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鱼乔,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鱼乔进去,在大殿房间一一看过,全都是新的。火合带她去看房间,外间只有一个大大的书架,目前还是空的,一张桌子,上面铺了桌围,桌上器具也一一俱全。里间的门上挂着帘子,里面较外间要小些,靠墙处有一个炕,铺了刚买的被褥。地上铺着雪白的地毯,看上去很是温暖。炕旁边是梳妆镜和柜子,都是上等木料制成的。“这就是你的房间了。”火合笑道。鱼乔侧眼看他。他知她的疑惑,解释到,“我住在旁边。我们未成亲,住一起未免坏了你声誉。”鱼乔先前和他一起住山洞时,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久而久之,她竟忘了这件事。之后又看了几处地方。都还满意。“握榆从此是你的贴身丫头,小棠小焦负责洗衣做饭。阿福阿喜是打扫庭院干些重力活的,阿贵是你的马车夫。有什么事你都吩咐他们做便好。可别再累着自己。”火合把他们一一叫来,指给鱼乔看。又吩咐了他们,才让都散了。这样便定了下来。鱼乔曾以为自己是不经意被风吹来的风尘,如今却安心如此了。她觉的除了外表,自己很像基督山里的那个希腊美女被火合这样的人宠着。握愉的话很少倒衬了那句“少说话多做事”。天越发的冷,她常卧在炕上不出门,拿着本书倚在落枕上看火合怕她冷,有什么话便亲自来她房里说不过火合常没有什么事做便坐在她的房里,听她说龟兔赛跑,听她说小红帽,听她说海的女儿。她说,“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那天火合与她去买过冬的布料,在一家店里看了一匹不错的红绸她想那颜色穿在火合身上必是好看无比的无奈老板死活不肯卖。“这是为什么有钱不想赚么”火合看鱼乔喜欢,对掌柜说。掌柜的哈着腰连声倒歉,“公子,这布已有人订了的,我们也不便”“我出十倍的价钱。”掌柜面露难堪,“这不是钱的问”“二十倍。”“公子若实在喜欢,再等两月,过了年”鱼乔心中遗憾,却也不愿强人所难,拉了拉火合的衣角正在此时,一个女声喊道,“赵掌贵,我们订的货可到了”鱼乔觉的这声音耳熟的紧,回过头,却是乐慈和乐竞定了定神,方打了招呼乐竞一脸复杂,鱼乔也说不准,猜是为了火合的缘故也不理会,对正热情的拉了她的乐慈说,“你们也买布啊。”“嗯。”说着露出女儿姿态,竟烧红了脸。“我们要成亲了。”“是吗”鱼乔笑道却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了。“鱼乔姐也来吧。”乐慈笑笑。乐竞见状也补了一句,“是啊你也来热闹热闹吧少爷请了好些人。”说时也不看火合,只对着鱼乔意刻突出了少爷二字火合笑着不理会。乐慈见竞这样,打了个圆场,“这位公子也来看看吧我又是个爱热闹的人”他笑了笑,未语鱼乔过去拉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柔和,只让他笑得更加好看。鱼乔平静地看了一眼竞,又对乐慈说,“以前就觉的你们二人般配,如今果真要成亲了可见天下有情人终成眷署乐竞,你若敢欺负小慈,我可是不让的。”那掌柜一旁作空气作了挺久,说道,“原来几位认识先前担心得罪了两位,这下我也放了心。”乐慈问道,“莫非姐姐也看上那大红蚕丝了”鱼乔颔首。“想是做喜服吧定很好看。那么,我们先走了。”乐慈看她一直与火合十指相扣,心中遗憾不等反应过来,他二人已出了门去。只得悻悻地对竞说,“他们买大红布做什么”竞摇头。只听她又说,“忘了告诉她时日了”“她未必会忘了,倒是件好事。”竞想到什么,笑了。、20 喜宴“今天的红烧肉不错。你多吃些。”饭间,火合给鱼乔第三次夹红烧肉鱼乔低头默默吃了。“鱼乔我们再买几个花瓶罢插了花会很香”鱼乔点头,“嗯。”“鱼乔,春天我带你去看花海。”“好。”鱼乔笑着夹了些白菜给他,修长的指,捏筷子的姿势很是高雅。他挑食,只吃肉类,也不怕得脂肪肝。火合郁郁地看着白菜叶,刚要开口,却听到鱼乔简短命道,“吃。”他只得憋屈地吃了。鱼乔从握榆手中接过餐帕,擦了擦嘴支起脸看他,忒爱说话了他。