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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虽然总是出入应公府,也的确如凌景深所说,略用了些法子,想要讨她欢心,但她总不曾对自己假以颜色过。凌绝心中竟患得患失起来,如今乍然听了这一句,如五雷轰顶,似狂喜来的太快了些,叫人不敢相信,却又偏偏的确是她口中所说的。这一刻,凌绝便忘了避忌,忙将怀真抱入怀中,因欢喜过望,竟差点落下泪来,道:“你瞒得我好苦这一会儿又是怎么样”又想到她莫非特意叫人请他来,难道就是表明心迹凌绝正感叹感激之中,忽然嗅到一股香气袭来,原本先前他虽也隐隐地闻到这一股香,只是因心无旁骛,并没在意,如今玉人在怀,一时心神恍惚,这香气趁虚而入。凌绝微微一愣,起初尚还不觉得如何,渐渐地,竟察觉自己的手把怀真抱得越发紧了些。而怀真在他怀中,也低声呢喃,身躯微微挣动,此刻却已经听不清她究竟是在说什么了,然而如此,却已足够将他的心智搅乱。凌绝愣了愣,没来由觉得有些口渴,喉头一动,便唤道:“怀真妹妹你觉着如何是不是真个儿害了急病”因担心她身子不适,偏身边此刻竟没有个丫头伺候,实在可疑正想到这里,忽然一震。凌绝本也是个聪明之人,只不过先前那丫鬟提到怀真,便让他一时忘乎所以罢了。此刻心头转念,猛然察觉不对,便慌忙将怀真放开,自己后退一步出去。怀真蓦地失了怀抱,便慢慢缩起身子,仿佛有些难过似的,仍是微微地低吟。凌绝定定看着她,满面骇然,慌慌张张又后退了数步,竟一直退到了门口去。他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如此呆呆看了怀真一会儿,此刻脸上却已经也染了一层胭脂似的红,心跳隐隐地也仿佛加快了一般。半晌,凌绝把心一横,转过身去,便举手开门不料将门一拉,却纹丝不动,凌绝以为自己失神之间,力气不济,忙又用多了几分力道,拼命一拽,却听得“哗啦”一声响,定睛一看,外面竟是上了锁了方才他听怀真吐出那句言语,灵魂出窍,竟全没听见外头的动静。此刻凌绝满心冰凉,迟疑着挪后一步,心头不由地越发慌乱,手也难以自禁地有些发抖。迟疑之中,他回头想看一眼怀真,却蓦地又听她低低地似乎哭了起来,声音令人心碎。凌绝闻声,竟不顾一切又跑回来,把怀真扶起来,低声安慰道:“怀真妹妹,你别哭我在这里。”忽然又拧眉恨道:“这究竟是什么人搞鬼”不料抱住怀真的一刹那,心神竟又是一荡,仿佛在身体之中有一面巨大的鼓,不知被哪里来的一只手狠狠一敲,顿时之间,浑身都震得酥麻难当。凌绝停口,惊视怀真,竟有些神不守舍起来,望着她脸红红甚是可爱的模样,偏蹙着眉头仿佛有些痛楚之意,他很想在她微蹙的眉心亲上一亲,又很想在那樱桃般的唇上吻上一吻,甚至他的手本来拥在怀真身上,此刻已经忍不住微微用了几分力道,却又知道如此不是好的,很该立刻放手,但偏不能够。正在迟疑之中,怀真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忽然说道:“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能见到你”凌绝一震,喃喃道:“怀真”怀真忽地喘了几声,皱紧双眉道:“好难过你、你又害我”凌绝大惊,便想将她放开,怀真低低喘了几声,忽地哭道:“你这坏人,快点滚开救命,救命唐叔叔”说到最后,意识已经微弱起来,声音更是小之又小。凌绝却已经听得分明,本来还犹豫着想放开的双手,将又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忍着那股口干心跳之意,道:“怀真别怕我不会害你,你是我的,是我的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方才都说了,我字字都听得明白,你不可再抵赖。”怀真已经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此刻头脸上见了汗,浑身微微发热,竟是战栗起来。凌绝说了几句,不见她回应,低头见是这般模样,便神魂颠倒,低下头来,大着胆子,便在她额头上亲了口。怀真闷哼了声,身子微微抽搐,凌绝却又怕她真个儿害病,便道:“你究竟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怀真却不回答,只是缓缓将脸埋在他怀中,竟像是撒娇似的。