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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心中却暗怀妒忌之意:怀真如此的笑,竟对着别的什么人,委实可恨的紧。怀真便轻轻地哼了声,道:“唐叔叔有什么话,且快些说罢了,天晚了,不好再耽搁。”小唐见她微微垂首,便道:“是了,我是要相谢你送我的生辰贺礼,又费心了。”怀真便莞尔,道:“何曾费心,只要不嫌弃便罢了。”小唐低声问道:“那个玉荷包,却是御赐的”怀真点了点头,道:“是。先前那个,不太吉利,你扔了它罢了。”小唐一笑不答,却伸手入怀中,将一物掏出来,怀真抬眸一看,却见正是她叫扔了的那个双莲并蒂的染血香包,怀真便皱眉道:“怎么还随身带着为何不赶紧扔了”小唐摇头,把这香包打开,原来里头才是那镂空的玉荷包,小唐道:“我不舍得,是你的手艺和心意。”又道:“非其他可比的。”怀真垂眸轻声道:“你既然不肯听我也是没有法子。”这会儿那小伙计便送了一壶酒上来,又站在桌边,呆呆地不肯离开,怀真扫他一眼,不敢再多看。小唐咳嗽了声,那小伙计才愣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怀真听这话呆呆地,倒也不觉得被冒犯,就仍掩口一笑,却不回答,也不抬头。小唐复咳嗽了声,小伙计便道:“客官,您是不是染了风寒为什么只管咳嗽。”怀真听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之下,更似春花烂漫,明媚娇妍。小唐叹了口气,故意瞪她一眼,怀真便忙忍住笑,轻声对小唐道:“谁让你偏来这儿的都没有人怎么这几年还经营着呢”小伙计便道:“我们这儿晚间才热闹,姑娘不信,只管等到晚间便知道了。”怀真便不答话,幸而在此刻,里头有人唤这小伙计,他便恋恋不舍入内去了。小唐道:“你再敢对别人笑一笑”怀真便看他,想要听他说什么,谁知小唐心中一转,知道有些话此刻尚不能说,便忍住了。只说道:“你这会子送我的香,唤作什么”怀真道:“是伴月香。”小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怀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因看见那瓶酒,就道:“是什么酒你可要喝”小唐道:“你方才不是问为何这家店门可罗雀,竟还在经营么便是因为这种酒唤作三杯倒,比竹叶青尚烈三分,周围做工的人多是爱喝的。”说着,果然倒了一杯出来。怀真听了,又笑又惊,便道:“上回你来这儿,莫非便是想喝醉了的”说到这里,忽地停了口,便也不笑了。小唐看着她,心头百般念想,忽地说道:“怀真你”怀真抬眸看他,小唐对上这双明眸,那即将启口要问的话蓦地便压了回去。怀真见他不说,便问:“什么”小唐笑了笑,举起酒杯来,饮了半杯,拧眉咽了,眼睛仍看着她,忽地问道:“你要不要尝一口”怀真蹙眉看他,本以为他要说极正经的事,不料竟是这句,一时怔然。小唐道:“我说笑的,只怕你闻一闻就也醉倒了。”怀真便道:“唐叔叔叫我来,真的没有别的事”小唐摇头道:“只是多久不见了,所以同你自自在在地说两句话罢了。”怀真又看了他半晌,因也拿了个杯子,略倒了小半杯酒,小唐想拦着她,却又停手,怀真端起杯子,看了看小唐,才又垂眸,小心地抿了。不料才方入口,只觉得似一团火一般便烧起来,要吐又觉失礼,想咽下去又害怕的很,正在此刻,小唐伸出杯子道:“快些吐出来。”怀真紧皱眉头,果然小心地吐在杯中,一时又掩着口咳嗽起来,脸已经通红,也说不出话来。小唐便道:“你这丫头,倒也大胆。”怀真眼中便沁出些许泪花,仍是用帕子捂着嘴,断断续续说道:“我、不过是想试试看你喝的究竟是何滋味罢了。”小唐听了这一句话,不由地黯然销魂,便道:“如今你知道了”怀真暗中吐舌,道:“这样烈难为你如何喝的下去,喝多了难免伤身。”小唐微微一笑,却握住自己那杯酒,仍是细看着她,望着她双颊带红,眼波流转,似颦似嗔,偏生如此可喜,怪道人家说“秀色可餐”,小唐一行看着,一行举起酒杯,便把杯中残酒尽数饮下。