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药谷传人赐药,说不定从范家下人那儿,能问出药谷传人的相貌。”有了相貌要找人就快多了为何不去药谷开设的药铺相询因为他们也没见过这位大名顶顶的东家呗或者该说,药谷药铺的这些下人着实嘴严,自药铺开张后,每天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富豪世爵想从他们口中问出药谷传人的下落。可惜这么久了,就没人如愿过。富阳侯摇头,“范家与咱们家有仇,你以为咱们去问,范老头就会告诉咱们”“咱们悄悄去问,范太傅又不知。”“那你去试试吧若你小叔叔能得救,倒也是好事一件。”未完待续第五百三十章 说开来接下来的日子里,范家、丁府和王家都在为儿女婚事忙着,范安阳帮着丈夫钻研油画技法,老实说,她前世虽学过油画,但没那闲钱和功夫让她去琢磨,来到大燕朝多年,早把当年所学忘得差不多了别业内院杜云寻夫妻的小书房中,摆了一幅等人高的画布,范安阳正专心在上头画画,盛开的牡丹花瓣繁复姝色艳丽,不愧是花中之王,杜云寻在旁边的画布上,勾勒着六月茉莉,清纯娇怯的茉莉花在嫩绿的枝叶衬托下,更显楚楚动人的风姿。这是按杜大老爷所求,绘的八幅花卉屏风,已经完成的幽兰、清梅及粉荷已经裱上了框,做成三扇屏风暂置在书房外间,砚香她们见了都说好看,大少奶奶更是恨不得能搬一架回房去用。只是看光这三面屏风,就已耗费范安阳夫妻近一个月的时间,便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但每次带小念念过来上课时,总不忘来瞧一遍。范安阳看着直笑,私下和杜云寻商量,等闲了,是不是弄一架屏风送大嫂做生辰礼“免了”杜云寻可不想妻子为大嫂费这等心思,不过回心想想,范安阳和大嫂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便道,“不如你画个大样,让如意绣庄的绣娘依样绣出来,作成屏风送她便是,不过,不必做到父亲的这面大。”杜大老爷要求的是八扇屏风。送人生辰礼用四面好像不吉利啊范安阳边调色边思忖着。“不如送她单扇屏风好了”杜云寻头也没抬,却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单扇”范安阳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好,单扇,石榴百子图,你觉得怎样”范安阳笑着放下笔走过去靠在丈夫背上问。“石榴百子,寓意是很好,不过你还是问过大嫂再决定,而且跟她说清楚。这是送她生辰礼,让她别替你在外头乱应承人。”杜云寻板着脸叮咛着。范安阳点点头。之前因小念念讨要,她便画了尺余大小的红白一家亲给她,小念念得了新画,便拿去给她外祖母看。她外祖母还在养病呢好可怜,要天天吃苦苦的药,又不能出去玩,她就带着画去给高大夫人瞧,好让她解闷。谁知高家几位姑娘、姑奶奶见了喜欢,就开口讨要,大少奶奶拗不过姐妹们只得应下,回来找范安阳讨画。范安阳不想应下,送画给小念念。那是她疼这孩子,高家的姑娘和姑奶奶们向大少奶奶讨画,那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凭什么不问过她,就替她应下呢范安阳没有答应,大少奶奶深感委屈,忍不住跟她娘抱怨,却反被她娘数落了一顿。慷他人之慨,还要怪人家不愿配合她她谁啊若跟小婶关系良好也得有所分寸。她从删纵容刘奶娘欺负小叔,可从没跟小叔赔过不是。人家不计较,还帮着她照顾女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理亏,亏她还有脸替家里姐妹去跟小婶子讨画。有了这事在前,现在大少奶奶再怎么喜欢油画花卉屏风,也不敢跟范安阳开口讨要了。杜云寻怕范安阳说要送她屏风,她又蹬鼻子上脸不知所以了。“有高大夫人在后头盯着,大嫂已经好很多了”高家那几个姑娘和姑奶奶,事后都被高家老祖宗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连尚书夫人也挨了训,毕竟这些孙女们都是她教养的。这全是她娘去探望高大夫人时,从高大夫人嘴里知道的,高大夫人就住在老祖宗院里养伤,因此老祖宗开骂,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我娘说,高大夫人猜,大概是她那天骂自己女儿的话,让老祖宗听到了,所以老人家是故意把媳妇和曾孙女找来,骂给她听的。”