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那一滴汤水吮了去,又如法炮制,连喂她喝了小半碗,因又嚼碎了些山药喂给她吃,亏得山药滑腻,也极容易入喉怀真迷迷糊糊地,便都吞着吃了。小唐略松了口气,本想再喂她吃些别的,怀真却因不知他又在折腾什么,微有抗拒之意。小唐只得作罢,把碗放下,又将她轻轻抱起,重新妥帖地叫她躺好,动作之间,那袍子自然便挡不住底下春光,小唐瞧了会儿,居然总是看不够似的,仍是心儿乱跳。当下小唐便也无心吃完,就放下帐子,翻身上了床,把怀真好生又搂住了,长指摩挲来去,未免又乱动了一番,仗着怀真此刻少知少觉,便又有几分肆无忌惮。小唐绮念乱舞的,一边儿心道:“这丫头穿着衣裳时候,看着弱不禁风的,想不到竟然别有只是身子未免太弱了些,不过几回罢了,竟是这般光景,以后少不得认真补养起来才好”小唐因狠吃了数回,一则意思略足,二则到底不敢再放手欺负,然而终究年青,一夜将过,眼见天明之时,便不免又抱着行了一回。怀真因昨晚上被他喂着吃了两口汤,又休息了一夜,正略有些精神,不料又遭如此虽然小唐已经放出手段,竭力温存,但对她而言,却竟如刚开的一朵花苞,又遭受一场狂风骤雨乱打似的。小唐因想到昨夜唐夫人的叮嘱,又见怀真身子承受不了,今日便不再任意妄为心满意足之后,便叫人打水,把怀真抱去,体体贴贴地亲自给她清理了一番,自己才也沐浴更衣。小唐因知道怀真必然累极,便不想她起身,仍把她送回屋里,吩咐丫鬟看着,叫她好生歇息,自己却神采奕奕地,就去给唐夫人请安。唐夫人早就心焦等候多时,如今盼着他来了,总算才松了口气,便道:“横竖你还听我的话,我便不说你了只是,这两日我去那府里,他们每每问起你们来,我只说怀真身子不好,你在家里照料呢你若过去,也别忘了这般说呢”小唐便应承了,唐夫人又问道:“怀真呢”小唐道:“她她还在睡着,我心想不如叫她多歇息些时候,便没有叫醒她。”唐夫人道:“应该的。”想了想,又问道:“那孩子可还好”小唐笑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身子未免有些弱,以后少不得要好生调养。”唐夫人点点头,道:“这是正经话,以后我自然要上心些,给她好生调理呢”两人正说到这里,忽地见小唐房中的丫鬟奔来,道:“太太,三爷三少奶奶方才下地,不知为何,竟晕倒了”唐夫人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小唐来不及答话,只道:“母亲勿惊,我去看看。”说着,急匆匆地转身,迈步往外。唐夫人到底不放心,便也忙扶着丫鬟,就来查看究竟。、第 192 章话说因听闻怀真晕倒了,小唐同唐夫人两个双双起身,小唐在前走的甚快,唐夫人扶着丫鬟而行,且走且问:“好端端地如何晕了呢”丫鬟忙说:“奴婢们也不知道,三爷出门后,少奶奶又睡了会儿就醒了,说要给太太请安不料才一下地,就晕过去了。”唐夫人又急又是心疼,叹道:“嗳呀,我就说着孩子身子弱,叫她多歇息会儿的,偏这么些礼节做什么呢。”便忙忙地又加快脚步。原来自从小唐出门后,怀真恍恍惚惚又睡了会儿,只是虽然倦怠之极,却总睡不踏实,隐隐约约,仍像是小唐在身边胡作非为,竟扰得她睡梦中也不得片刻安生,因此只又卧了一会儿,便醒了来。然而虽然醒来,却竟不知今夕已经何夕,坐在床边儿愣愣出神儿,只听丫鬟们在耳畔说什么“三爷已去给太太请安”等话,怀真才渐渐地醒了神儿,便叫伺候更衣梳洗,想着去给唐夫人请安。谁知双脚方落地,两条腿竟不似是自己的了,只是绵软无力,且从腰往下,又是酸麻难当,竟站不住。旁边的丫鬟见势不妙,忙来扶住,怀真搭着丫鬟的手,只觉连喘气儿也是不能了,眼前阵阵发黑,脑中亦是空白一片,整个人一晃,便人事不知了。小唐回了房中,满怀焦灼,至前细看,却见怀真双眸合着,眉尖仍然微蹙,透若梨蕊,轻似岫云。小唐按着心跳,便问:“好端端为何叫她起来了”丫鬟们竟无人敢答,吉祥道:“姑娘少奶奶是想去太太请安的”小唐微一蹙眉,唐夫人便也进来了,上前瞧了瞧,不由惊道:“怎么憔悴的这个模样儿了”又忙着催小唐,叫快去请太医。