怀真正自顾自地强忍那股不适之意,待抬头,却见他早已经喝了下去,便急忙说道:“方才我不是吐在那里的你怎么竟喝了”小唐听了,便“啊”了声,道:“我一时贪杯,竟忘了。”怀真闻言,呆了半晌,很觉失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说道:“罢了罢了只是唐叔叔可没别的事儿了我是要走了,再晚了回去却不好交代。”小唐点了点头,便掏出几文钱放在桌上,起身道:“是时候该回去了,走罢。”此刻怀真也起身,酒气熏着她身上的香气,小唐微微闭眸,已是半醉。如此出了门,怀真便重上了车,小唐骑马伴随,出了巷子,不多时便到了大路上,怀真因掀开帘子看,见小唐仍在,她便说道:“唐叔叔自回府去罢,不必送我。”小唐只盼着多陪她走一程,也是好的,便道:“不妨事,到前方路口我便自去了。”因又行了片刻,忽地见前方路上行出一队人马来,当前一人,骑在马上,身形如箭,正也转头看过来。此刻应公府的马车经过,小唐便放慢了马儿,那人目光寒冽,面色淡然,正是景深。景深也看见小唐,便略行几步过来,端量着说道:“那不是怀真的车你如何同她一道”小唐道:“她才出宫回府,路上遇见,说了几句话。”景深细看,却见他面上略红,却并不说别的,只道:“原来如此,过几日是我母亲寿辰,到时候,也会请怀真前往,你也务必要赏光呢。”小唐闻言,眉头微蹙,同景深对视片刻,道:“使得。”景深便微微一笑,道:“我尚有事,先去了,你既然饮了酒,就不必在外流连,快些回府去罢。”说着,便作揖而别。景深率人去后,小唐驻马远处,凝望片刻,终于打马回府,到了府门处翻身下马,不敢先去见唐夫人,只先回房,不料丫鬟迎了,道:“爷终于回来了,熙王爷来了许久。”小唐听了,不以为意,就进了房去,果然见赵永慕正坐在桌前,看着一盏灯发呆。小唐见状,笑道:“我不在,你何必苦等又不是有天大的事儿。”熙王回头笑道:“我正以为是有天大的事儿,才过来寻你,你却又去哪里了”忽然嗅到他口中有酒香,便道:“如何又去饮酒”小唐道:“只是一杯而已。不妨事。”说着,便倒了杯茶,吃了两口。两人都也坐了,熙王道:“你白日去寻我做什么”小唐端着茶盏,出神半晌,终于才问道:“我如何听说,你王妃做寿那日,郭建仪在你府上”熙王听了这话,便笑说:“多早晚的事儿了,怎么又说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件儿,当时他或许是喝醉了倒也无伤大雅。”小唐问道:“果然是真的”原来小唐自在兵部听那些人闲话之后,心中很是疑虑,以郭建仪的为人,绝不可能在王府之内就跟个丫鬟乱弄起来,但倘若不是丫鬟,又会是何人他疑心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的因此临时起意拦下怀真,本想问一问,然而又转念:倘若此事跟怀真不相干,他又何必问但若真的事关怀真,却叫她如何面对因此竟是半点儿也不敢开口。熙王便道:“故而我说,叫你不要贪杯,若吃醉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小唐沉吟,心想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而已于是便笑说:“你说的很是,以后我且戒了便罢。”说着,忽地想到方才最后吃的那一杯酒,便不由坐了,抬手在唇上轻轻地抹过。熙王细看他的神情,便道:“又想什么”小唐摇了摇头,熙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小唐问:“你知道什么”熙王道:“你这个年纪,自然是在想女人的。”说到这里,便笑起来。小唐啐道:“真真儿是没有正经。”熙王便笑说:“不是我没正经,先前我来了,因先见了太太,太太跟我说起你的事儿来,叫我留心着,给你在外头物色个好的呢。”小唐倒也无奈,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休要来烦我。”熙王说道:“天下之大,自有比那丫头更绝色的女子又怕什么改日我寻了来,且看你动不动心。”小唐听了,便喝道:“住口,又胡说了。”忙起身到门口看一眼,见丫鬟都不在,才放心。熙王见他一脸紧张,又嗤嗤笑了两声。