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起身,方在怀真身旁坐了,小唐便问怀真道:“方才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你要去哪里呢”这数日来,小唐自然每日都要见她,无话也要找些话来说,怀真只是爱理不理的。三句里倒是只有一句回答,小唐却也不介意。如今当着人的面儿,怀真垂了头,悄声道:“是大元宝他要跟容兰姐姐成亲请我过去。”小唐听了,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喜上眉梢,笑道:“竟有这样的好事”说着,转头看向张珍,道:“既然要成亲,为何不请我,单请怀真呢”张珍没想到小唐会这般说,一时期期艾艾,便起身恭敬说道:“本、本是想请又怕您、您不肯赏脸故而才”小唐笑道:“说的哪里话呢,你有此心,我却也是求之不得的。”张珍对小唐本敬若天人,因此当初成帝赐婚,张珍虽然震惊,却也是替怀真高兴,毕竟小唐是个天下无双难得的。然而张珍心想小唐这样的人物,等闲哪里是能请到的,故而连开口都不敢,如今听他主动说要去,张珍又是喜欢,又且有些血热,脸一时红了起来,竟越发说不出话了。怀真便抬头看了小唐一眼,却又转开目光,只对张珍道:“快坐下罢了。”张珍听怀真发话,才得回神似的,忙又落座。却见小唐又对应佩道:“佩哥儿可有了人家了”只因应佩委实比他小了太多,小唐脸皮再厚,那声“舅哥”也是叫不出来的,便仍以旧日称呼相唤。应佩见他问,亦即刻就也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回道:“还不曾呢。”小唐还未发话,唐夫人笑道:“快坐着说话罢了,又不是在朝堂上,自己家里,都是亲戚,哪里需要这样的呢”应佩才朝上行礼,复又坐了。张珍同应佩两个又说了一会子,唐夫人便留饭,怎奈他们两个,见了小唐,便天生畏惧,竟然不敢留,便仍是告辞去了。临去之时,怀真不免又叮嘱应佩,叫他得空就来寻她说话又叫带话给应玉,应佩一一答应了,因见她无碍,就放心而去。两人去了后,怀真才松了口气,才后退一步,就被人扶住,回头时候,却见是小唐。小唐便问:“是不是又头晕了我抱你回去罢了。”怀真才说了一声“不”,小唐已经将她轻轻抱起,不由一皱眉,道:“怎么反似轻了许多”怀真见他又不由分说如此,便索性侧了脸不做声。小唐笑了笑,便抱着她往回而行,进了卧房,就轻手轻脚地放在榻上。这会儿,丫鬟因奉了药上来,小唐自己接过来,走到榻边,在锦墩上坐了,便用勺子拨弄那汤药,道:“方才在朝上,岳父向我打听你如何呢。”怀真听到说应兰风,心中挂记,又有些伤神,便问道:“我爹可好呢”小唐说道:“很好,你不必挂心。”怀真垂眸,点了点头,小唐用汤匙舀了药,先自己吃了一口,面不改色,便又来喂她,又道:“方才佩哥儿他们来未尝也不是想来看看你如何的来,张口。”怀真心中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心里思忖,忽听了那句“张口”,怀真一怔,本是不愿意的,然而见小唐先吃了一口,却一脸淡然,她忍不住有些疑惑,便慢慢地张开口吃了,谁知药汁入口,顿时苦的舌头都麻了。怀真拢着嘴,便不禁咳嗽了两声,又看小唐,皱眉道:“你”小唐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偏问道:“我如何呢”怀真又笑又气,满嘴苦涩,说道:“你又骗我”小唐道:“何曾骗你什么”说话间,慢慢地居然又吃了一勺。怀真睁大眼睛,见他仍是眉头不皱一下,竟又吞了下去。怀真双眸微睁,仔细看他,问道:“莫非你尝不出味道的”小唐已经又举了一勺给她,道:“我觉着很是好喝,竟有些甜,莫非是你的口味不对”怀真犹犹豫豫,不免又吃了一口,顿时又是舌尖涩涩麻麻,已经苦的说不出话来。小唐笑了两声,从旁边盘子里取了一颗蜜饯,便放在她唇边,怀真忙含了,吮了会儿,才终究觉着有些甜,才道:“你也太爱玩闹了。”小唐道:“我哪里是玩闹,只想让你好生喝药罢了。”怀真心中一动:这药如此之苦,他这般,难道只是为了玩闹而已因叹了声,就也拈了一颗蜜饯,道:“何必强撑呢,快吃了。”