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程锦之起初两天以为许婧会是什么不好招惹的人,以为这四年将会过得如履薄冰。直到军训前的那天晚上,她才发现这人并没有开始接触时的那么冷冰冰地。她会每天都给宿舍拖一次地,点外卖的时候也会贴心地不点气味重的东西,看见卫生间没有垃圾桶,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买好。更重要的是,临睡之前还提醒程锦之上好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的闹钟。程锦之想来都是没头没脑的性子,只记得第二天要军训,却不记得要定闹钟,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许婧还特地去楼下超市多买了两双鞋垫给她,垫在鞋子里软乎乎的,“热是热了点,出一脚的汗总比长一脚的水泡好吧”第二天军训的时候好多女生都因为前一天运动过多脚上长了水泡,而程锦之却好好地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得不承认许婧简直机智的不要不要的,她远远地冲许婧竖了个大拇指。军训结束的时候,程锦之称了重,居然瘦了整整五斤。脸也黑了好几个色度,几乎能跟老王比上一比了。程锦之掰着手指头算算,军训25天,程牧白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开学之前明明说好了每周一次问候,现在就只是隔三差五地派人来给她送点水果零食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算是怎么回事许婧看原本因为军训结束激动不已的程锦之突然之间冷静下来,脸色还变得有些难看。她甩开拖鞋伸脚点了点程锦之,“怎么,想男朋友了”程锦之摇头。可是她一脸思春的表情怎么骗得了许婧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她不是没见过程锦之隔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看眼手机,一听到手机响就激动得跟猴儿似的样子,也不是没看见每周都有人来给她送东西,而她拿到东西一脸甜蜜和惆怅的矛盾相,俨然一副跟小男朋友想见不得见的深闺怨妇样儿。出于好奇心,她也偷偷跟在她身后看见过那个小男朋友,只是站得有些远看得不是很分明。她的小男朋友似乎并不小,而且看穿着还有些上了年纪,开的车倒是不错,可是这年代已经堕落到了像程锦之这样胸无城府的人都知道要傍大款的地步了许婧看程锦之的眼神发生了从量到质的变化。沉浸在自己悲痛欲绝的小世界里的程锦之都感觉到了,毕竟眼光太热烈,她几乎承受不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程牧白偶尔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只是一般都不会用什么好事情,比如上回就拖着她掉入了健身房的漩涡。“来谈谈你的恋爱观吧”“”这么严肃,吃错药了许婧见她不是很懂的样子,小暴脾气一上来索性挑明了说,“我上回看见你跟男朋友会面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会个蛋许婧见她打死都不肯承认的样子不免有些痛心疾首地难过,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苦,说出来会好受些。虽然他有车有钱,可是毕竟”她斟酌了一个杀伤力略小一些的词汇,“粗犷了些。”程锦之在脑海里搜罗了好几遍才搜罗出一个比较贴近“粗犷”这个词的人来。“你是说老王”、想念你望我的眼波2“”这么娇嫩的一朵鲜花居然被隔壁老王给糟蹋了“那是司机叔叔。”“”居然还有专职司机,居然是隐形的富豪,她居然看走眼了程锦之这一个月里省吃俭用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买个泡面还要想袋装的比碗装的便宜,甚至还要心算一下哪个牌子的泡面性价比更高些,亏她还一直为宜程锦之穿衣打扮看不出是贫困人家的孩子是特意装点门面的呢想到之前还经常买零食的时候捎带着给她多吃些的举动真是哔了狗了。对于买个泡面还要算计的事儿,程锦之也是颇为无奈的。也不知道程建霖是听了谁的教唆,非说现在的大学生有了点钱就到处瞎挥霍,还有包小白脸的。他一听这可了得,给她定了死规矩,每个月只有八百块钱的生活费,每学期的学费也都得程锦之自我解决。她只能被迫地接受了贫苦人家孩子的悲惨设定。原本想着打工贴不贴不生活用度,可是一个军训就训了将近一个月,等过两天开了学又要参加社团又要跟新同学打好关系,大好的赚钱时光就这么被浪费了。幸好有程牧白还记得她,知道她的苦难日子,每周都让老王给她送点东西来,一个月过去了,兜里的八百还剩下一百来块。