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竟把那样的女子放在家庙里呢,怪不得你恼了他。”林明慧低头垂泪,唐夫人叹道:“只是你就这样儿带着凌霄凌云出来,只怕他们在家里也是着急的不过倒也好,你且自在住上两日,晾晾景深也是该的,免得他以为你没了娘家,竟是无处可去似的了。”林明慧听了这话,泪落得更急,竟哽咽出声。怀真见状,也觉不忍,便安抚道:“少奶奶不必过于伤心,留神眼睛哭肿了,给凌霄凌云看出来。”明慧闻言,才渐渐止住了,因她哭了一场,又见怀真才回来只怕跟唐夫人有些话私底下说,因此她便借口洗漱,自退了出来。明慧去后,唐夫人才又叹道:“明慧原本是那样爽利的女孩儿,这会子竟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子了。我看着也怪不忍的,可惜她父亲去的早倘若还活着,以林大人的脾气,哪里会忍得了呢”怀真也自感触,道:“正如太太所说,幸而并没什么大事,不过言差语错罢了,待气消了也就罢了。”唐夫人连连点头,却又对怀真道:“你既对别人家的事儿看的这样透,怎么却偏看不透自个儿身上的事儿呢”怀真笑道:“太太怎么又说我了”唐夫人欲言又止,正这会儿,见凌霄牵着凌云从门口进来,见林明慧不在,便问。怀真见这两兄弟玉雪可爱,便招他们到跟前儿,因说道:“别急,你们娘进内洗脸去了,你们乖乖在这儿等着。”两个孩子一块儿点头,凌霄问道:“婶婶,娘如何又哭了呢”怀真不知如何回答,正犹豫着,凌霄忽然问道:“是不是坏人也欺负娘了”怀真一怔,便摸摸他的头道:“霄儿说什么坏人呢”此刻,忽地想到上回凌霄仿佛也隐约提过,说什么坏人对凌云不好凌霄见问,看看凌云,忽然踮起脚来,便贴在怀真耳畔说了一句。怀真脸上的笑便敛了,直直地看着凌霄问:“霄儿说的可是真的”凌霄点点头,道:“在家里的时候,娘一直叫我看着凌云。”凌云此刻也不怎么懂事,只仍探头探脑地望着小瑾儿怀真看着他懵懂的双眼,震惊之余,一时心中极为难受。唐夫人因在旁边,却并没听见凌霄说什么,只笑问:“你们娘俩儿竟说体己话呢霄儿说什么,也跟我说说如何”凌霄只看怀真,仿佛想听她的意思,怀真勉强笑道:“其实没什么都是孩子气的话,太太不必问。”凌霄年纪虽小,人却十分机敏,见怀真这样,他就低下头去。唐夫人闻听,也不再追问。片刻功夫,林明慧洗漱整理妥当,才又回来,仍是闲话说笑,并不再提那些不快之事,怀真细看她举止神情,心底却想着凌霄方才那一句话。原来凌霄在她耳畔说的是:“府里有坏人,拿针扎凌云呢”怀真听了此话,瞬间就仿佛有人也拿着针扎了自己一下似的,着实又惊又痛。试想凌霄人虽小却机灵,自不会随意编造什么谎言,何况从上回开始他就这样说然而这毕竟是凌府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何苦林明慧并不似是个软弱可欺之人,总不会一味坐以待毙可心里虽然这样想,望着凌云软软糯糯的模样,又看看凌霄她毕竟是当母亲的,竟无法可想有人竟如此狠心,会对这样的好孩子下那般毒手。若对方不是林明慧而是别人,怀真只怕也立刻就要当面相问可是昔日跟林明慧曾有些过往,一直到如今,彼此也无法敞开心结,因此这些敏感之事,等闲又哪里好出口若她知道是好意倒也罢了,倘若另有别的什么心思岂非另生枝节何况此乃凌府家事,林明慧大概也不愿别人知道,不然的话方才当着唐夫人的面儿,为何不提此事因此怀真便忍住欲问之心,只毕竟不放心,竟瞅了个空子,便拉住凌霄到那无人处,低低嘱咐说道:“霄儿以后回了府,且记得一定要机灵些,倘若还有人这样对你或者凌云使坏,你就去告诉你二叔,让你二叔给你们做主,记住了”凌霄睁大双眼看着她,迟疑说道:“娘不许我告诉别的人。”怀真摇摇头,握着凌霄的肩膀道:“霄儿听话,只偷偷记着婶婶的话,你二叔不会害你们若知道了,一定会处置坏人,保护好你们。”原来怀真自忖,既然有人这样毒心,且看林明慧的行径,竟像是制不住那些人似的怀真因见识过清妍公主的性情,倒有些明白凌府内的暗涌是怎么回事。