小唐摇摇头,道:“我不要这个。”怀真歪头道:“那你又要哪个真真儿的难伺候”便转头去看那盘中蜜饯,喃喃问道:“给你颗蜜桔如何”忽地眼前一暗,却是小唐俯身过来,轻轻吻在唇上。怀真先前被他亲吻惯了,竟本能地无法动弹,小唐缓缓启开她的双唇,舌尖一勾,便把她口中那颗蜜饯缠了过去,又微微吮吸吞吐了会儿,才同她分开。怀真愣了会子,便红了脸,小唐却笑道:“这一颗才是最甜的。”怀真不由地咬住唇,想说他,又如何说起。小唐便仍舀了汤药,又来喂她,怀真低声道:“你且给我自己喝指望你还不知吃到多早晚呢。”说着,便举手把汤药拿了过去,也不用汤匙,便举着,一口一口,终究喝了。怀真赌气喝罢,只觉得从心头到口中,都是苦涩一片,药气熏人,难受的紧,正要去拿蜜饯吃,却见小唐把手中的碗接了过去,放在桌上,自己倾身靠前,便又亲了过来。怀真无法可想,任凭他为所欲为罢了,却又有些怕他再行别的,幸好小唐手脚很是安静,只是仔仔细细地在口中搜了个遍,又缠着舌尖儿,纠缠不放。可巧丫鬟们进来取药碗,猛然见这般情形,便不敢做声,忙又快快地退了出去。怀真却已听见动静,便抬手在他胸前捶了两下,小唐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唇上仍是亮晶晶的,沾着些水渍。怀真见状,蓦地想到那一夜的情形顿时脸上通红,就垂了头。小唐只因尝过滋味,这数日来熬得辛苦,却怕伤着她,只是忍罢了,此刻也不过是望梅止渴而已,便舔了舔唇,道:“可还苦不苦了呢”怀真抬手掩在唇边,哪里能回答他这话,心怦怦乱跳,竟无端有些慌张口,且又略觉口渴似的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便道:“你也不看看地方,就要乱来给她们看见了,回头嚼舌出去,你倒是不怕呢”小唐只是看着她,笑道:“古人云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也,你觉着他们是何意思呢”怀真更是脸红,道:“呸,堂堂的礼部侍郎,竟总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野史你在外头,也总是这样信口开河、举止无状的”小唐便又靠前儿,在怀真耳畔低语道:“我这辈子也只对一个人这般无状”怀真竟又是心慌,只觉得那心跳如擂鼓相似,他靠得又这样近,只怕给他也听见了,怀真忙伸手在胸口一按,便道:“我我口渴了”小唐挑眉,细看她道:“又口渴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更像极了床笫之时,那样令人怀真越发慌张,忙伸手抵住他的胸,颤声道:“你且别乱来”小唐却是一脸无辜,微微睁大双眸,看着她道:“怀真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想给你倒杯茶罢了呢”怀真听了一怔,继而满心羞愧,竟羞得缩手,一时手足无措。小唐却笑起来,笑看着她,道:“这丫头可是坏了,好端端地竟想到哪里去了呢满脑子不想正经事儿,只想着乱来不成”怀真哪里受得了这般言语伸手捂住脸,羞到无地自容,便恼道:“你、你走开”小唐见她脸儿红红地,不敢十分逗弄她,就回身去桌边上,倒了一杯茶,回来递在手中,轻笑说道:“同你玩笑呢,乖快喝罢。”、第 194 章话说应佩跟张珍两个离开唐府,便骑着马儿往回,张珍因得了小唐允诺,心中十分喜欢,一路上只是笑,因对应佩道:“我看着唐大人对怀真妹妹像是极好的,佩大哥以为呢”应佩笑道:“我也正是这么觉着,先前他一进门,先看怀真妹妹,又特特挨着坐到她身边而去只是”张珍问道:“只是什么”应佩琢磨着,道:“只是妹妹仿佛有些淡淡的呢”张珍想了会儿,便失笑,因说:“妹妹素来脸皮薄,大概是才新婚了因此仍有些害羞罢了。先前跟太太一块儿对着我们,岂不是很好的”应佩点头道:“有些道理。”两人走到半路,应佩便说道:“大元宝,我要去部里一趟,咱们先在这儿别过罢”张珍应承,两人因此便分道扬镳。应佩却直往户部而去。应佩到了户部,一问门上,郭侍郎果然仍在,应佩便入内找寻郭建仪,在内室见了,便上前行礼道:“小表舅。”