小唐应了,便让丫鬟出去传话,忽然转念一想,又亲起身到门口,叫住那丫鬟,因叮嘱说道:“叫他们不许张扬,倘或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太太身上有些不好,不是大毛病,别的一个字别提。可明白”丫鬟忙答应了“是”,小唐才一挥手,令她去了。小唐转身又回了屋内,却见唐夫人挨着床边坐了,正握住怀真的手儿,满眼忧虑。小唐走到身后,却见那玉白色的手腕隐在袖管底下,一道痕迹半露半掩,小唐心中一跳,忙看了唐夫人一眼,却见唐夫人只留心看着怀真的脸,却并不曾注意这个。小唐心念转动,因道:“母亲不必担忧我已叫人去请了夏太医,他常常给后宫的娘娘们看病,是个最妥当的,何况我觉着怀真也并无大碍,只是她向来身子就弱,昨儿又不肯好生吃饭,大概是因为这般”唐夫人回头看着他,便问道:“你不是说要叫她吃饭的,如何又没好生吃”小唐已经转到跟前儿,又对唐夫人道:“因看她太困,不肯吃我就并没十分劝,确是我大意了。”一边说着,一边不露痕迹地把怀真的衣袖往下一扯,遮住那痕迹,做的却仿佛怕她着凉似的。唐夫人自未留心,只长长叹了声,仍是愁容满面,看一眼小唐,道:“你”又因丫鬟们都在屋里,有些话倒是不好出口,便只道:“罢了,等太医来给看看再说。”过不多时,那夏太医果然忙忙地来了,唐夫人不免回避了。夏太医跟小唐素来相熟,两人成亲之时也来吃过喜酒,进了这屋子,便含笑问道:“唐侍郎大安,听闻是老太太身上不好呢如何”小唐咳嗽了声,夏太医在宫内出入,自然十分精明灵便,当下止住口,小唐因拉他一把,低声道:“老夏,我怕他们口多乱吵,不瞒你说,是我内人方才不知如何晕倒了,所以才假借太太的名请你过来给看一看,你回头可不要乱嚷出去”夏太医又惊又笑,道:“明白明白,这个自然交在我身上。”小唐便领着他进内,在雕花大床前站着,亲把怀真的手腕握着,又搭上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帕,才给夏太医诊。夏太医抬眼一看,见皓腕似雪如玉,柔弱一管,压在丝帕下的纤手无力垂着,隔着丝帕,如隔着一层云雾,竟是美妙绝伦,宛如那枝头上的玉兰花盛放之后,微觉颓然无力之态。夏太医虽出入内宫,见惯各色佳人国色,乍见此景,却仍心头一跳,忙不敢多看,便定了定心,才小心探出手指,在脉上轻轻放下。顷刻,夏太医微微蹙眉,面上却有露出一丝笑意。小唐在旁始终看着,见状便问:“可是知道如何了”夏太医点头道:“少奶奶脉细弱,左关尺沉溺,有道是尺脉弱,名曰阴不足,且弦脉重按无力,乃肾水亏竭,气血两虚又兼多半是受了劳累惊吓,心思郁结,乃至心火虚升故而眼目昏暗,精神倦怠”小唐见他犯了职病,只顾滔滔不绝,听了几句,早咳嗽了数声。夏太医忙停住,顺着小唐眼色看去,却见那屏风后影影绰绰还有人在。小唐便故意又问道:“可有大碍不曾呢”夏太医忙笑说:“无妨,无妨,女子体弱,这是常有的只须好生调养,假以时日,依旧恢复如初呢。”说着,便拿出一枚细细银针,道了一声“恕罪”,略轻刺人中,便复收起,道:“片刻就会醒了。”小唐见那针虽然细如牛毛,夏太医手法且高明,不至于叫怀真受苦,他却仍是一阵心悸,听了此话,才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到外面开方子如何”夏太医也连连点头,两人便出了里屋。到了外间,小唐亲自研墨,就同夏太医小声说:“你说了那许多,到底是怎么得的这病症”夏太医见左右无人,便笑道:“唐侍郎新婚虽然合和美满,只不过,且也要留心些,勿要太我见少奶奶体质本弱,只怕难以承受呢”小唐听了,面上微红。夏太医怕他臊了,便又道:“不过也是少见,我也是头一遭儿见如此只怕仍是身子太虚之故,只消用心调理,必然无碍。”说罢,就开了一副方子,又叫随行侍童回去先取十副药。小唐心中有事,便试着问道:“这药要吃多久才好”夏太医琢磨了会儿:“一天一剂,总要先养半个月。”