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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况母亲也早盼的不知如何了,哪一次入宫、不把哥哥的事念叨个几次的只看哥哥忙碌,不好扰着你说罢了。”安公主道:“母后,可是要给舅舅娶个媳妇子”白露便笑起来:“是。”安公主抱住郭建仪的手,十分依恋道:“我喜欢舅舅,我给舅舅当媳妇子可好”白露“噗嗤”便笑了起来,郭建仪见她这般童言无忌,天真烂漫的,也忍不住笑了。只因安公主来到,又羁绊着郭建仪略坐了片刻,才终于出了皇后寝殿,正沿着廊下外出,便见前方栏杆处站着一人。身段婀娜,帛带随风飘拂,一身儿的素色衣裳,立在那风口里,飘然若仙。郭建仪一眼便认出是含烟,却在看见的一刻,立即又垂了眸子。含烟早在此处等候多时,春日的风虽然并不如何冷,可仍隐隐透着几分淡淡料峭之意,吹得她的脸隐隐有些发白,却并不愿离开。一些宫内内侍都在远处站着,一声不敢出。郭建仪缓步上前,恭谨行礼。含烟早看到他来到,面上忐忑喜色一闪而过,便也仍做一脸的平和淡然。她凝视郭建仪一会儿,才道:“郭侍郎近来可好”郭建仪听她声音温和,便答道:“多谢太妃牵挂,向来甚好。”含烟听着他的声音,心头悸动,不觉呆呆眼前之人。一晃这许多年过去了,然而在她心中,难以磨灭的却唯独那在应公府牡丹园中的一幕,眼前这气质稳重的青年,依旧是当年温柔内敛的少年郎,一见倾心,一生难忘。暗中攥紧了手,含烟才又笑道:“大人若是得闲,便常进宫来看看皇后也是好的,毕竟这深宫寂寞,大人又是皇后的亲兄弟。”郭建仪垂眸答道:“太妃说的是。”当下两人都未再说什么,含烟怔怔地望着郭建仪,不言亦不动,只凭着目光一丝一丝描摹过他的眉眼,容颜,她早就将这人的相貌铭刻心底,然而却仍是禁不住想要多见他一次,每当见了他之后,却更加无法让自己的目光从他面上移开。当看着他的时候,那些寂寞冷清,喧哗吵闹,令人不堪忍受的种种,才仿佛尽数消失,不复存在了。一直到郭建仪开口说道:“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告退了。”含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终于点了点头:“好”郭建仪仍是不抬眸,只是拱手行了个礼,迈步将走之时,却又止步:“太妃”含烟早就转身,凝眸盯着他,却见郭建仪垂着目光,道:“太妃也请擅自珍重。”含烟眼睁睁地看着他,并没意识到自个儿的泪便在这一刻坠了下来。郭建仪说罢,一点头,仍是看也不看含烟一眼,迈步往前,径直而去。含烟凝视着他的背影,往前一步,便扶在玉栏杆边儿上,死死地望着那一道身影下了台阶,看他端直凛然地一步一步,往外离去话说郭建仪回到户部之后,才发现凌绝已经在部内等了他良久。两个人叙了礼,郭建仪道:“你的身子仍是不算太好,如何不紧着在家里歇息,只顾跑出来做什么”凌绝道:“我有一件事,特地来寻哥哥的。”郭建仪举手示茶,道:“不拘派哪个小厮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来一趟。”凌绝说道:“这件事自然需要我亲来,听竹先生说,当日我昏迷不醒之时,多亏了哥哥取了噬月轮过去,才保了我之性命”郭建仪见他是说此事,有些意外,便道:“当时性命攸关,虽不知确凿,到底要一试的,如何你所来跟此事有关”凌绝点头:“是,不知如今噬月轮是不是还在哥哥的手上”郭建仪道:“是在,我想着亲自送到贤王府,一直并未得闲。”凌绝思忖了会儿,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哥哥把此物给我可好”郭建仪疑惑:“这是为何”凌绝说道:“因有一件极要紧的大事,我需要一用。”郭建仪皱着眉头,细细看了凌绝半晌,说道:“小绝,并不是我不答应,只不过当初是因救人,才贸然去贤王府讨了此物过来,如今正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再给你,只怕不妥”凌绝微微一笑:“哥哥岂不知贤王是我的恩师,我用完了之后,自会再完璧归赵。”