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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唐正要拿起个玉瓶来看,闻言便果然不动,因赞道:“娘子是越发高深莫测了。”怀真忍不住噗嗤一声,白了他一眼:“什么高深莫测,不要又褒贬人,我不过是想弄些露出来罢了。”小唐含笑道:“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既然不知,自然觉着高明,请教娘子:又是什么露”怀真见他一本正经说着,早笑得动不了,索性放下手中瓶子:“偏回来的这般早,竟是来多嘴讨嫌的,还不如先前忙到半夜方回呢,我却落得清静。”小唐因心中惦记着不日远行,两人相处自是越发少了,因此格外珍惜同她一块儿的时间,想必齐缘也自是体恤,故而最近一旦定下出使人选,他的旧疾便“好”了。如今听了怀真这几句,不免有些刺心。小唐却并不说什么,只叹道:“才只成亲一年多,就嫌我了罢了,我还是仍回部里去就是了。”怀真回头看他,见他作势欲走,便忙拉住手儿,道:“怎么当真了我说顽话罢了。”小唐这才止步,怀真道:“我同你说就是了,我因想着,多少年来,从来都只是有香囊,配在身上或者烧了熏香的,先前我早上摘花的时候,看到那花上沾着水珠,抹在手上也是极香的,我因想着,或许也有个法儿,弄些花露出来倒是怪有趣的,只是也没有典籍记录,我便瞎玩闹就罢了,还不一定能成,若是弄不好,岂不丢人因此不想跟你先说。”小唐若有所思,颔首说道:“你有这想法,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有时候被天时所限,亦或工具不济,要成事自是难上加难,因此不必非要急于求成,免得太过耗神伤身了。”小唐说到这里,不由便想起自己同赵永慕曾提过的那件事,因此一笑。怀真只顾沉思,小唐又道:“可还记得当初你给我做那玲珑透骨你因劳心病的那样,可不许再重蹈覆辙了,何况我”小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怀真自不知他想到别处去了,只觉着此话有理,便点头应承了。见他不言语了,便问道:“何况什么”小唐垂眸看她,终究说道:“何况我不日便要出使去了,这一去,最快也要半年才回来,你且安心,好生跟我多相处些时候,别只对我不理不睬的如何”小唐说着,便拦着那纤腰,垂首在怀真脸颊颈间,耳鬓厮磨。却不料怀真闻言,遽然色变。只因定下了小唐出使新罗,怀真自知无可避免,然而一想起来,心头竟隐隐做疼,十分惶惑忐忑,竟然生出一股依依不舍之意,然而这却不好对小唐说,只因怀真也知道,小唐必然也不舍得自己,倘若自己也说出各种凄惶的话来,却叫他如何安心去做正经事因此怀真只若无其事的,又拿出各色事情来忙碌,只叫自己没空闲时候去思量那分别之情罢了故而面对小唐之时,反比昔日少了些厮缠之态。如今忽听小唐说出这句,怀真心头“咯噔”一声,那股酸楚难过之意顿时竟无法忍,便蓦地回过身来,仰头瞪着小唐,虽然不言语,眼中却飞快地落下泪来。小唐见状一惊,因见怀真这数日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虽然觉着有些反常,却只当她跟唐夫人似的,是有些恼了自己如今看怀真是这般情形,才懂了原来不是恼了他,只怕是忍着辛苦、不舍分离罢了。小唐一念明白,倒是后悔自己误会了怀真的心意,又竟拿了这无心的话来刺她。却听怀真点头叹道:“原来是我对你不理不睬了”小唐陪笑道:“好怀真,是我说错话了。”怀真转开头去,只是忍着泪,冷笑道:“我倒是想整天都粘着三爷然而倘若是习惯了,三爷偏又不在身边儿,却叫我再粘着谁去”小唐听了这话,越发心动,忙将她抱住,百般抚慰,说了无尽的好话。怀真本也不是当真恼了,又最是禁不住他这些温声暖语的,早把一腔怨恼委屈,翻做那恋恋不舍,因情难自禁,哽咽道:“本来好好的,你做什么又来招惹,我难道想哭的不成既如此我便也同太太一样,横竖不许你去,看你又如何”小唐又是怜惜,又是笑道:“怀真若不许我去,我就留下来陪着怀真。”怀真闻言,便止住泪,仰头望他,半信半疑说道:“这话当真堂堂的唐大人,可不许信口开河呢”小唐看着她泪眼朦胧之态,温声道:“我心里不舍得怀真,怀真是知道的却也明白怀真的心思,必然不至于叫我为难。”