小唐哼道:“你不必只管笑,当初你答应我的,可做了什么不曾如今我苦恼的如此,你且还笑。”熙王道:“谁说我没有做我的苦心难道要处处都跟你说”小唐听他话中有话,便问:“你这是何意”熙王却道:“现在跟你说也不中用改日有眉目了再说罢了。”说到这里,便走到他跟前儿,在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我说正经的,你若真的忍不住,且别再哑忍,小心伤身。”眼睛望着他,意味深长,又带薄笑。小唐笑道:“好个正经的熙王殿下,只不知那没正经的,又是何等的话呢”熙王抱着胳膊,又笑得肩头微动,道:“那却不好跟你这雏儿说了,免得你听了那些话儿更加按捺不住,走火入魔,又有谁来救呢”小唐听了这话,脸不由红了,便把他的胳膊一抓一扭,就势往背后压住,道:“还来调笑我呢”熙王俯了身子,扶着胳膊叫痛求饶,小唐同他小时候倒是常常如此玩闹,大了后再不曾这般,便放了他,故意冷道:“你既然有了称心如意的王妃,可快回你的王府去罢,休要在这里胡搅。”熙王揉着肩膀,笑道:“我跟景深如今都有了人,独独你还凄凄惶惶地,我也不忍心,索性多陪你会儿。”小唐不理:“你别在这儿,我还耳根清净些。”熙王瞧着他,只管笑,小唐忽地说道:“对了,明慧又有身孕了,如何你府内还没有消息”熙王便略敛了几分笑意,道:“这个也是急不得的。不过,我倒是服了景深,里里外外,都不落空呢。”小唐忍不住也笑了声,却又觉着这不是可调笑的话,就不言语。熙王却逐渐正色起来,道:“然而你也知道,如今太子殿下倒了,肃王摩拳擦掌呢,这会子也没有人挡在我跟前儿了,他当然更加仇我几分,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再有个儿子我只怕”小唐听了,就也叹了声,道:“你活的也太小心了些,先前娶亲,就要斟酌着人家选,如今成亲生子,还要看人脸色”说到这里,略想一想,便微微眯起双眸,道:“叫我说,你很不必顾忌这些,横竖如今肃王都是把你当眼中钉,你有没有一子半女,也不差这半点。别为了这些,耽误了后嗣,何况皇上是这个年纪了,你若早点有个子女,皇上自也喜欢另外,我只当着你,说这句话:如今太子已倒,也不至于再行什么立长立幼,横竖有贤能者居之,皇上未必不懂这个道理。”两人目光相对,熙王道:“你是说”小唐道:“你心里难道从未想过”熙王不言,室内鸦默雀静,悄无声息,只有烛光浮影,照的两个人的脸上,微明微寐。寂静之中,小唐道:“若是有心,从此刻起,就不必再一味地韬光养晦了,熙王殿下。”次日,宫中竟发生一件骇人听闻之事。、第 174 章次日,皇宫之中,竟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之事。原来,是先前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的皇后,不知何故,竟一把火烧了整间佛堂,宫人来救,已然不及,连皇后本人,也因此葬身火海。此事发生之后,在宫闱之中,讳莫如深,因淑妃娘娘严令不许私下谈论此事,又打死了两个嚼舌宫人,故而众人都不敢妄议。如此,渐渐地到了七月中旬。一场连雨过后,略减了几分暑热之气。这一天,凌绝因同春晖应佩几人有约,便换了一身儿常服,出门骑马而去,行到太白居,还未下马,就听见楼上有人笑道:“凌兄你又迟了,快上来罚酒。”凌绝抬头看去,却见竟是唐绍,翘着腿,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手中举着一个杯子,含笑挑衅地看着他。唐绍开口,旁边顿时又多了几个人,正是春晖跟应佩,另还有几个素来玩儿的好的同僚。凌绝淡淡一笑,翻身下马,小厮牵了马儿去,凌绝负手,缓步入内,才上了楼,就被众人围住,笑闹着要罚酒。凌绝知道又是唐绍挑事,因上回在应公府内吃醉了,很是折腾了一番,幸而无事。唐绍自此便总拿吃酒来取笑,今日李霍有事不在,不然的话,两个人更又要闹起来。今日却是唐绍的东道,众人都齐聚了,恣意谈笑,正吃喝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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