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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1 / 1)

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最蠢的话:“你什么时候来的”“该听的都听见了。”蒋之修看她一眼,又面向宋莫衡:“王爷不忙着成婚大事,倒有闲情来内阁”宋莫衡微微笑着:“迎娶新嫁娘之前,想来看看旧情人。”唐亦佳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听见这句话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宋莫衡”她喊了他一声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蒋之修轻牵起嘴角,觑着唐亦佳,重复道:“旧情人旧情未了”唐亦佳无可辩白又不知如何自处,万没想到和宋莫衡的事情有朝一日会被拿到明面上,陷入僵局,宋莫衡断不会先低头,拱手给蒋之修送上把柄,蒋之修更不会退一步,何况他最正大光明。最后落到惨处的,只她唐亦佳一个人。院子外突然响起杂踏脚步声,一个公公进来,看见宋莫衡如释重负地笑一笑:“王爷让我好找,皇上宣您觐见呢。”说完又给唐亦佳和蒋之修作个福:“蒋大人,唐大人。”宋莫衡向那公公面无表情点点头:“劳烦公公跑腿了,我现在随公公去见皇上就是了。”那太监赔着笑说不敢,在前头带路引宋莫衡出去了。宋莫衡一出去,蒋之修就对包小豆道:“你也出去,把院门从外锁上,别让人进来。”包小豆看唐亦佳一眼,听了蒋之修命令出去。蒋之修一步步走近前,到唐亦佳身边:“唐亦佳。”“我告诉过你,”唐亦佳侧头看着他,表情是殊死一搏的,“你不在的时候,我把他看得很重。”蒋之修带着她走到屋里坐下,冷冷清清笑着:“那我本可以不必回来。”“那你到底能不能懂,”唐亦佳的声音满是心疼的无力感,“你和所有人的区别”“我能看出来他和所有人的区别”蒋之修在袖子里紧握着拳头,强自忍耐着心里翻滚的不淡定。“我欠他的,蒋之修。”唐亦佳缓缓道,“因为亏欠,所以才要补偿。”“你欠他什么了,需要肉偿”蒋之修冷笑。她一贯知道的蒋之修说话的不留情面,只是没想到会拿来对付她。“唐亦佳,是谁口口声声问我要真心是谁说一心容不得两个人我在渔阳一年,日日夜夜都想着对你的不公,而你在京城里,就先对我不忠”蒋之修看着眼前人,只觉得心凉,“我是把木庭合安葬在了渔阳才回来的,你就用三心二意来报复我吗”“我没有”唐亦佳大声辩驳,“我说几遍你才信”“你说的话我都不敢再信了,唐亦佳。”蒋之修起身往外走,“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知道带你进朝堂到底是对你好,还是害了你。”唐亦佳听见这句话觉得心都空了,冬天遗留在早春的几阵寒风呼啸着从心里刮过,把她吹得从里到外都凉透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蒋之修,”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自己以前是很少皱眉头的,可能确实是变了,“你也不要后悔,哪怕一拍两散,也不要后悔。”“我还记得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蒋之修在门前停步,回身望向唐亦佳,“我经常会想到我们见第一面。”唐亦佳一怔,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如果当时真的落选,”蒋之修微微垂睫,思索模样,“你又如何”唐亦佳冷不防被拽回两年前,沉默一会儿后笑了笑,是真的笑了笑:“我爹让我回渔阳,去太学里当个女夫子。”蒋之修也跟着笑了笑,看着唐亦佳眼睛:“唐亦佳,我说过,我领你进皇宫的门,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能凌绝顶,小众山。人事冗杂纠缠,你要能快刀立斩,而不是一日日被感情消耗下去,做了宫廷风花雪月故事里供人消遣的轻贱女子。”“所以,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失望。”蒋之修轻轻道,“也许放手允你回山林,你还能有一副骄傲的骨头,我也能有一个相守终生的乖丫头。”“你是说木庭合吗”唐亦佳轻轻问。“我说你。”蒋之修望着她眼睛,目光还是清明柔和地那样照着她,仿佛是看见了第一面见到的那个唐亦佳。“朝堂上的所有人,不是按官阶论等级,亦佳,是要凭心性分高下。”