可不管如何,对孩子动手都是绝不能容忍的,凌绝那人虽冷,可却是真心疼爱两个侄子,若知道此事,他出面儿干涉,自会一劳永逸。凌霄仔细看了怀真半晌,终于点头道:“我听婶婶的。”午后,怀真因见时候不早,便告辞欲回府,唐夫人因见她亲来了,知道她惦记小瑾儿,唐夫人又因守了小瑾儿数日,何况此刻凌霄凌云两兄弟也在,于是便叫怀真抱了小瑾儿回去,又让奶母等跟随。林明慧便抱着凌云,同唐夫人一起,一直送到二门上,才了止步。凌霄兀自牵着怀真衣角不放,被百般哄劝,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儿。话说怀真自同丫鬟们往外而行,不料才走到门房处,便听到有人在里说道:“听说咱们爷后日就要出京往海疆去,也不知真假”怀真猛然听了这一句,只觉得心神飘忽,竟不知是怎么出了唐府的。如此上了车,不知是因听凌霄说了那些可怖之事,还是连日内出入皇宫太过劳累,或者是马车有些颠簸,心中竟大不受用,隐隐地有些翻涌之意。、第 343 章话说怀真回到应府,李贤淑听说外孙儿回来了,便已忙不迭地走了出来,正小瑾儿醒了,竟不肯被抱着,只牵着怀真的手便在地上蹒跚地走,因毕竟还小,便只是小心翼翼颤巍巍地挪动着,走不两步,便要在地上乱爬。怀真只得忍笑,留神将他拉住,小瑾儿倒是格外高兴,仰头看着怀真,咯咯地笑个不住。李贤淑迎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把便将小瑾儿抱了去,又对怀真道:“如何不抱着他,这般嫩胳膊嫩腿儿的,磕碰了可怎么是好”怀真道:“他自个儿非要挣下来玩的。”李贤淑笑,把小瑾儿脸上亲了两口:“我的宝贝外孙儿还小着呢,就这样能耐了呢”又问怀真:“我见你总不回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你过去唐府了,怎么,是想小瑾儿了”怀真道:“顺路去看了看太太。”李贤淑扫她一眼,笑道:“去看亲家太太倒是寻常,只怕你去看别的。”怀真不理会,将到后院,忽地问李贤淑道:“前儿哥哥跟嫂子是怎么了”原来自打圣上降旨,恢复了应兰风的身份之后,韦氏一家自然也听闻了,然而彼时韦氏因跟应佩吵了嘴,一时不忿便回到家中,谁成想竟会有此事韦氏乍惊乍喜,虽是一心想要回府,怎奈这回不似上次应兰风入狱放出的情形,因跟应佩有些吵翻了,不免落不下脸来。应府之中,李贤淑因不知缘故,只以为她又回家住几日罢了,还想打发人去叫回来,不料应佩只是拦着,且对李贤淑道:“母亲不必理会她。咱们做人太好了些,未免让人觉着是应当的。”李贤淑这才信了是口角,便问缘故。应佩道:“当初觉着她性子直爽,有些像是母亲,这才跟他家定了,不料她倒的确是心直口快,只不过竟大不懂体恤人,凡事只以自己为上。这回她既然想闹,且也由得她去,随她罢了,只别去请,没得更纵容了。”李贤淑见应佩如此说,虽想息事宁人,可应佩素来不发脾气,这一次如此,只怕是给怄的急了,她当母亲的,却不大好硬拗,于是便果然听了应佩的话。韦氏在家中耐着性子等候,本还以为府中会有人来相请,不料一连多日不见人,未免心中着急,且那府里有这样的大事,她竟不在那府中,韦府众人看着,也有些不大像话,私底下已经有些闲言闲语地露出来了。韦氏见状,又怕果然应佩恼了,倘若真的一纸休书下来,那可如何是好因此少不得觍颜又回到府中。亏得李贤淑不肯插手他们夫妻之事,见她回来,面目也是平常,彼时怀真也并不知道他们口角,依旧和言语色地相待。只有应佩,那眉眼里透出几分冷意来,韦氏见状,心中又恼,又有些后悔,自忖自个儿做的果然是有些过了不然以应佩的性子,等闲哪里肯跟人如此怄气何况如今家世又不同了。于是私底下,便同应佩说了几句好话,道:“我不过是一时想不开,你何必真跟我动怒当初老爷出事,我心中自也着急,虽然并没跟你提起,然而那会子我回娘家,何尝没有求父亲帮忙只是他们不肯插手,我也没有法子又不好跟你说,心里自然也窝火,那阵子才跟你吵了几句。”应佩听了,不答。韦氏又道:“我的确是有些妇人之见,目光短浅之处,你只宽容体谅些如何好歹我嫁了你这两年多,又有了馨儿,你纵然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在馨儿面上。”