怀真陡然落空,又落下泪来,索性哭道:“总拿这些话来支吾,还不是一定要去的”小唐苦笑,既然招惹了,便只好平息罢了,因抱住了她,道:“不许哭了,再哭,我便要亲你了。”自打两人成亲后,逐渐地心灵相通,两情相悦,怀真从未如今日这般落泪哭过,小唐也从不似今日这样用此话要挟过此刻怀真听了,一怔之下,便半笑半恼,咬唇说道:“可恨可厌,又用这招来要挟人。”小唐见她虽然含泪,却终究不再哭了,便低头轻轻亲吻片刻:“并非要挟,乃是疼爱罢了”怀真嗤地一声,破涕为笑:“好的很,偏你说话这样投机取巧的怪不得连姑奶奶也说三爷甜言蜜语,最会哄赚人。”小唐见她含泪带笑,更见动人,便道:“我对别人也从不如此,只是对怀真,便忍不住好歹怀真也终究被我哄赚到怀里来了,这辈子我便也足意了。”怀真又是脉脉喜欢,又是惶恐,便轻轻打了他一下:“只管瞎说”小唐握住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会儿,便抱着往榻上而去,怀真吓了一跳,忙道:“做什么时候还早呢,何况我还不曾”小唐凝眸看她:“人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却觉着,跟娘子相处的每时每刻,都千金不换。”怀真本有诸多忌惮,还想推搪,如今听了这样的言语,又见他是这般温存款款,不免早就心软了,便轻轻叹了声,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已给小唐拥入怀中,吻住双唇。这一日,因临行在即,小唐不免亲来应公府,同应兰风李贤淑交代拜别等事,正往应兰风书房而去,却见远远地有一人站在屏门边儿的树荫下,仿佛正踯躅徘徊。小唐早就看清楚那人是谁,只是目不斜视往前而行,正走到屏门之时,那人抬起头来,忙唤了声:“唐大人”、第 262 章小唐闻言止步,目光转动,看向门内,却见王浣溪脸上微红,面色张皇,神情无措又略有些紧张似的看着他,道:“唐大人,浣溪有话要同唐大人说知。”小唐见她如此模样,虽是站定了,并不出声,只淡淡地看着她。王浣溪竟不敢同他的目光对视,只低头道:“上回浣溪一时无状,多亏了唐大人周全。浣溪自知失礼,回来后思量多日,也已经痛悟前非,自忖很不该胡作非为,上回大人跟怀真姐姐回府,浣溪本要面前,致歉致谢,只是大人跟姐姐并未得闲”小唐听到这里,便蹙眉淡声道:“此事早已过去,不必再提。”王浣溪语塞,又讷讷道:“然而浣溪心中始终不得安宁,必要当面同唐大人谢罪才是。”小唐看她一眼,忽地点了点头,道:“你日后当如何”王浣溪听他问了一句,便忙道:“浣溪以后,自然便会谨守规矩,不会再行先前荒唐之举。”小唐闻言,也并没说什么,只思量了会儿,一笑点头,迈步竟自去了。王浣溪本还有许多言语,然而见他竟不搭腔,干净利落地自去了,她心中着急,待要叫他,自知太失礼不像,只怕更惹小唐不喜。于是王浣溪便只往前一步,挨在屏门边上,自顾自看了一会儿,直到目送那身影远去不见了,浣溪才低下头,回身往内,自黯黯然地去了。却说小唐来至书房,应兰风本正跟几个门生清客相谈,众人见小唐来了,都不敢再扰,顿时举手行礼,纷纷去了。小唐上前向着应兰风见礼,因落了座,说起近日的种种事情来,末了道:“不日小婿便要远赴新罗,因此特意来跟岳父相辞。”应兰风道:“我也知道此事了,虽然也难免不舍得你远行,然而到底只有你才是最妥当能干的,竟是非你不可。唉,实则我们这些人倒也罢了,只怕怀真”小唐只得又宽慰了几句,应兰风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们小夫妻两个明明白白的,外人自然没有话说了,你也放心,横竖我叫你岳母也常去唐府走动,也让怀真常回来走动便是,免得平白孤凄了几分。”小唐道:“岳父大人想的周全,小婿也正有此意。”两个人便又说了会儿话,因说起朝廷内的事来,因应兰风身居高位,品行又甚好,故而很得人心,竟逐渐有些声势赫然起来。小唐心中略合计了一番,便道:“是了,因近来忙得很,也一直没得闲问岳父,上回府里那恶奴之事,可处置妥当了”此事早已过去许久,应兰风听他问起这个来,便一笑道:“早就料理了,那一应不良人等,早也都撵出府去,因为此事,我又担心府内也还有这般恶徒,因也叫人留心,认真整肃了一番,近来倒也消停。”