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陆优,期待他和杜少图他们有不同的声音,“你看过吗”陆优有些不自在地怔了怔,再点头。杜少图一掌拍在他肩上,玩笑道:“当然看过了,你以为你家陆优吃素的”“哎,别闹。”陆优出声制止他。我狠狠地瞪了杜少图一眼:“你瞎说什么啊。”杜少图打哈哈地圆场:“别生气啊别生气,说着玩的。”他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不正经地笑:“那就这么定了啊,布拉格之恋,没看的回去补课,看了的回去再温习一遍。下礼拜我们讨论细节”我有点囧:“在哪能看啊”“网上下啊,”杜少图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咳咳,那什么,你可以去图书馆南配殿看,这片子太老了,网上不一定有。”“哎,我说杜少图,你是不是经常在网上下这种片子啊”我嫌弃地看他。他扬眉道:“谁说的,这还用下么我们45楼公共盘上什么资源没有啊。”45楼是管理学院研究生的男生宿舍楼,由此可见他们这些人平常都在干什么呀陆优收起东西,一本书拍在杜少图脑袋上,“走了走了,散会吧大家。”杜少图临走前还回头打趣我:“许深深,回家记得补课啊,认真仔细地看。”b大图书馆旁边有个南配殿,是个光线不太足的地下室。里面摆着三排台式机,大屏幕和老式大耳机。入口处有很多老电影和纪实类的光碟,进去一次只要五块钱,告诉门口的工作人员想看的碟片,他会帮你找出来,想看多少都没问题。南配殿的墙壁上贴着一些老电影的海报,从来不开灯,只有门口处一束微弱的光线打从门缝里渗进来,很多情侣会选在这里看一些网上或者院线找不到的片子,昏暗的室内偶尔有屏幕发生的荧光,倒是很有情调。我和宿舍同学来这里看过一次沉默的羔羊,这种幽闭的地下室和电影里的杀人场景交相辉映,简直让我们四个人身临其境,吓得再也没来过。杜少图给我打电话说公共盘上的布拉格之恋找不着了,所以干脆整个小组都来南配殿看一次,也方便讨论。这个时候是四月,我们约在下午3点半集合。我准时到南配殿门口的时候,只有陆优一个人站在殿口那棵大槐树荫下,单肩背着包,黑色的帽衫和牛仔裤,镜片反午后阳光的灿烂。我看了看周围,“他们两个还没来”他低头看表:“嗯,再等等吧。”我有点不自在,和他就这么站在树荫底下,低头踢石子踩树叶,没话找话地说:“杜少图上次不是说你们有那个布拉格之恋么”“嗯”,陆优简单地应了一声,“可能是公共盘空间不够,管理员删掉了吧。”我好奇:“你们公共盘上全是这种东西啊”他脸上似乎有一丝不自在,“也不是,一些好的资源都会共享,电影啊、歌啊还有些笔记和课件。”我笃定地说:“那肯定是这种片子最多。”陆优顿了一下,想转移话题:“我打个电话问图少来不来。”结果就是杜少图和巩凡一起放我们鸽子,杜少图的理由是:男生对这种片子驾轻就熟,派个代表出来回忆一下就行。南配殿里的人向来不多,这天下午只有两对情侣脸挨在一块在看黑白老电影。管理员帮我们找到了布拉格之恋的碟片,递过来的时候口吻严肃地问陆优:“就看这一部”陆优回答的口吻比他还一本正经:“对,看完了我还回来,谢谢老师。”1988年的老片子,色彩和旋律复古怀旧,年轻美丽的朱丽叶比诺什穿着极具那个时代特点的花色衬衫和呢子大衣在街道上行走。我和陆优一人一个老式的大耳机,看着荧光闪烁的屏幕上主角的动情演绎。当男主角汤马斯说出那句极具性的代表台词:takeoff your cothes脱掉你的衣服,女人应声宽衣解带,身躯在屏幕上曲线毕露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自在,转过头不知道该不该看。陆优似乎和我想法一样,目光有意识地向下扫过电脑桌,好像在看桌脚耳机里男女主的台词对白之后,逐渐有细微的喘息声。一时间很尴尬。我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那么奇怪,装作开玩笑地低声对他说:“你不是看过么”“很早之前看的。”他显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哦,那最近看的是什么”好像有点意思,我故意凑近去想看看他什么表情。一不小心身体碰到了桌面的书本,应声落在地上。我俩都弯下腰去捡,但耳机线不够,听到轻微的“啪”地两声,耳机线的插口被扯了出来,忽然电影的声音就通过音箱外放了出来。这个时候正值,安静的南配殿里顿时响起了起伏动情的喘息声。您搞错了吧。我俩就看看电影,什么也没做啊。