蒋之修说这话的时候,天上攒了一个月的雨终于开始零零星星地下起来了,你会发现,人生中许多时刻,时光总是突然倒回往昔,自己还没长大,错误还没来得及犯下,爱着的人还是眉目如画。就像唐亦佳倒回到自己见蒋之修第一面的时候,他带着风雨的潮湿气息走进来,蜡烛的火苗一瞬间晃了晃,她一抬头就看到那张脸,那双眼睛。宋莫衡问她为什么喜欢蒋之修,答案就要从那个晚上找,从暗夜风雨里找,从忽闪的烛光里找。蒋之修比所有人站得都要高,她要和他一样高。唐亦佳看着他走进雨里,包小豆从外面进来,给他撑上伞,是那把乌木伞骨的伞,厚帆布伞面,她的伞。、chater 45chater 45三月初七,宋莫衡大婚。王府里是一派罕见的排场,北苑特意挖了人工湖,初入夜时分,湖畔点点灯火亮起来,对岸泊着一艘木兰长船,到了吉时新王妃就乘船过湖,数帆同时歌舞升平,力求山光水色的奇景。唐亦佳没跟宋莫衡打招呼,一个人在王府里转悠,她在这里待过半个月,当时为了逃出去,她熟悉府里的每一条路,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她转着转着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唐亦佳突然感觉到孤单。那些以前仅有的欢天喜地的时候都仿佛是前生的镜花水月,回想起来都只是光影,一池帝京水,她只打捞到形单影只。还不如最初的时候,她满怀抱负,自视清高,冷眼觑人,自得其乐。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唐亦佳抬头,就看见一个小侍女红着脸赔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亦佳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刚走开两步,就听见身后那个弱弱的声音又问道:“是唐大人吗”唐亦佳回身:“找我”小侍女咧咧嘴,脸红红的:“我们小姐呃我们夫人不对我们王妃啊呀没拜堂的时候真是麻烦,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了”唐亦佳已经反应过来:“皇上赐婚的圣旨早就下了,你家小姐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天家的人,该随夫家姓,称宋夫人了。”“对的对的,”小侍女忙不迭点头,“我们也都是这么说,小姐不让,说是喊老了。”唐亦佳笑一笑,对称呼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看着小侍女等她说正事。“那就还叫小姐吧”小侍女自己对自己点点头,“小姐请唐大人到北苑坐坐。”“我”宋莫衡的正牌夫人请她做什么“啊”小侍女似乎也觉得这邀请有些唐突,瞬间张口结舌。“你带路吧,我对府上不熟悉。”唐亦佳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哦。”小侍女看她一眼,转身带路。唐亦佳越往北苑走越觉得这祈景朝唯一一个王爷的婚事办的果然是漂亮,泊在水岸的木兰船有两层楼高,连窗户都雕刻得细致,北苑一栋小楼正是新王妃在的地方,贴满了喜字。外面看着喜庆热闹的地方里面倒挺安静,唐亦佳转过屏风就看到了新王妃。她背对着唐亦佳,正站在镜子前,几个侍女正伺候着穿那一身喜服,唐亦佳的目光和她在镜子里短短地对视了一下。不说别的,单就那张脸,是能配得上宋莫衡的。唐亦佳看着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很真心地夸了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新嫁娘笑了一笑,七分教养三分媚,道:“唐亦佳”被点到名的人很无辜地点点头。“宋莫衡揣在心里的人,就是你罢”唐亦佳看着新嫁娘平湖秋月般的脸,温吞安静,心里摸不准这是风平浪静还是暗流涌动,不承认也不否认道:“王爷心怀天下,挂念祈景百万民众,我只是其中一个,不足王妃挂齿。”新嫁娘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不以为然,却也不追究:“我一直都想见你,看看他那么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话已至此,唐亦佳便知道眼前站着的是个顶通透的人,心里有了底,说话也有了分寸:“王爷和我在内阁共事,日久天长或许生出些小打小闹的情意,但是都不当真的。”新嫁娘又是那样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却也不追究的样子,仿佛就算她看出来你字字句句都是谎言,也不会不留情面地戳穿你。“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新王妃问她。