程锦之把玩着掌心的手机,按理说每周日的这个时候都是老王来给她投食的时候,可是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接到电话许婧正给在订外卖,看见程锦之望眼欲穿的眼神,忙捂住话筒问她:“我订了份火腿炒饭,你要不要”“要”看今天这情况,老王只怕是不会来了,再不点外卖吃,委屈的就是自己的胃了。许婧是个网游狂魔,通常情况下吃完饭不撸一把日常是坚决不上床睡觉的。今天她得知了程锦之不得了的小秘密,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非要拉着她到宿舍楼下的湖边转上两圈,就当是散步,说不定能来一场妙不可言的邂逅。晚上点的时候是校园最暧昧不清的时候,她们特地挑在之前出了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白日的余光还尽职地照耀着方寸之地。程锦之换上了舒服的牛仔短裤,蹬着一双夹脚凉拖,挽着许婧在湖边走。湖面上的荷花已经谢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微微泛黄的荷叶还零散地飘着。岸边的长椅上,三三两两坐着一对对情侣,十指交握说着悄悄话。程锦之有点眼不见为净的冲动,拉着许婧一顿竞走,直到脱离了那是非之地才慢下来,却在路的那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猛地摇摇头,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锦之,好久不见。”身影的主人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她,于是快步走到她们面前,轻快地打了招呼。程锦之有些接受无能,绕着他转了三圈啧啧称奇,“你不是该在a大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她记得他考得不错,比重点线高了不少,怎么会也来了b大陆离无所谓地耸肩,“志愿没填好,就来这儿了。”程锦之有些迟缓地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她没有关心过a大的理科录取分数线,但对b大的还是知道的。今年a大的文科分数线虽然比不上b大,但是理科的线还是高了何止一截的她记得陆离的分数可比b大的超出不知道多少,难道真是志愿没填好她来不及细想,也不敢细问,怕陆离说出什么她不想听到的话来。“那你怎么都没告诉我,早知道你也来b大,我们就可以一起来了。”陆离笑得有些苦涩,他看出了程锦之脸上的不自然。他当时已经把志愿交给老费了,两人闲聊的时候他无意中得知了程锦之的志愿,吓出一身冷汗。她跟程牧白争吵的那件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也知道程锦之最后还是向恶势力妥协了,只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毅然选择更改志愿。于是他当着老费的面,改成了跟程锦之一样的志愿。老费在一旁气得直跺脚,骂他不长进,追女孩子追到这个地步,连前途都能当赌注。可是她们都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这一切他从来不敢跟程锦之说,以她这样的性格,要是知道这件事,只怕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他将话题岔开,“你是不是换号码了我打你电话都停机。”程锦之拿了手机拨了通电话,对面的女声果然提醒她该充话费了。陆离开了热点给她上网缴了话费,手机立刻收到了几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程锦之仔细看了下,通话记录里清一色都是老王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是来自程牧白的。“接电话。”程锦之还没来得及脑补一下他发这条短信时的表情,手机就疯一般响了起来。程锦之手一抖就把电话挂了,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以后,立马回拨过去,嘟嘟两声就接通了。“小程叔叔。”程锦之捏细了嗓子说话,企图能唤醒程牧白怜香惜玉的隐藏基因。“终于接电话了”这声音就跟吸铁磁似得,分分钟吧程锦之的魂给吸没了。“我才知道手机停机了,刚充的话费,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你现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不是把我拉黑名单了”“当然不是啦,我怎么舍得把小零食拒之于门外呢”许婧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突然听到小零食,知道来电话的人是每周给程锦之送小零食的正主了,竖起了耳朵凑过来想要听听到底说了啥。程锦之嫌弃地将她挥开,往外头走了走,“我刚充的话费,第一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了。”