25我大窘,手忙脚乱地把书捡起来,再俯身去插耳机线,耳边听见有人恼声呵斥:“这两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还没插上耳机线,回头看着管理员绿着脸神情丰富而严肃地站在后面,用丰富而严肃的目光扫了扫屏幕,脸抖了抖,再用严肃而丰富的目光盯着我,还有刚刚插上耳机线直起身来的陆优。屏幕上荧光闪烁,闪烁着没穿衣服的男人,和没穿衣服的女人。“老师,刚刚对不起,耳机线不小心带出来了。”陆优礼貌地回答,尽管我觉得刚才管理员的话并不是疑问句。管理员拧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口气像是在说极其见不得人的事。我实在看不惯他这张嫌弃的脸,冷着声音说:“我们在看电影啊。”“看电影我看你们是来这、来这”管理员摆出一副没法启齿的表情,羞恼得好像他被当场捉奸了一样。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无比真诚地解释:“我们真是来看电影的,老师。我们选了门课叫艺术鉴赏,那课的作业是影视评论,所以才来这里。”管理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完全不相信我的话,考虑到其他同学在场,他低声吩咐了一句:“你们俩,跟我过来。”我们俩只好收拾东西跟着他走到入口处,管理员沉重地说:“你俩的学生卡先扣这,写两份保证书过来吧。”“为什么要写保证书啊”我很莫明。他教育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来上大学不好好读书,什么刺激玩什么。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在学校,学校就是个学知识念书的地方,不是你们这种小青年乱搞的地方。上次有人在南配殿胡来,学校团委就下过文,你们知道什么是纪律么”我真是冤得想流泪:“您搞错了吧。我俩就看看电影,什么也没做啊。”“什么都没做”他反问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在角落里干什么”我脾气上来了,横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看电影。东西掉了我弯腰去捡。这个片子是我在您这借的,老师你说我在看什么”管理员不住地摇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年纪轻轻就这么说话,现在的学生都是你这种素质我看你是姑娘家,让你写个保证书就算了,你这还有理了”他把我们进门时候押在入口的学生卡找出来,嘴里再碎碎念:“什么电影不看看这种电影,还偏偏选在角落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学生卡就放我这,你这种态度不改迟早要出事。”我气得想把他跟前的桌子撂翻了,正要开口,被陆优制止。他特别客气地说:“老师,刚才我同学说得真是事实。这个电影是我们课上的教授点名要求我们看的,本来今天我们一组4个人都要过来,但另外两位同学临时有事。刚才不小心把桌上的书碰掉了,弯腰捡的时候耳机线又被拔了出来,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请老师您见谅。”听了他的话之后,管理员狐疑地扫了陆优一眼,皱眉道:“你说的话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学校有规定南配殿是学习的地方,这里提供这些碟片是为了让你们学习外语,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今天的事我也不想难为你们,下个礼拜五之前给我一个保证书,要的就是个态度。我也不是那种特别不通情达理的人,在这当了10年的管理员,现在的学生和10年前的真是太不一样了。”口气就像已经给我们下了大赦一样。我忍不住了,和这个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在助长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气焰:“您通情达理那我打着灯笼还真不知道去哪找古板这俩字。这个保证书我不写,我一没犯规二没违纪,您要有证据就去向学校反映,这张学生卡就押这,大不了我再办一张。”说完我就提东西,豪气干云地往外头走。走了两步,陆优追上我:“许深深,你学生卡真不要了”我还在气头上:“不要了,大不了和学校说我学生卡丢了再办一张呗。”“想得简单。这个老师这么较真,把他惹恼了万一他真去院里说怎么办而且重办学生卡的手续那么复杂,明天就是周末,老师不上班。