。前段时间,她曾背着温佩和温长廷两人见过奶奶,面黄肌瘦,双颊深深的凹下去,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看的难过,偷偷望了两次过后,便不敢再去医院。尽管如此,许湘眉也没有想过老人家熬不过元宵,现下已是十二月,算算日子,不出三个月了。她想起了那时健康的奶奶眯眯笑起来慈祥的样子,和现在的凄惨可怜相比较,简直天差地别。她心里不好受,一眨眼,泪珠滚落。温佩又请求道,“湘眉,你来看看奶奶吧,她想你了。”许湘眉“嗯”了声,“我马上来。”温佩郑重的说,“谢谢。”她等了等,那边没有回应,挂掉电话。许湘眉抹了把眼睛,捧起凉水往脸上扑,直到双颊被冻得麻木,她才哆着手重新拿起牙刷。生老病死,不过是人世中常见的事情,不论真的假的,她已经经历过两遭,仍是惶恐极了。这意味着,生命中本就为数不多的人永久的离你而去,从此天各一方,她看得开,却难掩害怕。下楼后,许培坐在客厅里看报,许湘眉打了声招呼便要出门。许培叫住她,“脚好了”许湘眉头也不回,“好得差不多了。”许培说:“你过来,我有点事要问你。”许湘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平底靴,“爸,改天再说吧,我现在得出门一趟。”许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急匆匆走出大门,留下砰的一声重响。许培敛了笑,收起报纸,总觉着外面的传闻不像是空穴来风,真是胡闹今日的雨势小了许多,天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想到奶奶的坏消息,许湘眉的心情说不出的阴沉。两三个小时后,车子顺利驶入古镇医院的停车场,她锁了车,抱着一束康乃馨往病房走。温佩和温长廷都在里面,许湘眉的目光淡淡掠过他们,温佩欲言又止,温长廷揽了她的肩,用力握了握。许湘眉走向奶奶,她把花放在床头,一开口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奶奶”老人枯瘦发青的手背上插着针,葡萄糖液水一滴一滴的顺着管子里输送,异常缓慢。奶奶见了许湘眉,眼睛有亮光一闪而过,迅速熄灭。她手指动了动,嘶哑着声音艰难开口,“湘眉来啦”她的声道里就像裹满了沙漠里的黄沙,干涸粗粝,哪里有半分往昔的温和。许湘眉勉强扯出笑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您今天感觉怎么样”老人回握住她,费力的说道,“孩子,奶奶很好,别担心。”许湘眉点了点头,“那您要一直都好好的。”老人笑起来,她很乐观,活到了这把岁数已经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她轻轻拍了拍许湘眉的手。看着面前这三个孩子,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他们都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打打闹闹好不亲热。她原本以为自己注定一生孤寡,他们却让她享受过天伦之乐,如今将死之际,有人陪在床前,有人料理后事,够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一点,便是这些孩子心中的疙瘩,老人通透得很,她知道其中缘由。那年春天,长廷和小佩手牵着手跪在她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请求宽恕他们的不孝,两人决定隐居国外再不回来。彼时小佩已是人妇,这般做法疯狂又荒唐,只是她瞧着两个孩子眼中不顾一切的坚毅之色,以及情比金坚的姿态,便实在不忍斥责,反对的话亦是说不出口。她没有问他们究竟用什么法子,心想着知道得越少对他们越好。但是也没料到,长廷和小佩竟连湘眉都瞒着,湘眉这孩子极重感情,受到这么大的欺骗,自然恼怒。后来又听小佩说,湘眉喜欢的男人是她以前的丈夫,人家珍爱的她却一心算计,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湘眉又如何能不恨哎,老人叹气,情之一字最是复杂,伤人伤己。想起以前的日子,再瞧着这仨孩子多年的友谊支离破碎,她便觉得心酸且疼。她说,“长廷,小佩,你们出去吧。”温长廷和温佩对视了两秒,温长廷问,“奶奶,怎么了”老人没有解释,往外挥了挥手。许湘眉看出来她想单独同她说话,回头道,“我照顾着奶奶,有事再叫你们。”温长廷和温佩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他们坐在走廊的蓝色树胶椅里,手握着手。温佩疑惑,“奶奶打算和湘眉说什么呢为什么要避开我们”温长廷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结,说:“我也不知道,别想了,没事的。”温佩点了点头,靠近他怀里闭上眼睛,“长廷,我很害怕,这些天,我很不安。”温长廷低头,“你害怕什么”“我总是做噩梦,梦见我们被谢柏宁撞见了谢家怒火滔天,他们把我们押回了温家讨说法,父亲母亲当场便气急攻心送进了医院。湘眉也来找我们的麻烦,她原是要打我的耳光,最后却全部落在了你的脸上”温长廷怔了一怔,用力拥紧她,“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你别自己吓自己。”