凌绝见状,心里明白,知道她的情形必然是跟自己一样了这一刻,斗室无人,香气渐尽,人却心动情动起来,凌绝把怀真的下颌微微抬起,低头望着她的模样,目光几度逡巡在那唇上,看着看着,整个人竟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趁着这会儿神智上仍有些清明,凌绝知道大概是有人暗算他跟怀真,但是究竟是什么人,竟用这种不堪的法子他跟怀真明明已经有了皇上赐婚,又何必如此可是转念又一想,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道怀真心中所想的她的的确确是对他有心的。而这个答案正是他最需要的。再无犹豫,凌绝低头下去,便吻向怀真唇上,唇瓣相接的瞬间,最后一丝理智也随之消失殆尽。而就在此刻,外头有人道:“为何此处无人小绝”过了会儿,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些小厮们看错了”凌绝明明听出是谁来说话,却已经顾不得了,烈火焚心,双眸微红。怀真皱眉,口中便呜咽两声,这极其细微的一声,却偏偏传到外面那来人的耳中去,只见他面色一变,喝道:“谁在屋里”凌绝无法回答,手握着怀真的衣襟,便要撕扯,外面那人却已又试着叫了一声:“小绝,你在里头”只问了一声,听不到回答,这人目光一动,抬脚向着那铁锁上踹了过去。只听“铿”地一声,铁锁跌落地上,那人将袍子一撩,纵身跳到房内,才又要叫“凌绝”,猛然看到眼前情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位不速之客,赫然正是郭建仪。原来先前郭建仪看凌绝匆匆而去,跟他平日的神情举止有些不同,心里便留意了,又见他这半天没回来,横竖自个儿也厌了席上应酬,便借口解手,也出了门来。郭建仪在门口拦住个小厮,问是否看见凌侍读,那小厮便给他指了个方向,他才慢慢地寻了过来。郭建仪一眼先看见凌绝,只因他挡住了怀真,因此竟瞧不真切,忙转过身去,气道:“该死,你在这胡闹什么”原来郭建仪乍见这情形,只当凌绝年少气盛,才不知跟什么女子在这里胡搅,不料才说了一句,即刻醒悟过来:凌绝哪里是什么色迷心窍的人更何况他素来有洁癖,从来不喜别人近自己身的顿时又想起方才的门是从外头锁起来的,郭建仪眉头一拧,又看凌绝对自己的声音置若罔闻,已经觉察不对,忙上前道:“小绝”谁知才唤了一声,猛地便看见凌绝抱着那人竟是怀真郭建仪瞬间毛发倒竖,更比方才更震惊十万倍,心中的惊愕却迅速转成了怒意,喝道:“凌绝”凌绝仍是置若罔闻,郭建仪见他神情恍惚,当下举手,便在凌绝脸上狠狠地先掴了一掌,复抓住肩头,便把人摔在地上。幸而房门打开,此刻屋内的香气也已淡了。郭建仪来不及理会凌绝,忙上前查看怀真的情形,小心扶住怀真,见她钗横鬓散,神情异样,颤声问道:“怀真你怎么在这儿他这混账有没有伤着你”怀真已经无法回答,连郭建仪是谁也不认得了,更不回答。郭建仪见她如此,心头大怒,回头又看凌绝。此刻房门洞开,加上那药原本不是极厉害的,又因被一打一摔之故,凌绝才得清醒过来,正抚胸咳嗽。而头脑里回想起方才发生何事,慢慢地脸上的红便褪了,转作雪白,只有被郭建仪掌掴的那半边脸颊,红痕宛然。郭建仪遏住怒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绝胸前仍是阵阵发闷,便咳嗽着说道:“有、迷药我、也不知有人引我来此处。”郭建仪听到“迷药”两字,正要细问,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传来,依稀仿佛是熙王赵永慕的声音,道:“从这条夹道出去,便是小花园,虽然不大,倒也幽静。”熙王说罢,便有三四个声音回应,且说且行,越发近了。凌绝也已听见,顿时脸色转白,耳畔听外间偏有人道:“咦,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门竟开着。”隔了会儿,赵永慕思忖着道:“这个我也不知,平日里没有人来罢了”说话间,便领着众人走了过来,不料才走到门口,忽然间见眼前人影一晃,那本来开着的门竟被飞快关了起来。大家伙儿顿时被挡在门外,尽数吃了闭门羹,一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熙王也微微一呆,道:“这”正在鸦雀无声之时,门却又微微开了一道缝,众人忙定睛看去,却见屋内的人,容貌清雅,神情淡然中略见一丝窘意,竟正是郭侍郎,也是熙王殿下如今的大舅哥罢了。