那头程牧白没说话,程锦之听见他那里悉悉索索说话的声音,他似乎是用什么东西把手机捂住,太远了听不清。程锦之耐心地等他再次开口。“老王充错了号码。”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的,程锦之原地蹦跶了三下才豁然开朗。他这话是想说他叫老王给她充了话费,但是老王却充错了号码现在她对钱可是不一般的敏感,理清了头绪立马就问:“充了多少多不多”程牧白沉默了一下,“不多。”“不多是多少”“五百。”“”她大半个月的生活费,“那怎么办”“从老王工资里扣。”“”突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程牧白这回打电话可不是为了扣老王工资这么简单,他是有正事要跟程锦之交代的。“我过阵子要去趟国外,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就找老王。”程牧白又细细碎碎地讲了一些跟同学室友还有导员的相处之道,程锦之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却琢磨着这么一直问他要吃要喝的也不是办法啊。程建霖说的没错,她是该趁大学四年好好锻炼锻炼自己。只是这自强自立的第一步要从哪里做起呢程锦之挂了电话看见许婧跟陆离聊得正嗨,想必是十分投缘。直到回了宿舍,许婧还沉浸在跟陆离的交涉中无法自拔。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拿起枕头砸到程锦之的床铺上。程锦之正朦朦胧胧地要跟周公会上面了,被天降枕头砸了个正着。程锦之迷糊着脑子从床上坐起来对许婧怒目而视,“你信不信我下床把镜子扶起来”许婧正兴奋的不得了,哪管她的威胁程锦之一看状况不对,平时这招治她最管用了,现在在陆离的刺激下居然完全不凑效,看来这家伙对陆离是迷得不轻啊。她从床上下来,三两步爬到许婧的被窝里,“你是不是瞧上陆离了”许婧在被窝里咯吱了她两下,“怎么,不行”程锦之原想看看她害羞起来是什么德行,是不是许婧平日里最看不惯的扭捏样子,结果她应承地这么坦荡荡倒叫问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程锦之不禁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确定陆离对她是不是还像几年前那样有点别的意思。许婧大方得厉害,“陆离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程锦之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聪明如许婧,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他喜欢你,是不是”“”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其实刚才程锦之跟程牧白讲电话的时候她看得明白,陆离虽然嘴上再跟她说话,但是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程锦之的方向游离。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种眼神叫心有所属她跟陆离不过是才见了一面,说不定只是一时冲动呢日后如何还不知道,何必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许婧拍了拍她的胸口,软绵绵的还挺舒服,“安啦,就算你以后是我情敌,我也不会在饮水机里下毒的。”虽然是安慰人的话,但是怎么听起来都有点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程锦之狠狠将她的魔爪拍飞,“你往哪儿摸呢”、想念你望我的眼波3袭胸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程锦之早就快要习惯了,可是这回她可是穿着睡衣里面是真空的。许婧热乎乎的手掌贴上来的时候真的吓了她一跳,不知道是太思念程牧白的原因还是几个小时前刚听见了他的声音,她竟不害臊地把胸口的触感想象成了程牧白的双手。程锦之蓦地羞红了脸,好在黑暗中的许婧什么都看不见,不然又少不了一顿嘲弄。对程牧白的念想已经从意念转换为生理需求,程锦之这一夜都没能睡得安稳,梦中恍惚看见程牧白灼热的双眼盯着她,一直盯一直盯,盯得她胸口发热口干舌燥,睡梦中的呼吸都比平常粗重了几分。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准时把程锦之闹醒,她下床看见青肿的眼皮有些臊得慌。许婧一边刷牙一边给她讲这一天的重大事件,从分发课本到报名申请入党,一丝不苟的。末了特地加了一句,“要是书发得太多,我们搬不动怎么办”“找人帮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