应佩这才说道:“你好提馨儿你是她的母亲,她将来会是什么出息,只看你就知道了。你若是不好,馨儿自然也会有样学样,先前你对妹妹是什么模样,对家里又是什么模样,将来馨儿若也如你一般,又怎么说我岂不是养出个冤家来了”应佩拧眉又道:“何况我先前哪里不宽容体谅了前日,本就是想跟你说父亲身世之事,不料你出口便伤人,竟说我跟妹妹鬼鬼祟祟,又百般怨念,你且自己寻思,你所做的这些,一件件戳心,竟叫人怎么体谅”韦氏见他疾言厉色地,便低了头,应佩顿了顿,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什么样的性情,你应该知道,你嫁了过来,合家可曾薄待过你都当你是自家人罢了。对我而言,纵然你有什么别的不好,然若是孝顺父母,疼惜妹子,就算再多不好,我也自体谅宽容得,可若是薄待家人,罔顾亲情,就不必怪我翻脸了。”韦氏听了,又愧又是委屈,便哭起来,里头的大姐儿正在睡,听了母亲哭声,不知如何,便也哭了,因此底下的丫鬟婆子们传说出去,怀真才知道。李贤淑见怀真问,不愿她为此操心,便说道:“无非是些口角罢了,年轻小两口都是这样,岂不见在泰州那会儿,三天两头地我也跟你爹争吵”怀真便笑道:“我并不记得有这种事。”李贤淑白了她一眼:“那是因我气来的快,也消得快,难道要认真跟你爹恼不成”怀真道:“很是,都是娘胸怀宽广,我们都不及的。”李贤淑得意笑道:“鬼丫头,哄你娘呢。”两个人说说笑笑,自进内宅去了。且说因应兰风恢复身份,在京中地位,自然跟先前更加不同了。赵永慕本要赐给他一座新宅子,应兰风道:“臣家里并没多少人,何况是刚迁的宅子,很不用再更换。”因此才罢休,只换了匾额罢了。京中别的人家倒也罢了,只说应公府却委实的有些尴尬,虽说皇帝并未追究皇子怎会落在他们府中之事实则赵永慕跟成帝早就知道,毕竟有个“招财”在,而最近镇抚司内那一场,因此才略见尘埃落定,应府众人起初大为惶恐了一阵儿,生怕降下罪来。不料此事竟轻轻揭过了,因此众人才都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先前因都当应兰风是个不起眼儿的庶出,且性情又跟府内众人格格不入的,因此纵然应兰风后来升了尚书,公府内却多方针对,并不认真放在眼里,故而应兰风轻易便分家出去另住,后来又出了诏狱那件事,应家一则庆幸早就分家,二来,却更是恨不得同他撕捋开来,竟是半点儿不沾边才好。纵然应兰风后来无罪脱出,官复原职,应家众人也并不如何过来巴结,他们倒不是不想跟堂堂地工部尚书大人沾边儿,只是毕竟应兰风不管再如何了得,他也始终都是“应”家的人,但凡逢年过节,老太君跟应爵爷应夫人等生日之类,应兰风一家子也都仍旧要乖乖地回来请安见礼,仍也可以受他们指使。谁知道令人无法置信的是,应兰风竟是皇子,若不是圣旨传下,只怕应家人先要大怒起来,如此一道圣旨不容分说地昭告天下,应公府内众人均目瞪口呆,如疯如狂了。应老太君跟应夫人双双撑不住,一个厥了过去,一个呆若木鸡,后来众人终究回过神来,应老太君先是哭天抢地,把应爵爷叫了来,指着先大骂了一阵儿,又把应夫人叫来,也大骂道:“瞎了眼迷了心的,这内宅里的事儿先前不都是你操管着么如何竟弄出这种偷梁换柱的丑事来,你们竟一点儿也不知道的”一时也忘了忌惮,只顾大骂。应夫人也是有苦说不出,只道:“当初那姨娘生产我并不在场的,谁知道竟会有这种事”那姨娘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并没有人格外关心,只派了一个稳婆去已经算是极不错的了,又哪里会照顾的那样妥帖严密应老太君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如何痛斥也是无济于事,倘若不是圣旨所传,还能压下,如今板上钉钉了,应老太君想到先前所作所为心中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