唐亦佳摇摇头,听说过几次,但都没记在脑子里。“林雪原,林海雪原的林雪原。”唐亦佳觉得这十一个字说出来就是一幅景。“他几天前去内阁找你,给你添麻烦了吧”新王妃挥退了侍女们,坐在了横榻上。唐亦佳虽然不知道这位新王妃到底是要兴师问罪还是要秋后算账,但是一直揪着一件事情不放,总归是不会轻易饶了她就对了。真是头疼。“是挺麻烦的。”唐亦佳面无表情道,一边腹诽着这条美女蛇。“他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后背上的红痕了,你掐的”新王妃眨着求知若渴的小眼神。“我掐的。”唐亦佳点头承认。“你不害怕我”新王妃又开始笑了。“你若是敢过来打我,我就敢还手,你若是敢叫别人来打我,我就搅了你今天的婚事。害怕只会让我手软,我不害怕。”唐亦佳平静作答,比在殿试的时候还冷静。美女蛇又笑了。“今天我嫁给他,他就是我的了,你以后”唐亦佳看着美女蛇忽然变得认真的脸,突然有点感动,她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那种痴情她自己也有过,所以她干脆利落地打断美女蛇:“我一生只贱这一次。”美女蛇愣了愣,一瞬间变得有些可爱,她眨眨眼,叹口气,道:“言重了。”唐亦佳打完这一仗,心很累,坐在美女蛇旁边休息。真怪,明明夹枪带棒话不投机深仇大恨,唐亦佳看着美女蛇却像看到亲人,打心底里喜欢她。美女蛇趁唐亦佳不备轻轻捶她一下:“我恨死你了。”唐亦佳捶回去:“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美女蛇再捶她一下。唐亦佳面无表情捶回去:“我也是小女子。”“可我是王妃”美女蛇再捶回去。“王妃怎么了我又不是打不过。”美女蛇扭头瞪着唐亦佳,唐亦佳也斜眼觑着美女蛇,两个人看着看着就同时笑出了声。那天晚上,唐亦佳搀扶戴着红盖头的林雪原上船时,看着宋莫衡抱她下船两个人夫妻对拜时,听着众人喧闹起哄时,都仿佛灵魂出了窍,不再是自己了。这世上多了一对郎才女貌的时候,她也把自己的一部分永远埋葬了跟宋莫衡相连的那一部分。唐亦佳中途推说宫中有事在身,提前离席,回头看了一眼轮桌敬酒的宋氏夫妇二人,交杯酒喝了一道又一道,耳酣情热,事情总是都会有个结尾,过去荒唐总有落幕的一天,有的时候是自己选的,有的时候没得选,天意帮你做决定。府中只有沿湖四周设宴,别处都很冷清,几个小厮丫头趁着热闹时候也吃酒打闹,笑做一团,蔡四儿把唐亦佳送到门口,就急忙回去宴上伺候了,唐亦佳才走几步,从后头赶上一辆马车,有人叫她的名字:“唐亦佳。”唐亦佳回头,却看见是蒋之修自己一个人驾着马车,车辕上还拴着一坛酒。她纳闷蒋之修怎么会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样奇怪的出现,还没问出口,蒋之修向她挥挥手:“上车。”唐亦佳犹豫一瞬,搭着他的手上了车。冬末春初的晴夜,月亮出奇的亮,唐亦佳从张灯结彩的成亲宴上出来,搭上这么一辆奇怪的车,内心竟有些许温柔情怀,人经世事之后,就懂得这世上温香软玉的好了,知道七情六欲能把人折磨成鬼,也能把人快活成仙。唐亦佳这个时候忽然想唱歌了,她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缱绻又舒服的气氛。马车从最近的南城门出来,到了一处不怎么茂密的柳树林,护城河弯弯绕绕,泛着晶晶亮亮的月光,蒋之修一收缰绳,马儿一声不吭轻巧地停下了。“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唐亦佳道,“看似轻巧实则大有学问的就是御车了。”“只要知道想去的方向,御车之术都是水到渠成的。”蒋之修随手把缰绳系在树上,解下那一坛酒,“要不然,就算有再好的技术,能去哪里呢”他把酒往唐亦佳面前一递:“喝酒吗包小豆藏的花雕。”唐亦佳不接,就让那只手停在半空中,用眼睛打趣着蒋之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谁”唐亦佳问,虎头虎脑的一个问题,把蒋之修问笑了。“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蒋之修把酒坛子扔到唐亦佳怀里,隔着坛子抱住了她。陶瓷的凉意硌在唐亦佳胸口,她问:“你喝醉了”“没有,很清醒。”蒋之修把这句话吹到她耳朵里。“你呢你在席上喝醉了没有”“没有,今天席上的酒都是女儿红,我不喜欢女儿红,我喜欢花雕。”唐亦佳闭上眼睛,已经有点醉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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