小唐拿眼睛看他,也不做声,夏太医同他对望了会儿,忽然领悟,便又笑起来,又道:“我真真儿老糊涂,差点儿忘了,这个、这个偶尔为之倒是无妨的,只别太尽兴忘情了就是。”小唐却反而正色凛然道:“老夏,你真个儿没有正经,谁问你这个来着”夏太医心中知晓,只是笑道:“是是是,都是老朽胡言乱语罢了。”小唐又同夏太医叙了会儿话,约了过两日再来,亲自相送了他出府,这才复又转回内宅。进了里屋,却果然见怀真已经醒了,唐夫人正坐在床边儿,嘘寒问暖地。然而怀真仍是精神短少,只强撑着应了一两句。唐夫人见她着实劳累的紧了,不敢多同她说,就叫扶着仍平躺,自个儿起身,打发了丫鬟们出去,便对小唐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小唐只好跟着,两个人到了外间屋内,唐夫人站定了,便问道:“夏太医怎么说的,总不会无端端就忽然病了”小唐搪塞道:“只说多半是因成亲之时事多,故而有些焦灼不安才病了的。”唐夫人轻轻啐了口,小声说:“你还瞒着我你当我听不出他的意思呢何况,夏太医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的你先前把人拘在屋内两天三夜的,难道如今病了,不是因这个缘故”小唐见瞒不过,就低了头,不再强辩。唐夫人拧眉看着他,叹道:“我原本说过,叫你好生收敛着些,别紧着胡闹,怀真原本年纪就小,身子又娇弱,你怎么就不懂得疼人呢把个好端端地儿媳妇折腾病了,叫外人听见了,像什么话”唐夫人说到这里,又忧愁起来,道:“倘若再给应公府的人听见了,才嫁过来几天就是这样人家可不依的。”小唐因见怀真是那个情形,略有些悔意,便道:“母亲,我并非有心的。”唐夫人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我先前说给你两个丫头在房内,好歹也你只是不肯要,如今闹得这样,你且掂量着呢,倘若以后还折腾的人病了,少不得就”小唐咳嗽了声,才道:“母亲,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断不至于如此,何况怀真才嫁过来,什么放丫头的话可别再提起,留神给她听见了,越发有了心事。”唐夫人听了这话,倒也有些道理,便道:“总之你不许再胡闹了,我好好地儿媳妇,不能给你磋磨坏了”小唐忍不住又笑起来,道:“母亲,我可是您亲儿子,如今要为了儿媳妇,不要儿子了不成”唐夫人道:“你从小摔打惯了的,我倒是不担心,怀真娇嫩的很,我自然要多疼惜她些。”小唐便只是笑,唐夫人横他一眼,道:“竟只管笑呢,还不进去好生照料着只别再叫她受一点儿委屈,不然我是不依的。”小唐便答应了,果然便抽身入内。且说在里屋,怀真躺了会儿,又咳嗽了两声,因见屋内无人,倒觉着清静,然而想到前日子那些所为,又觉得惊心,此时此刻,竟忽然很想要回应公府去。正在半合着眼睛胡思乱想,小唐便已经进来,到了床边坐了,怀真听了动静,本以为是唐夫人谁知转头见是他,整个儿一震,忙闭了眼竟不看。小唐坐了,便温声道:“口渴不渴”他一提这句,怀真不免又想到那灯火昏黄里,是他含着水,一口一口地渡过来此刻想来,竟不像是真的,然而总不会是她自个儿凭空臆想出来的她自忖是没有这个能耐的。亏得她先前以为他是个“君子”如今看来,又哪里是什么君子竟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了。怀真闭眸不答,只盼他快快离开,小唐却又叹了声,道:“你可知道方才太太在外头骂了我一顿”怀真听了这句,眼皮儿才微微一动,稍稍抬起来看他。小唐又叹一声,眉头微皱,道:“太太骂我欺负你害的你病了。要打我呢。”怀真无力说话,也不愿同他说话,心里却道:“活该。”小唐抬眸看她,忽然说:“你必然觉着太太是应该打我的,是不是呢”怀真吓了一跳,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