认得的人即刻唤了出来,隔着门行礼,又不解为何郭建仪人在这里。赵永慕圆睁双眼,道:“原来是舅哥,只不知你”郭建仪咳嗽了声,道:“请王爷恕罪,下官因吃多了酒,便找了这个清净地方,稍事歇息罢了,此刻衣冠不整,不便相见。”众人闻言,却见郭建仪领口微开正要再说“不妨”,偏在此刻,猛地又听到屋内依稀有几声女子的声音,顿时之间,人人愕然震惊之余,便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赵永慕便咳嗽了声,笑道:“原来是这样那、那我们就不打扰郭侍郎歇息了众位,咱们继续去花园内赏花如何”一呼百应,众人便才离开此处,相继去了。依稀还听到有人说道:“郭侍郎偌大年纪还未娶亲难免,难免啊”也有人道:“难得,难得”说笑着,毕竟远去了。郭建仪见人都走了,总算才松了口气,仍是把门关上。回身见凌绝仍是失魂落魄之态,知道他方才不是故意,便又温声道:“小绝,你可觉着身上不好么”凌绝仍有些失魂落魄,道:“现在好些了,方才不知如何,像是着了魔似的这一番多亏了哥哥,不然的话”回头看看怀真,忽地有些心有余悸,便抬头问道:“哥哥,怀真如何”郭建仪摇了摇头,叹道:“你若无恙,便出去找个丫鬟,叫她去找你白露姐姐,让把秋蔚叫来。”凌绝倒是知道秋蔚,乃是郭白露身边儿最顶用的一个陪嫁丫头,来到王府之后,便也一力辅佐郭白露,极为谨慎老成。凌绝点头答应,待要迈步欲走,眼前兀自有些发花,双脚便有些站不稳,郭建仪见状,便上前扶住。凌绝脸色惨白,转头看向郭建仪,张了张口,却只是说道:“哥哥帮我照顾好她,我去找人了。”目光相对,郭建仪颔首。凌绝推开他的手,徐步走到门口,又深吸一口气,脚下仍是发飘,便咬牙忍着,挪步出外去了。凌绝沿着廊下走了片刻,见那院子中假山石上有流水溅落,他便忙上前去,掬水泼在脸上,如此拍打了会儿,神智才又清醒三分,索性把水往颈间也浇了些,冰凉的泉水从颈间沿着滑落,激的人打了个寒噤。凌绝也不顾那水腌臜与否,低头又喝了两口,才觉心头爽快了些。且说郭建仪留在屋中,低头看着怀真,此刻她的发鬓散乱,看来可怜的很,郭建仪抬手,将搭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撩开。一瞬恍神。郭建仪莫名想起小唐临去之前的话:三年之后,我若不归,任凭你如今,已经两年多了。那个人虽有音信,但到底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之数。然而,怀真毕竟跟凌绝是皇上赐婚,却又能有什么法子呢一念至此,忙又摇了摇头,有些怨念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时候,竟还想这些。却不知是什么人动手害怀真跟凌绝,方才若不是他及时来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冷意萦绕。郭建仪忙禁住杂乱别思,便把怀真抱起来,将她有些凌乱的衣裳略整理了一番,发鬓也略弄整齐。因见她额上见汗,便掏出帕子,又细细地给她擦拭过了,如此一来,整个人看来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仍是微红。幸好秋蔚很快来到,叫个小丫头站在门口,自己进门,见是这般情形,也并不讶异,只垂首问郭建仪道:“少爷,唤婢子来有何吩咐”郭建仪盯着她,道:“你悄悄地别声张,不许告诉任何人在这儿见着怀真了,回头若有人问,只说是我,或者跟王府什么别的小丫头在这里。”秋蔚听这话古怪,心中一合计,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便道:“婢子明白了,少爷放心。”郭建仪又道:“她有些身上不好,像是害了病,你叫人打盆水来,给她擦一擦脸跟手脚。”秋蔚转身出门,自吩咐那小丫头打水,才复回来。郭建仪自忖方才熙王带人来过,若还留在这里,未免不妥,便问道:“这府内可还有别的空屋子不曾最好别叫人看见,先把怀真转到别处。”秋蔚想了想,说道:“使得。”应了声后,自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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