郭建仪对上他的双眸,虽不知凌绝到底是想如何,然而总觉得大不妥,这一刻,他心中无故竟想起来当初怀真在玉佛寺内,同自己所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虽不知如何,却莫名在此刻冒想出来。忽地又闪念想到在唐毅出使新罗、噩耗传来之后怀真匆匆跑回内室,拿出来的正也是此物,彼时她的言行举止郭建仪心头微震,便正色道:“小绝,你休怪我不近人情,只是毕竟是我亲手取来的,自也要我亲自送回去,你倘若要此物,何不亲自跟贤王去说这物件本并非我所有,如今我若是把它给你,岂不是慷他人之慨这般行事毫无道理。”凌绝听他如此说,便点点头:“哥哥说的有理,是我来的唐突了。”郭建仪见他不再追着要讨,略松了口气。凌绝便道:“既然如此,等哥哥送还了王府,我再去借用就是了。”说着,便起身告辞,郭建仪忙起身相送。两人往门口走了几步,凌绝忽地放慢了步子,便对郭建仪道:“哥哥先前入宫,是去探望皇后娘娘了么”郭建仪道:“正是。”凌绝止住脚步,转头看着郭建仪,脸色有些奇异。郭建仪问道:“怎么了”凌绝道:“静妃娘娘生了皇子听闻皇后前日又被皇上申饬呢皇后可还好”郭建仪笑道:“你放心,娘娘不是那等想不开的性情。”凌绝点头叹道:“这我就放心了。”郭建仪挑了挑眉,听他如话里有话,果真,凌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跟哥哥打小儿是最好的,有些话就不必拐弯抹角说了,皇上跟唐尚书的关系如何,哥哥是知道的,唐家且又是那样,如今静妃又得了皇子,真真是盛极一时,无人可比。连皇后的锋芒都被压的丝毫不存了呢。”郭建仪见左右无人,便道:“为何竟说这些”凌绝淡淡说道:“只是提醒哥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哥哥还是多留些心思,得闲也多入宫看看皇后娘娘罢。”凌绝说着,深深看了郭建仪一眼,方转身往外而去。郭建仪目送凌绝离开,想着他临去的话,便转身自回屋内。凌绝这些话,郭建仪岂会不知然而如今在位的并非昏君,郭白露也不是那不识大体分寸之人,静妃更是个贤德之极的性情,故而他才一再叮嘱郭白露,切勿行差踏错,只要仍保住如今这个局面,她的地位便不至于动摇。然而凌绝的口吻,竟似大不祥一样凌绝为人虽偶然偏执,可却从来不是那等随意妄言之辈,何况郭白露之于他也并非别人可比,他自不会随口诅咒白露而已。如此此话何来郭建仪思来想去,心中竟有些悚然,他皱着眉,回到内室,便从书架子右手侧、一个隐秘的格子抽屉里拿出那个方匣子,踌躇片刻后,方轻轻打开,却见里头静静地躺着的,正是那一枚玉白色八卦形的噬月轮。郭建仪端详了片刻,手指在噬月轮中间的玉白之上轻轻划过:这个物件儿,到底有何玄妙正在思忖,忽地听外头侍者来报:“海疆使唐大人来拜访侍郎。”、第 376 章话说凌绝因先前伤重之故,这许多日子来并未上朝,自户部出来之后,便只仍回了凌府。正往内而行,忽地听得有些吵嚷之声,隐隐传来,凌绝侧耳细听了会儿,听出是凌夫人的声音。他不知发生何事,便迈步往前而行,刚进了月门,便见前头墙角花丛边儿上,是凌夫人唉声叹道:“可气,可气,好端端的猫如何就死了”凌绝怔然,远远看了一眼,果然见凌夫人素日最爱的那只鸳鸯眼的白色狮子猫死在地上。跟随凌夫人的丫鬟便道:“方才还好端端地,只看它在那边儿打滚儿扒土,一会儿的功夫便这样儿了,莫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凌夫人斥道:“胡说,咱们府内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去仔细找找,别是哪里混跑来的死耗子之类,把管院子的也叫来,仔细查问”丫鬟们忙四散开各自行事。凌绝正欲走开,忽地一个丫鬟惊呼了声,凌夫人道:“是怎么了”那丫鬟忍着惊慌道:“没、没什么只不过如何这儿埋着只死了的雀儿呢,还这样大”凌夫人啐道:“死了的雀儿罢了再鬼惊鬼诈的,先狠狠地打上一顿。”凌绝听到“死了的雀”,只觉得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却也不以为意。