“我没有要去。”声音温软好听。火合略略停了一下,马上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动作连贯的倒好。她许久未见到乐府的人了,今天倒让她惊了一下。“其实我不是要”“我知道。”鱼乔说,“是我自己不想去。”要怎么面对,一个连跪下,都会孤傲地昂头的人他本尊贵,却为了她卑微。所以,该再不相见的。屋里点了两盏灯握榆在外间擦拭桌椅,鱼乔正躺在炕上看书都是些才子佳人的话本,火合带了来给她解闷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却又没见人进来。“火合”她唤了一声,因躺着而略带鼻音。握榆小步进来,“小姐公子说有人找您。”鱼乔微微一愣丢了书打了个哈欠,往里翻了个身,“说我睡了吧。”“公子说,他等了很久。”说完,握榆又出去了。鱼乔呆呆望着墙。烛光在上面摇曳。火合回到自己房里,心中烦闷。望着摇晃的烛火,轻声呼吸。夜渐渐深了。一袭白衣立在门口,夜风寒冷刺骨他穿的单薄,发墨如玉楞角分明,眼中冰冷异常。鱼乔又翻了个身,唤道,“握榆。”握榆从外间进来,手中抱着一件貂皮斗笠。鱼乔偷睨了她一眼,下床默默穿了靴子。握榆替她将斗笠系好打开门的一瞬,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绕过抄手回廊来到前庭,正门虚掩乐陶听到门开的声音,在阶梯下望着她走近,不疾不徐。“您有什么事么”走至他身边,鱼乔淡淡问道,说不出情绪。“你们要成亲了”他看着她被寒风冻红的双颊,幽幽询问。鱼乔一直就很怕和他相处,总不愿记起自己曾那样让人痛苦低声回答,“是的。”乐陶身体微颤,面色有些发白,也不知是不是冷出来的良久,他说,“小慈的喜日,请来看看罢。”鱼乔正欲推辞,只听他又说,“毕竟她是把你当亲姐姐的。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也不希望因我的原因,让她有这么个遗憾。”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如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尽可能避着就是了。”几句话下来,他的眸子里,宛然结了一层冰,有如千尺。她微微一笑。“那么早些回去吧。”说毕转身恰好看到庭中站着的火合,如一团火焰。她提着裙脚,进了门去。乐陶望着她的背影,和那边对她微笑的银发蓝眸男子,手握成拳,指骨泛着苍白。随后,门被关上。她走到火合身边,微笑,柔声,“回去吧。”烛火摇曳,晃的人脸泛红火合窝在卧榻上,看鱼乔在镜前梳头。“其实饭后小蕉就说门外有位公子来访,我当时没跟你说。”火合用歉疚的语气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镜中她的脸色。鱼乔依旧不疾不徐地梳着头。“怎么后来又告诉我了呢”他摸不清她的脾气,低头不语。“你们不一样。”她叫握榆打盆热水来又接着说。“对我来说,你们是不一样的。”他困惑地看着她。她说,“不管是谁,我都会担心他冷着。就像你也会担心他受凉一样。可是你不一样,我不会担心你受凉,因为我存在于你周身,我要尽力使自己成为你的温暖。你能体会么”他默默点头。“我既在你身边,你又担心些什么呢”握榆把热水端进来给她泡脚。火合见她已有睡意,又随便说了几句别的,出去了。北边的冬天总是很冷,鱼乔裹着被子不肯出来,打算睡个回笼觉握榆低声唤她,“姑娘快起来吧。”鱼乔懒懒应到,将被子拉过头,又继续睡了。握榆笑着拉开被子,“公子等了一个早上了,已叫厨房热了两次了。”鱼乔郁闷的起床,在镜前闭着眼假寐。握榆一边笑一边给她梳头。她的头发是卷的,弯如海藻,而且总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又伺候着洗漱完毕,才懒懒去了正厅。火合正无聊,站在院子里看一盆回青果看到她来,笑着摸摸她的头,“真懒。”一面又名人去端饭菜上来。鱼乔还没完全醒来,迷迷糊糊应了声“恩”。“今日乐家小姐出嫁。”“喔。”