温佩抓着他的手,抬头看他,目光急切,“可是如果真的被谢柏宁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应该怎么办”温长廷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的。”温佩说,“万一呢”他坚定的看着她,声音低沉肯定,“一切都有我在,我能保护你,所以不要害怕。”她怔怔的看着他,眼眶红热,“嗯,长廷,不管今后我们会面对什么,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温长廷清俊的脸上浮起笑,“这就对了。”他怀中的的女人,是他这一生最挚爱的珍宝。当初的疯狂计谋,温长廷从不后悔,幸好,她也未曾悔过。两人安静地依偎着,就像缠绕着大树生长的藤蔓,一个伟岸,一个柔弱,却是毫无违和感的温馨浪漫。时间一点一点向前推动,许湘眉从病房里出来见到的仍是这一幕,她想起奶奶说的话,心里滋味莫名,无法言喻,一口气提不上也放不下,梗在心头。温长廷和温佩听见开门的声音,放开手站起身。许湘眉说:“奶奶睡着了,你们进去吧。”温长廷点了下头,“要回去了”许湘眉:“嗯。”“谢谢你来看她。”“应该的,那个时候,奶奶对我很好。”一句话,三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凝重。漫长的几分钟后,许湘眉打破沉默,“我还有约,走了。”温佩忐忑的看着她,想问点什么,终归咽了回去。许湘眉又说,“奶奶去的时候请通知我一声。”温佩沉重的点了点头。温长廷说:“好。”许湘眉没再说什么,与他们擦肩而过,渐行渐远。直到走出医院,她使劲揉了揉僵硬的脸庞,眉眼冷肃。奶奶断断续续的对她说了很多温长廷和温佩的事情,他们真心相爱、矢志不渝,他们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无论荆棘丛林还是天涯海角。奶奶说,“长廷和小佩不是心坏的孩子,他们不想伤害任何人,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啊湘眉啊,你能不能答应奶奶一个要求,别怨他们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千万种,他们却偏偏选了最自私的一个,呵。她回答:“奶奶,很抱歉,我做不到。不过您放心,我也希望他们好好的在一起。”奶奶明白了,她也说累了,便阖着眼休息。许湘眉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烦闷,站着吹了会冷风,径直向停车场走去,那些个约她喝酒的人倒是掐的准时候。今晚不醉不归,一醉方休。、第22章得意酒吧,灯光暧昧迷离,音乐震耳欲聋。幽暗的角落里,许湘眉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交叠搁在桌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摇晃着玻璃杯,目光冷淡,面色沉寂。她的艺术家朋友们早就投身于舞池,尽情摆动着身体,朝着她勾手指作出邀请。许湘眉没有兴趣,她挑起嘴角笑了笑,哼出一口烟雾,抬手仰头一饮而尽,一气呵成。桌上大半的空杯子,皆是她的战利品。她唇上叼着烟,打了个响指,一旁站着的服务生意会,恭恭敬敬的点了下头,朝吧台去了。想着奶奶说的那些事儿,许湘眉心里一会儿空落落的,一会儿又愁绪纷扰,难受至极。她眯起眼睛吸着烟,渴望从中找到一点慰藉。这时走来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长相周正,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许湘眉旁边,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个人”许湘眉心情不好,斜斜的看过去,“别惹我。”男人没生气,摸着下巴,“够味儿,我请你喝酒。”许湘眉冷冷嗤了声,“滚,我不说第二遍。”他不依不饶的,扯着脸皮子笑,“嗬,脾气很辣嘛,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许湘眉耐心告罄,打断他,“看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再不走,后果自负。”她嚣张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儿,男人看得眼睛发直,哪里肯就此罢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许湘眉摔了烟头,用鞋尖狠狠捻灭,拨了个电话,“赶紧带人过来。”男人一愣,他拳脚功夫不错,倒也不怕。反而有些好奇,这漂亮的过分的女人什么来头狂妄肆意,性子够呛啊没一会儿,得意的经理便带着一群保镖赶过来,阵仗浩荡。他们到了面前,礼貌的弯了腰,“许小姐。”许湘眉漫不经心的指了下身边的男人,随意的道,“把他丢出去吧。”男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瞧着那些人就要动手,寡不敌众,急忙说道,“得,我自己出去行不行”心里却想着幸好方才没有动手动脚。许湘眉眼皮子一掀,“不行,丢出去。”下一秒,便有保镖捉住他抬起来,男人自知没有转圜的余地,又说,“轻点行不行”许湘眉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