小唐点头道:“这样倒也罢了,只岳父仍要留意些,虽然说上回是因当街撞见,正经交给官府料理的,倒也无碍,可是其他的人,也不能等闲视之,倘若只是打一顿撵出府去,只怕那些人狗急跳墙,随意捏造什么借口反咬主子一口,便麻烦了。”小唐昔日在大理寺,自然见惯各色官司,这种背弃旧主的狠毒官司,也自然屡见不鲜。应兰风闻听,果然有些警醒,然而听了小唐这般说起,却隐隐地猜到他不是仅只为此于是应兰风便点头道:“你说的极是,有道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果然要提防这些无义小人作祟,另外,我的行事倒也要再多几分谨慎才好,倘若那些小人要捏造把柄之类的,倒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小唐见应兰风果然举一反三、竟懂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点头:他近来每每思量到应公府,虽然觉着应兰风此刻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煊赫时候,却越是这些时候,最是要加意警觉。莫说是因怀真跟自己交代的那前世的情形悬在心上,只从小唐的心思看来,便有些不太对,因此他才特意从那恶奴的事着手,好提醒应兰风以居安思危。而应兰风倒果然也不曾辜负,小唐不好过分露了行迹,便笑道:“其实是我多虑了,这些小事岳父自然早就想到了,只是我因要远行,便多说几句罢了,岳父勿怪。”应兰风道:“何必这样见外,我又怎会不知你所说句句是金口良言,倘若不是你,又有谁肯对我提点这些。若你此刻不是我的姑爷,只怕我还要向你作揖致谢呢。”应兰风说着,便笑了起来,小唐也微微一笑。两个人说到此处,应兰风沉吟了会子,忽地说道:“说来,我也想到一事,听闻,前日里礼部招贤的时候,浣溪那丫头竟去了礼部”小唐见他竟是知道了,便并不遮掩,只点头问道:“岳父如何知晓了我本想此事可大可小,便想着小事化无罢了,何况关乎女子名节,王二小姐如今又是岳父认了的义女,于是并未多言。”应兰风道:“我甚是明白你的心意,你也不必多心。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浣溪自己同我说了的。”小唐倒是绝想不到这个,因诧异道:“哦她竟然主动跟岳父说明了”想到王浣溪为人性情一时却有些狐疑。应兰风道:“正是的,我也甚是意外,听了她所说,还有些不信呢”原来上回,王浣溪来见应兰风,便跪倒在地,应兰风自然不明所以,忙问详细。王浣溪便把自己女扮男装,前往礼部却被小唐识破,赶了出来之事一一说了,因又落泪道:“女儿因知道自己行径荒唐,愧对义父,因不敢隐瞒,故而向义父大人请罪。”说着,便俯身磕头下去。应兰风忙扶起来,端量了她片刻,才皱眉道:“你的所作所为的确破格,很不合规矩故而唐侍郎才不容你,亏得他跟咱们家有亲才不计较,倘若换了别的什么人,只怕不会善了。”王浣溪垂头听训,应兰风看着她落泪之态,却又道:“罢了,你不必害怕,虽然你的行为大不像话,然而,我倒是想不到你有这份胆量的,唉,只可惜你并不是男儿身,倒是可惜了。”王浣溪一震,抬头看向应兰风,含泪道:“义父”应兰风道:“不必哭了,此事我已知道,既然唐侍郎也不再计较,那以后只不必再提就是了,你便好生去罢。”和颜悦色地扶了王浣溪起身,送了她出门。谁知才出书房,便见外头仍站着一人,竟正是王浣纱。见应兰风露面,浣纱忙低头行礼,口称“义父”。应兰风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浣纱为何在此”浣纱脸上一红,无法回答。浣溪倒说:“是姐姐知道了此事,因训斥了我一番,说是不该瞒着义父姐姐又怕我不敢前来,就陪着我来见义父。”应兰风这才明白,便望着浣纱笑道:“浣纱到底是姐姐,很识大体。罢了,你也放心,我不会责怪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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