他便往书房内去,边走边吩咐跟随的小厮道:“去哨探看大爷如今在哪里,若是得了闲,就叫他来找我,有要紧事。”凌绝吩咐过后,正欲去书房,不料走到半路,忽然见素来跟随清妍公主的一个宫女走来,行礼道:“驸马爷,公主听说您回来了,请您过去相见。”凌绝站了站,当下便只得跟着那宫女前往卧房。入内之后,果然见清妍公主坐在桌边上,见了他来到,便略略笑道:“驸马身子才好,如何就在外头奔波”凌绝见她并不似个体贴的口吻,反隐约带些讥讽,便面无表情道:“多谢公主关心。”清妍眉头一蹙,却仍笑道:“我在宫内住了几日,毕竟有些厌倦了,何况”说着,便对旁边的嬷嬷道:“把小姐抱过来。”先前凌绝卧床不起之时,先前昏厥,清妍尚且带着女儿见了他两次,谁知因当时怀真每日亲往清妍自然是受不得这个,当着凌绝的面,自不好闹腾起来,但私下里撞见怀真,不免又要使脸子或者刺上几句。怀真尚能不以为意,清妍却竟再也不肯前往,偶尔又对凌夫人诉苦。谁知凌夫人虽也不喜欢怀真,可毕竟听竹先生说过,这般对凌绝最好,因此凌夫人反也安抚清妍罢了。清妍赌气在宫中住了十几日,本来想凌绝清醒后,纵然是做样子,也必然会入宫相见谁知竟然从来不曾有过。到底还是清妍熬不住何况她总是在宫中居住,也并不妥当,因此今儿才带着女儿出宫回府。是以这孩子自打生了下来,凌绝竟不曾认真看过,如今见清妍命人把孩子抱到跟前儿,凌绝心中一动,这才垂眸看去。那嬷嬷倒是个晓事的,便笑道:“驸马好歹抱一抱呢,瞧瞧小姐生得多好。”说话间,就把襁褓往凌绝胸前一送。凌绝身不由己,只好抬手抱了过来,低头细细看去,果然见襁褓里是个极好的女孩儿,虽然还如此幼小,可却如花似玉,娇嫩雪白,十分水灵。凌绝不由看怔了:想不到如今自己也有了女儿,而且,是生得这个模样儿嬷嬷见凌绝发呆,便凑趣又道:“看小姐多乖巧,也盯着驸马看呢,必然知道是她的父亲了。”旁边伺候清妍公主的宫女们见状,也笑道:“可不是,但凡见过的,都说像极了驸马跟公主呢长大了一定也是个极出色的美人儿”这许多日子来,清妍自然也听了好些赞美之词,可是这会子却更不一样,尤其是见凌绝看着女孩儿,一脸呆怔的模样。清妍便心花怒放,故意笑道:“谁又知道呢。”不料凌绝听了众人这许多话,心中一动之间,恍惚中竟想:“这是我的女儿怀真跟唐毅,也有了小瑾儿跟小神佑,然而,倘若是我跟怀真所生的”一念之间,心头竟绞痛起来,脸色也立刻变了。清妍公主正留心看他,忽然见他脸色发白,身形微晃,清妍便忙抢到跟前儿,先把女孩儿抱回来,递给嬷嬷,才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凌绝痛的说不出话,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手抚着胸口,这一刻:仿佛又细细体会到在噬月轮之中,发觉自己的心都没了之时,那种挖心掏肺似的痛楚清妍公主知道他重伤之下,身子未愈,生怕有个万一,才要叫人去传太医,凌绝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惊动。”清妍虽然口上总说恨他,然而却正是因爱极了他,故而才依依不饶,如今见他痛的如此,便道:“你别只是强撑,何况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在外头乱走你若还有个万一,我跟孩子可如何是好”说着,竟忍不住落了泪。凌绝见她先前时常冷言冷语,又总不去见自己还以为她是断了心的,如今听了这番话,才知道她心意未改,便定了定神,道:“你不是恨我的么”清妍一愣,脸上有几分忸怩之意,啐道:“谁说过了你自己乱想不成”凌绝望了她一会儿,不知自己该哭该笑。清妍咳嗽几声,从嬷嬷手中把女孩儿接过来,对凌绝轻声道:“罢了,先前的且不提了就是,只如今,你且给你女儿起个名字罢我还没给她起名儿呢,先前只顾一气儿乱叫。”凌绝眨了眨眼,看看清妍,又看看那女孩儿,手指在那极嫩的脸颊上轻轻擦过:“名字”清妍点头,看着女孩儿笑道:“她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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