“高老祖宗真是精乖,大嫂会被人教歪了,全是她和尚书夫人未尽到教养监督之责,自家姐妹开口要求,大嫂不好拒绝,忝着脸跟你开口被拒后,肯定觉得委屈在高大夫人跟前抱怨,大夫人在训女的时候,肯定对老祖宗和尚书夫人及妯娌们满怀怨恨,高家老祖宗若不想法子消除她的怒气,等她老人家一去,高家势必要散了”杜云寻拍拍范安阳,让她站到自己前方来,“看看,可有那里不妥”“这里的阴影要再深点,别用玄色,试试深铁灰。”那是什么颜色杜云寻听不懂,范安阳直接调色给他看,然后挑了支细笔沾颜料画给他看。看明白了,杜云寻依样画葫芦,按她的步骤调色,他很聪明,一试就调出相差不多的颜色出来。范安阳满意的拍拍他,踱回自己在画的牡丹前,“对了,夫人和三弟还没讲和吗”“没,三弟扬言,不把他的通房还他,他就一辈子不跟他娘说话。”“啧真是被宠坏了”“人家亲娘乐意把他宠坏。”杜云寻冷哼。范安阳放下画笔,“不是所有的继母都这么坏。”对前人子恨不得其去死。“我们杜家运道不好,连着两代,遇上的继母都不是好的。”他顿了下,也放下画笔,转头专注的对范安阳道,“我怀疑我娘怀云瑶的时候,被人暗下毒手。”“你有证据”大万氏千方百计想要继子娶她侄女,不惜得罪小姑子,差点逼她大姨母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说她会不朝杜云寻亲娘出手,范安阳觉得相信猪会飞还快一点。杜云启兄弟能平安出生,应该得力于当时是在大老爷任上吧看看,她一回京,云瑶出生就遇上难产,若说怀胎时就艰难,那生产时难产,还说得过去,偏偏她怀孕时一切正常,大夫把脉也说很好,谁也没想到,临到生产时,竟会难产。“不是我不支持你去查,不过我想问问你,若查出来,婆婆会难产,全是因老夫人之故,你打算怎么办”杜云寻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回望她。“就像云瑶和你被夫人所害,但看在她育有三弟和二妹的份上,父亲会休妻吗”“父亲已经不待见她。”杜云寻闷闷的道,“其实我也不知要拿她怎么办她害死了云瑶,若不是我命硬,也差点被她害死。我想她以命偿命,可是就算她死了,云瑶也回不来,三弟和二妹却要同我和大哥一样,成了没娘的孩子。”杜云寻走到窗边坐下,窗外一只粉蝶轻盈的滑过,停在窗框上,优雅的伸展着翅膀,展露它的美丽后,又轻巧的展翅飞起,停在院子里青翠的桂花丛上。“父亲正值壮年,继母若去,守孝一年,说不定又要再续娶。”范安阳没说话,走到墙边的高几上沏茶,端一杯给他,然后捧着自己的茶坐在他身边。“小的时候,我总盼着父亲或祖父能从天而降,拯救我和瑶瑶于苦难中,保护我们不要再被她或她的人伤害,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杜云寻端起茶抿了一口。“所以那天,三弟被丫鬟打伤,祖父和父亲都到了,你心情才会那么不好”“是啊我很小气吧明明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着这些微不足道的事。”范安阳却放下茶盏,气愤的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有权生气的。三弟不过是被丫鬟打,伤很重吗要死了吗没有嘛可是祖父和父亲都去关切了可你出事那会儿多大,十岁了没没有吧”范安阳气得两眼亮晶晶,“我记得大哥说,你那时是差点溺死,离死就这么一丁点距离,祖父和父亲却没去看你,更不用说云瑶可是死了呢他们都没到场,你生气是应该的,他们是大人,是长辈,却没有尽到保护你们兄妹的责任,本就不该,更别说还是他们把你们兄妹亲手交到谋害你们的人手上的呢”“我以为你是要劝我放过夫人”杜云寻笑着看妻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暴跳如雷。“我可没说原谅她。”范安阳冷哼,“而且你看看她,从我还没进门,就一直不断的找事给我添堵,真是烦不胜烦啊偏她又是长辈,我要是顶撞她,就成我不孝了可是面对一个摆明了就要我不痛快她才高兴的长辈,实在是件很憋闷的事。”范安阳冷哼一声,“原以为二妹是个懂事的,你看她那天说那是什么话事情都搞不清楚,就乱骂人。要不是祖父把家交到我手上,我就想你也外放,咱们顺理成章的离京去,随她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祖父很疼你的。”“祖父是很疼我,我知道,不过,要跟我生活一辈子的人是你,我不想你过得不痛快,可是在京里,你不免要看到祖父他们对三弟呵护备至,然后便忿忿不平的想起,他们当年对当年毫无自保能力的你及云瑶视若无睹,我怕你长久这样煎熬下去,会受不了的。”