她低头吃饭,晶莹剔透的米粒,很有口感。“前日来的帖子,今早已派过人来请了。”“喔。”“吃过饭去还是”“你也去么”“我自是不去的。人家同我也没什么交情。再说了,乐府里出现银色头发的人,很不和谐吧。我可不想闹的人家饭也不敢吃。”“胡说。你现在和我们一样的。”“好了好了,快吃饭吧。马车我也叫人套了,阿贵驾车,握榆陪你去。衣服多穿些,可别冻坏了。那边要是人多顾不上你没有,总之自己要照顾着自己些。”鱼乔原本一直就犹豫着,如今见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想他也不是介意,乐陶的话也摆在那儿,不去,终是不好的。便也上车去了。临走,火合又千叮咛万嘱咐别冻着了,早些回来之类的话,吩咐了握榆几句后,才让车过去了。乐府毕竟是大户人家,唯一的小姐出阁,还是引起很大反响。鱼乔在另一条街上就听到了乐府那边传来的鞭炮声。远远的就有丫鬟过来迎接,车辆整整排了一条街,也不见有人摆摊做生意。鱼乔的车停在队伍后面,由握榆陪着进府。一群小孩躲在街角,用手捂着耳朵,待爆竹声弱下来便去捡未燃到的,鲜红的颜色,发出浓浓的火药味。有个胆大的孩子,眼见还有一尺来长的爆竹,正噼里啪啦作响,他却闭着眼用脚乱踏,待熄灭了,忙弯腰捡起,笑的合不拢嘴。鱼乔笑笑,绕过去了。送了礼,便进了门去。里面自然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各处都扎了大红布,喜庆非凡。也不一一叙述,下人们都笑的合不拢嘴,好像他们也要成亲了似的。见到鱼乔都是笑了笑打招呼再去忙别的,也无他话。鱼乔径直往乐慈房里走去,她正在试穿喜服。穿在身上倒也合身,见到她来,兴奋不已地抱住她,“你可来了。那日哥哥三更才回来,还以为你真的再不来乐府了。”说着,脸埋在她肩上,竟是要哭的情状。鱼乔心中一颤,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好好的大喜的日子,别哭成一个花脸新娘啊。”乐慈吸吸鼻子,又用手擦了擦言红着眼睛看她,“鱼乔姐,就算不喜欢哥哥,也不要伤害他,好么”鱼乔看着她良久,笑道,“姐姐帮你梳头吧。”乐慈没有再说话,乖顺的在镜前坐下了。鱼乔拿起檀木做的梳子,在乐慈发间挑成墨黑的束状,“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她动作轻柔,口中轻轻念着看着镜中羞红了脸的乐慈,眼中泛起一层雾心想,你这般和我亲,却不知都是枉费了我疏远乐陶,又岂是想伤害他身后的喜婆见鱼乔也不懂,忙过来从她手中拿过梳子,“姑娘歇歇吧我来给心娘子梳头。”说着就娴熟地给乐慈挽头发。鱼乔默默坐下了。乐慈笑笑,说,“奶娘,有时候,你真像我娘亲。”喜婆瞬间红了眼眶,“可不是看着你长大的,虽不是自己生的,却是疼自己孩子一般如今嫁了人,我可真真高兴。”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这时身着红衣的侍女又送了红盖头来然后又忙着出去了握榆将手炉递给鱼乔,低身在她耳畔提醒,“小姐握着吧。”乐慈已梳好了头,回头看了握榆一眼,然后又看向鱼乔。鱼乔注意到她的目光,笑说,“这是握榆。”乐慈笑笑,转了个身给鱼乔看。“好看。”乐慈笑的腼腆,“谢谢姐姐鱼乔姐将来嫁了人,那才是好看呢。”等一切都准备好,已然到了中午从摆满花的夹道走过,一群丫鬟簇拥着乐慈往正厅走去。行过一些隆重的仪式后,贺喜的贺喜,喝酒的喝酒,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鱼乔头一次参加这样古风的婚礼,看着新人对拜的那一刻,心中颇是感慨按这形势,是不到三更不会散的。乐陶自不愿委屈了她,让她和自己同一桌也放心,也是当上宾对待的理他依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竟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同桌的人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