郭建仪把手中的卷册放下,说:“这是回来了”应佩点头,见左右无人,便道:“我拉着大元宝一块儿去的,瞧着妹妹倒是很好,后来唐大人回来了,又说了会儿话,还要留我们吃饭呢,因不敢受,就回来了。”郭建仪思忖了会儿,道:“怀真一切如常”应佩仔细想了一想,答道:“如常,瞧着虽比先前越发娴静端庄了几分,然而说话仍是温柔和婉,并没什么异样。”郭建仪便不再做声了,应佩打量着他脸色,试探着问道:“小表舅,你为何特意叫我去看望怀真可是有什么事不成”郭建仪才一笑,道:“并没什么事,你不必多心,只是我觉着怀真年纪尚小,去了别人家里,怕她孤单,故而叫你们过去陪陪她就是了。”应佩闻言也笑道:“这倒是的,我们走之时,妹妹果然也叮嘱过,叫以后常常去探望呢小表舅你若是去,妹妹见了,必然越发高兴。”郭建仪微微一笑,便垂了眸子:他倒是想去,奈何如今竟是瓜田李下,十分不便了。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应佩便告辞去了。郭建仪送他到门口,才又缓步回来。原来,郭建仪也曾听闻夏太医被请入唐府之事,而夏太医为人,是最擅长各种女子病症,加上医术精纯,为人风趣,因此很为后宫娘娘们喜欢。虽然又听说是为了唐夫人看病,然而若是给上了年纪的人为何不去请任太医京城内一些老诰命之类的有些病痛,惯常用他的。想到怀真成亲当日那般举止,而唐毅偏是那样心机深不可测的人郭建仪不由担忧,因此才叫应佩过去走了一趟。如今听应佩这般说,郭建仪心头微定,回户部里坐了会儿,却有些无心看公文,垂眸出神。忽然便想到怀真大婚那日,他身为陪送,一路亲送她到了唐府两个人在堂中交拜天地,他坐在旁侧,当看到怀真脚下一栽之时,他几乎就站起身来去扶,然而小唐却早把人抱住了。彼时,幸而众人都看着小唐两个,是以并未留意此处,郭建仪手抓着吉服,才又缓缓地坐稳了。待小唐把人抱起入洞房去,熙王在旁因笑说了声:“必然是新娘子等不及了,竟先钻到新郎官儿怀里去呢。”众人大笑。满堂热闹,那一片喧笑声中,只他坐在人群之中,恍若失神。将晚时候,郭建仪回到府中,自先去给郭夫人请安。郭夫人见他回来,便道:“你且坐,我有件事要同你商议。”郭建仪便落了座,因问何事。郭夫人笑看着他,道:“你如今年纪很不小了,总是孤家寡人一个,竟要到几时呢总也要好生打算打算才好。”郭建仪垂着头,只道“是”,郭夫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要总跟我拖着我这把年纪了,你妹妹都出嫁这般久,你眼看都要当舅舅了,却还不能成个家,又算什么竟要让我等到几时呢”郭建仪微微蹙眉,便轻声说道:“母亲,这种事自也急不得的。”郭夫人道:“如何急不得,你成了亲,再有个一子半女,反而要喊你的外甥们哥哥姐姐,竟像是什么话了。实话跟你说,今儿又有人来说亲了”郭建仪早料到如此,一声也不言语。郭夫人唉叹几声,道:“你也不问是什么人家儿罢了,我便直说了是肃王府的人,这肃王府内不是还有个郡主么如今正好儿是年纪了,这来人说她生得貌美,性情又温柔,很是配你。”郭建仪双眉越皱起来,道:“母亲,妹妹嫁了熙王爷,肃王跟熙王两个从来不甚对付,这若是肃王的意思,自然是要拉拢我了,若真个儿娶了,将来可要怎么办才好”郭夫人点头道:“我也想到这一宗了,故而并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只说等你回来,同你好生商议罢了。只不过,以后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只是这亲事,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拖延了,不是肃王家的郡主别的什么人家的好女孩儿,也是使得的,横竖赶紧给我去了这宗心事。”郭建仪并不多言,只有低头答应,郭夫人又问了几句在部里的事,又叫他留意身子,才叫他去了。如此,又过了两日,这天,忽有人来到户部,竟是肃王府内的一名长随,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