“你不觉得我小气”“拜托,换成他们是你,怕是早就跟夫人翻脸,跟家里闹翻了”杜云寻没把怒气发出来,而是选择躲进绘画的世界里,将他的怒、他的恨借由画笔发泄出来。未完待续第五百三十一章 隔墙有耳砚香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她笑着把托盘上两碗解暑汤端放到几上,“二少爷,二少奶奶喝解暑汤。”范安阳看了看碗,又看看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砚香把碗朝她面前推了下,范安阳就看着碗外缘的一颗水珠顺着碗滑到几上。她又看了下碗里的冰块,都化得差不多了,所以应该是早就备好端过来了,只是不知何故在外头耽搁了时间,冰块因此化得快没了。范安阳看着砚香,没有出声的问,“外头有人”“是,是老太爷和大老爷。”砚香以气音回答。杜云寻闻言冷哼,对砚香比了个走的手势,砚香看不懂,范安阳只得代为翻译,“可走了”“还没。”砚香摇头,话声方落,就听到屋外门帘轻响。砚香抱着托盘飞身到门边朝外看,随即转身道:“走了。”“老太爷可说了为何而来”“没有,大概是来看画的吧”砚香挠挠头,她方才端解暑汤进来时,老太爷他们就站在屏风旁边,应该是来看屏风的,没错吧杜云寻端起解暑汤,一口饮尽,“行啦你且去。”砚香颌首,接过空碗退下。范安阳托着腮歪着头问,“祖父他们听到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两手一摊。“明日舆图干了,就要送进宫去了,你再帮我瞧一瞧。看看有没有那里不妥。”“好。”这事就被夫妻两抛诸脑后,因为再碰面,杜相和大老爷都没表现出他们那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不提,杜云寻更不愿提。范安阳猜,他不愿深究,因为怕事实伤人。比不得杜云启,那是因他不是嫡长孙。但连杜云方都比不得高傲如他,无法接受在父祖眼中,他不及杜云方那混账重要。不过她没挑开来,挑开来做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被人知的隐密。就像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告诉别人,她记得自己曾有过另一个人生,在那一世人生中,她是个父母不详的弃婴,那是她的痛。沉沉夜里,思及此就感鼻酸,她曾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她特别疼惜小念念。她虽有爹娘,可是大少奶奶比她娘还可恶,她娘会遗忘她。那是因为她病了小念念的娘是压根就没把女儿放在眼里、心里,虽然近来好多了,可是小念念对她娘还是有些防备,不敢完全放下心全心的信任她娘。仔细检查过舆图之后,杜云寻就把它从墙上取下,还没收好。就看到范安阳取来他们两练手时画的那幅舆图。“你把它拿来干么”“挂上去啊你不觉得看着这舆图,想象着各地的风光。心情会开朗许多”有杜云寻在,自然不用她动手,杜云寻听她说完,知道她希望自己心情开朗些,二话不说接过舆图,将它挂到墙上去。这幅舆图是练手的,用色较皇上给他的那幅要亮许多,范安阳还悄悄的在这幅舆图上动了不少手脚,卫所、关隘和边城的位置,她都悄悄挪了一点,杜云寻看在眼里,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由着她。所以明日要交出去的那幅舆图,他才需要再三确定无误,就怕她一时兴起,连要交给皇帝的那幅也在上头动手脚。隔天一早,杜云寻又再检查一遍,然后跟着父祖进宫复命去。大少奶奶今日又要带小念念回娘家,范安阳略略与她一提,她大喜过望,“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是为祝贺嫂嫂芳辰的,一年一度嘛只是父亲要的屏风还没赶完,所以我要跟大嫂商量一下,我来画绣稿,然后请如意绣坊的绣娘把屏风绣出来。”能够得范安阳的画已是惊喜,还能请如意绣坊的绣娘绣屏风,大少奶奶喜不自胜,笑容掩不住。“既然是订做,那定要嫂嫂喜欢的画样才行,大嫂看看,这是我平日画的花卉,你瞧瞧,看喜欢那种花。”大少奶奶翻了翻,她最喜欢牡丹,可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石榴百子图上,她伸手轻按小腹,想到来不及降生的小生命,大少奶奶忽觉眼睛酸涩。范安阳探头看了一眼,抱起小念念,“石榴好吃又好看,念念喜欢不”“喜欢,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那娘选