下礼拜一就是高数的期中考,你没学生卡怎么考试”这是陆优第一次和我急,口吻虽然依旧温和,但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镜片后面他的眉头皱起来。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知道下周一是高数的期中考,他居然知道我在上什么专业课,什么时候考试。这个“重点”彻底拯救了我,我的世界突然间就光芒万丈了。心情很激动,接着话题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下周高数期中考”“杜少图和你们一块考,他上学期高数挂了。”刚被点燃的小世界立马停电了,我讪讪地说:“哦,我都没看他上过课,不挂才怪。”他提醒我说:“没学生卡不能参加考试。”我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说:“我去和院里的老师解释,实在不行就补考。反正我不去写这个保证书,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思想什么态度什么素质。什么都没看到就说我们言行不当,我们看上去哪里像在在那什么啊。”越说越不爽,没忍住就对着陆优抱怨了一通。我觉得他的脸好像红了一红,“刚才应该好好和他说,你太急了。”我澄清说:“我没急,我想和他讲事实摆证据。但他就一杆子把我们打死,和他多讲一句都是浪费时间。”看他不说话,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我再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学生卡没有不要紧。实在考不了试就下学期补考,反正我要成绩也没用。”我对成绩确实不上心,姚丽她们每天捧着书在图书馆从早9点呆到晚9点,这种行为对我来说不能理解。大学就应该放心大胆地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参加社团拼命玩,有了毕业证,谁还看成绩单上那个数呀。陆优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我,沉默了几秒钟再道:“那好吧。”口气像是回到我们刚刚在火车上认识那时候的客气和疏离。以后再也不和陆优单独两个人去小黑屋看情色影片适逢周五,和陆优散伙之后我去宿舍收拾了高数课本,再问姚丽印了本笔记带回家看看。刚出校门不久接到付安东的电话,没过多久他的那辆斯巴鲁森林人就出现在校门口。付安东比我大二届,这个时候大三快要升大四,拉风地入手了一辆越野车。他买车的愿望积蓄已久,只是他爸深知他儿子不能放纵,一放纵肯定成千古错,所以一直打压,到了大四才放开政策。“哎,姑娘,送你回家。”付安东摇下车窗,吹了声口哨,“道上混”的气势真是浑然天成。我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座。“许深深,你还生气呢”上次和付安东吵架距现在近一个礼拜,要说气早消了,可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件事还是横梗在心头上,想到就忧伤,这个伤痛还要被付安东时不时地提起来,只能没好气地和他说:“是。”“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男人看了要发呆,行了吧”付安东扶额笑:“非要逼良为娼不可。”我看着窗外说:“付安东,说真的,你真的觉得没人会喜欢我吗”付安东顿了一下,“你真的谈恋爱了”“不算是”,我苦恼地抓头发,“是我喜欢上别人,人不喜欢我。”半天,我没听到他有什么回应。“你倒是说呀,我不好在哪”忽然车身一歪,付安东加速向右变道,我差点撞上右侧车窗。“付安东,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啊,居然夹塞,我市这么差的交通都是你这种没车品的无良司机导致的。”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你这个人吧,长得还行,还算聪明,家里有钱,条件好。”我听了有点得意:“那是。”“但是吧,脾气不好,喜欢使小性,而且又倔,又喜欢逞强;经常说大话,做事情从来不计后果,反正有人帮你打点。娇气,不成熟,三分钟热血。你记不记得你初二暑假学跳舞,学了一个礼拜就说要学吉它,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